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將軍影后的圈粉日常、人海中的你(我的女孩我來寵)、重生之寵你如命、冰箱里的男朋友、小爺我裙子賊多、我腦內(nèi)的哲學(xué)選項、商門嬌、結(jié)了個假婚、逆天神妃至上、重生六零甜丫頭
下面的人看她對了出來都哄然叫好,這樣難的對子,在這么少的時間里就對出來了,真是不容易,一時間看向謝婉寧的目光越發(fā)的敬佩。 臺上的木板又換了下一塊,上面寫著“三光日月星”。 這對子也很有意思,對對子的原則是字?jǐn)?shù)相等,詞性相對,這上聯(lián)既然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三”,那么下聯(lián)可就不能再出現(xiàn)三了,謝婉寧細(xì)細(xì)回想以前讀過的書,然后寫道:“四詩風(fēng)雅頌?!?/br> 下面的人擊掌贊嘆,對的好,對的妙,謝婉寧接著又對了幾個對子。 原本這第一層臺上的六個人一同對對子,誰想到謝婉寧對的又好又快,竟是把其他五個人都給超了過去,下面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看著謝婉寧,說不準(zhǔn)這姑娘還真能闖過第三關(guān)呢,對她寄予的希望也更大。 就剩下最后一個對聯(lián)了,謝婉寧也沒想到她竟然都給答出來了,這對對子也算不得什么正道,有些偏門趕巧,正好此番叫她給遇見了。 她定了定神,看向最后一個對聯(lián),上聯(lián)是“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 這一聯(lián)初初看來并沒有什么,實則是多音字的對聯(lián),讀作:海水潮,朝朝潮,朝潮朝落。 謝婉寧在心里仔細(xì)讀了幾遍,卻還是沒想出來,這對聯(lián)中間的字都一樣,可讀起來卻是各不相同,況且這一聯(lián)還有著事物變化的意味在其中,很難對出來。 香爐里的香幾乎要燃盡了,謝婉寧還不落筆,下面的人很是著急,原本一路暢通無阻的人如今竟也卡住了,其余的無人都還在答之前的題,不可能答到這第十題了,因此都把眼睛看著謝婉寧,希望她能答出來。 原先還催著謝婉寧的人都被旁邊的給叫住了,還是安靜一些為好,可別打擾了她。 這臺子起在一座拱橋的前面,沿著拱橋河水,能看到對面的攤販,下面還有各式各樣的畫舫,謝婉寧側(cè)過頭就看見拱橋另一端的云,正在飄來飄去,她忽然間就想出來了,然后寫道:“浮云長長長長長長長消。” 正好在此刻香也燃盡了,積下了些白色的灰燼,余煙飄飄繞繞,圍觀的人看見了謝婉寧對出的下聯(lián),不自覺就開始叫好,字、音對上了,就是那股子意味也對出來了,年紀(jì)這樣小的女娃,心思卻這樣機(jī)敏,贊嘆聲不絕于耳。 另一側(cè)的五個人也停下了筆,時間已經(jīng)到了,他們還沒有答完,沒想到竟然是謝婉寧領(lǐng)先一步,不過這樣短的時間能對完,實在算得上是厲害了。 年輕公子看了眼謝婉寧,他也沒想到竟是這么個好看的小姑娘都給答對了去,然后肅了肅嗓子:“這第二關(guān),闖過的是謝二姑娘,請謝二姑娘上這第二層吧?!?/br> 話音一落下,圍觀的人就發(fā)出了歡呼的聲音,算是眾望所歸,歡呼過后俱都緊盯著第二層臺上的謝婉寧,竟然真的闖過了第二關(guān),說不定她真能闖過第三關(guān)呢,大家很是期待。 這第二層可就有些高了,謝婉寧扶著欄桿走了幾個階梯才到,那年輕公子就立在上面,他含了笑:“謝姑娘可準(zhǔn)備好了嗎?!?