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歲, 連男孩子的手都沒有牽過一次，我可以把你剛才那段話理解為嫉妒吧？”

    媽的，夠毒。

    付灑灑牙癢癢，有心想拿抱枕錘她幾下，那面容非常具有欺騙性質(zhì)的偽白蓮花妖女已經(jīng)不客氣地躺到了她的床上，還擺了個特別慵懶的造型。

    “有什么事情快說，等下我還要回去再喂一波禽獸。”

    ……污，沒臉聽了。

    付灑灑自動過濾了這碗耀武揚式的狗糧，趴到床邊：“仙女柔大人，我想咨詢一點少女心事?！?/br>
    其實談到感情問題，許柔也發(fā)表不出太多的高見，可自從她用盡手段泡到荊念后，就開始自封為戀愛高祖了，連帶著把付灑灑也洗了一波腦，無論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都不恥下問。

    “我遇到了一個我以為這輩子不會再見面的人?！备稙戳讼滦目冢苁羌m結(jié)。

    許柔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地道：“我前妹夫?。克皇窃诿赖圻^得挺好的嘛。”

    付灑灑目瞪口呆，不愧是智商160的變態(tài)，不參加門薩俱樂部可惜了。

    許柔接著吐槽：“這逼高三那一年說走就走，害我一把屎一把尿地帶你走上正途，現(xiàn)在好不容易你有點人樣了，又想回來收割果實了？”

    語罷，她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起來，翻個白眼：“他倒是想得美！”

    付灑灑被她嚇得一驚一乍，停了好一會兒才繼續(xù)道：“反正……我也搞不清楚他是什么心理，一開始見到他我真的心里巨難受，但是后來當(dāng)著他的面說狠話，我又覺得挺爽的。”

    一邊爽，一邊心疼，這滋味，絕對銷魂。

    后來那天晚上她回去后笑著流淚的樣子把一寢室的妹子都嚇到了，還以為是謝清宴做了什么，整個晚上都在開導(dǎo)她。

    “我一定是魔怔了?！?/br>
    許柔聽得直搖頭：“你倆的狀況這不是很明顯嘛，你，對他舊情未了，他，對你后知后覺。”

    很恐怖的推論。

    付灑灑直接矢口否認(rèn)：“我沒有，我已經(jīng)放棄了。”

    有句話怎么說的，否認(rèn)的越快，心里越有鬼。許柔懶得去拆穿她那點小心思，涼涼地道：“他回來和你說什么了？”

    付灑灑回憶了下狗血的片段，沒臉和她細(xì)說，只含含糊糊說了點大概。

    結(jié)果，就三言兩語的劇情，許柔已經(jīng)腦補出了一出大戲，啪啪啪鼓起了掌：“刺激刺激，連男配都出現(xiàn)了，還是喜聞樂見的替身梗！”她抱住自己的肩膀，語氣夸張：“按照這個三流臺言的尿性發(fā)展，聞少爺馬上就要黑化了，接下來他就會對你各種強取豪奪，把你綁在床上……”

    神他媽強取豪奪。

    “醒醒！他還在美帝呢！”付灑灑瘋了，這車開得毫無征兆，她都替對方臉紅。

    “不是再半年就好了？”

    “我不會等，也不想等?！?/br>
    眼見少女的心情變得低落，許柔也收起了插科打諢的態(tài)度，嘆氣：“灑灑，你得想清楚，如果他真的回來，甚至一反常態(tài)對你俯首稱臣，你難道不心軟嗎？”

    他那樣的人，會俯首稱臣嗎？

    付灑灑恍恍惚惚，隨即咬牙：“我不想再體驗心碎的滋味了，我不是自虐狂，算了吧。”

    許柔聳肩：“那感情好，你下周回校就答應(yīng)那個會撩sao的小哥哥吧?！?/br>
    這么隨便？她一臉不敢茍同。

    許柔激將法：“聽過嗎？要放棄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一個新的人。”

    ……但這個新的人如果長得很像舊的人呢？這不就是把傷口隨時曝露在空氣里，時不時觸景傷情，光想想就夠膈應(yīng)的了。

    付灑灑沉痛地下決心：“我選擇單身?！?/br>
    許柔揮揮手：“隨意，反正我對我未來的妹夫就兩個要求，第一，有錢；第二，孝順。”她非常用力地強調(diào)了下半句：“尤其是孝順jiejie！”

    付灑灑：“……”

