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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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伯特和萊恩在心里對錦頤的身份頃刻間便信了一半,但剩下的另一半,他們?nèi)耘f是需要一個更值得信任的人來再次為他們確認(rèn)。 于是,他們和廳里諸多不敢置信的“看客們”,紛紛將求答的目光投遞在了錦頤側(cè)后方的張騰宇身上—— “沒錯,兩位領(lǐng)事,謝錦頤司令確實是我軍的新任司令?!睆堯v宇略有深意的望了錦頤一眼,轉(zhuǎn)過了頭后,便對著羅伯特和萊恩含笑的點了點頭,承認(rèn)了錦頤身份的真實性。 事實上,那么多的人里,只有他明白,錦頤從進(jìn)到這公館里,從同英國領(lǐng)事羅伯特開口的第一句話開始,便在同所有人玩兒文字游戲—— 她只是說了她是“現(xiàn)在的司令”,并沒有說她是“第十九集團(tuán)軍現(xiàn)在的司令”。上海所有能同國民政府聯(lián)系的人,都被鐵血軍的人控制著,所以,這里便是沒有一個人知道,從前的“第十九集團(tuán)軍”早就被更換成了“鐵血軍”。 他知道,但哪怕他同軍里其他的兄弟們打著考驗她的算盤,他也還是配合了她—— 第十九集團(tuán)軍易將、脫離民軍的消息,早晚會傳出去,但現(xiàn)在卻絕對不行!否則,等待著他們的,或者就不僅僅是日軍的再次侵襲了,而是民軍和日軍的共同圍剿。 “怎么第十九集團(tuán)軍換了個女司令?!” “哎呀!那重要嗎?關(guān)鍵是他們什么時候換的司令?這次的淞滬抗戰(zhàn)是不是這個女司令指揮的?如果是的話,那不就是這女司令領(lǐng)著咱們的軍隊打贏了那群日本鬼子嗎!” 張騰宇的話一落下,錦頤的身份經(jīng)過了肯定,大廳里的男男女女們,一下子便嘈雜開了。 在他們的眼里看來,“一軍司令竟是個女人”的消息,顯然是抵不得“一個女司令硬氣的率軍擊退日軍”的消息更震撼的。所以,他們雖然議論著,但無疑,他們對錦頤都是懷抱著萬分的敬佩的。 “既然如此,請允許我重新介紹一下自己,謝司令你好,我是美國在上海的駐華領(lǐng)事萊恩。實際上,我們已經(jīng)在舞會上等你很久了?!?/br> 眨眼間,萊恩和羅伯特對錦頤的態(tài)度更好了些。 這便是“上層人士”間的相處和交流方式,錦頤其實有些嫌惡的想皺眉,但其實她掩飾的很好。 同著張騰宇,錦頤跟著萊恩和羅伯特走到了一個相對僻靜的宴會一角。在那個角落擺放著的皮制單人沙發(fā)上,早有一個同樣穿著軍禮服的中年男人,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亩俗?。直到他們四個人走到了沙發(fā)前,那個中年男人才終于站了起來。 “謝司令,這是日本的派遣軍司令官——植田?!睂⑹终粕煜蚰侵心昴腥?,羅伯特為錦頤介紹道。 植田望著錦頤扯著嘴角笑了笑,接著羅伯特的話立馬笑道:“原來是華夏的謝司令,我是植田吉三郎,請多多賜教?!?/br> 他的笑容很假,他的眼里滿是算計和敷衍,甚至讓錦頤產(chǎn)生了一種被盯上的錯覺。 略過了他的手,甚至略過了他的整個人,錦頤并沒有對植田吉三郎的自我介紹做出任何的回應(yīng),便領(lǐng)著張騰宇在一旁的長沙發(fā)上坐下。 “看來,萊恩先生和羅伯特先生不僅僅是邀請我來參加舞會的?!?/br> 隨著植田吉三郎尷尬的將伸出的手收回,錦頤恍似一點都不覺得氣氛凝固,調(diào)整了一下有些阻擋了視線的帽檐,便不疾不徐的說道。 