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勁:……我又不報復社會不反人類，憑什么這么說。

    凌夏:你的確不報復社會不反人類，你只是沒事折騰人玩嘛！

    王曦勁:再見。

    凌夏:。

    居然成功發(fā)送？

    凌:還以為你會拉黑。這是你說的再見？

    王曦勁邪笑。

    王:不是要折騰人？如你所愿，等著。

    不過他沒空了，因為導演和編劇決定，把原來屬于反派的戲份，在知道有人空降后剪掉的那部分，再加回來。

    相當于，王曦勁要加戲了。

    于是他比較忙，感覺有點累。

    凌夏表示:拉倒！你不就是心心念念要加戲嗎？？

    王曦勁不滿，“我什么時候說過！”

    凌夏冷哼:“你每天的所作所為都在給自己加戲，你的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要加戲！”

    第31章

    凌夏覺得很不對勁, 不只是她，鄧易周毅都覺得非常不對。騰通的宣傳聲勢浩大, 鋪天蓋地都在宣傳“扣幣買商品”, 這么宣傳倒是沒錯，錯的是他們太過熱情和積極。

    在凌夏的計劃里，騰通的地位就是未來的支付寶，僅僅是一個用于結算的方式, 所以兩家在簽約的時候, 他們這邊才是占大頭, 騰通得到的只是很少一部分。

    如果是個小公司，那么對這個合作很認真很重視是很正常飯, 但是騰通是誰？在這個年代，就是網絡的大咖。

    且不說他的全民普及度, 所有網民都會有一個扣扣；騰通的業(yè)務分布也非常廣泛，上到游戲音樂，下到他們自己的空間和即時通訊作用，在這個網上娛樂活動非常匱乏的年代，基本開電腦是一定要開扣扣的。

    現(xiàn)在的人們上網, 就是看電影、看小說、聽歌看新聞、逛論壇或者博客，還有一部分喜歡打游戲, 除了這些就是上扣扣和陌生人或者熟悉的人聊天。

    別的都是幾家各站鰲頭，用戶群體都不一樣，只有騰通，他們涵蓋了所有的網民, 不論是看電影的、打游戲的、看小說的、還是刷論壇的，都一定會有扣扣。

    就是不上網的人，他們可能不知道時下流行和游戲和論壇，但他們一定知道扣扣。

    可想而知這種全民性的軟件有多盈利。

    凌夏他們不認為，這樣的大公司，有必要對他們的這個合作這么重視。記得當時簽約時候，對方也沒有很重視，只派了地區(qū)的經理就來了。

    但是看看現(xiàn)在的宣傳趨勢。真的不對。

    鄧易緊鎖眉頭：“所以……他們到底在做什么？”

    凌夏習慣從數(shù)學的邏輯去推理：“他們的態(tài)度是從我們合作之后慢慢轉變的。這當中有什么事情改變了他們的看法嗎？”

    周彩臉色一變。凌夏看去：“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周彩為人自卑羞澀，在這些從王氏大公司出來的前輩面前自覺低人一等，在這種會議總是能不說就不說。

    但是這時她一臉慎重地開口了：“我記得，第一次和他們對接賬單的時候，對方的態(tài)度就突然變了，我記得當時和我交流的人還說了句‘這么多’！不過后來就沒再說過，我也就沒和你們說?！?/br>
    凌夏臉色一變。

    江梅也旁聽了，多年的hr經歷讓她對人性知道的多，“會不會是……想要取代我們？”

    凌夏沉默。

    周毅緩緩地說：“很有可能?！?/br>
    周彩急紅了眼：“都怪我，我怎么沒及時說?！?/br>
    凌夏說：“沒關系，誰也想不到我們能夠賺這么多，外人第一次見到我們的賬單都會是這個反應?！?/br>
    就說她前幾天還被叫去調查了，就因為盈利太高太出乎人們意料。

    只不過學校老師的反映是對她進行調查處分，而同行……就想要分一杯羹了。

    不是分一杯，恐怕是要——搶飯碗。

    這是到了危急時刻，想想都知道，他們才成立，論錢才論人脈都無法和騰通這種龐然大物比。

    陳雪瑩急了：“那可怎么辦？”

    凌夏意識到這情況不容樂觀之后反而冷靜了，此時非常感謝某個高數(shù)教授對她耳提面命說：“急什么急！一急了就亂，亂了就不可能想得到思路了！”

    那時候她剛上大學，高數(shù)的題目又多又難，她總覺得時間不夠，看到題目就開始慌慌張張地要做。被教授這么說了幾次后，慢慢培養(yǎng)了一種寶貴的品質。

    臨危不亂。

    越到緊急的時刻越是不能自亂陣腳。冷靜冷靜！

    “不要急躁。我們來猜猜，他們的下一步動作是什么?！?/br>
    陳雪瑩被她鎮(zhèn)定的樣子感染，這個問題反而是她能夠答出來：“他們現(xiàn)在大幅宣傳，卻只說‘扣幣買東西’，沒說要買哪家的、去哪里買的，下一步就要和廣大受眾推出他們家的商城，他們故意做的這種‘扣幣買東西’文案，卻不說明白，就是在玩文字游戲！”

    鄧易懊悔不已：“是的，其實我早該發(fā)現(xiàn)的，這個月他們聲勢浩大地做宣傳，但是群里的人數(shù)上漲卻不對，起碼不和他們這種宣傳架勢不匹配。我卻被大幅的上漲迷了眼睛?！鄙頌槭袌霾康娜?，時刻盯著數(shù)據(jù)，卻沒想到這一層。

    凌夏淡淡地說：“不用自責。你們都不用自責，現(xiàn)在說這些沒有用。我們商城是新概念，猜測不到正常的上漲量很正常?！?/br>
    “既然猜到了他們下一步的做法，我們來看看有什么應對方法吧。”

