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秦卿想走,卻又被云飛鶴給攔住。 “我是待人不錯,不過那是對待客人,你是客人嗎?你是女人嗎?”云飛鶴在秦卿身邊慢慢地轉悠了一圈,打量著秦卿的衣著與面紗,并嘲笑,“我請你幾次,你都不來,當真是不給我面子?!?/br> “你與我不便私下相見?!?/br> “你若是真來了,我倒是想嘗一嘗你是什么滋味,看看你到底有何能耐,值得那么多客人搶你。”云飛鶴伸手在添喜頭上,重重地敲了敲。 “你別以為我不知曉,你在樓里做了幾年伙計,這個小野種是你在外面撿來的!”云飛鶴伸手拉了一下秦卿的手腕,言辭惡毒又直接。 “你不要口出狂言?!?/br> “我就對你狂了,這個孩子又不是你的,你著什么急?!再說,蘇姑姑都告知我了,說你命苦讓我讓著你,可現(xiàn)下你都騎我頭上來了!”云飛鶴再度想要伸手欺負添喜,他平日里抱慣了女人,十分瞧不起樓里的小倌,更何況是還帶一個野種的老小倌。 秦卿未想云飛鶴如此蠻纏,直接將云飛鶴推開,可云飛鶴卻故意摔倒在地上,還弄臟了身上那名貴的衣衫。 不早不晚,樓雁青此時正好過來了,看到云飛鶴摔倒在地上,那云飛鶴想拉樓雁青衣擺,卻被樓雁青給踩住了胸口 “讓你叫秦卿過來見我,你在此地胡說些什么,讓你帶小孩子去玩,你卻在欺負小孩子,你當我又聾又瞎不成?”樓雁青居高臨下地踩了踩云飛鶴的胸口,讓云飛鶴給小孩子道歉。 秦卿看到此情此景,頓時覺得匪夷所思。 “不必了?!鼻厍溆鄽馕聪膶⑻硐脖?,不想再與云飛鶴多談半句。 “樓雁青你竟然如此對我,是他先推倒我,你不但不幫我,還要我跟一個小野種道歉”云飛鶴臉紅的憤怒,更是捏緊了拳頭,憤怒地盯著樓雁青。 樓雁青卻視而不見的松開了腳,然后 直接一腳踩在云飛鶴的臉上,將云飛鶴的側臉給踩進了泥濘中,那是樓雁青最欣賞的一張臉,可是今日云飛鶴讓樓雁青忍耐到了極限。 添喜已經(jīng)嚇傻了。 秦卿卻是被眼前的情況所震驚,難道樓雁青是如此對待心愛之人的? 此地秦卿也實在不宜久留。 可是樓雁青不許秦卿走,還拿過旁邊樹下用于捆綁樹枝的麻繩,扔了一根給秦卿,讓秦卿把云飛鶴給捆綁起來。 “快些?!睒茄闱鄮缀跏遣仍谠骑w鶴的身上,不許云飛鶴亂動。 秦卿收到樓雁青威迫的眼神。 他也只好將云飛鶴捆在了樹上,可云飛鶴卻拼命地抵抗、掙扎,嘴里還在叫罵秦卿,罵得十分的難聽,連添喜在旁邊都聽得嚎啕大哭。 若非樓雁青踩著云飛鶴,讓云飛鶴暫無還手之力,秦卿也不一定能將云飛鶴捆得如此牢靠。 添喜哭得越大聲,云飛鶴就罵得越狠。 “你們倆父子都不要臉,買大送小到底還知不知羞,老的是一個爛貨,小的是一個野種”云飛鶴還沒罵完,便傳來一陣慘叫。 添喜沖上去狠狠地咬了云飛鶴一口:“不許罵我阿爹 ??!”童音稚嫩卻歇斯底里的尖銳。 是悲憤,是傷心,是痛與恨 樓雁青將添喜一把拉開之后,便臉色陰郁地重重踩了云飛鶴的要害一腳,讓云飛鶴好一會兒都再沒力氣說話。 “剛才云飛鶴說這個孩子是你撿的,并不是那病死的伙計所遺留下來,還說你以前做過伙計,此事究竟是如何一回事?”樓雁青面無表情的收回了落在云飛鶴臉上的視線,不忘深究地探看秦卿的雙眸,并直接抓住了秦卿的手腕,及時的阻止了秦卿的離去。 秦卿被猛然地帶回到樓雁青的身邊,他現(xiàn)下是被云飛鶴當面“揭穿”,加上樓雁青并不好糊弄,他也只好承認了此事。 “所以說,我第一次見你時,你還真已淪落到要到花樓做伙計?”樓雁青面色平靜地追問眼前戴著面紗的男人。 秦卿輕緩地點頭。 云飛鶴臉色鐵青地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兩人,再看了看樓雁青抓住秦卿手腕的那只手:“原來你樓雁青也喜歡穿舊鞋,難怪這一個月你都不碰我,還故意處處刁難我” 云飛鶴緩過勁來,便又開始口出狂言。 秦卿不想再看云飛鶴,可被樓雁青牢牢抓住手腕走不了,樓雁青剛想對秦卿說什么,添喜卻拉了拉樓雁青的衣袖。 不知添喜在何處找了一只樹藤,淚眼汪汪地將樹藤遞給了樓雁青。 秦卿還未及反應,藤條便被樓雁青交到了秦卿的手里:“去掌嘴?!彼麑⑶厍渫葡蛄嗽骑w鶴那邊,讓秦卿親自動手。 加上云飛鶴一直罵他們倆父子 秦卿也按照樓雁青所說的那樣,拿藤條掌了云飛鶴的嘴,可云飛鶴卻越罵越厲害,樓雁青干脆上前抓住秦卿的手,猛然的加重了力道,狠抽了云飛鶴的嘴幾下 云飛鶴不啃聲了,嘴上多了幾根藤條印記。 然后 云飛鶴突然便朝著添喜呸了一聲,痛恨地擠出了三個字:“臭野種!” 啪啪啪 秦卿與樓雁青手里的藤條掉在了地上,云飛鶴被添喜的小巴掌,狠狠地打了幾下嘴。 “我不野種!我不是野種!我是我阿爹親生的!?。。。 碧硐餐纯薜刈ダ骑w鶴的頭發(fā),然后打云飛鶴的臉,小腳踩著云飛鶴的腿,并吵叫著不許云飛鶴再罵阿爹。 秦卿立馬將添喜抱起,讓兒子冷靜一些。 添喜現(xiàn)下的模樣,像極了一只怒狂小野獸,惡狠狠地盯著云飛鶴,像是要將云飛鶴撕碎! 秦卿也是第一次見到添喜如此模樣,他竟然有些心驚rou跳 添喜在秦卿懷漸漸的平復下來,在秦卿的安慰之下才又恢復了乖乖巧巧的模樣,把頭埋在秦卿的胸前不再言語,那小臉蛋上還殘留著云飛鶴掐捏過的紅印。 樓雁青暫且教訓夠了云飛鶴,已不再理會云飛鶴。 原本他是想多留云飛鶴幾日,想再過幾日的花樓之宴再讓云飛鶴顏面無存,可今日云飛鶴借他名義亂說話,正中樓雁青最忌諱的一點。 雖然樓雁青很討厭小孩子,可他更看不順眼云飛鶴以大欺小。 樓雁青踢開了腳邊的藤條。走近了沉默不語的倆父子。 此時。 秦卿眼中情緒相當不安,而添喜也不敢看樓雁青。 “跟我過來?!睒茄闱噙B商討賑災的心情都沒有了,他領著秦卿來到寺廟的回廊之上,讓打掃寺院的小僧帶添喜去玩。 寺廟雅致的院落中,樓雁青矗立在寒梅壓滿枝頭的樹下,秦卿則是站在樓雁青身邊,向樓雁青解釋自己為何會在此地。 “你跟陸漠寒一起來的?”樓雁青那眸色深濃的眼底,暗紫色般的深暗。 “他是我今日的客人?!?/br> 樓雁青現(xiàn)下心里已對蘇姑姑那老鴇破口大罵,他只是忘記了交代一句“不許接待陸漠寒”而已,現(xiàn)下便出了這種事。 等同于被陸漠寒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第98章 樓雁青并未因此事而遷怒于秦卿。 “你想不想做西洲第一名魁?你若是想,我可以砸重金,找人脈來捧你?!睒茄闱鄦柕弥苯?,清風梅落站那衣領的深色狐裘隨風而動。 樓雁青的容顏很精致,不加修飾的無可挑剔。 “我年歲早已不如從前,更不比其他小倌干凈,我不爭朝夕,只求安寧度日?!鼻厍淦届o的低語。 