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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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還在上高中。 紀寒聲:“如果他現(xiàn)在給你遞房卡,你不想問他這個問題?” 喬茵愣了幾秒,點頭,然后又搖頭:“他為什么要給我房卡?” “那你呢?” 男人聲線淺淡,“你為什么給我房卡?” “……” 有那么幾秒鐘,喬茵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夢醒之后她就會出現(xiàn)在家里的床上,然后她閉了閉眼,又閉了閉眼,還沒睜開,就聽見紀寒聲輕輕笑了一聲:“不是在暗示我嗎?” 喬茵仔細把當時的經(jīng)過又想了一遍,“……你確定是我嗎?” “糖是你發(fā)的,房卡和……就在糖底下放著?!?/br> 這件事兒的沖擊力實在太大,導致喬茵根本沒注意他“和”后面的字沒說,她眉頭皺得越發(fā)深:“我真的不知道?!?/br> 她就是幫jiejie發(fā)個糖而已,誰知道有人偷偷在里頭放了別的東西。 喬茵繼續(xù)想辦法為自己開脫:“你那天沒去嗎?” 紀寒聲:“……” 別說他那天晚上要飛美國,就算沒有任何安排,也不能真過去。 給她房卡的人那么多,喬茵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后一個。 不過年紀這么小的倒是第一個。 問她成沒成年之前,傅晏當時還給他頭頭是道地給他分析:“跟未成年發(fā)生關系是觸犯法律的,寒聲,你考慮清楚?!?/br> 他考慮個屁。 紀寒聲當時直接把房卡給扔了,半點兒猶豫都沒有地登了機。 現(xiàn)在他后悔了,他應該去看一眼的。 喬茵再接再厲:“你如果去了的話,應該也知道不是我……” 不過想想也知道紀寒聲不可能去。 要是誰給房卡他都去,說不定現(xiàn)在早就精盡人亡了。 果然,男人答她:“沒去?!?/br> 喬茵覺得自己解釋不通的話,她在紀寒聲這里可能一輩子都白不了了,她冥思苦想片刻,開始從另一方面入手:“我連男朋友都沒交過,不可能給你房卡的?!?/br> 男人抬眸看她,沒說話。 喬茵覺得自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她呼了口氣:“那你怎么才信?” 她本來想的是如果紀寒聲還是不信,那就干脆讓他繼續(xù)誤會下去就行了,反正她當記者久了,臉皮會越來越厚,結果剛破罐子破摔似的轉(zhuǎn)頭要說話,男人突然從副駕駛傾身湊過來。 喬茵呼吸一滯,眼眶瞬間撐大了看他,她耳根一點點燒起來,眼睜睜地看著那張臉一點點放大,然后在距離她不到兩寸的地方又停下。 紀寒聲也同樣看著女孩子的耳根又迅速變得緋紅一片,眼睛睜得跟受了驚的兔子一樣。 她的反應太明顯了,明顯的不像是會暗示別人開房的人。 下一秒,他頭一偏,湊在喬茵耳邊上低低笑了一聲:“這次信了。” 第15章 別吵。 喬茵腦袋一熱,像是有根弦驟然崩斷,噼里啪啦一頓亂響。 她剛才差點就以為紀寒聲要親上來了。 這種情況下,要是還能淡定就有鬼了,喬茵眨了下眼睛,心跳聲幾乎快要壓過說話聲:“小叔叔……” 喬茵舌頭有點打結,三個字說出來平仄卷翹舌幾乎都開始混亂,她輕咬了下舌尖鎮(zhèn)定下來,剛要再說話,那人右手從她身側(cè)伸過去,不出兩秒鐘,他扯了安全帶過來給她扣上。 兩人間距離又瞬間拉開了不少。 男人眉眼低垂著,睫毛長長,被外頭照進來的路燈光線映出一片交錯的剪影,襯得他表情難得比平常溫柔,“開我車回去?!?/br> “那你明天……” “你明天上午把車開到報社樓下?!?/br> 紀寒聲輕扯了幾下安全帶,確認沒了問題才又坐回副駕,“我下午去取。” 喬茵本意是想問他明天怎么去報社,結果三言兩語就被他把問題給堵了回來,她“哦”了一聲,又把剛拔下來的車鑰匙插了回去。 男人已經(jīng)把車門拉開,要關上車門的時候突然站在外面問了句:“今天累嗎?” 喬茵抬了下眼,搖頭,然后又點了下頭。 說不累是不可能的。 不僅僅是因為東跑西跑累,還有對著那個狂躁的病人家屬時產(chǎn)生的一種無力感。 喬茵今天被噴了一下午的唾沫星子,嘴都說干了,硬是問不出有用的東西,這種感覺,遠比之前做娛記時的純粹體力活要累得多。 最可怕的點在于,這僅僅是她正式工作的第一天。 