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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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zhàn)票凰痪湓拞柕脽o語。 他以為被揭穿真面目,這個女人自慚形穢找個地縫鉆,就算她臉皮太厚,不知道愧疚,但至少也應(yīng)該道個歉,說不定他就大人不計(jì)小人過原諒她了。結(jié)果她倒好,竟然臉不紅心不跳地盤問起他來。 “現(xiàn)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顏?zhàn)谱ブ氖至Φ烙种亓藥追值溃骸澳阏f,你當(dāng)著我的面跟那小子眉來眼去什么意思?秀恩愛?你當(dāng)我死的是不是?” 黎邀手被抓得生痛,覺得顏?zhàn)埔呀?jīng)怒火攻心,快要走火入魔了。 她扭了扭手而脖子:“顏?zhàn)?!你別賭氣,先告訴我,你什么時候想起來的?” 顏?zhàn)苾裳垡坏?,下巴一抬,又蠻又橫:“你管我?我就不說!” 黎邀不得不由感而發(fā):“你以前沒這么橫,怎么現(xiàn)在變這樣了。” 顏?zhàn)祁D時‘呵’地一聲笑,心想:謝天謝地,拜你所賜! “對,我就橫怎么了?你倒是一點(diǎn)沒變,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還是那么爐火純青。你跟我說的話有哪一個字是真的,嗯?姓名?年齡?身份?” “……” 黎邀竟無言以對。 見她又默認(rèn),顏?zhàn)茪庑α?,索性變本加厲害地橫了起來,像個吹牛不打草稿的流氓痞子:“你不會連姓別也是假的吧?你其實(shí)是個男的,見老子帥得驚天動地又宇宙第一直,所以故意變成女的來騙我搞基是吧?” 黎邀:“……” 越來越離譜,這混帳的想象力已經(jīng)是一頭脫韁的野馬,再不阻止,會漫游到外太空去。 她無語地瞪了他一會兒,又無奈吐氣,算是妥協(xié),她問:“如果說,是因?yàn)槲疑砩嫌性{咒的原因,你信嗎?” 顏?zhàn)泼济痪?,莫名奇妙干眨兩下眼:“什么狗屁東西?” 黎邀扭了扭手,從他手里掙脫出來,放在膝蓋上,整個縮成一團(tuán)道:“我身上有一種詛咒,這世上除了妙妙,沒有人對我的記憶能超過49天……” 所以17年前離開的時候,雖然知道顏?zhàn)茪馑龕浪?,但一想到他很快就會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凈并且一臉茫然地問‘你是誰?你是什么人?我認(rèn)識你嗎?’,她就一點(diǎn)猶豫也沒有了。 所以,即使十七年后重逢,她也理所當(dāng)然地認(rèn)為自己在顏?zhàn)蒲劾锸莻€陌生人。 她認(rèn)真地扮好一個陌生人、客人的角色,沒想到顏?zhàn)凭谷慌闼黄鹧荨?/br> 她以為把這個秘密說出來,顏?zhàn)凭蜁P闹佔(zhàn)凄托σ宦晹蒯斀罔F:“不信,我一個字也不信。你說的話我再也不信?!?/br> 黎邀:“……” 其實(shí)她自己也覺得挺荒誕,但該說的她已經(jīng)說了,他不信,她也沒辦法。 她突然有一種無力的頹敗感。 “四少爺,你怎么還不下來呀,早餐都涼了。”久久等不到人,吳媽又上來敲門了。 “好,馬上?!