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成文見此,當(dāng)即應(yīng)了一聲是。 大概一刻鐘后,馬車停在了一個小巷,不遠(yuǎn)處有一處二進(jìn)院子。 “陛下,到了。” …… 早就有暗衛(wèi)守在院子四周,凌忍下了馬車直接進(jìn)了院子。 外院的架子上曬著許多草藥,隱隱能聞到草藥味。 一進(jìn)內(nèi)院,便見一個白須老者,他兩鬢生著白發(fā),臉上已見老態(tài),倒是雙目十分有神。 “來了?!?/br> 見到凌忍,他也沒有絲毫驚訝,自顧自地從矮凳上起身,“進(jìn)屋吧?!?/br> 凌忍跟著他進(jìn)了屋,成文則守在門口。 屋內(nèi)的裝飾十分簡潔,老者進(jìn)屋之后就翻出了藥箱,時不時地問他兩句。 凌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語氣平淡地回答他的問題。 佟太后剛?cè)雽m的時候也曾受寵過,不過宮中最不缺的就是美貌的妃子,她并沒有受寵多久。后來,凌忍被記到她的宮中。 他雖然不受寵,可是到底是皇子,佟太后借著他身子不適將先皇騙到自己的宮里好幾次,先皇一開始還配合,可是后來就漸漸厭煩了。 佟氏自然不甘,那時她不想先皇寵幸新進(jìn)宮的妃子,將還年少的他困進(jìn)了枯井。 黑夜漫長,夜里甚至下起了雨,宮中鬧騰了一夜,他天色大亮才被救出。 他高熱不止,險些尚命,佟氏抱著他哭得傷心不已,也成功地將先皇留在了她的宮中。 自此,他就有了怪異的病癥,只要女子觸碰,碰到的地方就會猶如火石沾上了皮膚,甚至?xí)粑粫场?/br> 后面發(fā)生了一些事情,更是加重了他的病癥。 “陛下立后,可是遇上了那個人?” 老者突然說話,將陷入回憶中的凌忍拉了出來。 聽他這么說,凌忍眼中閃過一絲晦暗,低聲道:“我并沒有十足的把握,若是……” 他從未關(guān)注過哪個女子,因為典尚書的原因,他對典芙生出了幾份關(guān)注,沒想到最后卻將她牽扯進(jìn)來。 “陛下?!崩险咧苯哟驍嗔怂澳闳羰菦Q定一件事,依著你的性子必然是會成功的?!?/br> “老臣早就說過了,只要你愿意敞開心懷,你的病癥便會迎刃而解?!?/br> 這話凌忍自是聽過好幾遍,他沉默了一瞬,岔開了話題。 因為被困在枯井一夜,他厭惡黑暗,再加上曾經(jīng)參軍,只要夜深人靜,他就總會容易想起戰(zhàn)場上發(fā)生的事情。 戰(zhàn)場上的廝殺、痛哭困著他,僅僅只是入眠,對他來說都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老者嘆了一口氣,“陛下躺在涼榻上吧,老臣為你施針?!?/br> 凌忍起身走到了涼榻邊,緊接著就開始脫衣,先是腰帶、外袍,沒一會兒,勁瘦的肩背露了出來,緊實的手臂蘊藏著力量。 他的臉龐俊美,一看就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人,可是他的背上、胸前,卻有不少傷口,即便已經(jīng)登基三年,身上的傷疤依舊十分的明顯。 …… 典芙自然不知道這些,回到府中之后,她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接下來的日子,她也逐漸變得忙碌起來。 大婚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第24章 宮中的使者應(yīng)了吉日將聘禮送到典家, 朝廷籌備的嫁妝也依次送入典家。到了大婚那日, 嫁妝才會抬入宮中,什么嫁妝先抬、什么時候抬, 這些都是有規(guī)定的。 臨近婚期, 典芙自然也沒有機會再出門, 宮中派出了有經(jīng)驗的嬤嬤教她大婚當(dāng)日需要注意的規(guī)矩,同時, 她還得為陛下做見面禮,倒是和平常人家的成婚禮節(jié)沒有太大的區(qū)別。 典芙的繡活勉強能看, 趕著最后的時間做出了一件外袍, 她自己都嫌針腳有些亂,外袍最后的歸宿大概就是柜子里了。 當(dāng)外袍做好了, 七月二十八也到了。 頭一晚, 典安岳同謝氏來到了女兒的院子。 這些日子,典父有些忙,典芙好幾次都見到他匆匆離開家中, 這會兒見到他,典芙當(dāng)即高興地叫了一聲爹。 見女兒眉眼彎彎的樣子, 典安岳心中一直提著的心落回了一半。 