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你還說我沒人要!” “是沒人敢要。看我不廢了他!” “還說那個(gè)相親的條件好……” “好個(gè)p!”南嘉樹低聲罵,三十歲一大男人,相親條件列的都是爹媽怎么怎么的、幾套房子,自己至今還啃老住一起。當(dāng)時(shí)要不是看著是老人,這么說他的小苗苗兒南嘉樹早聽不得了,現(xiàn)在心里也忍不下,“要不我現(xiàn)在就過去跟姥姥說?” “你又要說什么?” “說這是我南嘉樹的小媳婦兒,誰特么也別再惦記著!” “……不要?!彼粌矗缫列睦锏臍庖幌戮蛙洓]了,嘟囔著,“要嚇著阿婆了……” “小傻瓜!咱都結(jié)婚了,還怕這個(gè)?” “可我們是假……” “不許再說‘假’!” 被他呵斥,耳邊嗡嗡的,可她卻老實(shí)了,乖乖地被他的手臂攏著,動(dòng)不了,好一會(huì)兒才輕聲說,“放開吧,讓我鋪床。” “留著,想睡你的被子?!毕胂胨奈兜拦砩隙加辛朔磻?yīng),“就哄姥姥說換了就完了?!?/br> “你睡下之前,阿婆一定會(huì)來看的……” 南嘉樹咬牙,可是想想老人看得緊點(diǎn)也對,他的小丫頭這么漂亮這么可愛,這些年沒被人拐走他都后怕,只好忍了,“好吧?!?/br> “你快去洗澡,換換衣服?!?/br> “嗯?!?/br> …… 苗伊收拾好廚房,把洗干凈的水瓶水杯拿到小屋,見他還帶著電腦包,知道這一路為她耽擱的這幾個(gè)小時(shí)總工大人一定還是要補(bǔ)給工作的。于是把書桌上她的書、資料都收拾好碼到地上,老電腦也挪到后面靠墻。 書桌給他騰了出來,苗伊又把床頭她的小鬧鐘和睡衣拿起來,俯身抱了字典,再看看,他需要的東西應(yīng)該都有了,這才往大屋去。 大屋里,老太太開了個(gè)小臺(tái)燈在看電視。苗伊看看也沒辦法,說了多少次日光節(jié)能燈不費(fèi)多少錢的,可是老人就是不聽。 見她進(jìn)來,老太太問了一句,“伊伊,你要把電腦拿過來做事情伐?” “哦,不用,今天的工作我存手機(jī)了,在床上也能做?!?/br> “哦,那你大燈開開好。” “嗯嗯。” 苗伊放下字典,跪到床上把老人的電熱毯往里挪,老太太扭頭,“你睡里頭呀,阿婆夜里廂要起額?!?/br> “不礙事,您起夜叫我就好了。” “那年紀(jì)輕么要多困覺,哪能老吵醒?!?/br> “阿婆,我做事情也要翻字典、做筆記的呀,在里面不行?!?/br> 一說到工作,孫女這么能干又聽話,必定是對的,老太太也不敢打攪,只好算了。 …… 衛(wèi)生間挨著小屋獨(dú)立在外,南嘉樹洗了澡出來,大屋的門緊閉,廚房的燈也滅了,只有樓道中間和樓梯口亮著兩個(gè)燈泡。 南嘉樹皺了下眉,苗苗兒每天晚上面對的就是這么一條點(diǎn)了鬼火一樣的走廊?而且旁邊就是天臺(tái)的門,風(fēng)簌簌的。這要是有人從天臺(tái)來,怎么擋得?。?/br> 這么想著,好像外頭已經(jīng)有一堆流氓土匪排了隊(duì),盯著那門半天,心里也下不去,最后咬牙,幸好他早有打算,不然把她擱在這兒,他還怎么回去工作? 進(jìn)了房間,當(dāng)然是空無一人,不過兩間之間的連接門虛掩著。