事實上,英美兩國的領(lǐng)事今天是為什么要邀請她來,為什么他們會領(lǐng)著她將她和日本軍官湊到一起,不論是他們幾人,還是其他的小姐先生們,俱是心知肚明。 現(xiàn)在,饒是她的氣勢有些迫人,饒是她明目張膽的正在發(fā)難,但英美兩國的領(lǐng)事和植田吉三郎,卻又都什么都不能反駁。 無論是“九一八”還是淞滬抗戰(zhàn),英美兩國均是表明了中立態(tài)度的。甚至對于日本對華人的暴行視若無睹,毫不以國聯(lián)的標(biāo)準(zhǔn),對日軍的侵華行為加以懲戒。 如今,他們都還沒像日軍將東北軍趕出東北,徹底將日軍趕出上海呢,他們不過是搗毀了日軍的在滬基地,英美兩國的領(lǐng)事便迅疾出面為日本進(jìn)行“調(diào)停”,這從道義上來說,本就說不過去,他們又憑什么來對錦頤的“發(fā)難”進(jìn)行反駁? 這就是戰(zhàn)勝者才有資格享受的硬氣。 “呵呵,謝司令,我和萊恩今天邀請大家來,就是為了增進(jìn)大家的關(guān)系的。我們知道你們和日軍產(chǎn)生了些不美好的誤會,我們希望你們今天能把一切東西都說開了。我相信,我們大家都不希望上海再充滿炮火的痕跡?!?/br> 誤會? 錦頤掀起眼簾,皺著眉,看著羅伯特拉著萊恩和植田吉三郎在沙發(fā)上坐下,全然不敢相信,他們竟然將這一場死傷過萬的戰(zhàn)爭,簡簡單單的便用“誤會”二字輕易囊括。 縱使,她的確是迫于各種壓力,才做下了接受英美“調(diào)和”的決定。可那并不意味著,她要為此而摒棄她的民族尊嚴(yán)。這一句“誤會”,她要是擔(dān)了下來,那她同她所鄙夷的,那些畏畏縮縮的“政治家”有什么區(qū)別? “誤會?”錦頤勾唇,努力讓自己的神情看起來更平淡些??绅埵侨绱?,她幽深冷厲的目光里,嘲諷和憤怒的意味卻如何都隱瞞不住。 “羅伯特先生可知道,金錢不論,你所謂的‘誤會’兩個字,意味著我軍將士死傷逾萬?意味著我上海閘北華界商號被毀達(dá)4204家?房屋被毀1.97萬戶、數(shù)所知名大學(xué)均遭炸毀?” 一串一串的數(shù)據(jù)從錦頤的口里說出,極其駭人。 這些數(shù)據(jù),自從清算完成之后,她便始終銘記在心。這是日軍的突然的襲擊,所給上海帶來的無法磨滅的傷害。 而更可恨的是,他們僅僅是為了給東北豎立一塊擋箭牌,便讓上海的百姓,為他們的計劃做著莫名其妙的犧牲。 這怎么能用“誤會”兩個字來概括說明?! 眼看著羅伯特的神色有些尷尬,萊恩立馬便接過了錦頤的問題解釋道:“羅伯特不是這個意思,我們的中文還不大嫻熟,我們意思只是想要終結(jié)上海這場不應(yīng)該存在的戰(zhàn)爭而已?!?/br> “謝司令,戰(zhàn)爭帶來的損失是巨大的。我們也不想讓上海的華人和房屋再被戰(zhàn)火波及,所以,逼人代表著我方軍部,是懷著無比誠摯的心情,來期盼著能同貴軍達(dá)成和解的?!?/br> 萊恩話畢之后,植田吉三郎也開了口。 可任是他們哪一個人來開口說話,總沒有一個是提到日軍無故對上海發(fā)兵的惡劣性和不正當(dāng)性的。 就像是國民政府將關(guān)東軍對東北入侵一案提交國聯(lián)后,國聯(lián)的不處理一般,即便是這一場戰(zhàn)爭里,華夏的軍人取得了勝利,他們?nèi)匀灰桓崩硭?dāng)然的嘴臉。 “所謂的戰(zhàn)爭、所謂的損傷,難道不是植田司令入侵我國上海,所給我上海人民帶來的嗎?” 錦頤將目光投遞到植田吉三郎的身上。 這是她第一正眼瞧他,目光卻冷厲得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劍。 