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哥,來?!?/br> 陸懷征被拽的趔趄,手里的牌都沒拿穩(wěn),看著這毛毛躁躁的丫頭,“哎,著火了啊你。” 向遠一把奪過他手里的牌交給一旁的家冕,“哥,你幫他打一把?!?/br> 家冕在一旁早等的心癢難耐,猴子搶凳似的坐下了。不給他絲毫機會。 于好換完婚紗出來的時候。 陸懷征靠著門正跟趙黛琳閑聊呢,余光瞧見一抹白白蓬蓬的東西出來,眼風(fēng)下意識帶過去。 胸口似乎被什么東西塞滿了。 婚紗肩領(lǐng)是一字肩,露出她精秀的鎖骨,渾圓的肩,手臂像一截小小的玉器,瑩白細潤,腰身勾勒玲瓏韻致,骨rou勻稱。 于好沒想他也在,笑了笑,拎著裙擺慢慢悠悠轉(zhuǎn)了一圈,“好看么?” 陸懷征跟呆了似的。 滿世界只剩下兩個字,“好看?!?/br> ——— 十分鐘后。 試完婚紗,所有人在打牌。 陸懷征在廚房喝冰水,孫凱過來拿飲料,打開冰箱找了一圈,回頭看那倚著琉璃臺的身影狐疑出聲:“你很渴嗎?” 話間,陸懷征咕咚咕咚又灌下一杯,隨手把杯子放在邊上,煩躁地拎著胸前的衣領(lǐng)扇風(fēng),沒好氣地嗯了聲。 “你老婆真的很過分了?!?/br> 孫凱又聽他說。 第59章 第六卷 敬你風(fēng)流瀟灑骨(05) 瓷片七零八落摔在地上, 似開了花, 滿地狼藉。 陸懷征當(dāng)下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僵著身子被她摟著。他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 可于好似乎不帶猶豫地,勾住他脖子往下一拉,不由分說地吻住他。 兩人之前親了那么多次,她生澀而被動, 唇齒緊閉,全憑他哄一點開一點,直至舌頭滑進去,她也是任由他掠奪, 卷著舌頭躲著他。 陸懷征明白她的抗拒, 倒也不急, 耐心十足地一點點帶她領(lǐng)略情愛之地。 這回她的主動讓人咋舌。 完全沒有給他思考的機會,摟著他的脖子,毫無章法地一通亂吻, 親親舔舔, 甚至主動將舌頭抵在他唇上去撬他的。 陸懷征把人抱起來, 雙腿掛到自己的腰間, 抵在廚房的墻壁上,狠狠親了一通,最后紅著眼睛用僅存的一絲理智把人從身上扒拉下來。于好不肯,像個樹尾熊似的牢牢掛在他脖子上,雙腿纏著他精瘦的腰。猴急地在他脖子上, 鎖骨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好歹這么多年的訓(xùn)練不是白訓(xùn)的。 于好掛在他身上簡直跟掛了個包似的輕松,他強忍著把人從身上甩下去的沖動,任由她胡作非為,自己還泰然自若地把地上的碎渣收拾好,轉(zhuǎn)身又給自己到了杯水降火。 仰頭灌了口,于好的吻正好落到他的下巴上。 陸懷征一偏頭驀然對上她的唇,清透的液體順著兩人的下鄂線緩緩下滑,然后沿著流暢的脖頸線條,慢慢流進各自的領(lǐng)口里,一點點從她薄薄的汗衫里滲了出來。 濕漉漉一片,透出一條若隱若現(xiàn)地邊??吹盟陌W。 這男人真的壞透了! 陸懷征盯著那軟綿綿一團,似乎一只手可以握住。不過他很規(guī)矩,腦子里葷七葷八地想,手仍是抄在自己兜里,低著頭,以一種好整以暇的姿勢看著她。 