第1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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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轎子被輕輕放下,葉君書頓了頓,聽到外頭有人輕聲說,“葉大人,到了?!?/br> 他才掀開布簾走出來。 葉君書不經意一掃,此時他們所在的位置是一處陌生的巷子口,他走到明鵬展身邊,隨后在一沉默寡言的仆從的帶領下,在七拐八嬈的巷子走了一圈,而后從一個不起眼的小門進了去。 葉君書猜測,應該是哪家莊子的側門吧。 他并未表現出好奇心,一言不發(fā)的跟在明鵬展后頭,一路上竟神奇的沒遇上任何人。 不過葉君書敏銳的感覺到,這個庭院里,隱藏有很多暗處的人,雖然明面上并不見任何蹤跡。 他們進入一個燈火通明的廳堂。 里面已經有很多個身穿便服的陌生人在,觀其打扮葉君書肯定地想,這就是大皇子的幕僚班底了。 “明大人?!?/br> “明大人。” 一干幕僚看到明鵬展,紛紛站起來拱手打招呼。 大家似乎各有位置,并不是第一次來,他們就坐在兩邊的椅子上。 明鵬展讓葉君書坐到右側最末的空椅上,隨后自己走到左側第一個座。 葉君書想,看來自己是個陪襯啊。 他掃一圈,每個位置上都坐了人,應該是已經來齊人了。 不多時,大皇子從前方右側的走出來。 眾人整齊地站起來行禮,“見過主子?!?/br> “免禮,坐?!?/br> 大皇子明顯心情不虞,“今日召諸位前來,想必都心知肚明?!?/br> “各位有何想法,皆可暢言?!?/br> 大皇子剛說完,隨后一個面形削瘦的中年男子站起來,朗聲道:“主子,依屬下之見,當斷則斷,咱們明哲保身即可?!?/br> 又一人言道,“崔亮道此人貪心不足蛇吞象,若非如此也不會造成如此嚴重的后果,且他每年聚斂的銀子如此巨額,孝敬主子的卻不足一二,足以證明此人與主子并非一條心?!?/br> “雖然崔亮道死有余辜,但就怕他攀咬出主子,到時恐怕陛下會起芥蒂。” 一幕僚正義凜然道, “咱們底下的人孝敬主子實屬應當,但屬下們的錢財皆來路正當,崔亮道搜刮民脂民膏,主子并不知情,相信陛下一定不會輕信他人之言?!?/br> 不管大皇子是否知道,當下唯有將主子撇清才是正理。 “主子,崔亮道一日不除,恐怕難以平息民憤?!?/br> “對……” 葉君書初次參加這樣的會議,且是坐在最后面的,并沒機會發(fā)表意見,他也不急于表現,而是默默聽著,從在場幕僚的談話中,了解他們的性格。 葉君書對幕僚這類人一直抱以崇高的敬畏,打著十二分精神準備時刻應對,但如今一看,一時落差太大,他真是想多了。 不過他今日只是初次接觸,或許這些幕僚有他不知道的過人之處……但是是在出乎他的意料。 這些幕僚,也并不是那么厲害吧? 轉念一想,似乎并沒有意外,真正足智多謀的有才之士,要么閑云野鶴過隱居生活,要么早已在朝堂或是其他地方發(fā)光發(fā)熱。 當今才四十余歲,看著還十分康健,想沾從龍之功,并不是那么容易。 但是有野望的人,不可能熬不住十來年的時間,葉君書想到一個可能,或許這些人并不是那么重要的,只是空有客卿的名頭而已。 思來想去,葉君書都想不通,干脆什么都不想了,專心聽他們高談闊論。 葉君書倒是聽出來了,這個崔亮道的確是大皇子的人,只是聽他們不遺余力的撇清兩者的關系,甚至還提出施加壓力讓刑部盡快處斬,或是半途讓他畏罪自殺。 葉君書聽著……真是一言難盡。 “子舟,你有何見解?” 大皇子似乎才注意到葉君書的存在,開口詢問。 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或隱晦或明顯的投射過來。 葉君書微微一笑,并不怯場,站起來大大方方道,“聽諸位前輩所言,下官確有幾分淺顯的想法,還望前輩們不吝指教?!?/br> 大皇子頓感興趣,示意他繼續(xù)。 葉君書出言道:“依下官之見,崔亮道的確該殺,不僅如此,其幕后之人也該一并誅殺。” 大皇子的臉色頓時不好看了。 葉君書當做沒看見,繼續(xù)道,“陛下會在朝廷上大發(fā)脾氣,還直言讓刑部審查,臣推測,陛下一定是已經掌握了證據,并且已經深信崔亮道身后定有主使?!?/br> “如果僅是讓崔亮道抗下所有的罪責,并抹平后面的尾巴,反而會適得其反,引起陛下的不滿和忌憚?!?/br> “晉江雖地處偏僻,愚民落后,但被欺壓這么多年,肯定會有些不堪忍受出來告狀的百姓,那么,是誰抹去這些風聲?其貪污的黃金白銀,又去往何處?” “下官聽聞,每年崔亮道送給大皇子的孝敬,十不足一二,那么其謀得的巨額,究竟落入誰的口袋?大皇子不妨深思一下,恐怕有些人,對大皇子也并不那么忠心耿耿?!?/br> “大皇子宅心仁厚,怎會作出如此之事?一切都是心懷不軌之人借以您的名義行貪贓枉法之事,大皇子您不僅要要求嚴懲不貸,其幕后主使也要查個水落石出!” “崔亮道與明家有那么一層關系在,不管與大皇子與明家有無責任,但在陛下眼里,已經先入為主,忙著撇清關系,反而落得沒有擔當的印象,下官認為,可以大大方方的,以所謂姻親的原因向陛下請罪?!?