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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皇后每天都喂朕情話在線閱讀 - 第4節(jié)

第4節(jié)

    宋珩失魂落魄地站起來,不發(fā)一言,踉踉蹌蹌地走了。

    姜苧望了一眼那離去的不復(fù)英姿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地上的毯子、辣椒水等,眼中泛起了奇異的色彩。

    粟兒窺見,大驚之下?lián)渖先ケЬo她,“娘娘,您乃一國之母、后宮之主,這、這種事萬萬不可做呀!”

    “那皇弟呢?!苯r眼神幽怨地說,“他還是堂堂王爺呢?!彼趦和现x開,低聲嘀咕,“所以說獻王殿下今日可真是不要臉面了!”

    可惜,就算這般的不要臉竟然也未能瞧宋瑾一眼。姜苧心情復(fù)雜,只覺見宋瑾此事長路漫漫,任重而道遠。

    一回到昭仁宮,她就召集眾妃,將宋珩的行為說了說,最后得出結(jié)論:要想見宋瑾,必須得比宋珩還不要臉!

    眾妃沉默。

    默到不能再默了。

    如妃開口了:“娘娘,獻王殿下是男子,是陛下的皇弟,即便這等行徑傳出去,他也能頂上兄弟情深的名義,不礙事的??赡锬?,您貴為一國之母,如此,呃……”

    “撒潑。”姜苧淡淡補充。

    “如此撒潑行徑,恐怕會得天下人嗤笑,何況獻王殿下并未成功,此法不可取?!?/br>
    姜苧無限惆悵,“本宮也沒想再用皇弟這個法子?!蹦抗庖晦D(zhuǎn),瞧見云萱,想起了挨廷杖的云大人,“萱兒,本宮聽說了,云大人等為折子一事挨了廷杖,云大人這么大年紀了還……”

    “無礙!挨打是我爹當言官以來最大的夢想,一直苦于不能實現(xiàn),如今娘娘幫他實現(xiàn)了,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姜苧:“……”

    打言官無疑不是明君所為,自大昭開國立朝以來,從未有一任皇帝打過言官,哪怕言官說了多過分的話,歷代皇上都忍了下來。唯獨宋瑾。他是頭一位敢賞言官廷杖的皇上。

    思及至此,姜苧嘆了口氣,無論如何她是皇后,還是得顧及一下朝堂形勢的,“你們回吧,本宮想靜一靜?!?/br>
    眾妃告退。

    *

    宋珩失敗了,姜苧深覺遺憾之際又覺他很有智慧,值得接觸一下,便往獻王府修書一封,和他探討一下如何才能見到宋瑾。

    說實話,姜苧揮霍私庫錢財,擾亂后宮和睦,利用妃子生事,這些都可大可小,宋瑾沒什么大反應(yīng)情有可原??山r身為后宮之主,竟把手伸到前朝,攛掇言官鬧事,這就是大事了,宋瑾竟連個禁足都沒罰她。

    宋珩對著書信垂眸細想半響,還是提醒姜苧萬事要講究分寸,不可出格。姜苧也知之前做得過分了,心中生出些許懊悔。

    宋珩再回信:“皇嫂以往的行為都過于猛烈而凄厲,接下來還是潤物細無聲,送點柔情吧?!?/br>
    姜苧深以為然。

    “柔情?娘娘以為我們沒對皇上使過?”如妃指了指惠嬪,“她才來時可是日日給皇上送粥送菜送衣服?!庇种噶酥冈戚妫斑@個大冬天送暖爐,大夏天送涼扇,她的柔情無一處不熨貼,結(jié)果呢,呵呵。”

    姜苧深知呵呵這兩個字完全可以說明這些柔情故事的悲慘結(jié)局,整個人像棵霜打的茄子,無精打采道:“都散了吧?!?/br>
    一夜難眠,輾轉(zhuǎn)反側(cè)。

    熬到第二日晨起,姜苧仍在床上烙餅。

    粟兒進來稟報,“娘娘,將軍府來信了?!?/br>
    姜苧好美色這個毛病姜家人都曉得。姜老將軍十分擔心自家女兒望著皇家姹紫嫣紅的后院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一些對皇上不太厚道的事,便時不時就來信警告:阿苧,美人雖好,但都是皇上的,你一飽眼福便可,萬不可心饞,做出出格之事!

