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我今天剛?cè)シㄔ簭陀×税妇恚瑴蕚渫砩霞影嗫茨亍依锟Х冗€有吧?我記得不多了,明天我去再買點?!?/br> 宋不羈幾乎不喝咖啡,對此不清楚,隨口說道:“我那天見到你老板了?!?/br> “???”常非一臉茫然,“什么時候?。磕阒牢依习彘L什么樣?” 宋不羈回憶起那天晚上從市局出來時見到的氣質(zhì)卓群的年輕人,說:“高彬那案子還沒破的時候,我不是去了幾次市局嘛,就那天晚上,我剛從市局出來,你老板就進去了,保安告訴我那是侯一笙律師。我先前聽你吐槽你老板,還以為他是個中年大叔,沒想到這么年輕。” 常非撓撓頭:“其實老板人挺好……就是喜歡盯我,羈哥你說怎么有這種人呢,每天非要糾出我哪里哪里有錯不可。這錯還不是工作上的,比如我一次把茶杯忘在洗手間了,他就冷冷地說了我一句。其他同事也有這樣啊,可我就沒見他說過別人!” 常非吐槽起侯一笙來就沒完沒了,宋不羈聽了一會兒,笑了笑,因歐杰之死帶來的悲痛淡了一些。 當晚,常非簡單下了個番茄雞蛋面,宋不羈吃完后,就去了市局。 市局門口今晚值班的保安換了,宋不羈跟他說找紀律,卻被這個保安拒絕了。 “現(xiàn)在都什么點了啊,紀隊早下班了,你明天白天再來吧。” 宋不羈不信發(fā)生了命案后紀律會準時下班,于是便再次請求保安打個電話上去。 這個保安不茍言笑,說不就不,十分盡忠職守。 這時,門衛(wèi)處里面的一個門開了,走出來另一個保安。 “哥!”猶如見到親人,宋不羈高聲叫了一聲。 “喲,是你??!”保安大哥咧了咧嘴,“又來找紀隊嗎?” 宋不羈嘿嘿一笑:“是啊,麻煩了?!?/br> 保安大哥和另一個保安說了一句,然后便打電話上去了。 “你這次手機不會也丟了吧?不會是紀隊還沒告訴你手機號吧?哎,小伙子,這樣子追人可不行啊,效率忒低了……喂,紀隊在嗎?有個姓宋的小伙子找他。哦什么事啊——找紀隊什么事啊小伙子?” “追人……呸,是要事,十分重要的事。”宋不羈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 “哎,等等——”突然,宋不羈靈光一閃,說,“昨晚的命案,我是報案人,我忘了跟紀隊說一件事?!?/br> 兩位保安一臉“你怎么不早說”的表情:“……” 兩三分鐘后,宋不羈來到了刑偵大隊。 “你就是宋先生吧?” 刑偵大隊的刑警們宋不羈大多已經(jīng)眼熟,這個同他說話的他卻不認識。 這是位女刑警,她本來坐在辦公桌前,埋頭寫著什么,聽到聲音便抬起了頭。 “你好,我是。”宋不羈應(yīng)道。 “紀隊在辦公室,你跟我來?!?/br> 俞曉楠笑著起身,帶他去敲了敲紀律的辦公室。 得到允許后,俞曉楠打開了門,讓宋不羈進去。離開之前,俞曉楠好奇的眼神在宋不羈和里面的紀律身上轉(zhuǎn)了一圈。 等重新關(guān)上門后,她快速走回座位,抓起桌上的手機,霹靂吧啦便發(fā)了條信息出去。 俞曉楠:夏副,紀隊和那宋先生咋回事???我用我二十六年的美貌打賭,這倆人不對! 夏霽:你見到宋先生了?在老紀辦公室?嘖,你的美貌暫時安全了,他倆絕對有問題。 俞曉楠:夏副你知道什么內(nèi)幕是不是?告訴我告訴我! 夏霽:用你二十六年的美貌去好好觀察。 俞曉楠:…… 紀律放下手中的尸檢報告,往會客沙發(fā)處揚了揚下巴,說:“坐?!?/br> 宋不羈卻沒坐,他直直走到紀律的辦公桌前,雙手往桌上一撐,上半身往紀律的方向一傾,黑眸盯著紀律的雙眼,一字一字緩緩地說:“我要知道歐杰被殺案的詳情。” 別的人如果膽大包天地跟紀律說這話,紀律鐵定是連個眼神也不給,還會直接讓人把他丟出去。但宋不羈說這話,紀律只是嗤笑了一下,反問:“憑什么?!?/br> 宋不羈冷靜地與他談判:“我?guī)湍阋宰羁斓乃俣绕屏诉@個案子,房子你也不用幫我租出去了,你告訴我案件詳情?!?