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吐了?” 孫凱支支吾吾半晌,“等你回來說吧?!?/br> 陸懷征嗯了聲,“你讓她去睡吧,我三點到?!?/br> 兩人同窗又同事這么久,彼此也算是聲氣相通。 陸懷征身上總給人一種說不清的安全感,每次執(zhí)行任務(wù)時,孫凱只要從他身上得到一個肯定的眼神,他便安心許多,就像這次,聽到他一句,三點到,他一回來,孫凱這整天來的焦慮都被瞬間撫平了,難得露出個笑容對著電話那頭開了句玩笑:“我覺得我真離不開你了。” “滾?!标憫颜餍Τ?。 掛了電話。 孫凱想到給方言打了個電話,這是唐指導(dǎo)的電話,他們所有人的電話都在原來部隊沒帶過來,所以方言那邊顯示的是陌生號碼。 電話響了三遍都沒人接,結(jié)果最后接起來還是個男聲。 孫凱一下就愣了,握著電話回頭看了眼號碼,沒錯啊。 “你誰?。俊?/br> 那人也是一愣,隨即很快反應(yīng)過來,“你就是孫凱吧?” “你他媽誰???!”孫凱急了。 對方:“你別著急啊,我是方言同學(xué),今晚同學(xué)聚會,方言喝醉了,她正在我車上,我送她回家?!?/br> “你他媽蒙誰呢,喝醉了你接她電話?!” 對方無奈扶額:“我是方言的前男友,不管你信不信,我今晚只是單純地送她回家,因為她喝醉了,我知道你們快結(jié)婚了,我不會破壞你們感情的?!?/br> 說完,對方直接給掛了。 孫凱在這邊急得抓耳撓腮再打過去,對方已經(jīng)不肯接了。 靠! 他悶聲砸了下墻。 …… 凌晨一點,夜涼如水,朦朧月色薄紗般地從走廊窗戶里灑進(jìn)來,攏著于好小小的身子。在廁所吐了一個多小時,最后連膽汁都吐出來了,幾乎是面無血色,被著慘淡的月光襯得,更是慘白。 她人坐在審訊室外的長椅上,仰頭靠在墻上,一點一點回想今天的審訊過程,和他臉上的每個表情,盡數(shù)在腦海里如慢鏡頭般回放。 胡子。 他不是慣常留胡子的人,因為胡須很濃密,耳邊還有刮痕,證明他是剛蓄的胡子。蓄胡子是虛張聲勢,還是需要掩蓋什么呢? 皮膚。 他皮膚是彩繪的,不是自然曬黑的,是涂上去的,于好看到他的大腿,發(fā)現(xiàn)他幾乎沒有腿毛。 牙齦潰爛,身體應(yīng)該患有很嚴(yán)重的疾病。 可這些所有零碎的線索堆積在一起,像是一團(tuán)雜亂無章的毛線,找不到源頭,但唯一一點可以確定的是,他不是武裝分子。 于好第一趟從禁閉室出來幾乎確定了。 他不是武裝分子,他非常想把自己偽裝成武裝分子,當(dāng)?shù)弥诤每赡馨阉?dāng)成武裝分子時,瞳孔微微放大,表現(xiàn)出了一種對自己非常滿意的狀態(tài),是假的。 提到學(xué)校時,他表情不屑,是真的,學(xué)校會不會是唯一的安全地點。 凌晨三點,茫茫黑夜。 月光如流水一般灑在清冷的街上,像是織了一層薄紗般的蜘蛛網(wǎng),透著nongnong的霧氣,巷子深處似是傳來幾聲狗吠,盤旋在這空空蕩蕩的大街。 軍車一路疾馳,停在邊防站外。 崗哨剛要下車盤問,就見陸懷征風(fēng)塵仆仆從車上下來,緊接,孫凱就從里頭迎出來了。 