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梁修睿厲聲:“別追了!”他皺著眉,滿腦子里都是那一句你是不是喜歡我,像深山寺廟里的千年古鐘被敲響,回聲一陣一陣,怎么都停不下來。 cao,這女人有毒! . 被梁修睿這么一攪和,付灑灑到家已經(jīng)快七點了。今天許曼尼和付燁去聽音樂會了,家里只剩下姚媽在廚房煲湯,聽到聲音她探出頭來:“灑灑這么晚,餓了吧?” “已經(jīng)是前胸貼后背了?!备稙⒎畔聲炔患按刈讲妥狼?。 “先喝點熱湯,我把菜再去熱一下?!币尠褱顺鰜?,又給她乘了滿滿一碗飯。 付灑灑端起碗,美滋滋地喝了一口rou湯,燉得酥爛的豬腳和黃豆的香氣混在一起,別提有多棒了。 姚媽慈愛地看著她,繼而開口:“莫小姐下午來過了,好像還留了幅畫給你。” 莫小姐? 付灑灑的腦子差點轉不過來,后知后覺意識到姚媽說的應該是莫妮卡。她扭過頭,發(fā)現(xiàn)茶幾上放著一幅設計圖,大概是禮服的初稿。 吃飯的心情一下子就變得很微妙了。 “姚媽,今天在學校啃過面包了,不吃主食了。”輕輕把白米飯往外推了推,付灑灑痛苦地往嘴里猛塞西藍花。 “再吃點吧。” “不用了……”微弱地發(fā)出最后一聲抗議,怕繼續(xù)在這里呆下去會破戒,付灑灑淚別餐廳:“今天作業(yè)很多,我先上樓了?!彪S即她一個百米沖刺就往臥室跑,不敢回頭。 老天,為何對易吸收體質的胖子如此殘忍?! 臉上掛著大寫的喪字,付大小姐沉痛倒在了床上,手機倏然嗡嗡震起來,竟然是曾青的語音請求。 她想了想按了接聽:“曾猴子,你不懂打電話?。俊?/br> 曾青的聲音聽上去比她更喪:“我媽把我零花錢扣了,沒錢充話費了?!?/br> 付灑灑懶懶地道:“請問有屁嗎?” “馬上放!”曾青立馬精神起來,嚷嚷道:“灑哥,你現(xiàn)在弄到你男神的號碼了沒?” 聞言付灑灑一梗,她明著暗著去一班打聽了好多次,就是沒人肯給聞泱的號碼,還有好多女生義正言辭地說自己也不知道他的手機號。同班同學沒有聯(lián)系方式,騙鬼呢? 付灑灑氣了個半死,這才決定今天放學親自去問本人,誰知道半路又被梁修睿截胡了。 媽蛋,諸事不順?。?/br> 曾青在電話那頭仿佛洞悉了她的窘境:“還沒弄到吧?” 付灑灑嘴硬:“我打算自己跟他要,別人要來的少了點意思。” “怎么會沒意思?”曾青放慢了語速緩緩道:“灑哥我和你說,我有個兄弟,校籃球隊隊長,籃球打得那叫一個好……” 付灑灑不耐煩地打斷:“你抖包袱呢?” 曾青咳了兩聲,正色道:“就我那個兄弟,和聞泱同桌是鄰居,幫我要到了號碼,我等下微信發(fā)你。” 五光十色的煙火在眼前炸開,付灑灑強忍激動:“別等下,現(xiàn)在就發(fā)!” “那我的話費……”曾青語調一轉:“就勞煩灑哥費心了?!?/br> “知道了?!备稙⒅苯影阉Z音掛了,發(fā)了個一百塊的紅包過去。 一百塊換一個機會,超值! 她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給曾猴子狂發(fā)感嘆號催促,后者領了紅包,很上路地發(fā)了一串號碼過來。 付灑灑盤腿坐直身子,喝了一口水,先用手機號碼搜了搜他的微信,顯示該用戶不存在。 臭小子不會糊弄我吧?她有點狐疑,心一橫直接撥了電話出去,沒有彩鈴,是很死板的默認音樂,卻和她的心跳聲混在一起,形成蠱惑人心的旋律,簡直讓她無法呼吸。 響到第五聲的時候,終于有人接了。 “喂?哪位?”聲音有些冷淡,卻如林籟泉韻,好聽得要命。 是他!付灑灑差點從床上摔下來,捏著手機說不出話來。 對方又喂了一聲,然后掛了電話。 付灑灑的臉已經(jīng)要燒起來了,原來是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他,喜歡到打一個電話都要把自己逼瘋了。她深呼吸了好多次,覺得不能浪費這次機會,又撥了一遍。 這次電話很快就被接起了,付灑灑輕咳了一聲:“您好,我是住在您家樓下的住戶,請問您家是不是衛(wèi)生間漏水了?” 對方停了半晌后道:“我家是獨棟。” 付灑灑淚目,愛情果然讓人愚蠢,她怎么會忘記他們家住在泛月別墅,明明上次還和付燁討論過的。 “哦,不好意思,那我可能打錯了。”她馬上掐著嗓子彌補。 這次對方?jīng)]給她圓謊的機會,一字一頓:“付灑灑,對吧?” 第6章 和太過聰明的人交手就是這點不好,明明可以選擇性遺忘,他卻偏偏記憶力好得驚人,輕輕巧巧一句話就把你逼到了懸崖邊上。 “不對!”付灑灑在深秋驚出一身汗,矢口否認:“我不是你說的那個人?!?/br> 對方嗤笑:“是嗎?那再見?!?/br> “等等,是我!” “……” 付灑灑難得有點害羞:“那個……昨天的摩卡好喝嗎?” 他沒有回答,只淡淡道:“不聊了。” 這就是要單方面結束通話的意思了,付灑灑看了下時間,才維持了37秒,她嘴邊的晚安還沒說出口,就聽到電話那頭突然有人很著急在喊他名字,而后聽筒咯噔一聲,似乎手機被擱置在了某處。 他沒主動掛,付灑灑自然也舍不得收線,干脆按了免提,靜靜抱著枕頭醞釀一會兒的臺詞。這一等就等了一個多小時,期間進來好幾個等候中的來電都被她毫不留情地掐掉了。 許柔的微信消息連用三個感嘆號表示氣憤:好大的狗膽掛老娘電話!?。?/br> 灑脫大王:別廢話,我在煲電話粥。 仙女柔:誰? 灑脫大王:你妹夫,聞家少爺。 仙女柔:了不起,你現(xiàn)在除了蠢,還學會說謊了。 灑脫大王:滾!?。?/br> 付灑灑不想再和許柔貧了,她一心一意地看著通話界面上的計時數(shù)字,深深吸了口氣,也難為她能對著一個毫無聲息的聽筒發(fā)怔,這大概就是相思的力量吧。 只是深患手機重度依賴癥平均十分鐘的她怎么都沒能想到對方竟然能128分鐘都沒發(fā)現(xiàn)電話沒斷…… 最后她的水果機跳出了電量不足的提示,已經(jīng)快十點鐘了,付灑灑打了個哈欠,把它插上電,挪到枕頭邊上。 幸好的是,還是等來了他—— “你還在?”這次的語氣是詫異。 付灑灑趕緊掐了自己一把:“對啊,我還沒和你說晚安……” 對方?jīng)]有片刻遲疑地打斷:“不用,我們不熟?!闭Z罷,他很干脆的摁掉了電話。 付灑灑聽著忙音,感覺一桶冰水澆在了自己頭上。 一定是瘋了,才會喜歡一個這么無情又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 . 如果說,這通電話是一個美麗的驚喜,后面的幾天,付灑灑再也沒能感受到這種快樂,他的手機永遠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tài)。 此刻,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前,小分隊三人擠在一個廁所隔間,認真討論著目前局勢的嚴峻性。 “是不是拉黑了呀?”管甜感同身受地嘆了口氣。 “灑哥別慌,我?guī)湍阍囋嚒!标懡{梅也用自己的號碼撥了一次,沒想到才三秒就被被接起了。 少年的嗓音聽上去有點慵懶:“喂?” 靠!三人對視一眼。 陸絳梅像燙著了似的,不小心就把手機甩了出去,底下就是不可言說的便池。一陣手忙腳亂,最后管甜幾乎要跪到地上,才在它徹底掉下去的前一秒險險接到,飛速塞給大佬。 付灑灑硬著頭皮,嗲嗲地道:“先生您好,這里是環(huán)宇國際售樓處,請問您對位于市中心地鐵口的旺鋪有興趣了解一下嗎?” 這波cao作值得666,管甜雙手比了個贊。 “先生?”付灑灑心率已經(jīng)快飆到150,兩個跟班一左一右緊緊貼在她的身側,努力伸長脖子去聽電話里的聲音。 良久,就在三個人都快喘不過氣的時候,對方終于開了口—— “付灑灑。” 臥槽?。?! 這可不就是你化成灰我都認得你嗎! 付灑灑很沒出息地直接關機了,把手機遞給同伴:“梅兒放學前別開機了,我心里忽然怕怕的。” “太恐怖了。”陸絳梅用力握住大佬的手,很是激動:“灑哥,此人智多近妖,非常人所及,以后你倆要是在一起了,可千萬別做對不起他的事情啊,相信我,你一定瞞不過去的。” 管甜還沒緩過勁,呆呆地說:“我說兩句啊,也許是他暗地里關注大佬很久了,所以對大佬的聲音才特別熟悉。” “沒發(fā)燒吧?!标懡{梅摸摸她的額頭,扭頭看到付灑灑的眼睛又亮了起來。 不好,又犯病了。 “我果然在他心里是特別的。”付灑灑興奮地說完,像一陣風,又刮回了教室。 物理老師正在發(fā)月考卷子,看見她,皺了皺眉:“付灑灑,三分!” 付灑灑屁股剛坐下,反應還挺快的:“叫地主?” 全班哄堂大笑。 曾青扭過頭,小聲道:“說你成績呢。” 物理老師很憤怒:“我教學十二年,第一次看到有人考三分的,一張卷子,你就只做了一道選擇題,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我真不會。”付灑灑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