/br> 紀律不為所動:“沒有你幫忙,我也能以最快的速度破案?!?/br> 宋不羈斬釘截鐵:“有我?guī)兔?,速度只會更快。紀隊,這對你來說,也是好事吧?” 紀律注視著他的眼睛。他長相精致,雙眼不笑時也天生地帶著幾縷笑意,但此時他用一種極其冷靜與不容拒絕的姿態(tài)同他說話時,卻令人下意識地忽視了他的臉,注意力全被那雙堅毅的眼吸引住。 然而紀律搖了搖頭,說:“不夠。” 宋不羈撐在桌子上的雙手動了動,他往前傾得更厲害,頭發(fā)垂落到前面,再過去一點,似乎就能垂到紀律的臉上。 他第一次忽視了紀律身上傳出的熱量。 “那紀隊你說,你有什么要求,你告訴我?!?/br> 這話他說得頗曖昧,尾音輕又撩人,好像即使紀律說“我要你陪我睡一覺”他也會立即同意。 紀律嘴角還是平整的,雙眼卻露出一絲笑意,他說:“當我的特別顧問?!?/br> 宋不羈靜靜地沒說話,一雙黑眸就這么注視著他。 半晌后,他才沒什么情緒地問:“具體呢?” 紀律緩緩說道:“半年內(nèi),只要發(fā)生大案命案,你都要無條件幫我破案?!?/br> 宋不羈“哦”了一聲,扯了扯唇角:“紀隊,你這是不是太過分了?半年?無條件?憑什么?” 紀律自信地朝他一笑:“就憑你想知道歐杰被殺的詳情?!?/br> “呵!”宋不羈放開撐桌子的手,直起身體,斜視他,“我也可以不用問你?!?/br> 紀律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你可以試試,看看你是能順利在市局找到你想知道的,還是監(jiān)控先拍下你?!?/br> 市局內(nèi)到處都是監(jiān)控。宋不羈暗暗咬了咬牙,即使通過附身順利進了刑偵大隊,再找案件相關(guān)資料……但哪怕是附身到一個聰明又靈活的動物身上也不方便,到時候免不了恢復人身。 附身的第一條限制,就是不能附到活人身上。 如果先處理掉監(jiān)控……宋不羈不認為自己能先處理好監(jiān)控再順利到達刑偵大隊的辦公室。 “好,”腦子里轉(zhuǎn)過無數(shù)想法,最終宋不羈咬了咬牙,說,“成交。不過你還是得幫我把房子租出去?!?/br> 紀律的唇角上揚了一個弧度:“成交?!?/br> 第35章 “被迫”簽下不平等條約的宋不羈朝著紀律哼了兩聲,然后自來熟地癱到了沙發(fā)上,翹起二郎腿,問:“紀隊,你這樣做合不合規(guī)矩???你們公安局的顧問是隨便請的嗎?不會出什么事連累我吧?” 紀律掃了他“不堪入目”的坐姿一眼,淡淡應(yīng)了一句:“這個不需要你cao心?!?/br> 宋不羈比了個“ok”的手勢,似笑非笑地說:“那現(xiàn)在紀隊能給我透露透露歐杰被殺的細節(jié)了嗎?” 紀律也不再賣關(guān)子,直截了當?shù)鼐驼f:“歐杰的致命傷在腹部。他被一把類似水果刀的刀具刺中了腹部動脈,失血過多死亡?!?/br> 宋不羈凝了凝神,說:“歐杰被發(fā)現(xiàn)時,是死在車內(nèi)的,他應(yīng)該是從哪里出來,走到了車上吧——從哪里出來?” 紀律:“嗨秀ktv。我們的偵查員在案發(fā)現(xiàn)場的地面上,發(fā)現(xiàn)了歐杰一路過來的血跡。血跡消失在嗨秀ktv二樓一個偏僻的走廊上——那兒是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歐杰是在那走廊上被刺中的?!?/br> 宋不羈:“然后呢?沒找到嫌疑犯?” 紀律:“嗨秀ktv當晚的監(jiān)控被人刪了?!?/br> 宋不羈:“……” 怎么總是有這種情節(jié)? 宋不羈閉上眼,想象了一下一個十九歲的少年,從ktv里一路往后門跑,邊跑腹部還邊流著血。終于他跑上了那輛車上,準備啟動車子…… 等等,歐杰啟動車子了嗎? 