兩人終于會面。 陸懷征把包從車上拿下來,彎腰跟駕駛座里的司機(jī)敬禮道別,司機(jī)也回了個板正的軍力,便準(zhǔn)備開車離去,陸懷征把包跨上,看了眼孫凱。 “于好睡了?” 孫凱搖搖頭,一臉無奈地看著他,“很堅持,非要等你回來。” “人在哪?” “在禁閉室對面的會議室。” 陸懷征點了下頭,“禁閉室門口有人守著?” “守著,你過去看看吧,我現(xiàn)在過去鎮(zhèn)上看看搜查結(jié)果?!?/br> “行,你先去,等會過來找你。” 剛要走,孫凱又叫住他,“剛可能受了些驚嚇,那變態(tài)脫褲子,于好不知道怎么就吐了,還吐了一個多小時,趙黛琳說她膽汁都吐了,你好好安慰安慰吧,今晚大家都挺辛苦?!?/br> …… 陸懷征沒回宿舍,直接往會議室去了。 頭頂亮著赤晃晃的白熾燈,在黑夜里把整個會議室照得通亮。 十多天沒見姑娘此刻正趴在偌大的會議桌上,呼呼睡得嬌憨,臉上的rou擠作一堆,嘴成了鳥喙?fàn)?,睡得毫無形象。陸懷征抱著胳膊倚著門框,若有所思地端詳了一陣,直接把門口的開關(guān)給摁了。 整個會議室瞬間陷入黑暗。 陸懷征走過去把窗打開,月光照了些微弱的光進(jìn)來,正好不輕不重地落在桌上,襯得她的臉如瓷肌一般白,約莫是那光直接落到她眼睛上,于好人沒醒,趴在桌上卻忍不住擰了擰眉,眼看要轉(zhuǎn)醒,陸懷征忙拉了拉窗簾調(diào)整角度,緩緩地將那束光溫柔地移到她的肩上。 于好緊鎖的眉,這才如云般,慢慢地消散開。 陸懷征松了口氣,從窗邊走過來,桌上散著一些七零八落的資料,大多數(shù)是于好手寫的,還有一副描繪到一半的簡陋地圖,這張圖紙壓在她的半張臉下,應(yīng)該是睡前她最后再畫的東西。 陸懷征輕手輕腳去抽,于好腦袋動了動,他忙用手輕輕去拍她后腦勺哄她,一邊慢慢把紙抽出來,直到她不再動為止,這才收回手低頭去看紙上的東西。 是這鎮(zhèn)的地圖。 他又對照手邊的資料看了眼,應(yīng)該是在排除位置。 陸懷征把所有資料放在一邊,彎腰把人從椅子上打橫抱起來,于好手搭上陸懷征脖子的時候人就醒了,懵懵然睜眼,看見這熟悉的軍裝和氣息,雙手下意識去摟他的脖子,聲音里都是驚喜: “你回來了?。俊?/br> 陸懷征把人抱出會議室,一邊走一邊低頭看她,笑著問:“驚喜么?” 于好低頭,手摟著脖子又勾緊了些。 “我知道的,孫隊長說你改簽了,我本來想三點出去接你的,沒撐住,睡著了?,F(xiàn)在幾點了?”她這才恍然想起來。 “三點,我剛到?!标憫颜鞅е聵翘荨?/br> “你抱我去哪?”于好低頭往下看。 陸懷征垂睨眼,不懷好意地看著她問:“去我宿舍好不好?” 于好騰得整個腦子都清醒了,就聽他漫不經(jīng)心一聲輕笑:“逗你的,送你回宿舍睡覺,剩下的事交給我就行了?!?/br> “那你呢,你不睡?” 陸懷征一路四平八穩(wěn)地給她抱進(jìn)宿舍樓,上樓梯的時候,氣息還是勻的,于好感嘆這男人體力真好時,聽見他說:“我們睡了,外面炸彈誰拆?明天如果來不及撤離,我會安排你跟趙師姐先走。” 于好要說什么,被他直接冷腔冷調(diào)截斷:“沒得商量,你不走,咱倆就沒得談。” “你拿這個威脅我?”