喬茵手掌心在座椅上撐了下,“其實也還能接受。” 主要是不接受也沒別的辦法,她都已經(jīng)瞞著一家人走到了這個這地步,只能繼續(xù)一條路走到黑。 紀寒聲手在車門上停了幾秒,然后意味不明地輕點了下頭,“早點休息?!?/br> 然后副駕的車門關上,身高腿長的男人一步步走遠。 喬茵收回視線,她摸了下耳朵,一直把車窗降到最底,然后倒車,往自己家里開。 雖然紀寒聲說的是讓喬茵把車停到報社樓下的停車場,當天下午他自己來取車,結果一直過了三天,那輛車還在原來的位置放著。 喬茵更是三天都沒有再見過這個人。 車鑰匙還在她辦公桌的抽屜里放著,喬茵一拉抽屜就能看到,一看到就想著要問問紀念她哥跑哪兒去了。 結果事情太多,經(jīng)常這個念頭才出來,就又被王老師叫去跑別的事情,忙著忙著就又忘了問。 一直到周四中午才有了天時地利人和的時機。 喬茵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紀念還在家里倒騰東西。 她這幾天晚上這幾天在醫(yī)院收集的錄音轉(zhuǎn)成文字,一行行敲下來用了十來頁a4紙,已經(jīng)連續(xù)幾天凌晨兩點后睡覺了。 她跟紀念不一樣,紀念是平時寫懸疑寫多了害怕不敢睡,喬茵是想睡不能睡。 白天要出去跑新聞,只能占用晚上在家的時間進行這些工作。 熬夜時間太長,喬茵的黑眼圈都比平常深了一些,她從洗手間出來上遮瑕,一層又一層地往上蓋,紀念湊過來特別夸張地指了指她的遮瑕膏:“小喬,你一次就能用一半了!” 喬茵伸手拍掉她伸過來的爪子,“一邊去?!?/br> 紀念于是又去衣柜里挑衣服,邊挑邊念叨:“同樣都是人,我哥熬夜怎么就沒有黑眼圈呢?” 喬茵又挖了一坨遮瑕膏往眼底抹,“他也熬夜嗎?” “廢話!” 紀念白她一眼,“你知道兩年前有個留學生在國外遇害了嗎……就那段時間,我哥一天可能都睡不到四個小時吧,經(jīng)常半夜被叫過去跟最新進展……” 喬茵點了下頭,“不會累嗎?” 深更半夜跟著一群警車去采訪,邊打哈欠還要邊從腦子里搜羅問題……喬茵光想著這種場景,都覺得四肢無力,眼皮也開始打架,她兩指撐了撐上眼皮,把話題扯回來:“對了,你哥這幾天不在北城嗎?” “香港出差,”紀念拿了手機看了眼日期,“這兩天應該回來了吧?!?/br> 也不知道紀念說的準不準。 反正喬茵周四下午到報社的時候,那輛車還原封不動地停在那里。 她在辦公室分類整理醫(yī)院的稿子,抽時間給被廣告牌砸傷的病人家屬打了個電話,結果還沒說兩句話,又被那頭不耐煩地給掛斷了。 喬茵也就沒再打,她寫稿到四點多,快下班的時候,被陸夏叫去社區(qū)跟喝下午茶的大媽大爺去聊天。 美其名曰為找線索,實際上跟閑聊打發(fā)時間差不多。 這次來的小區(qū)是中傳附近的一處復古別墅區(qū),陸夏把記者證拿出來給門口的保安看,那人看了幾眼,雖然有些猶疑,但還是放了行。 喬茵開車進去,找了個開放的停車位把車停下之后,然后下車,跟著陸夏直奔小區(qū)中心的涼亭。 這個小區(qū)喬茵之前聽說過幾次,徐教授家就在這邊。 喬茵倒不是有意跟別人打聽這個,實在是因為她之前每次上《新聞學概論》,必被徐教授點名。 時間長了,同班同學都知道她被徐教授給盯上了,俗稱“盯子戶”。 跟她關系稍微近一點的,還有人調(diào)侃讓她拿著個果籃登門拜訪一下徐教授,以防她期末被掛科。 喬茵就這么從消息靈通的同學中得知了徐教授的家庭住址。 只不過她一直沒放在心上。 徐教授年過半百,是個挺和藹溫柔的太太,最重要的是她在學校里出了名的德高望重,肯定做不出給她穿小鞋的事兒。 何況喬茵也就是睡過一次覺而已,應該不至于到直接打入冷宮的地步。 后來期末考試成績出來,喬茵懷著無比激動又忐忑的心情登入教務系統(tǒng)一看,果然沒給她穿小鞋—— 不僅沒穿小鞋,還是在其他舍友低空飛過的時候,她拿了一個全專業(yè)的最高分。 要不是因為這個,喬茵根本就不敢去蹭徐教授的課。 她和徐教授頗有淵源,要真說起來可能半天都說不完。 但是陸夏不知道這個,一邊低頭翻包里的紙筆,一邊跟她八卦:“小喬,你是中傳的吧?” 喬茵點了點頭。 “我也是中傳,”陸夏一聽倆人同校,頓時多了一種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兩眼淚汪汪的親切感,她紙筆也不拿了,連往涼亭那邊走的步子都緩了不少,拉著喬茵的手念叨,“那徐清玫徐教授應該也交過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