于好急了,手哆嗦著摸上他的皮帶,整個人卻在發(fā)抖。 陸懷征反手摁住,壓在自己的褲頭上,男人手掌灼熱,燒在她手背上,于好止不住又是一抖,肩微微顫著。 他彎下身,把她放在廚房的琉璃臺上,在她耳邊漫不經(jīng)心地撕磨,含著她的耳垂輕吮著,聲音是她從未聽過的沙?。骸罢嫦胱雒??” 她重重一點頭。 他把手從兜里拿出來,順著嫩滑的手臂一路挲到她圓潤的肩頭。 男人的大掌干燥有力,捏著她單薄削瘦的肩像是捏螞蟻似的。 陸懷征順著她漲紅的耳根一路往下,熱起灼灼,濕漉,迷亂,就聽他問:“那你抖什么?你這是在逼誰?逼我還是逼你自己?” 他把人松開,于好緊緊拽著他的皮帶不肯撒手,陸懷征發(fā)現(xiàn)這丫頭牛勁兒,眼睛紅彤彤的,不知道在跟誰較勁,倔強地一根根掰開他的指頭,陸懷征怕弄疼她,不敢用太大力。他不動,于好根本挪不動半分,兩人陷入僵局。 一個要脫,一個不讓脫。 兩人誰也不讓誰,就這么對峙著。 客廳的鐘在寂靜地黑夜里,滴滴答答地走著。 僵持不下,于好又轉(zhuǎn)頭去脫他t恤衫,撩著他的衣擺執(zhí)著地往上拉,衣服在拉扯中變了形,露出一寸寸緊實的腹肌,這具近乎完美的身體,讓于好此刻完全亂了分寸,兩人像個麻團似的纏成亂呼呼一團。 最后在陸懷征的爆喝聲中停了下來,“夠了!” 于好被吼傻了,整個人神色暗淡地拽著他的衣擺。 陸懷征把她抱到床上,自己扣好皮帶,整理好衣服,勾了張椅子過來放到她面前坐下。 他看了眼窗外,調(diào)整思緒,深深吸了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再抬頭去看她,聲音冷下來。 “你真的認(rèn)為,我們現(xiàn)在的情況合適做——” 于好忽然把腳放到床上,雙手抱住,眼皮耷拉著,盯著地面,清淡打斷:“從云南回來后,我想過要徹底跟你斷了,那天在軍區(qū),我問你我們還談么,你說算了的時候,其實我當(dāng)時心里是有點解脫的,因為我覺得跟你在一起,未來要面對的東西真的太多了。你說不想讓我承受艾滋病的痛苦,我也是,我也不想讓你承受我心里的痛苦。下山的時候,你在邊境照顧那些流民,我坐在車?yán)锵?,斷了也挺好的,因為我真的不知道這種假裝快樂的日子要維持多久,生怕那個人一出現(xiàn)就毀了我的一切。” 夜已深,華燈初上,街上行人漸漸少了。 月光薄紗般透過窗落進來,安靜的令人心悸,窗外,汽車鳴笛,長長的一聲,像是一聲警笛。 “那個人,是我小姑父,你要聽他的事么?”于好輕描淡寫地問。 陸懷征雙手抄在兜里。 他咬牙側(cè)開頭,腮幫跟著微微跳了下,他在忍,忍著聽她說完這一切,韓教授說,如果哪天,于好愿意主動開口告訴他過去的事情,只有兩種情況。 要么生,要么死。 兜里的手緊握成拳,他甚至不敢去看她,生怕從她眼底里看出要跟他分手、離開他的決心。 甚至他都沒想,他們倆到現(xiàn)在,其實還沒正式確定關(guān)系。 陸懷征微微點頭。 事實上,于好在他點頭前已經(jīng)開口了,兩人都不看對方。 一個盯著地面,一個側(cè)頭看著窗外。 窗外不知什么時候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霓虹在雨夜里像是罩了一層霧蒙蒙的光,小雨簾密密麻麻,串成珠簾兒在空中垂布著。 