    “至于你，挑男人可就太簡單了，秉持著一個原則就行?！?/br>
    付灑灑本不想搭理，無奈嘴賤多問了句：“什么原則？”

    許柔語不驚人死不休：“男人，最重要的是活好?！彼⑿χa充：“當(dāng)然，技巧型選手更受歡迎呢。”

    “閉嘴啊啊啊啊啊啊?。　备缎“酝跆饋?，瘋狂拿枕頭拍她的臉。

    許柔很憤怒：“你是不是腦子有坑？有錢、孝順、活好，這種男人打著燈籠都找不到，你居然還要捶我！”語罷，她也奮起反抗。

    這一個下午，就在兩姐妹的打打鬧鬧間過去了。原本陰霾的天氣，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悄悄開出了太陽，仿佛驅(qū)散了心頭盤旋的涼意。

    ******

    返校之前，付灑灑特地研究了下她們系的課表，周一到周五，一共26節(jié)課，除了周三全天滿課以外，其余日子基本下午都休息。

    她難得反省了下自己的墮落，最近不是躺在宿舍混吃等死，就是躲避謝清宴的糾纏，壓根沒有一點高三發(fā)憤圖強的影子。

    最后付小霸王總結(jié)了一番，得出結(jié)論——就是因為閑的蛋疼，才會總胡思亂想。

    那么怎么辦呢？忙起來呀！

    付灑灑托老爹的關(guān)系在z大附近找了份兼職，付燁之前問她是不是錢不夠花，她回答說要體驗生活。

    然后，付燁是怎么說的來著？

    【你爹給你找了一份吃吃喝喝就能掙錢的工作，快謝主隆恩?！?/br>
    謝個鬼?。。?！

    付小霸王盯著眼前這棟超高層建筑，愈來愈懷疑付燁這話的水分，她拿著名片按了電梯，一同進(jìn)去的全是西裝領(lǐng)導(dǎo)的高質(zhì)量精英人群。

    幸好，在十七樓下的就她一個人。

    前臺是個目測體重80kg以上的重量級妹子，看到她進(jìn)來掙扎著想站起身。付灑灑連忙友好地勸她：“沒事沒事，你坐著?！?/br>
    妹子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子，聲音倒是異常甜美：“不好意思，請問您是？”

    付小霸王把名片遞上去，禮貌地道：“這是你們蔣總的名片吧，那個我來之前給他發(fā)了個消息，不知道他……”

    “哦哦哦?！泵米雍芸旆磻?yīng)過來，輕笑道：“您是付小姐吧，蔣總已經(jīng)和我交代了，因為他今天約了供應(yīng)商談事情，所以您這邊的工作安排由徐經(jīng)理和您細(xì)說?！?/br>
    公司的效率還挺高，一分鐘后，付灑灑成功和徐經(jīng)理在會議室碰面了。

    “付小姐，幸會?！毙旌闵斐鍪?，眼里的驚艷成功恭維了付灑灑。

    這廂，付小霸王也在打量他，三十來歲的年紀(jì)，有些微胖，啤酒肚看起來特別明顯，不知怎么，這公司的職員身材都有些富態(tài)，她剛才瞥見好幾個經(jīng)過的青年男女，沒有一個是瘦子。

    “幸會?！彼c頭微笑，表情看不出什么異樣。

    徐恒給她倒了杯茶水，遞過去：“付小姐還是大學(xué)生對吧？我們這里相對自由，每周直播20個小時，除了時薪外，還有客戶的打賞抽成。”

    等、等等！直播是什么鬼？

    付灑灑對成為網(wǎng)紅這件事完全沒興趣，她馬上擺手：“徐經(jīng)理，是不是哪里弄錯了，我不太想做女主播呢?！?/br>
    徐恒很有耐心，笑道：“放心，我們這里主要是賣食品飲料的，直播只是一種宣傳手段，你過來跟我看一下其他人的工作狀況就明白了?！?/br>
    說完，他站起身，很有風(fēng)度地替她拉開了門。

    鋪著羊絨地毯的走廊兩側(cè)都是一間間的直播工作室，里頭有妙齡少女，也有中年油膩大叔，和印象里的直播不同，他們不怎么說話，因為……都在忙著吃呢。

    付灑灑看著最近房間里的一位軟妹呲溜呲溜吸著拉面，莫名感到饑腸轆轆起來。

    “這是辛小迪，算是我們公司的金牌銷售?！毙旌阒钢咐镱^，很得意：“一天能賣好幾萬桶拉面呢?！?/br>
    付灑灑總算是看懂了，這公司直播只是為了吃給潛在客戶看，客戶們看得高興就能在直播界面上點點手指下單購買，不得不說，這創(chuàng)意還挺鬼才的。

