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節(jié)
還不敢聽明確的答案,那就看他肯不肯讓他……得寸進尺。 第148章 怎樣才算驚世駭俗 張開嘴要做什么,意思再明白不過。 陸念稚這一聲“好心”問詢,話說得實在太直白了點。 杜振熙頓覺呼吸困難,暗暗吸一口氣卻發(fā)現(xiàn)鼻端全是陸念稚膠著在眼前的氣息,她抱著手爐想隔開一點距離,手往陸念稚身前推,僵直的脖頸往一邊歪,吶吶道,“四叔,您說好只是親的?!?/br> 她本意是想讓他只親臉,他卻親了嘴,這一下已經(jīng)夠落實她所說的“好”。 她心里想要驗證的似乎已經(jīng)得到了驗證,陸念稚親她一下,她亂糟糟的心仿佛平靜了一點,如果答應他從親變成吻,她只一想,就覺得心又有要亂起來的跡象。 杜振熙遵循本能拒絕張開嘴,不允許陸念稚得寸進尺。 陸念稚的失望才冒頭,捕捉到杜振熙字眼間細微差別,不禁眉眼大動,含笑低聲道,“只是親,不可以吻你對嗎?小七,原來你還記得?” 記得他教過他,親和吻是不同的。 杜振熙赧然,不懂以前面對毛手毛腳的陸念稚她說懟就懟,現(xiàn)在面對柔聲細語的陸念稚自己怎么就別扭起來,怎么說怎么做都不對勁,手下推拒陸念稚的力道更重,用力一點頭,嘴角無聲噏合。 這副一徑沉默的小模樣,倒讓陸念稚想起愛冬眠的黑貓,小奇也是這樣,不想陪他“玩”又架不住他順毛順得舒服,欲拒還迎撒嬌撒得軟綿綿的。 陸念稚看得好笑,心頭也跟著軟綿綿的,拿杜振熙當黑貓順毛摸,任杜振熙推著他退開一些,大手繞上杜振熙的背一下下的撫,“好,我說話算話,我們親過了,你得陪我一起獨身兩年,嗯?小七,你在念叨什么呢?” 沒能加深難得求來的親親,他心里失落卻不露出來,越發(fā)柔聲發(fā)問。 杜振熙噏合的嘴角抿成直線,頓了頓才開口答道,“念算珠口訣?!?/br> 心里煩,她就喜歡默念算珠口訣平復心境。 陸念稚一愣過后沉聲大笑,順手將杜振熙按進懷中,循循善誘道,“我倒忘了,你小時候一遇上課業(yè)或生意上的難題,就喜歡背算珠口訣。現(xiàn)在呢?遇上了什么難題了?和我喜歡你有關(guān),對不對?” 之前只是一味拒絕抗拒,現(xiàn)在卻會因為他的心意煩擾了,這算不算是開竅了? 陸念稚低頭看杜振熙,沒瞧見臉頰或耳朵有羞意,一時竟有些可惜杜振熙這點怎么不像他,如果像他一激蕩就耳朵發(fā)熱,他也就能輕易看透杜振熙的心思變換了。 他目光停留不去,杜振熙忙暗搓搓上移手爐,抵在二人胸腹之間,隔開她又開始重跳的胸腔,不敢讓陸念稚發(fā)覺,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不知道怎么答陸念稚的話,干脆繼續(xù)沉默。 陸念稚久等不見杜振熙回應,正想扳起杜振熙低垂的小腦袋,身下馬車突然一跳,隨即就聽趕車的明誠急急一聲“吁”,馬車才停穩(wěn),也不等一路無言的桂開出聲,性子跳脫的明誠就厲喝一聲道,“大年節(jié)的哪個嫌命長不想過好年的,這么大一輛馬車瞧不見還往前撞!你不要命,老子還嫌晦氣呢!” 險險停在馬車前的是一人一馬,馬上之人滿身風塵,背著光居高臨下勒馬看過來,瞧不清樣貌裝扮,卻瞧得清身下駿馬實乃良駒。 盯著唐加佳主仆離開的桂開和明誠并肩坐在車轅上,一路都悶悶不樂的不搭明誠的話,此刻打眼一看立即醒過神來,皺眉扯了扯還要再喝罵的明誠。 明誠也瞧出攔路的人身份只怕不低,定睛細看略覺眼熟,想不出在哪兒見過,閉上嘴神色愣怔。 “你算什么老子?你家主子坐在車里,你也敢自稱老子?”馬上青年一出口就透著爽快勁兒,回懟的話不帶半點火氣,反而有些打趣明誠的意思,目光轉(zhuǎn)向印著杜府標記的馬車,攥著馬鞭一指,“車里是哪位杜府主子?” 