暖玉見到兩人來了, 連忙為兩人奉茶,隨后就退了出去,守在門外。 典芙知道爹娘肯定有話同她說, 果不其然, 沒一會兒就聽他爹叫了她一聲。 “芙兒。” “爹?!?/br> 典安岳看了自家嬌滴滴的小棉襖, 他突然有些哽咽。 一旁的謝氏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典、典安岳,你給我打?。 ?/br> 典芙也發(fā)現(xiàn)了他爹的異狀,心中不由覺得好笑,“爹,女兒要嫁人了,是好事啊。” 她湊到她爹的面前,見他眼眶泛紅,眼中也不禁一潤。 典安岳看著女兒的小臉湊到了自己的面前,突然想起了女兒才出生的時候。 她一出生就白白嫩嫩的,軟軟的一團,恨不得讓人把能給的給她。 辛辛苦苦把女兒養(yǎng)大了,他還想著要好好挑女婿,結(jié)果女兒卻要嫁給凌忍! 典安岳氣啊,于此同時也后悔,要是早知道今天,他就不應(yīng)該得罪那人。 可惜現(xiàn)在說什么都遲了。 “芙兒,你記著爹的話,在宮里也不必太拘著自己,受了氣也不必忍著,典家還在,旁人欺負(fù)不了你?!?/br> 典安岳在家里,特別是在典芙的面前總會變得特別的嘮叨。 聽著他的念叨,典芙并不覺得煩,反倒時不時地應(yīng)一聲。 謝氏見父女二人這般不由搖了搖頭,眼見著丈夫越說越偏,當(dāng)即出聲道:“你快些回院子,我和芙兒有話說?!?/br> 典安岳心中不愿,不過他知道妻子確實有不少的話要交代,又同女兒說了幾句話,這才離開了。 沒有了他在,房間里一時安靜了下來。 典芙看向謝氏,叫了一聲娘。 謝氏拉過女兒的手,輕輕地拍了怕:“你可別聽你爹說的那些混話。” “娘,爹也是為我好?!?/br> 謝氏當(dāng)然也知道,她想了想又道:“芙兒,感情都是相處出來的,你好好待陛下,他能看見的?!?/br> 典芙笑著應(yīng)了一聲好。 謝氏知道女兒一向乖巧,可看著女兒這般聽話的模樣,她的心里卻忍不住泛酸。 后宮的妃子無數(shù),女兒今后肯定會受委屈,好在女兒封了后位,身份尊貴,妃子不可能給她氣受。 到底是當(dāng)娘的,謝氏考慮得多,自然不想女兒還沒嫁過去就和陛下離了心,只得挑著該說的說。 母女兩人談了許久,待回過神,已是夜幕降臨。 謝氏擔(dān)心女兒明日起不來,拉著女兒往寢屋走去。 “娘?” 謝氏讓女兒坐在床榻邊,這才開口道:“娘還有話同你說?!?/br> “陛下曾經(jīng)從軍,身子強健,明日夜里若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好好同他說。” 盡管已經(jīng)是當(dāng)娘的人了,可是同女兒說起這個,謝氏臉上還是有些燥熱。 “我知道了,娘。” 典芙嘴上應(yīng)得快,其實對于男女之事也是半知半解。 謝氏并沒有說多久,離開前給了典芙一個小冊子,讓她自己好好看看。 將冊子放在枕下,典芙送走她娘,洗漱之后才躺到床上,想到枕下的冊子,她伸手將枕下得冊子摸了出來。 才翻開就見衣衫半解的男女糾纏在一起,畫面旖旎。 典芙的臉騰地一下子紅了,想也沒想就把冊子扔到了一邊。 不過心中到底好奇,過了一會兒,她忍不住又將冊子撿了回來。 將冊子翻完,典芙的臉早已紅得不成樣子,將冊子藏好,她躺倒床上閉上了眼睛。 睡不著。 典芙腦中一陣胡思亂想,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那日冒犯陛下的事情。 雖然她當(dāng)時混亂得根本就記不清楚一些細(xì)節(jié),可她卻記得陛下將她推開時的憤怒! 所以陛下怎么會和她做這么親密的事情?她根本就不用想這些有的沒的! 典芙揉了揉自己的臉,催著自己快睡覺。 她入睡向來容易,沒一會兒就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 丑時還沒過,院子里就熱鬧起來,一盞盞燈點亮,院子里猶如白晝。 典芙模模糊糊地聽著外面?zhèn)鱽淼穆曇簦粫r有些恍惚,直到她娘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芙兒,該起了。” 今日是大婚的日子! 眼中本還帶著一絲迷茫,頃刻間消失不見,典芙連忙起身。 “娘,進(jìn)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