/br> 拱橋下有河水繞城而過,對面街道的花燈映在河水中,光芒暖黃,很是好看,謝婉寧點頭。 年輕公子從寬大的袖袍中取出一張紙遞給了謝婉寧。 謝婉寧接過來,她仔細(xì)讀下去。 下面的人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前面這兩道題眾人都可以看,唯獨這第三題,搞得神神秘秘的,只給謝婉寧一人看,大家雖然好奇,但還是按捺住了,都抬起頭看二層臺上面的謝婉寧,可千萬要答出來啊,很是期待。 宣紙上列著一首詞:“好元宵,兀坐燈光下;叫聲天,人在誰家?恨玉郎,無一點直心話;事臨頭,欲罷不能罷。從今后,吾當(dāng)絕口不言他;論交情,也不差。染成皂,說不得清白話;要分開,除非刀割下。到如今,拋得我才空力又差;細(xì)思量,口與心兒都是假。” 這是個字謎,謝婉寧看了一眼,約莫著是猜字。 她用手撫平了宣紙,想了好一會兒才摸出些門道,這“元”去“兀”是“一”字,“天”去“人”是“二”字,以此類推,竟是“一”至“十”十個數(shù)字。 真是好妙的心思,謝婉寧暗暗感嘆,到此時她心里也有些激動,看樣子她算是過了這三關(guān)了,她看了看第三層的臺子,有些高,在墨色的夜空里竟是顯得有些孤獨了。 年輕公子看了看謝婉寧臉上的神情,笑道:“謝姑娘可是猜好了。” 底下的人等了許久了,然后看到謝婉寧把宣紙還給年輕公子,這是答上了,一時間很是激動,就是陸雅怡和謝婉容也都抬著頭看。 大家卻忽然看到謝婉寧又把手縮回去了,這是怎么回事,各種猜測也隨之而來。 謝婉寧方才才反應(yīng)過來,這首詞的謎底絕不會這么簡單,只猜十個字完事,她抬起脖頸,看見第三層上面掛著的花燈,上面隱隱約約寫著兩個字。 難道是……謝婉寧瞪大了眼睛。 第33章 做夢 上面的花燈扎的精致,用了白娟透紗,開光四面,配飾是瓔珞和排穗,骨架素雅,很是漂亮,穗子微微轉(zhuǎn)動。 謝婉寧先前只是粗粗看過那花燈一眼,因而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此刻不經(jīng)意抬頭卻發(fā)現(xiàn)花燈下面有兩個字,寫著“去中”。 若是她剛剛沒有不小心抬頭,必然是看不到了,謝婉寧心下暗暗感嘆,只不過這“去中”二字是什么意思呢。 年輕公子看了看謝婉寧:“謝姑娘何意,可想好了嗎?!?/br> 謝婉寧看了看那花燈,這二字既已刻在了花燈上,必然不是無意的,恐怕先前的人都是因著沒發(fā)現(xiàn)花燈上的玄機(jī)而失敗,她擰了眉細(xì)想。 剛剛字謎的謎底是從“一”到“十”十個數(shù)字,去中去中,難道是去掉中間的數(shù)字嗎,謝婉寧的眼睛亮了起來。 如此便只剩首尾二字,一十,謝婉寧越想越覺得對,眉梢微彎,這便是真正的謎底了嗎,原來這題考的便是細(xì)心,一般人約莫著是未曾好好觀察過才輸了的。 年輕公子看到謝婉寧的神情笑著說:“謝姑娘此番是想出來了吧?!?/br> 謝婉寧微微點了頭,然后說出了答案。 年輕公子負(fù)過手,折扇從他的袖袍邊兒上露出了竹篾做的扇骨,他的目光贊賞:“謝姑娘答對了,此番你算是闖過了這第三關(guān)了。” 年輕公子將第三層掛著的花燈取下來:“這便送給你了。” 謝婉寧接過來,燈柄用了天然本色的軟木,摸上去很是舒服:“多謝?!?/br> 下面圍觀的人等了好一會兒了,卻始終不見什么動靜,還以為謝婉寧闖關(guān)失敗了,都連連嘆息,此番見到謝婉寧手里的花燈一時間有些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她這是闖關(guān)成功了,整個臺子下面的人都?xì)g呼起來。 