南嘉樹擦了頭發(fā),把浴巾放下,正在連接手提電腦,身后的門開了,回頭,老太太沒有敲門笑嘻嘻地走進(jìn)來,“嘉樹哦,房間哪能啊?” “哦,挺好,謝謝姥姥?!?/br> “哎,都是親眷,勿要客氣。這房間伊伊平日都收作清爽的,老干凈額。” “是很不錯(cuò)?!?/br> 他坐在桌邊,短袖t恤、睡褲,老太太看了看,又到床邊整整鋪蓋,再去把女孩的衣柜關(guān)關(guān)好,轉(zhuǎn)身,這就看到椅背上搭的那條粉色花瓣的浴巾,立刻拿了起來,“格這舊的,我那里有新毛巾,換給你。” “哦,不用了?!笨蠢先思夷欠N很心疼女孩毛巾的樣子,南嘉樹忍了笑,心想你家都是這種浴巾,我能怎么辦?“姥姥您歇著吧,我這兒都挺好的。” “好好。” 老太太答應(yīng)著,又環(huán)顧了一圈,這才回去大屋,把連接門關(guān)上,上了鎖,還插了門。老鎖、老插銷,動(dòng)靜特別清晰,南嘉樹笑著搖搖頭。 …… 九點(diǎn)了,給外婆泡了腳,苗伊收拾擦地,“阿婆,您睡吧?!?/br> “伊伊,你早點(diǎn)洗澡,隔了一層墻壁不要吵到小叔叔了?!?/br> “嗯嗯?!?/br> 老太太上了床,又叮囑道,“勿要再過去看他了,他都脫了?!?/br> “哎呀,知道了呀。” 苗伊答應(yīng)著臉頰都紅,心里悄悄埋怨:真是的,他剛洗完澡,您老過去門都不敲,還怪人家都脫了,看見什么了啊,我才不信他都脫了呢…… 安頓外婆躺下,苗伊去洗澡,路過小屋站了一下下,他應(yīng)該在工作吧?想跟他說話,可是阿婆耳朵可尖了,還是一會(huì)兒發(fā)信息給他好了。 浴室里濕漉漉的,滿是男式沐浴露和須后水的味道,苗伊悄悄笑,他刮胡子了,怎么不等到明天早晨了?良心發(fā)現(xiàn)了么?今天扎得人家癢死了…… 打開花灑,熱水淋下來好舒服。這幾天桃圃雖然沒有下雨,可是氣溫很低,苗伊的手腳都是涼的。老房子為了方便沒有浴缸不能泡澡,只能多加熱水了。 洗完澡,苗伊穿了浴袍,軟軟絨絨的。這也是這次在凌海他買給她的,浴巾、浴袍一整套,臨走的時(shí)候那么難過,尤其是打包他買給她的東西,傷心死了,現(xiàn)在穿在身上,特別暖和,抱了手臂,鏡子里裹得像那只伐木小熊,只不過是粉色的,美/美的。 把熱水器的溫度調(diào)下來,苗伊頭發(fā)吹吹干,打開浴室門。 冷風(fēng)灌入,人忽然愣了。高大的人就站在小屋門口,與她一步之遙。 看他大步跨過來,苗伊嚇了一跳,可是反應(yīng)太慢了,人已經(jīng)被他緊緊地?fù)нM(jìn)懷里。她忙捶他,不行不行啊,阿婆肯定還沒睡呢! 再急也不敢出聲,被他拎起來就往后退,退進(jìn)了浴室,他一把把門關(guān)上,上鎖,隨手一撥,打開了花灑。 水開得很小,可是有了水聲,老樓的管道足夠淅淅瀝瀝地傳到大屋去。心這才稍稍靜了些,苗伊抬頭,看他,一件短袖灰t恤,肌rou緊繃,乍著胳膊,這就是阿婆說的他都脫了吧?t恤完全是他身體的形狀,特別性/感;胡子刮干凈,頭發(fā)還潮著,平??偸菑?qiáng)硬地有型有款,現(xiàn)在,沾了水總算軟一點(diǎn),幾絲搭在額前,剛剛出浴的樣子,好帥…… 她嘴角一彎,笑容還沒來得及暈開,他的大手就捧了她的臉,重重地吻下來。 不敢出聲,心里洶涌起一股熱潮,受不了,也不敢出聲。