    “那我也和她們一樣？食物方面……可以隨意吃？”

    徐恒很有耐心：“我們現(xiàn)在重點推廣的是糕點類和零食類，當(dāng)然，其他的你也可以選，只要你沒課的時候，過來播兩個小時就行了?！?/br>
    付灑灑有些擔(dān)心：“如果流量不好呢？”

    徐恒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付董是我們長期的合作伙伴，請不要太在意，就當(dāng)是實習(xí)就可以了。”

    這就是黃袍加身，可以橫著走的意思了。

    付灑灑覺得很穩(wěn)，樂滋滋地簽了協(xié)議，還給自己取了個【扶我起來，我還能吃】的主播id號。

    名字響當(dāng)當(dāng)，銷量……卻不盡如人意。

    因為她有點莫名其妙的偶像包袱，怕被同校的人認(rèn)出來，每天都戴著墨鏡在直播間啃零食，也不和觀眾互動。

    這就導(dǎo)致了每周一次的銷量清點，她的成績永遠(yuǎn)都是最后一名。連付燁都給她打了電話，問是不是兼職不順心，要不要換一個。

    付灑灑不想認(rèn)輸，連續(xù)失眠了好幾天之后，她破罐破摔在朋友圈發(fā)了條動態(tài)——

    【看火辣女主播享受美食，請來，搜房間號777520，每晚八點，不見不散?！?/br>
    總算是有點效果，曾青、陸絳梅、管甜替她在高中班里宣傳了一波，同班的紈绔們連著給她砸錢，盡管觀看人數(shù)還是少得可憐，但至少不是最后了。

    徐恒很欣慰：“灑灑，加油，爭取本月銷售保十爭八?！?/br>
    付灑灑心虛得要命，連應(yīng)都不敢應(yīng)，灰溜溜回工作間了。

    這一晚，她播到很晚，差不多是晚上11點的時候，剛想關(guān)軟件下線，屏幕突然眼花繚亂，系統(tǒng)跟瘋了一樣提示——

    bmh給【扶我起來，我還能吃】贈送517桶拉面

    bmh給【扶我起來，我還能吃】贈送333包奶油泡芙

    bmh給【扶我起來，我還能吃】贈送464聽醇香咖啡

    第32章

    【吃給你看】公司里銷量最好的宣傳主播主要分三類，一是軟乎乎的萌妹, 特別能利用外貌優(yōu)勢讓宅男們心甘情愿掏腰包, 二是sao話連篇的小哥哥，撩得單身女青年們芳心亂顫, 至于第三類，走的都是有毒路線，博出位來賺眼球的。

    相比于以上幾類，付灑灑就播得很隨意了，說好聽點是循規(guī)蹈矩, 說難聽點就是不敬業(yè)了。本來她作為關(guān)系戶, 其他人對她根本沒什么要求, 最多就是付她點時薪, 就當(dāng)養(yǎng)了個閑人算了。

    結(jié)果自從這位bmh先生出現(xiàn)后，夜復(fù)一夜地給付小霸王砸錢, 少則幾千, 多則上萬，一副富二代怒捧女星上位的姿態(tài)，這就導(dǎo)致她在公司里的地位直線上升, 就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蔣總都特地過來慰問她了。

    “灑灑, 在這里兼職還習(xí)慣嗎？”蔣冰口氣特別親昵，平日里的女強人架勢一旦卸下，連笑容都如沐春風(fēng)起來：“如果有哪里讓你不滿意, 隨時找我?！?/br>
    付灑灑很上路, 點頭如搗蒜：“謝謝蔣總, 我在這里挺好的，同事們都很照顧我……”

    蔣冰微笑著打斷：“叫我冰姐就行了。”

    瞧瞧，人一旦有了地位，水漲船高，連高管都要刻意拉攏你了。

    付灑灑頓了兩秒，也不矯情，直接就喊了一聲冰姐，對方親熱地應(yīng)了，然后拉著她道：“最近你直播間的那一位，我們給他開通了特殊vip服務(wù)，以后他發(fā)彈幕不需要額外付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