    今日的書信也不外乎這些,不過在信的末尾他倒提了件事:傅家小子回來了,得知你進宮為后模樣十分凄然,哎,他若早回來,你也許就不用進宮了。

    我進宮與否可與他無關(guān),姜苧心道,將信收起來時腦中忽地閃過一個念頭,轉(zhuǎn)頭就問粟兒:“宮中可有人給陛下送過信?”

    粟兒:“約莫沒有,娘娘要送信?”

    姜苧翻身下床,興奮地來回踱步,時而搖頭,時而點頭,口中似是喃喃自語。

    粟兒恐她癡了,忙拔高聲音,“娘娘可是要送信?”

    姜苧倏地一下跳過來,一拍她的腦瓜,暢快一笑,“是也不是!”

    粟兒聽得迷糊:“娘娘是何意思?”

    姜苧:“本宮要送陛下情書!”

    粟兒驚呆了,“娘娘,這、這不太矜持吧?”

    矜持?

    姜苧都想去太和宮痛哭裝慘了,你現(xiàn)在跟她談矜持?

    姜苧表示,那是什么東西?沒見過!

    “若被他人曉得……”

    “那又如何?”姜苧灑然,出聲催促,“你快去準備筆墨紙硯?!?/br>
    粟兒只得去了。

    半個時辰過后。

    姜苧懸腕垂筆的動作已然僵硬,不由咬唇問道:“粟兒,你可會寫情書?”

    粟兒粉頰含羞地搖頭。

    哦。姜苧放下筆,心道此事急不得,先學(xué)習學(xué)習他人的經(jīng)驗。她伸手捉了杯茶,抿了半口,吩咐,“去給本宮搜羅一些情愛小說來?!?/br>
    粟兒紅著臉去了。

    當日晚間,她就命兩個侍衛(wèi)抬進來一個箱子,里面都是小說話本。

    姜苧打開,隨手翻翻,什么《姻緣橋落難逢夫》《窮書生情傾傲花魁》《小小傳》《風流狀師戲俏女》《純情侍郎糊涂妻》應(yīng)有盡有。

    姜苧滿意,“很好。傳本宮懿旨,就說本宮近日要學(xué)習,誰也不見?!彪S后,姜苧便將自己關(guān)在寢殿里,抱著一箱子小說廢寢忘食日夜苦讀。

    各宮妃子都很聽話,她們雖不知姜苧在做何打算,但仍期待著她學(xué)有所成的那一天。

    半個月后,姜苧滿腦子柔情愛語,一肚子甜蜜橋段,她躊躇滿志地推開殿門走了出來。

    暮春的日光照過來,有股松軟的香氣,姜苧微微一笑,清風翻起她寬松的衣袖,“給本宮拿紙筆來!”隨后,一封情書一氣呵成。

    恰好云萱趕來昭仁宮,得知姜苧寫好了情書要送給宋瑾,眨巴著眼請求,“皇后jiejie,我就看一眼!一眼!”

    姜苧遞給她,“那你就看看這寫得可還行?!?/br>
    云萱笑著接過,攤開一看,有百余字,“是否太短?”

    姜苧搖頭:“不短不短,一日一封,來日方長,細水長流。”

    看來她是做好了打長久戰(zhàn)的準備。

    云萱逐字讀完,匆忙垂下了腦袋,并未言語。

    姜苧見狀蹙眉,“可是寫得不好?”