    周毅低落地說：“可能很困難。我們有的對方都有，客戶群？他們的客戶更加廣泛。賣的商品？他們也可以有?！?/br>
    會議室都靜了，是的，在大資本面前，他們實在太過弱小。他們沒有的別人都有；他們有的那一點點，都顯得很微不足道。有錢能使鬼推磨，資本能夠解決這世界上的大部分問題。

    騰通的反應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快。

    這天醒來，扣扣上一個線上商城橫空出世，騰通也非?？粗剡@一塊，將它擺在了空間里第一欄。

    凌夏沉著臉進去看，精美的網站頁面鋪滿各種商品，上面明碼標價了價格，就和他們在商場看到的一樣。比起他們零零散散的群要正規(guī)得多。

    群里的人都是玩扣扣的人，見到了空間里多了這個商城，對比了價格都差不多，就果斷退了群。

    對比不知道哪里來的小公司，他們更愿意相信網絡大咖騰通，既然兩家都可以買，當然是騰通好。

    周毅卻是最激動的那個，紅著眼打電話去和他們交接的那個潘經理。攔都攔不住。

    潘經理在大公司里做到了片區(qū)經理位置，深諳厚黑學。心黑臉厚，淡定地說：“我們沒什么錯，開門做生意，你們可以做的，我們當然也可以。沒人規(guī)定是你們家的，難道說你們還申請了專利？大家公平競爭，各憑本事。你怎么這么天真？不是說是從王氏出來的？嘖嘖，就不該在小公司做啊，腦子都傻了?！?/br>
    周毅在王氏都是混日子，和潘經理這種一步步爬上來的人沒法比。他沖動地低聲嘶吼：“你們這是不道德的！”

    潘經理輕笑一聲：“周先生說什么呢？市場嘛！哪有道德這回事？能賺錢就好了?！?/br>
    周毅無比委屈，要說這個公司誰最在乎，除了老板就是他，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能夠一展身手的地方，在這個舞臺上盡情表演，第一次改掉了自己的懶散，在這里花費了非常多的心血。

    看著這個小公司一步步擴大，結果就要被人毀了？

    “你們這是違約！”

    潘經理笑了笑，輕描淡寫地說：“知道??！我們ceo說了，雙倍賠給你們?！闭f完也不和這個loser多話，直接掛了。

    凌夏心徹底涼了，資本、都是資本！

    對方的違約金很快就到賬了。

    韓英說：“其實這個事情是可以告的?！?/br>
    他們都同意。雖然把握不大，但是多少出口氣。

    然而在韓英開始收集證據(jù)的當晚，他們的群就癱瘓了。

    所有的群。

    都不能再開了。

    騰通單方面關掉了。

    氣憤之余也只好停止，有些事情真不是法律能夠解決的。就算有萬分之一的可能贏了那訴訟，他們也因為長期不盈利而倒閉了。

    而且訴訟費也是相當高額。

    凌夏茫茫然，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依托在騰通的計劃是多么愚蠢，她對騰通的依賴又有多大。

    忍辱負重地讓市場部的人去接洽，總算讓他們同意繼續(xù)開啟。

    騰通是不能再依靠了，群是早晚要關的。但是在解決之前，他們必須要盈利，才能支撐到那時候。

    心疲力盡，對著扣扣發(fā)呆，那些群照樣在交易，老顧客還是喜歡到這里，雖然少了卻不是沒有，一副欣欣向榮的樣子，看起來一點事情也沒有。

    群里的買賣家們都不知道這里即將會被關掉。只有他們公司的人知道，這些群、這個公司，朝不保夕。

    嘀嘀嘀

    【王：要不要幫忙？錢我還是有的?！?/br>
    凌夏一愣，胸腔里突然裝滿了不知名的情緒，化作熱氣沖向眼眶，在這種時候有個人，說要幫忙是多么讓人感動。

    鼻子酸酸的，好像所有脆弱都在這時候爆發(fā)出來。作為公司的領頭人，她不能認輸，她不能脆弱，她必須是堅定的、堅強的、鎮(zhèn)定的。否則整個公司就亂了。

    她要穩(wěn)住軍心，所以一直做若無其事的樣子。

    可她曾經也不過是個柔弱的學生啊。自己一手創(chuàng)造的公司說垮就垮了，還是因為這種情況。她也很難過很委屈啊。

    【王：你沒事吧？】

    突然有人關心，就像遇到了親切的親人，回到溫暖的家，外面受到的委屈一股腦都爆發(fā)了，在這最親近的人面前卸下心防，凌夏控制不住地一直嘩啦啦地流淚。

    一時之間感動得不得了。沒想到這王曦勁平時嘴欠，關鍵時刻還是挺細心溫柔的。

    【王：一小破公司你怕毛？沒了就再搞一個??！】

    凌夏一臉的淚水噎住了，手上的“謝謝”沒發(fā)出去，感覺剛才的感動都是笑話！

    去尼瑪?shù)耐蹶貏?！去尼瑪?shù)母袆樱?/br>
    氣急敗壞，王曦勁就是王曦勁，嘴欠一百年！賤兮兮的！臭男人！

    【凌：像你這種人就要單身一百年吧你！】妥妥的直男癌！注孤生！

    【王：不了，我只想和我的電腦一起一輩子，你們這種哭唧唧的女人自己消受吧。】

    凌夏呵呵。懶得理這個賤人。

    不過經過這家伙這么一鬧，她的什么急躁啊氣憤啊無助啊統(tǒng)統(tǒng)沒了，不得不說這家伙就有這種把悲劇慘劇過成喜劇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