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節(jié)
另一只手則是稍微地牽動秦卿的面紗…… 秦卿的嘴唇露出。 那翠綠的冰裂紋藥瓶就置于秦卿的唇畔。 待瓶口抵其下唇時,秦卿配合微啟嘴唇,輕飲“香藥”。 那藥水冰涼的液體緩過舌尖,殘留著清淺的異香。 秦卿默默地注視著眼前的莫言之。 莫言之則是心靜凝視地回視秦卿,那白皙修長的手指,將面紗輕抵在秦卿的臉龐。 那指尖的溫度,隔著面紗溫熱的秦卿的臉頰。 秦卿喝完了藥水之后,莫言之才平緩地收回瓶子。 長橋之上,橋欄上的蓮花燈幽光迷離,昏黃的光影籠罩在兩人四周。 燭火的襯印下,秦卿的膚色柔和。 他平靜地整了整面紗,眼底的神情多了幾分潛藏之緒,隨即—— “我今日這身打扮,你可中意?”秦卿輕聲地、主動地開口問莫言之。 剛收起藥瓶的莫言之,抬頭重新看向秦卿,眼中浮現(xiàn)出幾絲意外之色。 仿佛是沒想到秦卿竟會如此詢問。 但是,莫言之沉默片刻,才伸手撫上了秦卿的腰…… “在我的眼里,你任何裝束都好看?!?/br> 莫言之臉頰的酒窩淺淺醉人,白皙的臉龐,無暇的頸間,無可挑剔的俊逸朗然。 兩人胸膛緊貼著,彼此的體溫清晰傳遞。 秦卿眸中倒影出燭蓮長欄,輕似無聲地沉靜道:“那我不穿呢?” 若是從前,他必定不會如此詢問。 可是,他想知曉,莫言之如今究竟對他是如何看法。 秦卿眼神平穩(wěn)的靜待其回答。 “你以前必定不會如此問我。”莫言之深濃似墨的雙眸,暗華深藏。 那沉定的視線順著秦卿的雙眸移至雙唇。 秦卿的眼神轟然波動,輕緩地眨眼間,緩聲道:“你以前也不會在我覺得尷尬時,故意在桌下用腳撩撥我?!?/br> 他的嗓音輕和,自面紗下溢出之聲,透著模糊感。 莫言之靜看秦卿。 “你此言是何意?”莫言之眼中流露出幾分笑意,不慌不忙地、悄然地吹了吹秦卿臉上的面紗。 由于兩人距離很近,秦卿臉上輕薄的面紗,當即就被幽緩的吹得輕波緩繚。 秦卿近距離目視莫言之。 即便是隔著面紗,也能感覺到莫言之的溫熱氣息。 “你以前也不會暗示我與莫老爺有關(guān)之事,更不會拿我與莫老爺‘言笑’?!鼻厍浞€(wěn)聲地傾述,眼波動人。 莫言之無言地靜視秦卿。 “你不在意我便罷了,但請你別再這般‘無意識’的‘羞辱’我,如此對你的父……”秦卿衷腸還未述盡,便感覺到停放在腰間的手愈發(fā)收緊。 隨即,便感覺到唇上一熱。 秦卿的眼神有些細微變化。 那輕逸的面紗擋住兩人的嘴唇。 只見,那光色朦朧似輕霧繚繞的幻色面紗之下,兩人的嘴唇似已交錯貼合。 莫言之一只手攬著秦卿的腰,一只手撫著秦卿的側(cè)臉,眸色如常地注視著秦卿的側(cè)臉。 面紗下,偶爾了出有條不紊地輕吮聲。 秦卿的雙手緩緩地移至莫言之腰側(cè),輕緩地抓住莫言之腰間滑手的衣袍。 待秦卿唇邊的濕氣觸感退去后,面紗也重新放垂而下。 “你若是不喜歡,那以后我不再那樣既是。”莫言之似有似無的緩聲說罷,便隔著秦卿的面紗,平緩且重重地親了秦卿的唇角。 那嘴唇穩(wěn)壓其唇角,以及那灼熱的呼吸,都無比的清晰。 秦卿微垂著眼,目光輕然停留在莫言之那華美的領(lǐng)飾之上,那暗影籠罩的眼底虛掩著溫軟柔情。 有那么短暫一刻,他甚至以為莫言之其實還在乎他。 所以,當莫言之嘴唇移開時,他輕緩且自然地給予了莫言之回應。 他主動地親了親莫言之的下唇。 雖然是隔著面紗;雖然是輕然短暫;但卻平和美好。 只是,秦卿很快就“清醒”了。 他明白,莫言之不傷害他,并不代表其他意義。 “我先去娘親那邊見幾位客人,你探望完‘大學士’,便及早過來?!蹦灾畵е厍渎龡l斯理地交代,且柔緩地揉了揉秦卿的腰。 秦卿近距離的接受著莫言之的注視,感覺著莫言之的氣息,隨后才輕輕地點頭。 莫言之緩緩地放開了秦卿。 長橋上,蓮蠟之中燭色迷蒙,曖昧之色染得橋下池水,光影迷離,清幽蕩漾。 水面燭光粼粼,漣漪泛起,倒影出夜幕中那輪出云明月。 秦卿待莫言之離開之后,才平步走下長橋。 他沿著石紋精美的石板道,步入兩旁擺滿盆景的入廂臺階。 廂房前,左右兩旁的過道已被綺麗多姿的盆景給攔住,只留下廂房幾扇正門供人出入。 那六扇精美的雕刻著蘭花的木門,只有居中的兩扇中門虛掩著。 秦卿站在門邊,輕緩地敲了門。 哐哐—— 銅質(zhì)的花型圓環(huán)門把輕叩,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秦卿特意前來探望‘大學士’,不知現(xiàn)下可否方便入內(nèi)?”秦卿禮貌地自報家門,更稍稍地將虛掩之門拉合。 無絲毫朝屋內(nèi)窺看之意。 回廊前的壁燭光色柔和,籠罩著風華素然的秦卿。 此刻。 屋內(nèi)響起一道略顯虛弱、疲乏的回應聲:“進來吧。” 這聲音是樓雁青所有。 只是,少了幾分往昔凌厲朝氣,多了幾分憔悴無力。 秦卿輕緩地推開了廂房正門,略顯憂心地步入了浮華醉麗的廂房內(nèi)。 雖然,他此刻與樓雁青的關(guān)系早已不同以往,但是,他仍然不想看到樓雁青就如此命喪黃泉。 廂房內(nèi),燭火昏暗,藥香彌漫。 秦卿直接入了內(nèi)廂,繞過那張偌大的紗質(zhì)屏風,走近床簾虛合的床邊。 金色的床簾兜垂而下,形成兩道漂亮圓弧狀簾,擋住一床內(nèi)靠坐之人的上半身。 只能依稀看見,床內(nèi)之人身蓋榮華錦被。 那被子上的蘭花刺繡,朵朵盛開,妖異無比。 秦卿伸手撥開了床簾…… 第221章 床榻內(nèi)的人,穿著錦白色的錦質(zhì)內(nèi)衫,肩頭還披著色澤亮華的狐裘圍肩。 衣衫的領(lǐng)口處,雖是略顯凌亂,但亦不失美感。 那微微敞開的領(lǐng)口處,露出了精致的鎖骨,細微的汗水沾染在鎖骨與頸間,隱隱約約透著淺淺的光華。 只是,‘大學士’清俊的臉上神情憔悴,連發(fā)髻也未梳,那烏黑順滑的長發(fā),后悔披散在身后,有幾縷發(fā)絲順著臉龐垂下,顯得格外輕逸。 昏柔的燭火中,‘大學士’臉色略顯蒼白,眼神盡顯困乏。 那略微濕潤的睫毛,朦朧的光染中星點迷離。 雖然此刻樓雁青佩戴著人皮面具,但是依舊掩蓋不住那份薄弱之色。 “你出了許多汗,先擦擦吧?!鼻厍湓诖策呑ê?,便從懷里拿出巾帕為其擦拭頸間的虛汗。 樓雁青輕緩地抓住秦卿的手背,眸色渾然地目視秦卿。 秦卿感覺到對方手指很無力,所以也并未著急收回手。 他的手背可清楚的感覺到,樓雁青手心傳來的溫度。 那掌溫灼熱,異于常人。 “是不是御醫(yī)說我已時日不多了,所以今日你才特意過來看我?”樓雁青輕慢地動唇,緩慢的言語中,透著幾分虛弱之感。 秦卿輕然地搖頭,并保持沉穩(wěn)道:“不是,你不必如此的消極,現(xiàn)下御醫(yī)們都在想辦法救你?!?/br> “你不必安慰我,今日御醫(yī)們都已跟我實情,我最多還有兩日的時間可活?!睒茄闱嗥v地眨眼,且坦然直言。 隨后,便松開了秦卿的手。 秦卿繼續(xù)替樓雁青擦汗,手中的動作輕緩,眼底柔中帶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