脾氣也硬,“不談就不談?!?/br> 彼時,剛好走進(jìn)宿舍,屋里沒人,趙黛琳沒回來睡覺。 陸懷征把人直接放到床上,雙臂拄在于好頭邊兩側(cè),彎著腰身,低頭看著床上的姑娘,目光在她身上慢慢仔仔細(xì)細(xì)地梭巡,那眼神似要將她看透,看進(jìn)骨子里。 他笑了下,“知道我現(xiàn)在在想什么么?” 于好頭發(fā)散在白色的床單上,整個人格外清透,搖頭。 “我今晚不想走了,留在這里,你說好不好?” 就著微弱的月光,往日看上去心不在焉的雙眼,此刻格外認(rèn)真,又透著一些曖昧的……色氣。 于好忽然抬頭去吻他的唇,毫無技巧可言,只是生澀地去咬他的下唇,很快被陸懷征低笑著反咬住。 第39章 第四卷 韶華亂春風(fēng) 唯有你傾城(01) 仿佛跟過了電般, 于好整個人酥麻, 腳趾忍不住蜷縮, 軟軟躺在床上半瞇著眼去瞄他。 屋內(nèi)沒有開燈, 窗外芒寒色正,月朗風(fēng)清,落盡窗里灑下一地清輝,冷風(fēng)吹著窗簾, 如同波浪滾動。 陸懷征單手撐著床,另只手托著她的后腦勺,把她用力壓向自己,偏頭咬住她的下唇, 細(xì)細(xì)的吮。男人清冷的眼底此刻充滿風(fēng)流神氣, 于好頭暈?zāi)X脹竟覺頭頂?shù)奶旎ò逅埔聛怼?/br> 這回沒有老李在。 他親得竟沒有上回那么霸道, 也沒有急著把舌頭伸進(jìn)來,含著她的唇瓣一點點輕舔舐弄。 而且這男人接吻沒有閉眼的習(xí)慣,一邊親, 深邃的雙眼一邊牢牢地盯著她, 于好故意不看他, 他就偏了頭去親, 然后去截她的視線,她越躲,他越不肯放過她,嘴角還掛著壞笑。 漸漸的—— 他收了笑,托著于好的腦袋, 將她慢慢壓在枕頭上,不再像剛才那樣淺嘗則止、戲水般地親她,而是重重地低頭含住她的唇,單刀直入地大力撬開,沿著溫?zé)岬纳啾谌ス此摹?/br> 舌尖相觸的瞬間。 于好心尖微顫,往回縮。 被陸懷征直接壓在枕頭上好一陣勾弄,低頭,發(fā)現(xiàn)枕上的姑娘睫毛輕輕發(fā)顫,他慢慢退出來,轉(zhuǎn)而在她耳邊撕磨,啄著她清透的耳廓,低聲哄她:“怕了?” 問完,又去親她唇,一點點輕輕啄著。 他其實已經(jīng)很規(guī)矩了,只是親她,還沒對她上下其手。于好被親得頭腦發(fā)脹,已然分不清東南西北,回答也破碎,含糊都被他吞進(jìn)嘴里:“……你眼睛……好紅?!?/br> 陸懷征一只手撐著床,另只手一直墊在她腦后以防她仰頭的時候會累,便也沒得多余的手再去做其他,雖然腦子里想得發(fā)昏,可是也真規(guī)矩,也怕嚇到她。 他似乎特別喜歡她的耳朵。 咬著她的耳垂一直舔,于好怕癢,幾次被他親得蹬著腳要躲,都被他撈回來,牢牢按著,含糊不清道:“再動今晚可真走不了?!?/br> 于好嚇呆,乖乖縮著身子閉著眼任由他親了夠。 直到—— 于好忽覺唇上溫?zé)岢冯x,一睜眼,陸懷征仍是剛才單手撐著床板的姿勢,微微側(cè)著頭似乎在聽外面的動靜,于好低聲問:“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