臺下的女學(xué)生們此刻的心情也有些復(fù)雜,原以為謝婉寧不過是個湊數(shù)的,沒想到竟然是她闖過了最后一關(guān),又想起之前雅集上的事,看樣子謝婉寧是有些真才實學(xué)的。 謝婉寧向年輕公子道了謝,然后提著花燈往下走。 立在臺下人群中的陸起淮負(fù)著手,眉目疏朗。 陸起淮身后的馬和撓了撓頭,原先大人是要回府的,走到這兒的時候卻停了下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這站了好久了,就這么個答題的戲法怎么瞧了這么久,他看了看臺上的小姑娘…… 陸起淮頷了首,他看著臺上笑意盈盈的小姑娘,平時總是一副有心事的模樣,此刻難得笑的開心,眉眼都彎了起來,是喜歡這些玩意兒嗎,他不自覺抿了唇。 臺上的欄桿漆了朱砂色的,謝婉寧一手扶著欄桿,一手提著燈籠往下走,她的身后是萬千的花燈,如月光皎皎。 手里的花燈上了嵌了紋樣的花瓣,光影斑駁不明,正打在她的臉上,眉眼清媚。 臺下的人一時間都被這等容色攝住,原先有些喧鬧的地方一下子就靜了下來。 陸起淮看了看拿著花燈的女孩,手指被暗紅色的燈光透過,指骨分明,眉眼間雖還有些稚意,卻已經(jīng)出落的有些美艷了,也不知再長大些會是什么樣。 他閉了閉眼,然后轉(zhuǎn)身:“走?!?/br> 馬和先是愣了一會兒,然后才反應(yīng)過來,怎么這就走了,之前分明待了好久,他覺得他越發(fā)弄不明白大人的意思了,也只能無奈的跟上去。 謝婉寧走下臺來,手里的花燈滴溜溜地轉(zhuǎn):“大jiejie,咱們也玩了這么久了,就回府吧?!?/br> 謝婉容想起剛剛那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小姑娘,然后緩過神來:“也是時候該回府了,可別晚了叫人擔(dān)心。” 這一次廟會之行也算是結(jié)束了。 日子過得快,天很快就涼了起來,京城里刮起了風(fēng),落葉蕭蕭,看樣子竟是要到冬天了。 杜氏害怕謝婉寧凍到,特意讓她穿了刻絲的夾襖,還嵌了雪白的滾毛邊,看著就很暖和,謝婉寧很是無奈,這還沒到冬日呢,竟就給她穿了這么厚的衣裳,不過杜氏的話她總是要好好聽的,因此也就穿著這夾襖去了女學(xué)。 女學(xué)里,謝婉寧抱好了一應(yīng)卷宗往陸起淮的屋子里走。 她到的時候,外面的仆婦正在掃落葉,這幾日風(fēng)大,雖然早上剛剛掃過,到了下午又積了厚厚的一層了。 謝婉寧敲了敲門,然后抱著卷宗走了進(jìn)去。 她一進(jìn)來就看見陸起淮坐在書案前看書,一旁堆著好些書和紙,看著有些亂,他連頭也沒有抬,正是讀的認(rèn)真。 陸起淮來女學(xué)教書也有一段時間了,她每次進(jìn)來的時候都看見他在讀書,就是姿勢幾乎都沒有什么變化,背靠在椅子上,很是端正,微微低著頭。 謝婉寧靠在書案旁的小凳子上,然后把書卷放在書案上,然后眨了眼看他,他的眉毛很濃,下頜的輪廓流暢,眉心卻總是皺著,年紀(jì)這么輕,有什么好皺眉的,她想。 陸起淮側(cè)過頭:“這里有幾本書,你拿回去好好看看?!?/br> 謝婉寧微微傾了身子去看,原來是幾本經(jīng)義書,她有些不好意思,這經(jīng)義總是學(xué)的不大好,她剛想把書拿過來,卻忽然感到一陣風(fēng)吹過來,不自覺就打了個冷顫。 書案旁邊就是窗子,她回過頭才發(fā)現(xiàn)窗子竟然半開著,風(fēng)都吹進(jìn)來了,怪不得這么冷,馬上就起身把窗子關(guān)上。 謝婉寧又坐回小凳子上,她這才發(fā)現(xiàn)陸起淮竟然只穿了件單薄的直綴,這樣冷的天氣:“先生,你怎么穿的這么薄,”眼睛瞪得圓圓的。 