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他卻最不反感,杜振熙偷偷碰他偷偷窺探他。 他可能真的病了。 忍不住睜開眼后,本待拿話嚇一嚇杜振熙,本待逗弄杜振熙露出好笑的窘迫之態(tài),再好好揶揄杜振熙一番,卻話趕話無法自控的,逼杜振熙“驗(yàn)證”夢境,任由自己親了杜振熙一下,又吻了杜振熙一下。 比起那晚神志不清的杜振熙,他卻很享受,方才懵然而清醒的杜振熙。 鮮活的,溫?zé)岬模d軟的杜振熙。 他一定是病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鬼使神差地做出那些親昵舉止,又找出一堆冠冕堂皇的藉口,仿佛說得越多越強(qiáng)硬,就能推翻他心中無解的動搖,就能消弭那一聲聲,只有他自己聽得見的心口急跳聲。 熟悉的小小身影漸行漸遠(yuǎn),他腦中半抱著那道小小身影,做盡壞事的畫面,越加揮之不去。 臉只是燙,卻沒有紅。 卻足以讓他自省自悔。 杜振熙不曾對他做過失禮的冒犯之事。 彼時(shí)杜振熙不清醒,此時(shí)他卻十足清醒。 是他對杜振熙做了失禮的冒犯之事。 他大概不僅是病了,還瘋了。 陸念稚自嘲一笑,示意練秋、拂冬不必跟來,抬腳繞過影壁,穿過隨風(fēng)鼓脹的帷幔,站定紫檀案前,學(xué)著杜振熙方才的樣子緩緩蹲身,探手勾了勾長指,“小奇,你說我是不是很壞?老抬出三哥教訓(xùn)小七,其實(shí)……也許我才是,和三哥相同’喜好’的那個(gè)人?!?/br> 黑貓豎起耷拉的耳朵,懶懶抬眼看向陸念稚,百無聊賴的展開rou爪子,回應(yīng)陸念稚的,只有一聲軟軟的喵。 第51章 我能有什么事 那邊廂陸念稚抱膝蹲在紫檀案邊,探手有一下沒一下的逗弄黑貓,面上淺笑若有似無,一人一貓相對無語。 這邊廂杜振熙抱著茶罐飄出廬隱居,滿心無語的掂了掂茶罐,話既出口她總要往慶元堂走一趟,抬腳正要拐向側(cè)門,就見兩道熟悉身影一前一后,旁若無人地直往霜曉榭悶頭走。 能將杜府前院當(dāng)菜園子自由進(jìn)出的,除了沈楚其這位小郡爺以外,還能有誰? 他身后的小廝打眼瞧見杜振熙,忙一甩袖子上前,笑瞇瞇去接杜振熙懷中的茶罐,哎喲道,“七少真乃神算!這是曉得我們小郡爺要來,未卜先知早早備下好茶招待吶?好茶沉手,您別累著,我?guī)湍弥鴨h!” 這小廝一貫花花嘴皮,一番話惹得杜振熙莫名心情大好。 不過,這等“俗物”可不是用來招待尊貴小郡爺?shù)?,煮茶這等“俗事”她也許久沒有做過了。 “定南王府什么山珍海味沒有,倒來我這里討茶吃?!倍耪裎鯊椫盖昧饲眯P懷中的茶罐,笑道,“事不湊巧,這罐茶是要送去給別人的,招待不了你們,我正要出門。你想吃茶,換個(gè)地方隨你點(diǎn)?!?/br> 小廝一臉夸張的惋惜狀,嘿嘿直笑。 他家小郡爺卻是難得的安靜。 杜振熙挑眉看向沈楚其,暗搓搓上下打量的目光即有探尋又有擔(dān)憂。 那晚在宴廳,和她同桌對飲的唯有沈楚其一個(gè),她中了藥,他同樣也中了藥。 三兩天沒見,她先是昏睡后又忙著參與處置后事,今天才得空又來了個(gè)廬隱居半日游,倒把沈楚其給忘到了腦后。 杜振熙默念罪過,忙主動開口打破沉默。 “你沒事吧?” 突然響起的話音一高一低,二人異口同聲,杜振熙一愣,沈楚其也一愣。 “我能有什么事?就是從沒一氣喝過那樣多的酒,宿醉兩天罷了。”杜振熙收起愣怔,話說得半真半假,面露調(diào)侃地伸手拍了拍沈楚其厚實(shí)的肩,“倒是你沒事吧?醉成那樣回王府,王爺和王妃沒生氣?” 喜慶夜宴背后暗藏的腌臟事故,她自然不會往外說。 再一想當(dāng)時(shí)她為了沈楚其少發(fā)酒瘋,自己喝三杯,沈楚其不過才喝一杯,算來就算吃進(jìn)些許不可描述的藥,效用只怕不重不大。 估計(jì)心大心粗的沈楚其根本沒察覺異樣,她又何必瞎試探,反而引人起疑。 卻忘了她和沈楚其有著根本區(qū)別,她是女兒身,沈楚其是貨真價(jià)實(shí)的男兒身,一丁點(diǎn)藥效,也足以星火燎原。 “我能有什么事?”沈楚其略顯不自然的避開杜振熙的手,愣愣重復(fù)一句,忽而拔高聲調(diào)道,“我好得很!我只說是和你久別重逢才多喝了幾杯,有你做借口,父王和母妃哪里還會跟我計(jì)較?反倒不住口的問奉圣閣如何、你和老太太、小十一可好。母妃還說,你要是得空就上王府玩,她也許久沒見你了?!?/br> 語速又快又急,仿佛急于解釋什么,掩蓋什么似的。 杜振熙收回落空的手,莫名其妙斜一眼沈楚其,“沒事就沒事,你窮著急什么?” 沈楚其傻傻張著嘴,險(xiǎn)些沒咬著舌頭,暗暗后悔一時(shí)失態(tài),卻控制不住眼珠亂轉(zhuǎn),眼神躲閃。 這兩天常念叨熙弟的何止母妃一個(gè),滿心滿腦晃蕩著熙弟身影的,還有他。 他想不明白,那晚醉乎乎的回王府后,他為什么會夜不能寐、身心燥熱,翻來覆去怎樣都睡不著,他只恨不得再醉得狠些能倒頭就睡,舍不得打暈自己,只得摸到外間繼續(xù)灌酒買醉,聞聲而來的丫鬟小意勸酒,他不經(jīng)意碰到丫鬟的手,只覺得身心熨帖,仿佛一腔燥郁都找到了出口。 能在外間值夜的丫鬟,早已有通房之實(shí)。 他通曉人事后并無多大興趣,鮮少碰通房,那晚卻如鬼迷心竅,扛起通房就往里間床上滾。 酒壇破碎一地,里間一片狼藉。 次日那通房即嬌又嗔,他卻嚇出了一身冷汗。 抱的是通房,腦中想的,卻滿是熙弟的臉,只有熙弟的臉。 他怎么可以將熙弟當(dāng)做那事的臆想對象! 簡直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