明誠又是一愣,車內(nèi)陸念稚聽清來人話音,竟露出驚喜之色,扶著杜振熙松開手,推開車窗訝然道,“西臣?” 西臣是余文來的字! 杜振熙心中紛亂心思頓時卷入角落,忙跟著探頭去看,余文來不是說要年后才到,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恩然!竟然真是你!”余文來哈哈大笑,也不翻身下馬,驅(qū)馬踱到車窗邊彎身靠近,滿帶風霜的笑臉放大眼前,“我甩下車隊提前趕來廣羊府,就是想先見見你!瞧見杜府馬車趕車的是明誠,就想碰碰運氣,還真讓我撞上大運了!” 說著目光落在杜振熙臉上,眼中驚艷一閃而過,“這是……你那個便宜七侄兒?都長這么大了,小時候只聽你說過,現(xiàn)在見著人,才知道什么叫男大十八變!生得還真是比姑娘家還精致!” 全然善意的話,讓杜振熙生不出一點被陌生人打趣的不快。 舊日同窗棄文從武,經(jīng)年不見全然換了副武人的豪爽作派,陸念稚短暫驚喜過后略覺唏噓,輕柔眼風掃向滿臉好奇的杜振熙,笑著嗯了一聲算是應了余文來的話,再看高坐馬背的余文來時,眼中柔意變做復雜,“天冷風大,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一車一馬停在大路邊,確實不是詳談敘舊的好地方,且看余文來這副不下馬不調(diào)轉(zhuǎn)馬頭的架勢,陸念稚就猜到余文來提前趕來廣羊府,想先見見的不單是他一個。 “聽見你家主子的話沒有?往慶元堂去!”余文來和陸念稚沒有斷過書信,豈會不知陸念稚是怎么安置、照顧曲清蟬的,他攥著馬韁揚蹄,越俎代庖的幫明誠鞭了下拉車的馬,“認出我來沒有?還跟不跟我自稱老子了?” 明誠和明忠早年也隨陸念稚出入官學,一來一往哪里還對不上號,以前嫌余文來文人做派太溫吞,現(xiàn)在只覺余文來的脾氣對胃口,當下一吆喝,邊打道回慶元堂,邊嘰嘰喳喳和余文來說得熱鬧。 原路返回后,自有慶元堂守門的小龜奴往無名居報信。 千柳伸長脖子杵在院門外,一瞧見余文來的身影,又覺得陌生又覺心酸,捂著臉驚呼一聲,“余大少爺變化可真大!” 變得又高又壯,走路帶風眉目清朗,陽剛之氣和以往大不相同,直叫千柳為曲清蟬高興,又為余文來撲面而來的威武雄壯而臉紅。 當年的余大少爺,如今該叫余大將軍了。 而當年的曲家三小姐,如今卻成了煙花地的曲大家。 千柳興奮又激動的紅暈稍斂,曲清蟬卻全無異樣,不理會顏值至上的千柳,叉手福禮的動作一如往常,待榮歸故里的青梅竹馬,和待打回馬槍的陸念稚、杜振熙一般無二。 先還邊走邊和陸念稚說話的余文來腳步越來越慢,眼中再看不見其他人,嘴里也忘了和陸念稚說到哪里,抿唇站定無名居門外臺階上,平視著曲清蟬,半晌才張口道,“小蟬,我回來了?!?/br> 曲清蟬微微一笑,垂下眼臉應道,“西臣哥,你回來了?!?/br> 稱呼不變,彼此的境遇卻已翻天覆地。 一個語氣里滿是久別重逢的溫馨情意,一個語氣里全是尋常交際的有禮。 千柳紅臉轉(zhuǎn)白,忙低頭掩飾泛起酸澀水光的眼,陸念稚無聲嘆息,拍了拍握拳直立的余文來笑道,“有客至遠方來,曲大家就代我做個東道,給西臣接風洗塵。” 笑語同樣純粹,仿佛只有乍見故人的歡欣。 余文來松開握緊的拳頭,順著陸念稚的話音笑看曲清蟬,“那就麻煩小蟬出錢出地方了!” 曲清蟬微笑著道一聲不麻煩,轉(zhuǎn)身領(lǐng)著千柳置辦接風宴,摸了摸千柳低垂的小腦袋,語氣有些無奈,“別發(fā)愣了,去堂子里點一桌上等席面來?!?/br> 她什么都不說,千柳心里更難受,卻也開不得口,悶悶應聲,提起裙子出院子打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