空曠的院落之中,那屋檐融雪滴落在水缸里的滴答聲極為清晰。 樓雁青看了秦卿半晌,可他也沒有勉強秦卿。 “既然如此那過幾日的花樓之宴,你便不要出現(xiàn),到時我會找人頂替云飛鶴的名魁之位?!睒茄闱嗄恳曋厍?,并未從秦卿臉上看到失望之色。 這個男人,當真是心如止水,不求不爭 “今日后山梅花林之事,是我允許你做,你不用擔心會受到牽連?!睒茄闱嘟K于開口“赦免”了秦卿的“罪過”,并也在此刻看到秦卿抬眼看了過來。 秦卿眼底多了幾分動容:“今日的事,到底是為何?” “是我要教訓云飛鶴,你只是幫了我一個小忙而已。”樓雁青簡單地告訴了秦卿真相。 秦卿聽完之后,才逐漸的安下心來。 “若是樓公子交代完了,我便先行離去。”秦卿禮貌的告辭。 樓雁青也應許了秦卿先行離去,但是樓雁青讓秦卿別將見過他之事告訴陸漠寒,而秦卿也自然是識趣的答應了。 這日,樓雁青并未去參加賑災的商討,直接讓隨從將狼狽不堪的云飛鶴給拖走。 秦卿則是在寺廟內等候陸漠寒。 陸漠寒談完事出來時,外面已經(jīng)下雨了,秦卿正坐在回廊邊抱著添喜等候,外面淅淅瀝瀝的大雨打落了滿地的花瓣。 添喜今日悶悶不樂的在秦卿身上睡了一整日,夜里陸漠寒帶著秦卿去了酒樓吃飯時,添喜也都在睡覺沒有醒來。 酒樓外雨聲嘈雜,酒樓內高朋滿座,他們坐在二樓靠窗邊的位置,三人占了一個大桌,添喜在秦卿懷里睡覺,陸漠寒則是在飲酒。 “你兒子怎么了?”陸漠寒放下了酒杯,將碗放置在秦卿手邊,示意秦卿給他夾菜。 秦卿一邊給陸漠寒夾菜,一邊平靜地回答道:“尚許是玩累 了,你不必擔心他,晚些回去我再給他做些吃的?!?/br> “他可是身體不適,可否需要找大夫看看?”陸漠寒的目光落在添喜的身上,隨后又神色平靜地看向秦卿,“他今日已睡了好幾個時辰了?!?/br> “可能是之前下雨受了涼,他睡一會兒便無事,不勞你費心?!鼻厍湟贿叡е硐?,一邊放下筷子為陸漠寒斟酒。 由于兩人鄰座如此一番舉動,也絲毫的不費勁。 “你這是不想我擔心,還是不想我多事?”陸漠寒修長的手指握著筷子,見秦卿往他碗里夾菜,他自然地夾住了秦卿落在碗中的筷頭,但他的目光卻始終停留在秦卿的臉上。 秦卿并未不禮貌的收回手,平靜地看著陸漠寒,回答道:“你無須為了這些瑣事?lián)??!彼麑⒙曇舴诺偷阶钶p,不想吵醒懷里的添喜。 知兒者莫若父,他又何嘗不知,添喜是因為今日之事心中煩悶,才固然不聞不看的閉眼睡悶覺。 小孩子雖是懂得不多,可被人辱罵野種,自然留有不快。 帽檐下的小臉眉頭緊皺著。 “今日廟里的小僧告訴我,說你在后山梅花林動手打了一位施主?!标懩晕⑺砷_了手中的筷子,待秦卿將筷子抽回之后,才繼續(xù)問秦卿,“到底怎么一回事?” 秦卿并未否認,將此事告知了陸漠寒。 “我知曉樓雁青也在場,若是沒他允許,你怎會動手打人?!标懩苯狱c破了真相,他伸手抓住了秦卿的手,將秦卿的筷子拿走,并將秦卿的手套拿下。 秦卿還未反應,手里的戒指便被陸漠寒給拿掉。 隨即,陸漠寒則是一邊與秦卿交談,一邊盯著秦卿頸間那衣衫下若隱若現(xiàn)的項鏈看,在秦卿吃東西時,陸漠寒不慌不忙的伸手 直接探入了秦卿的衣領,那微涼的手指,立刻便使得秦卿止住了動作,他還來不及阻止陸漠寒,項鏈“啪”地一聲被扯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