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節(jié)
的,出了京城出了皇宮,能耐到底打了折扣,莫說親皇上的謹(jǐn)郡王,就說本地藩王定南王,也不會任他想拿捏誰,就能拿捏誰的。 否則他何必想著私下給曲清蟬添堵。 要是那小廝真是之前發(fā)出響動的人,又有杜振熙這似是而非的態(tài)度,最后牽連上陸念稚,事情可就不美了。 只是要他這樣放過曲清蟬卻是不能的,何況杜振熙還曾為了曲清蟬出過頭。 余方德一番權(quán)衡,慣帶的笑容就泛起一絲陰冷,仿佛十分為杜振熙著想似的道,“七少既然難受得沒空和我閑聊,那我就陪七少往主樓走一遭好了,在這里吹冷風(fēng)醒酒,也不是個事兒不是?” 杜振熙此刻真不耐得有點(diǎn)酒氣上頭,不再按耐心中的煩厭,斷然拒絕道,“不勞煩余內(nèi)相相陪,主樓卻不是余內(nèi)相好去的?!?/br> 也不知她拖延這么久時間夠不夠,竹開或陸念稚現(xiàn)下到底是什么情景? 余方德細(xì)看杜振熙一眼,笑容越發(fā)陰越發(fā)深,閑然反問,“主樓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我竟去不得?” “主樓確實(shí)有些東西不能見人?!?/br> 二人身后突然響起一道清朗男聲,卻是陸念稚自一叢花樹下轉(zhuǎn)出高大身形,一步一緩的走向二人,口中接著道,“好叫余內(nèi)相知道,主樓這一片之所以不予外客通行,皆因樓內(nèi)收著祖上傳下來的些許藏書,并奉圣閣的所有賬冊,倒真應(yīng)了余內(nèi)相的話,確實(shí)見不得人,也不便請余內(nèi)相入內(nèi)寬坐。” 余方德笑容一滯,顯出幾分真切的意外來。 所謂的祖上,說的不正是杜府那位有奉圣夫人誥命的老祖宗,有這位留下的藏書,主樓可不是余方德能想進(jìn)就進(jìn),想闖就闖的。 余方德眼中飛快閃過一絲陰霾。 杜振熙比他更意外,也不掩飾這份意外,心頭大定的同時,忙迎上陸念稚,小心措辭道,“四叔,您怎么才來?” 聽著倒似她方才等著的人就是陸念稚。 余方德的目光落在陸念稚臉上,陸念稚的目光則落在杜振熙身上,低頭笑道,“我讓你覷空來主樓找我,你不進(jìn)樓里等我,怎么跑到了這里來?這是久見我不來,按耐不住性子了?倒叫你找到這里來堵我?” 這話莫說余方德聽得不明所以,杜振熙亦是一頭霧水。 “你是不是事先讓竹開探過路了?曉得這條路再往下走,就是通往奉圣閣后巷子的小門?”陸念稚語氣相當(dāng)輕柔自然,全是對晚輩淘氣之舉的無奈和縱容,從袖中掏出個油紙包掂了掂,嘴邊笑意更深,“還真被你堵著了。你不是嫌家里做的山楂糕太酸?我特意為你買的霜糖山楂,可滿意了?” 家里指的是除夕夜江氏挑出來“賣”的山楂糕。 而小門通往的奉圣閣后巷子,早已被聞風(fēng)而來的小攤販占滿了地兒,雖隔得有些遠(yuǎn)奉圣閣的墻太高太厚,只叫陸念稚這么一說,卻仿佛真的能聽見外頭的吆喝聲、喧闐人聲。 奉圣閣所在城郊,現(xiàn)下只怕比奉圣閣內(nèi)的接風(fēng)宴還要熱鬧上幾分,那一副來時曾瞥見的喧鬧場面晃過眼前,恍惚間倒驅(qū)散了此地本有些古怪的氛圍。 杜振熙又驚又喜。 