有關(guān)于日軍“侵華”這一點,他們能夠避而不談,可她作為一個華人,作為一個以愛國為支柱,而引領(lǐng)將士們戰(zhàn)斗著的將領(lǐng),卻不得不將這一點明明白白的給點出來! —— 作者有話要說: 畢竟是勝利了,就算是被迫“和解”,好歹也是有資格硬氣點了,不然咱們這場仗打得一點意思都沒有是不是? emmmm,接下來,鐵血軍的消息大概快要放出去了,畢竟整個上海都要知道有“女司令”了...... 心好累,其實還沒想好怎么寫哇【哭唧唧】 謝謝宮羽扔了1個地雷(づ ̄ 3 ̄)づ ☆、第五十一章 所謂的傷害和后果都已經(jīng)釀成,不可挽回。如果眼前的這謝司令, 真像她所說的那樣, 真的將所有的損傷都耿耿于懷的話, 那她今天根本就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 既然她接受了英美兩國領(lǐng)事的邀請, 即是說明,這一切都是有商量的余地的。之所以現(xiàn)在還死咬著所謂的“損傷”不放,不過是價錢還沒談好,籌碼不夠罷了。 植田吉三郎身子往后靠了靠,翹起二郎腿,換了一個更舒適,更目中無人的姿態(tài), 輕蔑的對錦頤開口道:“那么, 謝司令的意思是……?” 實際上, 即便他們帝國的軍隊在這一次戰(zhàn)斗中失敗了,按照以往華夏政府的態(tài)度,他們只是想著同華夏的軍隊說一聲,這“和解”的目的便能輕易達(dá)成。 甚至, 在他見到這謝司令之前, 他還從沒想過他們是要向華夏賠償些什么的。但若是她真的要求賠償些什么的話,他們在華夏那么久,拿了華夏那么多的賠款,從其中勻出一些還給華夏自己,其實也算不了什么。 植田吉三郎的神情,儼然是事情已經(jīng)得到解決方案后的輕松??伤茄畚泊浇抢锪髀冻龅膸追植恍? 就連跟在錦頤一旁的張騰宇,都看得怒火中燒。 他在不屑什么? 他在嘲笑華人們即使打了勝仗,也不過就只有這一點本事,也還是要被他們壓在底下! 張騰宇不需要花費太多的力氣,便能從植田吉三郎混合著得意和瞧不起的眉眼中,看出他心里真正的含義。 他身處高位,難道他就不會偽裝嗎? 不,并不是的。他在英美兩領(lǐng)事的面前便表現(xiàn)得極為溫和謙遜,他只不過是在他們的面前,才覺得連偽裝都只是多余罷了。 張騰宇咬著牙強(qiáng)忍著怒火,偏過頭望向一旁的錦頤,就想看看她會是個怎么樣的反應(yīng)。 畢竟,便連他這樣經(jīng)歷過多種場合,一步步坐上總參謀長位置上的人,都有些要抑制不住心底的情緒,更何況她那樣一個未曾經(jīng)歷過太多磨練的年輕人了。 然而,當(dāng)他的眼神觸及到她的面容的時候,他卻發(fā)現(xiàn),她不僅沒像自己所想的那樣面色鐵青,反而還破天荒地對著植田吉三郎笑了起來。 “我的要求也不多,只要日方將我軍在此戰(zhàn)役里損耗的金錢,以及犧牲華人的撫恤金、房屋重建錢款,一應(yīng)賠償清楚,并登報對我方以表道歉,這場淞滬戰(zhàn)役自然就可以停止了。” 張騰宇聽見錦頤平靜且條理清晰的說道。 事實上,她的表現(xiàn),比他想得要好得多。 植田吉三郎聽了錦頤的要求后,好不容易放松了的神情,重新又?jǐn)Q在了一起。 “謝司令,鄙人不才,只知道華夏有一句成語,似乎叫做‘知足常樂’?!敝蔡锛烧f道。 他是在說錦頤太過貪心了。 錦頤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只覺得好笑,驀地就笑了出來—— “植田司令還是不要再說笑了。你們難道不是在我華夏政府,同意了對日方進(jìn)行道歉、懲兇、賠償以及解散抗日團(tuán)體的四項要求之后,對毫無防備的我軍展開了進(jìn)攻計劃嗎?” 