不,沒有。 昨晚他發(fā)現(xiàn)尸體的時候,車子是熄火狀態(tài),并沒有啟動。 快速睜開眼,宋不羈雙眼內(nèi)射出精光,放下二郎腿,問:“那輛車是誰的?歐杰沒有啟動車子?” 紀律拿過一疊照片,走到宋不羈身邊,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后坐到他旁邊的沙發(fā)上,說:“車主名叫張?zhí)鞂殻前ゎ^王富貴手下一個水泥工。歐杰從半個月前開始給王富貴當保鏢。據(jù)王富貴交代,昨晚上他請他幾個朋友到嗨秀ktv唱歌。嗨秀ktv周邊沒有停車場,車一般停在ktv門口前面的小廣場。昨晚他們到的時候,小廣場停滿了車,張?zhí)鞂毜能囃2幌铝耍屯5搅撕箝T的小巷子里。” 宋不羈一邊聽他說,一邊翻著手上的照片。照片都是昨晚刑警們拍的現(xiàn)場。從嗨秀一路延到車旁的血跡他看到了,死在車內(nèi)的歐杰最后的表情他也看到了。 “車是歐杰幫張?zhí)鞂毻5摹?jù)張?zhí)鞂毥淮?,停完車后歐杰來到包廂,他讓歐杰暫時幫他保管車鑰匙。這把車鑰匙——”紀律指了指宋不羈翻到的這張照片,“車鑰匙掉在了這兒。” 照片拍的是駕駛座下面的地毯,一把黑色的鑰匙靜靜地躺在棕色的地毯上。 宋不羈盯著這把鑰匙看了好一會兒,又翻回上一張車上鑰匙孔的特寫照片。方向盤下面,插鑰匙的地方,有一抹鮮明的血跡。 “歐杰上了車,本想立即啟動車子開走,鑰匙都快插進去了,突然手一抖,鑰匙掉到了地上……”宋不羈喃喃道,“而這時,身后那人就要追上來了,于是歐杰選擇了先鎖門爭取時間……” 誰知,就在鎖上門前,意識突然遠去……再接著,他便因失血過多死亡了…… “昨晚和王富貴在一起的幾個人都證實了確實是因為前面小廣場車停不下了,張?zhí)鞂毑抛寶W杰把車停到后門小巷子里。他們來嗨秀ktv也是臨時起意,為了慶祝王富貴昨天又接到的一個大單?!奔o律說道。 聽紀律說了這么多,宋不羈皺了皺眉,想到剛才被他跳過的一個詞:“保鏢?現(xiàn)在的包工頭都雇保鏢的?” 既然紀律請了宋不羈做他的顧問,那對于案情以及警方的調(diào)查進展,他也不會隱瞞。他便把半個月前王富貴收到一張血字的事告訴了他。 “去死吧……”宋不羈重復了一遍,思考道,“這要么是感情上的糾葛,要么是工作上的糾葛吧?” 紀律:“初步調(diào)查排除了情感上糾紛的可能。” 宋不羈:“那就是工作上?王富貴是個包工頭……那看他不順眼的,甚至想讓他去死的,不會是另一個包工頭吧?難道王富貴去年搶了不少人的活兒?” 紀律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縱然他決定讓宋不羈當顧問,但更多的是看中他身上迷一般的能力——雖然不能確定是什么能力,但紀律肯定,宋不羈肯定是有某種不為人知的力量,這種力量對他們破案會有幫助。 但是沒想到,宋不羈腦子也轉(zhuǎn)得很快,甚至立即從只言片語中敏銳地就與他想到了一處去。 紀律往后靠了靠,說:“我們走訪了平日里與王富貴打交道較多的一些人,他們都反應(yīng)了一個問題——王富貴去年使了手段,包攬了臨江區(qū)大半賺大錢的項目,還把其他幾個包工頭手下的人挖走了。” 宋不羈:“那這血字是誰寫的,你們也查出來了?” 紀律:“沒有。血字上的字跡,和被王富貴搶過活的那幾個包工頭的字跡都不一樣,也不是他們妻子或孩子的?!?/br> 宋不羈:“但是……” 宋不羈皺了皺眉,腦子轉(zhuǎn)得飛快,剛才看到的照片上的那些細節(jié)在他腦海中不斷呈現(xiàn),還有上午紀律和夏霽來他家時給他看的監(jiān)控視頻上的半個黑影也閃現(xiàn)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