陸起淮也看向謝婉寧,小姑娘穿了件刻絲的夾襖,竟還嵌了雪白的滾毛邊兒,臉頰紅潤,最近好像胖了些,瞧著精致的很,不過這么早就穿上了夾襖。 他忍住了想摸她頭的想法:“是你怎么穿的這樣多?!?/br> 謝婉寧看了看倆人的衣裳,像是兩個季節(jié)的,興許男人就是不怕冷,她也沒管這么多:“先生,你的書案怎么這么亂,我?guī)湍闶帐笆帐?。?/br> 陸起淮點了點頭,然后往旁邊挪了一下,也方便她整理,然后繼續(xù)讀書。 謝婉寧拿起有些凌亂的書籍,然后分了類一一放好,她看到陸起淮還是讀的認(rèn)真的樣子,她有些懷疑,書就這么好讀嗎,怪不得是十八歲的少年探花,這樣的有才華。 書案很快就整理好了,謝婉寧把下巴放在胳膊上,微微歪了頭看他,她以前從沒想到,她竟然能這樣在陸起淮身邊待著,這可是前世里權(quán)傾朝野的陸起淮陸大人,她總覺得這一切都不像是真實的。 況且,明明傳聞里的他是心狠手辣,冷酷無情的,可是她卻覺得他不是這樣的。 謝婉寧想起最開始時她是為了謝府的身家性命而刻意討好他的,現(xiàn)在卻好像不是了,她看了看陸起淮俊秀的眉眼,她好像越來越依賴他了,很可靠的感覺,像哥哥。 她想了一會兒就感覺有些困了,昏昏沉沉的,沒想到竟然不小心睡著了。 陸起淮原本還在讀書,卻忽然覺得身邊有些靜,往常她在旁邊的時候總會有些細(xì)細(xì)碎碎的聲音,他側(cè)過頭就看見她已經(jīng)睡著了。 頭靠在胳膊上,只露出了半張臉,旁邊的滾毛被壓得有些亂,許是穿的有些多,臉有些紅,嘴微微張著,正是睡得熟呢,怪不得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這樣都能睡著,陸起淮有些哭笑不得。 到底是書房,難免有些冷,陸起淮怕她著涼,特意俯下身子打算叫醒她,低下頭就看見她小扇子一樣的睫毛,嘴唇紅潤,像花瓣一樣…… 他想起那日花燈下令人驚艷的小姑娘,然后從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件長袍蓋在她身上,就這么睡著吧,過會兒再叫她。 謝婉寧睡得不實,她隱隱約約聽見衣料的摩擦聲,像是有人給她披上了件衣裳,鼻息間是那股熟悉的淡淡的香味,睡夢中她想起上輩子落水時的絕望,雖然那人最后沒有救活她,她還是很感謝。 她也分不清是不是夢了,眼角的淚水就流了出來,下意識地抓住陸起淮的手,不自覺就喃喃起來。 陸起淮俯身,怎么會哭了,她的眼睛還閉的緊緊的,是不是做噩夢了,面上很快就染了緋色,眼角還掛著淚,很是可憐。 他看到她的嘴一張一闔的,像是在說些什么,然后側(cè)過耳朵去聽。 “先生,”陸起淮終于聽清了,這是在叫他嘛…… 她還沒醒,怕是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吧,陸起淮握緊了她的手,低聲說:“不要怕,我在?!?/br> 睡夢里前世的水漫的越來越多,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然后就看見一個男人跳進(jìn)來拉緊了她的手往上游,繼而耳邊傳來聲音,是在和她說話嘛…… 你到底是誰呢,謝婉寧想,她努力睜大眼睛,入目都是水,那人回頭抱她往上游,她看見那人的臉,眉眼俊秀,眉心隱約有道皺痕。 是……陸起淮。 第34章 怎么會是陸起淮呢……她不是在做夢嗎。 謝婉寧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夢了,場景忽忽兒的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