不論是從哪個層面來說,日方都是不占理的。這一點,即便是偏幫植田吉三郎的羅伯特和萊恩,也沒有辦法為他辯解。 所以,正值錦頤和植田吉三郎兩人間的氣氛有些緊張的時候,一直和羅伯特坐在一旁的萊恩,一見情況不對,便斟酌著用詞,立即對錦頤提議道:“謝司令,要不,你還是換個條件好了。” 至于是換掉什么條件,那自然是換掉“道歉”的條件了。 日軍不會對華夏道歉。這就像當(dāng)初的合樂里事件,美國不會對住在合樂里的華人們道歉一樣。他們都是一個德行,錦頤在提出來的同時,便沒想過植田吉三郎會同意。 她在羅伯特和萊恩期待的目光下,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好像剛剛那個同植田吉三郎針鋒相對的人并不是她。 她直視著植田吉三郎,漫不經(jīng)心的重新開口道:“既然植田司令的嘴巴是金子做的,輕易不能開口。那我也不強(qiáng)求,剛好我軍在這場戰(zhàn)爭里花費巨大,武器裝備確實也該是換一批新的了?!?/br> 既然不愿意開口道歉,那么干脆便用你們先進(jìn)的裝備來進(jìn)行等價交換吧。 究竟是在東北“滿洲國”剛剛建立的關(guān)鍵時刻,自己給自己人扇上一巴掌,毀壞自己帝國的綢繆盤算,還是啞巴吃黃連,將自己部隊的武器白白拿去武裝敵方的部隊,便只看植田吉三郎的這一選擇了。 兩個選擇,無論植田吉三郎選擇其中的哪一個,華夏都是占便宜的。但平心而論,她其實是希望植田吉三郎能用那些武器來交換—— 日本不會因為計劃被破壞便放棄了對華夏的入侵計劃,但時下的華夏,還沒有哪一個兵工廠所造出的武器裝備能夠趕上各個強(qiáng)國的水平。 “鄙人知道了?!敝蔡锛伤尖饬艘粫海罱K說道。 他沒有明確的說他決定了什么,但在場的幾人都知道,他這是默認(rèn)了錦頤后面的那一個條件。 張騰宇全程就這么看著錦頤提著條件。但是,說實在的,饒是他見過的市面不少,但憑著華夏同日本二者間的地位,他最多也只想到了會讓日方作出賠款上的退步罷了。 所以,即便錦頤用來談判的方法,不過是給出了類似于“非a即b”心理暗示??雌饋砗唵危驗樵趫龅娜硕紱]料到,卻又顯得極其的難能可貴。 “既然如此,那就等植田司令按照我的要求擬好了協(xié)議后,我們再另約時間吧。屆時,希望兩位領(lǐng)事還能出場見證?!?/br> 一邊說著,錦頤一邊領(lǐng)著張騰宇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 “軍中事務(wù)繁忙,這舞會我就不再參加了,希望你們玩得高興?!?/br> 正了正軍帽的帽檐,錦頤也不多等羅伯特、萊恩和植田吉三郎再多回應(yīng)自己一句,便領(lǐng)著張騰宇轉(zhuǎn)身離開了。 “你……是謝小姐?” 錦頤同張騰宇穿過無人跳舞的前廳,正預(yù)備跨過前廳,從走廊里離開,便忽然在前廳與走廊相連接的地方被人給叫住了。 皺著眉,錦頤順著那聲音的方向,狐疑的轉(zhuǎn)過身去,便見一年約五十、卻精神奕奕的洋人,同樣十分狐疑的望著自己。 這洋人,她必然是見過的。錦頤確信,因為對她而言,那洋人是十分眼熟的。 她并不認(rèn)識幾個洋人,所以,將眼前人的模樣從腦海的記憶里調(diào)出來,對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復(fù)雜的事情。 于是,錦頤僅僅是思考了一小會兒的時間,便對著那洋人淡然的點了點頭,喚了一句,“布魯斯局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