風(fēng)夾著雨,漸漸的,雨勢愈大,劈哩叭啦敲打著窗戶,風(fēng)把窗簾吸了出去,像一面白旗摜在窗外狂舞。 所有的一切,都在這刻被重新喚醒。 在這個雨夜,發(fā)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亮著的燈火里,寫滿了人間百態(tài),世間迷情。 茶館里,三五好友相聚,嬉笑怒罵,道盡了如流往事。 麻將館里,贏錢的,輸錢的,喝聲喧天,幾家歡喜幾家愁。 堆滿了破銅爛鐵的胡同巷里,在煙雨縹緲的季節(jié)里轟轟烈烈的開著,道不盡的兒女情長。 有人出來關(guān)窗收衣服、有人正靠在窗臺上抽煙緩釋一天的疲憊、有人在縱情…… 有人終于在這繁華、如泣如訴的雨夜里,談起過去…… 當(dāng)噩夢一旦被展開,人可以為了愛,變成天使和惡魔。 “他說要把我培養(yǎng)成性奴,然后把那東西露出來對著我,讓我?guī)退颍也豢?,他就打我,拿那種縫衣服的針扎我,因為沒有傷口,別人也看不見,還好我小姑姑回來了……他們倆鬧離婚,他連我和小姑姑一起打……剛剛他警告我不許把小時候的事情跟你們說,我不答應(yīng),他就掐我脖子,我很怕他掐死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她說著說著,身體緊緊抱成一團,眼神里都是恐懼,仿佛那昔日的畫面再次回到她面前,對她凌遲。 陸懷征心疼再難忍,閉上眼。 聲音啞得跟斷了氣似的,他難以平復(fù):“別說了……” 窗外燈光閃閃,月光灑落進來,于好伏在腿上嚎啕大哭。 一路走來,她一直覺得自己跟別人不一樣,甚至當(dāng)那些姑娘們談起男朋友一臉羞澀和靦腆的模樣,她就覺得自己跟別人不一樣,后來,陸懷征這個像小太陽一樣的男孩走進她的世界里。 他就是天邊的一抹陽光,是她躲在陰暗角落的信仰,她對他充滿渴望。 可又不敢靠近他,不敢愛他,不敢表明自己的心意,因為她覺得自己不一樣,她羨慕出現(xiàn)在他身邊的所有女孩。 窗外雨順著草葉的徑脈滴落,汽車壓過的水坑激情飛昂地濺起了水花,世界模糊。 有人在車?yán)镩_著音樂,放聲歌唱: “我的世界充滿著未知變幻的旅程,我不怕風(fēng)和雨,期待笑和痛……” 所以,請你再勇敢一點,回頭再看一看人間。 多的是你沒見過的風(fēng)景和晴空。 是啊,他說過的,這世界很大的,不能因為前方的一粒浮沙誤了后方的星辰大海啊。 …… 突然一場暴雨,路上車堵了。 雨水在前擋玻璃上淌成小河,視野模糊,路邊的小草被打彎了腰,搖搖晃晃。 一輛黑色邁巴赫被堵在戌三路口,車內(nèi)氣壓很低。 霍廷面容冷峻,眉目似氳著一股怒氣,臉色格外難看,半晌,他開口問前方的家冕:“你確定?” 家冕也一臉愁容:“是艾滋病初篩。” 霍廷:“我真的不知道養(yǎng)他這么大做什么,出了這么大事都不知道跟我們說一下???我他媽好歹還能幫他找人看看!” 家冕回頭勸:“姑父,您還不了解他么,他連我們都沒說,這事兒要不是我聽見了,指不定瞞我們到什么時候呢,反正他從小到大就不喜歡別人為他cao心……” 窗外雨勢漸漸弱了,有停的趨勢。 屋內(nèi),于好哭聲減弱,在黑夜里,像只受了傷的小貓,最后抖著肩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