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jié)
“如此豈不是更好,你與鬼面都是我的好友,我自是不想見到你們二人交惡,有些事能免則免?!?/br> …… 第178章 秦卿從兩人的對話中得知,慕鴻歌與樓雁青除了來找他之外,更是為了避開鬼面,以此試探鬼面是否還存鏟除異己之心。 秦卿正準(zhǔn)備閉眼再睡一會兒,可床簾卻被人從外面拉開了。 只見,樓雁青沉著地站在床邊,華美絢眼之紫袍令人眼前蓬蓽生輝,那沉定的氣態(tài)更是內(nèi)斂深藏。 “醒了便起身,桌上的齋菜都快涼了?!睒茄闱嗖换挪幻Φ靥嵝亚厍洌埔稽c都不介意秦卿是否聽到兩人先前的對話。 秦卿衣衫略顯凌亂地坐在床榻上,敞開的衣領(lǐng)處能清晰地看到其佩戴的精美金鏈。 可秦卿卻只覺現(xiàn)下氣氛尷尬,畢竟他“偷聽”被發(fā)現(xiàn)。 他下意識地看向坐在不遠處的慕鴻歌,而此時,對方正面色平和地回視他,似對他醒來之事也并不在意。 既然,兩人都不在乎他是否聽到,那他也稍稍的寬了心。 可是,秦卿剛將鞋穿上,便被樓雁青直接打橫抱起,隨后更是被抱出了房間,被帶到了隔壁的浴房。 秦卿為了避免衣衫太滑而摔下地,只好抓著樓雁青質(zhì)感舒適的衣袍。 他目光則停留在樓雁青衣領(lǐng)裘裹鑲邊之處,清風(fēng)中撂倒的毛絨似風(fēng)雪輕雪般迷人,那精致的下巴更是…… 秦卿不著痕跡地移開視線,卻無法避開樓雁青的氣息。 “有勞了?!?/br> 他輕聲地道謝,被往下站穩(wěn)后,才轟然的與樓雁青對視短暫一眼。 樓雁青始終都無聲無息地留意著秦卿眼底的變化,也未多言半句,只是站在旁邊等候秦卿梳洗。 “這屋里沒火爐,不及隔壁暖和,你先回吧,待梳洗完后我自己可回,你不必在此守候?!鼻厍湔驹谀炯芮?,一邊注視著銅鏡中的樓雁青,一邊拿過木架上的絲巾。 絲巾放入了木盆的熱水中,手指也浸入了溫?zé)岬臒崴小?/br> 木盆中的水,在秦卿的手下泛起了圈圈漣漪。 樓雁青并未離開,而是站在秦卿身旁不遠處,關(guān)注著秦卿的一舉一動,仿佛沒聽到秦卿所言一般。 可那平坦從容的眼神,與悠然耐心的等待,毫無絲毫的催促之意,更無過多的目的性。 看著便是看著。 半盞茶后,秦卿梳洗得差不多了。 他剛想叫樓雁青一同離開此地,可一件華美的裘袍披風(fēng)快一步披上了他的肩頭。 秦卿遲疑地看向身前的樓雁青,對方正一邊眸色幽幽地看他,一邊似笑非笑地替他將身上的披風(fēng)系好。 “多謝?!鼻厍湎肷焓肿约合蹬L(fēng)。 可是他的手卻被樓雁青給撥開了,樓雁青替他將披風(fēng)系好后,才嗓音平緩地說了一句—— “舉手之勞而已,不必客氣?!?/br> 樓雁青不慌不忙的言辭間,語氣平靜無異,可眼神卻是充滿了耐人尋味之意。 秦卿覺得這“舉手之勞”也太過隆重。 樓雁青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 “你昨夜睡得可好?”樓雁青目視著秦卿,替秦卿系好披風(fēng)系帶后,一只手順著披風(fēng)滑至了秦卿的腰間,一只手則是抓住了秦卿想要推抵的手。 秦卿不動了。 只能穩(wěn)住呼吸,靜靜地看近在咫尺的樓雁青。 “我昨夜睡得還好,無噩夢驚擾?!鼻厍湔Z氣輕低,近距離地回視樓雁青。 樓雁青的氣息呼灑在他唇邊,那溫?zé)岬暮粑朴鹈銊澾^其臉頰,那鮮明的觸感令秦卿眼底有細微波動。 “可惜,昨夜我一夜都沒睡著,越是睡不著,夜里的動靜就越是聽得清晰?!睒茄闱喟胝姘爰俚妮p嘆,可臉上卻無半絲惋惜之意。 秦卿緩緩地移開了視線,也不再看樓雁青。 他心下便覺得,樓雁青已經(jīng)知曉昨夜他也慕鴻歌做過的事。 樓雁青沒給秦卿走路的機會,而是順勢再次將秦卿打橫抱起,這次手上的力道明顯比上次要緊一些。 秦卿整個人都靠著樓雁青,也不做任何徒勞地掙扎。 由于兩人距離很近,呼吸自然的融合。 “我心中有一個困惑未解,不知你可否為我解答?!鼻厍涞囊暰€順著樓雁青的臉頰,緩慢地移至了樓雁青的頸間。 樓雁青穩(wěn)穩(wěn)地抱著秦卿,語氣沉靜的回答:“你有何疑問,但說無妨。” 秦卿被樓雁青抱出了浴房。 他為了穩(wěn)住身體,只好將手慢慢地攀附上樓雁青的肩膀,抓著其肩頭華美的裘絨。 “你與慕公子,是因何而娶妻?”秦卿眼神平靜,問出了心中的困惑。 