鳖?zhàn)瓶攘艘宦暎謸沃ドw打算起身。 “等一下?!崩柩凶∷?,“不管你信不信,先把傷治了?!?/br> 她說著,把手指遞到嘴邊打算咬破,卻被顏?zhàn)品€(wěn)穩(wěn)抓住。 “用不著這么麻煩?!彼敝钡囟⒅党料袷窃卺j釀什么,下一秒突地湊上前重重堵住了她的嘴,用撕咬的力度咬破了她的唇,口腔里滿滿都是血腥味兒。 黎邀:“……” 這家伙果然越來越橫了,以前還知道打報(bào)告,現(xiàn)在簡直無法無天。 “知道為什么不信嗎?” 啃了個足,他又扣著她的后腦勺,氣息掃在她的耳朵側(cè)自問自答:“因?yàn)檫@十七年,老子沒有一天忘記過你,你特么就算化成灰老子都認(rèn)得,你那破詛咒壓根兒就對我不管用。” 作者有話要說: 顏叔:這絕不是表白!絕!對!不!是! 第17章 叫你拽 這是一種不可思異的感覺! 股腥甜的暖流從喉嚨蔓延至全身,胸口的疼痛越來越輕,十秒之內(nèi)受損的心脈竟然完全愈合,連昨晚差點(diǎn)摔碎的尾骨也一點(diǎn)發(fā)痛的跡象也沒有了。 顏?zhàn)茲M血復(fù)活,意猶未盡地舔舔嘴皮,把黎邀橫腰抱起來放回床上大地主似地用鼻孔對著她道:“老實(shí)呆著,不然不給飯吃,餓死你。” 他輕松地拍拍手活力十足的,跟剛才趴在地上痛成狗的模樣判若兩人。 還真是登鼻子上眼,便宜還賣乖。 黎邀懶得跟他一般見識,沉默了兩秒她靜靜地看著他問:“難道你就不好奇?妙妙是貓,我是什么?” 幾乎所有人見過她的能力之后,就再也不把她當(dāng)人。 驅(qū)魔師的條件反射就是掏出所有法寶拼了命要降她。 顏?zhàn)片F(xiàn)在也是驅(qū)魔師吧,她就不信他不好奇。 顏?zhàn)仆孜⒉豢刹斓目s了下,隨即又扯起嘴皮子,鼻孔朝天大言不慚:“我管你是什么?既然落到我手里,就別想再溜出去?!?。 話落,大概他自己也很有自知之明地意識到牛皮吹破了天,于是又干咳了一聲補(bǔ)充道:“當(dāng)然,你一定要溜,把我家小紅弄斷也行,我無所謂,隨便?!?/br> 他攤開手抖腿,拽得跟個二百五似的,完全一副有恃無恐,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黎邀看出來了,他就是吃定自己不想傷他而已。 她實(shí)在不想跟一個乳臭未干的中二青年置氣,默了默又道:“讓我見見妙妙。” 顏?zhàn)祁D時臉一拉:“不見!” 黎邀神色不變:“我想跟她說說話,快去,如花?!?/br> 兩人對視不過三秒,顏?zhàn)凄椭员堑嘏ゎ^轉(zhuǎn)身:“一只蠢貓而已,誰稀罕,還給你就是。” 他絕不承認(rèn)自己被那一雙黑白分明,亮得看得到自己倒影的眼睛看得分了神。 就當(dāng)是治傷的回禮,他想。 他顏?zhàn)茝膩聿皇侵鞑粓?bào)的人。 他徑直走到床邊的衣柜前,打開門,從里面提出一個黑布罩著的正方形物體,黑布扯開,是一個貼了符印的黑色金屬籠子,而黑貓正躺在籠子里仰著白肚皮睡得昏天暗地。 黎邀不由得牽起嘴角,他終究不過嘴皮子賤了點(diǎn)而已,沒有對妙妙造成任何實(shí)質(zhì)性的傷害。 這樣就好。 “你昨晚給我們喝的果汁里加了什么?”黎邀突然想起來問。 她覺得顏?zhàn)茟?yīng)該至于給他們吃一些亂七八糟的藥,但到底是什么,她一時想不到。 