已然明白陸念稚不管是不是真的為了給她買零嘴,然出過小門是真事,且多半隱在暗處聽了幾句她和余方德的對話,一番“體貼打趣”她的話真中帶假,倒輕輕 lt;a href="/xiaoo/第25521章 /"gt; 松松將她先前的說辭圓了過來。 她亮著眼看向陸念稚只是笑,一副被長輩撞破小心思的靦腆樣兒,依舊秉持著少說少錯的準(zhǔn)則,倒是陸念稚心有靈犀,仿佛看進(jìn)了她的心里去,一面將油紙包塞給杜振熙,故作失落的搖頭道,“本來還想著給你個驚喜,現(xiàn)在叫你堵個正著,倒白費(fèi)我親自走了一趟?!?/br> 杜振熙暗道四叔誒,您給的已經(jīng)夠驚喜了。 陸念稚卻不再只盯著杜振熙看,一面又略帶歉然的看向余方德,熟稔而不顯過分親熱的道,“沒想到能在這里見著余內(nèi)相,早知應(yīng)該多買一份霜糖山楂,我買的那家雖只是小攤販,倒在東市很有些風(fēng)評。余內(nèi)相若是閑來無事,既逛到了這里,不如我再陪余內(nèi)相走一遭后巷子,嶺南的市井風(fēng)光,和京城又有不同,余內(nèi)相想必喜歡。” 霜糖山楂,霜糖山楂。 陸念稚倒是不嫌拗口,余方德卻不好真?zhèn)€去查看油紙包,且陸念稚這般一說,倒是坐實(shí)了后巷子小門確有其事,既不怕他跟著走一遭,想來定能找出見過他的小攤販“作證”。 余方德狐疑的目光掠過陸念稚和杜振熙,老眼又是一瞇,卻聽身后再次響起一陣紛沓的腳步聲,隨即想起竹開的聲音,“七少!您這下可不能不信了吧!我就說臨著小門的叢子里有解酒草的!您沒聽過這種野物,可不代表我哄騙您!快看,我給您摘來……” 了字沒吐出口,似是乍見不該在此的余方德和陸念稚齊齊在場,很是吃了一嚇,忙斂去那一副邀功的得意神情,束手垂頭的一一行禮道,“余內(nèi)相,四爺?!?/br> 垂落身側(cè)的手中真攥著把看不出來歷的野草。 和陸念稚掏出的油紙包一般,沒人會去查看里頭裝的是不是霜糖山楂,也沒人會去追究竹開手里攥著的,是不是真的是什么能解酒的草。 杜振熙險些樂了。 竹開果然有急智,竟編了這么個借口珊珊來遲,回轉(zhuǎn)找她是真,卻不是為了追追她的余方德而來。 她原本經(jīng)不起推敲的說辭,越發(fā)圓滿了。 杜振熙嘴角含笑,沖竹開招了招手,主仆二人湊在一起一陣嘀咕,真?zhèn)€挑出一小撮的“解酒草”往嘴里送,嚼著嚼著露出一臉苦相,“好嗆。倒比解酒湯還酸辣!” 她一入口就知道竹開確是扯淡,也不知哪兒拔下來的野草,難吃得要命。 竹開臉上神色精彩紛呈,似愧疚似賣弄錯了地方,忙將功補(bǔ)過道,“那您可別再嘗了。偏您圖省事,回頭我還給您端醒酒湯去!” 說著把剩下的野草全嚼嘴里:主子做戲做到底,他趕緊同甘共苦補(bǔ)救一下。 “倒真是我來得不應(yīng)該,擾了七少的清靜?!庇喾降伦躁懩钪沙霈F(xiàn)后,第一次開了口,“如此也算曉得了主樓的要緊處,往后卻不會再誤打誤撞亂走了。四爺、七少,我先行一步,不打擾二位偷閑?!?/br> 開完口就告辭,轉(zhuǎn)身走得極其干脆。 背過陸念稚三人的臉上卻是冷意浮面,似笑非笑的眼中閃過一絲算計。 他從來只信算計,不信巧合。 何況巧合太多了,本來八分真的事也變成了五分假。 他幾乎能斷定,陸念稚大概是真無干系,而竹開…… 余方德低哼一聲,無聲漾開笑臉。 第170章 幫你中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