/br> “再向陛下請旨,協(xié)助撫平民怨,嚴懲貪官污吏?!闭f到最后,葉君書意味深長道,“自古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大皇子您想必也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br> “好!好一句得民心者得天下!”大皇子撫掌,哈哈笑道,“子舟所言甚是,諸位以為如何?” 葉君書的一番話已經說得很明顯,在場的人也聽得明白。 他們只想著利落砍掉這根壞掉的手指,免得腐壞下去影響軀體,誰知葉君書更狠,直接砍掉一只手臂。 崔亮道捅了那么大的一個簍子,僅僅他的項上人頭恐無法徹底平息這事。 雖然砍掉這只臂膀很rou痛,但是帶來的利益卻是無窮的,不僅能打消父皇的懷疑,他在民間的聲望會更上一層樓。 成大事者,就需要這份狠勁。 再者,那個中間對接的人,從中昧下的錢財更多,簡直是沒將他放在眼里,他得到的只是別人指縫里漏出來的一星半點,以大皇子的脾氣,怎不叫他記恨? 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用一條不聽話的狗換來更多的好處,是一樁有益無害的買賣。 其余幾個幕僚對視,心中雖不服氣,但對方的確想得比他們更全面,可以說是種種利弊都分析得很透徹。 所以他們并無異議。 大皇子走到葉君書面前,神情十分滿意,他抬手拍拍葉君書的肩膀,“好!你很好!” 葉君書既有被重視的喜形于色,又努力保持住穩(wěn)重的表情,“大皇子謬贊?!?/br> 隨后葉君書再次保持沉默謙虛,聽幕僚們暢所欲言,最后才在夜色的掩蓋下,坐馬車回到葉府。 而他們開會的莊園里,大皇子并未馬上離開,他坐在位置上好一會兒,似是在沉思。 而后突然開口道:“卿以為如何?” 左側屏風后,一個深色錦裘的身影走出來,只聽一個嘶啞的聲音淡淡道,“可?!?/br> 第141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 御書房 泰安帝坐在御座上, 低頭批閱奏折。 空氣中暖爐香煙淼淼,御座旁大總管恭敬站立著,隨時準備伺候泰安帝。 御座下方,大皇子跪伏在地, 額頭叩在冰涼的地面, 面上滿是愧色。 泰安帝朱筆往奏折上批了個閱, 才將朱筆擱一邊,情緒不明的看著他的大兒子,“你說你何罪之有?” 大皇子愧疚道:“崔亮道是明家外婿,如今犯下如此滔天大罪, 實在難辭其咎。舅舅得知后心思郁結,兒臣心中亦難安, 特求父皇降罪。” 泰安帝以審視的目光看了大皇子好一會兒,面色平靜地,無法讓人猜透他在想什么。 最后泰安帝緩和語氣,溫聲道, “皇兒不必過于自責,這與你無關,無須將責任攬在身上?!?/br> 聽出泰安帝語氣中的情緒,大皇子一陣心喜,父皇果然心軟了, 于是更是賣力表現,又說了一堆自責的話。 他一時忘形,卻忘了凡事過猶不及, 沒想到說得越多,反而讓泰安帝起了其他想法。 大皇子身為皇家兒郎,他的親兒子,卻如此毫無顧忌的親近外家。雖說晚輩親外家實屬應當,但他先是大夏的皇子,其次才是明家的外甥。 大皇子的表現,反而本末倒置了。這如何讓泰安帝心里舒服?在大皇子心里,外家比皇家還親嗎? 泰安帝的目光冷了下,面上愈發(fā)溫和。 大皇子完全沒注意到泰安帝一閃而過的異樣,說到后面,真誠地道,“兒臣愿為父皇分憂,兒臣愿意捐贈白銀五千兩,為晉江受難百姓盡些微薄之力?!?/br> “玳兒有心了?!?/br> 大皇子謙虛極了,“這是兒臣應該做的。”隨后又關切道,“父皇,聽聞您為晉江之事日夜憂心,已經好幾日沒休息好。其實您不必過于憂慮,在父皇您的領導下整個大夏日益昌盛,且我泱泱大夏人才濟濟,能為父皇解憂者眾。” 大皇子侃侃而談,“尤其是今年登科進士,更是才能兼?zhèn)?。兒臣以為,父皇可以借此機會給年輕的兒郎們一個表現的機會?!?/br> 泰安帝略感興趣,“哦?怎么說?” “兒臣覺得,可以讓今科三名跟隨萬大人前往晉江,協(xié)助處理晉江民變,給他們一個鍛煉和展示自我的平臺,將來,方能發(fā)揮出更多的潛力為父皇解憂?!?/br> 泰安帝思索了下,目露欣慰,“這個主意妙極!玳兒真是成熟了,能為父皇分憂了?!?/br> 大皇子靦腆一笑,似是不好意思,但又為得到父皇夸贊而激動,“為父皇分憂,是兒臣分內之事!” 泰安帝沉吟片刻,“余修撰加入江閣老的編史工程,如今正是關鍵時刻,無法抽開身,就著新科榜眼和探花郎二人作為通判,一同前往晉江?!?/br> “父皇圣明!”大皇子連忙行禮恭維。 只派兩人正合大皇子的心意,他是怕父皇察出他的心思,所以說了三個人。 不過就算他們三個人一起去也沒什么,他還愁沒有機會給余茂林一個深刻的教訓。 之前的幾次,被他幸運的躲過去了,再者有江閣老盯著,他們的動作不好然而如果在外面,他不信治不了他! 大皇子露出一個冷笑,他的弟弟不是那么好欺負的。 大皇子離開皇宮后,一道圣旨隨即去向翰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