顏?zhàn)贫挷徽f立馬從褲兜里掏出一個兩指大、瓶里還留著一半透明液體的玻璃瓶在她眼前又晃又顯擺,賤兮兮地說:“來來來,四爺給你長長見識,正綜波蘭伏特加,純度96,經(jīng)過蒸餾、活性炭處理,無色無味,不經(jīng)勾兌能醉死人,我招待你們的,是能醉翻一頭大像的量,怎么樣,味道不錯吧?” 原來是酒…… 原來他昨天出門,就是為了去拿酒。 黎邀無語扶額,所有的迷藥對她都不管用,唯獨(dú)酒,她一喝就醉。 曾經(jīng)為了打發(fā)時間,她喝了醉,醉醒了又喝,但酒量卻從來沒提升過。 這可以說是她唯一的弱點(diǎn),但這混賬怎么知道? 當(dāng)年在跟他在一塊兒的時候,她已經(jīng)開始戒酒了,如果沒記錯,她應(yīng)該沒在他面前喝過。 她看著顏?zhàn)拼蛩汩_口問,顏?zhàn)贫亲永锏幕叵x子似的搶先道:“想問我怎么知道你好這口?” 他不可一世地笑著晃手里的籠子,“有這只豬隊(duì)友還怕自己秘密不被泄露出去?” 妙妙…… 黎邀只能無語。 大概是這個晃動的‘金屬床’影響了黑貓的美夢,它沒好氣是伸出粉嫩的爪子對著空氣撓了一下,‘喵’了聲翻身繼續(xù)睡。 顏?zhàn)扑旱艋\子上的符印,打開門,捏著黑貓后勁上的rou把它整個提了出來,美夢被人吵醒,身體還懸在半空,黑貓完全沒搞懂狀況,只有四個爪子亂刨:“喵,喵,喵……” 顏?zhàn)苾蓚€指頭松開,黑貓掉到地上啪地一聲。 “你輕點(diǎn)?!崩柩粷M。 顏?zhàn)仆贄墸骸八@么死,一點(diǎn)警覺都沒有,被人扒了皮制成大衣都不知道。” 黑貓終于清醒過來,眨巴著眼看到手腳被綁的黎邀瞬間炸了毛:“二一!你怎么了?誰把你綁起來了?”。 顏?zhàn)迫?dāng)沒聽到,轉(zhuǎn)身朝外走:“你們慢慢敘舊,我下樓吃飯去嘍?!?/br> 門嚓地一聲合上。 黑貓盯著門又眨了兩下眼,后知后覺明白過來大叫:“是那個混蛋對不對?!是他綁你的?!臥槽!我要咬死他!咬死他?。 ?/br> 叫著就向沖門,哪知還沒靠近,就被一道金光彈了回來。 黎邀叫住她:“妙妙,你冷靜點(diǎn),我沒事,別鬧。” “好!我先把你解開!然后我們一起去教訓(xùn)那個混蛋烏龜王八蛋!”黑貓暈頭轉(zhuǎn)向地從地上爬起來跳上床,張嘴就要咬黎邀手里的紅繩。 黎邀趕緊躲開:“這是顏?zhàn)频拿K,你不能碰,會傷元神的!” 這種繩子大妖大魔都受不了,更別說妙妙。 黑貓頓時心肝兒一顫嚇傻了眼:“命,命繩?他怎么會有命繩?他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黎邀靠在床頭長長嘆氣,好一會兒才道:“妙妙,他記得我?!?/br> 妙妙‘啊’地一聲尾音老長,半天才合上嘴,而隨著這個‘啊’字,它全身炸起來的毛也慢慢平順下去。。 它擼擼嘴,趴在黎邀旁邊,眼巴巴地看著她問:“那二一,如花是不是快要死了?” 那些因?yàn)樵{咒忘了黎邀的人,還能再想起來的,都是將死之人 。 人在臨死之前有一場回光反照,能將其一生所有的經(jīng)歷電影似的一一回放,如果黎邀的存在對他們而言印象深刻,或許就能想起來。 黎邀望著天花板一臉茫然:“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她身負(fù)詛咒這么多年,從來沒有一個人例外。 但顏?zhàn)茀s說一直記得她。 是不是真的? 詛咒有沒有在他身上應(yīng)驗(yàn)? 他是不是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