    云萱扭捏了一下,才小聲回:“不,甚是情深?!蹦橆a紅似晚霞。

    姜苧一愣,拍手大笑,“甚好!你這反應(yīng)甚好!本宮這就跟陛下送去?!?/br>
    粟兒尋來一個精致的盒子。

    云萱將情書疊成心的形狀,鄭重地放進盒子里。

    姜苧抱著木盒去了太和宮,面對常樂疑惑的眼神,她正色解釋道:“此乃很重要的東西,請常公公務(wù)必交給陛下?!背啡缗R大敵地捧著盒子就進去了。

    姜苧等了一整天,沒得到宋瑾的半點反應(yīng),不禁在心里將他罵得狗血淋頭,但一想起他那聲音,不免又微笑起來。

    沒反應(yīng)不要緊,小說里寫了,世上無難事,只怕有情人,只要她堅持,宋瑾定會被她打動,召見她的。

    第二日,姜苧正在琢磨今日的情書如何能勝過昨日,云萱來了,她求姜苧讓自己在情書里客串一回。

    姜苧笑問:“為何?”

    云萱坦言:“我想在陛下面前露露臉。”

    姜苧:“……那好吧。”

    于是,第二封情書的內(nèi)容就比昨日的清新含蓄多了:昨日,萱兒問本宮,“西北可好?”西北乃臣妾故鄉(xiāng),如何不好?臣妾便答:“西北甚好,本宮甚愛?!陛鎯河謫枺骸澳潜戎┏悄??”臣妾笑了:“若有京城,西北退居第二?!陛鎯浩沧?,“皇后jiejie負心!”臣妾但笑不語,她便不知,臣妾放棄西北奔來京城,只因京城有皇宮,皇宮里有你。

    落款:愛你的皇后阿苧。

    姜苧再次抱著木盒去了太和宮。

    常樂出來迎接,憶起昨日殿里陛下那恨不得沖出太和殿的反應(yīng),竟不知作何表情,只好面無表情。

    姜苧遞過去,依舊是昨日的說辭。

    她這次走得利落,等常樂低頭琢磨好了言語,正想告知她宋瑾昨日的反應(yīng),一抬頭,沒了姜苧的影兒。

    常樂捧著盒子:“……”

    姜苧渾然不知自己錯過了什么,待第二封依舊沒反應(yīng),她依舊斗志昂揚,然一連十封都送過去也未得宋瑾只言片語。

    姜苧勉強牽唇一笑,生出了放棄的心思。不料當夜夢魘,她滿頭大汗地醒來,一手抹掉眼角不知是淚還是汗的水漬,,赤足下了床在寢殿里來回轉(zhuǎn)圈。

    第5章 情書【5】

    “娘娘,您怎么了?”粟兒驚呼。

    “去拿紙筆來!”

    粟兒趕緊照辦。

    姜苧抓起筆,口中喃喃自語,“宋瑾你必須見我!”煞費心思又寫了一封情書,天亮送去太和宮,依舊未有消息。

    姜苧一怒之下摔了寢殿大半的東西。眾妃覺著她是被宋瑾迷了心,想勸又沒勇氣去勸,全都不安地縮在寢殿門口。

    “粟兒!”姜苧吼了一聲。

    粟兒張皇地跌進來:“將軍有何吩咐?”

    殿里殿外皆是一愣。

    粟兒因慌亂之下竟喊錯了稱呼。

    姜苧怔然。

    昔年她領(lǐng)兵,凡事都要穩(wěn)重不可急躁不可魯莽,她全都做到了,怎么一出了軍營就成了如此模樣?

    姜苧闔眼呼了口氣,再睜眼時已平復(fù)好情緒,她輕聲一笑:“再去給本宮搜羅一些小說來。”宋瑾沒有反應(yīng),定是情書寫得不夠勾人。

    粟兒這一回直接命侍衛(wèi)搬回來兩大箱子,姜苧再次關(guān)上寢門日夜苦讀。又半個月后,她發(fā)絲凌亂,步履虛浮,雙目通紅地推開了寢殿大門,然腳下猛一踉蹌,身形一晃,竟一頭栽到了地上。

    姜苧醒來,粟兒進來將太醫(yī)的話轉(zhuǎn)述一遍,“娘娘沒什么大礙,是這陣子累著了,休息幾日,補補身子就好了。”將藥碗捧到寢床前,“娘娘喝藥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