回廊上,長風(fēng)吹起,樓雁青止住了腳步。 秦卿耐心的等待其回答,也顧不上寒冷的夜風(fēng),吹拂著發(fā)絲與衣擺。 樓雁青面色不改地看了秦卿半晌,才靠在秦卿臉頰,低聲地說了一句:“因為你,因為鬼面?!?/br> 這簡單而明了的回答,是那么直接。 秦卿眼中浮現(xiàn)出錯愕之色。 他愣愣地看樓雁青,一時之間竟忘記了言語。 因為他,因為鬼面? “為了讓鬼面打消以聯(lián)姻收歸人馬的想法,也避免往后節(jié)外生枝,與其讓別人擺布,還不如自己先下手。”樓雁青目不斜視地看秦卿,眸中倒影出秦卿的容顏。 “我明白了?!鼻厍淦胶偷攸c頭。 慕鴻歌與樓雁青成親是為了防止鬼面的算計。 與其到時候被鬼面牽著鼻子走,還不如先娶了妻,如此一來鬼面便不會再有任何聯(lián)姻的提議與要求。 即便是鬼面有如此想法,也會被扼殺掉。 “但經(jīng)過宰相千金那件事后,我相信將軍是不會再為慕公子聯(lián)姻的,若是此事的原因真不方便告知我,那也便作罷。”秦卿也并沒勉強樓雁青,可他覺得樓雁青的說法不完全。 長風(fēng)吹動著兩人的衣衫,衣領(lǐng)的裘絨凌亂的倒戈。 秦卿的眸色沉穩(wěn)。 樓雁青緩慢地走了兩步,似有似無地告訴了秦卿:“先前我說的,是我為何要娶妻,而我好友娶妻是為了與外族聯(lián)姻,以抵制鬼面勢力崛起?!?/br> 如此說來,他們的婚事背后,并不單純。 但說來說去,秦卿都脫不了關(guān)系。 “婚事是佤的?還是真的?”秦卿自然地環(huán)緊了樓雁青的肩頭,靠在其臉龐平穩(wěn)的詢問,眼神如常的平和。 由于衣衫太滑了,若他再不抱緊樓雁青,只有摔下去。 此時,樓雁青手上的力道反而松了,仿佛故意不抱緊秦卿,使得秦卿只得自行將對方抓緊。 “亦真亦假,這得看你心里怎么想?!睒茄闱囗林乜辞厍洌种父蔷従彽厥站o,捏緊了秦卿的腰。 秦卿安靜地看樓雁青,微風(fēng)撩動著秦卿臉龐發(fā)絲…… “但你要明日一件事,如若不是為了你,我與好友都還有別的更好的選擇?!睒茄闱嗫∶赖娜蓊伾巷L(fēng)霜不染,那深邃的眼中更是潛藏霸氣。 秦卿不語地輕靠著樓雁青,陷入了深思。 隨后,樓雁青也不再停留,將秦卿抱回了屋內(nèi)。 秦卿見到慕鴻歌之后,便收起了思緒,見慕鴻歌處之泰然地坐著吃齋,他便不由自主地、緩緩地垂下了眼。 待樓雁青將他放下之后,他簡單的道了謝,才重新看向慕鴻歌:“你昨夜說的那些話,我都明白了。” 慕鴻歌止住了吃東西的動作,眸色平平地看樓雁青:“你告訴他了?” “嗯,他早晚都會知曉,出自誰口都一樣。”樓雁青平緩地入座后,也便慢條斯理地吃齋飯,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慕鴻歌重新看向秦卿。 “不知是我的錯覺,還是我太多心,你們初到此地時的態(tài)度,是否在生我的氣?”秦卿輕動碗筷,緩緩地反問兩人。 他只是拿穩(wěn)陶碗與紅木筷,卻沒有夾菜。 在用齋菜的樓雁青與慕鴻歌都沉默不語的繼續(xù),但兩人都明顯的多了幾分心不在焉。 秦卿見狀也不再多問,開始動筷吃東西。 當(dāng)晚深夜,冷風(fēng)蕭蕭,樹影搖晃。 寺院內(nèi),深幽的回廊上,燭火昏暗的籠罩中,秦卿手拿青衫獨自而行。 側(cè)樓別院中,山泉池水間,霧氣繚繞,飛花漫漫。 他走近別院后,將手中要換的干凈衣衫,搭放在池邊半人高的屏風(fēng)上。 今日一整天,他都躺在屋內(nèi)休息,而樓雁青與慕鴻歌則是在用過早齋后便出去了,他之前離開廂房時,兩人都還未歸來。 池邊水霧彌漫,清風(fēng)不容飛雪,霧似浣紗飄渺,落花墜水面,泛起圈圈漣漪。 他安靜地坐在池邊,平穩(wěn)地拉開了衣襟,露出了胸膛,用沾染著熱水的布巾擦拭身體。 自從生下子崖后,他至今都不能入浴,最多只是擦拭身體,雖他身下已上過藥,可還是略微的隱隱作痛。 那種感覺并非撕心裂肺的難受,更近似于腫痛,他尚可忍受。 他將襯下的褲子放在池邊,被子上并無血跡,這令他安心許多,外袍的下擺足以掩蓋住他的腿。 此時,院中傳來輕慢的腳步聲。 他循聲望去,見到樓雁青一席黑紫交錯的華麗紫袍,手拿皮毛蓬松的狐裘肩領(lǐng),正面色如常地朝他走來。 “你回來了?!鼻厍浜唵蔚膯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