好在,小小的浴室,鎖了門,在水聲的掩護(hù)下,比剛才在廚房都安全。 苗伊張開手臂環(huán)了他的脖頸,狹小的空間只有他們兩個(gè),對她來說就是整個(gè)世界,把自己完完全全給他,不再在意自己的存在,痛不痛,所以的注意力都在口中,與他糾纏。 浴袍帶早已不知不覺松開,那么嚴(yán)謹(jǐn)?shù)募~扣式是怎么克服物理規(guī)律在懷中扭纏開的,沒有人注意。 看他低下去,苗伊的心都要跳了出來,花灑的水聲淅淅瀝瀝敲著她脆弱的神經(jīng),寒冷的冬天,已經(jīng)調(diào)低的水溫依然泛起霧氣,將她淹沒…… 她渾身哆嗦了一下,輕輕地,輕輕地懇求,“不要……” 他沒出聲。 苗伊仰起頭,薄薄的霧氣吸進(jìn)來,濕濕濡濡,膩著心口;看著花灑的水,沒有完全打開,淅瀝瀝聚成一股,流動(dòng),那么溫柔,沒有間隔,持續(xù)那么久,一點(diǎn)點(diǎn)漫上來…… 人根本站不住,光滑的瓷磚墻一點(diǎn)助力都沒有地任憑她往下滑。 終于又被他抱在懷里,她嗚咽著哭了出來,“嗯……腳,腿,抽筋呢……” 他趕緊抱起來,大手給她扳腳趾,很快,痛就沒有了,身體又舒展。這么冷的天,溫涼的水汽,可她的指尖都是熱的,窩在他懷里,掛著淚,一動(dòng)不想動(dòng)。 第75章 花灑的水還在流, 夜更冷了下來, 天臺(tái)上的風(fēng)越來越大,寒冷侵入,薄薄的霧氣存不住、散不掉,黏在皮膚上, 濕濕的。 懷中的小丫頭貼在他胸口,氤氤的紅暈帶著溫度,半天消不下去;看不到她的眼睛, 只能看到長長的睫毛黏著水汽, 一動(dòng)不動(dòng)。 南嘉樹低頭,輕聲叫,“苗苗兒……” 不叫還好,一叫,像是把她叫醒了, 小眉一蹙竟然閉了眼睛, “你,你欺負(fù)我……” 聲音發(fā)顫,氣特別不足,像一只身陷囹圄絕望的小貓,可愛之極, 他忍不住深深地嗅著她的發(fā),“我愛死你了……” 然而此刻他的深情懷里這個(gè)小丫頭都不覺得,委委屈屈的,“以后, 不許再這樣……對我……” “怎么了?”他輕輕吻著,“不舒服么?” 他的問題她想了一下身體就受不了,小聲兒急忙回到問題的重點(diǎn),“可,可你每次……都讓人家……失態(tài),我,我不喜歡自己這樣……” 南嘉樹笑了,笑從心底溢上來,從未有過的滿足。苗苗兒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她不懂得享受,也不懂得掩飾,在他強(qiáng)迫的給予下,她接受得那么局促。她有超出同齡人的克制和堅(jiān)強(qiáng)、甚至偏執(zhí),可在他懷里,成了剝了殼兒的小荔枝,軟得膩人…… “可我喜歡?!彼p聲回答,“就喜歡看你失態(tài)的小樣子。你失態(tài),說明我好;不失態(tài),那咱可麻煩了?!?/br> “可,可你卻好好兒的……”道理她懂,可苗伊覺得這真的很不公平,比如現(xiàn)在,她毫無形象可言,他卻還整整齊齊的,還那么帥。她想在他面前矜持漂亮,可剛才她失態(tài)到抽筋,還哭,別說漂亮,連面子什么的都沒了。 小丫頭真的羞著了,南嘉樹想笑,想狠狠地親她,可她埋著頭,雖然整個(gè)人站都不能自己站,依然在跟他講公平。剛才她哭了,那可愛的淚珠可不只是抽筋痛出來的,刺激得南嘉樹差點(diǎn)就一口吞了她!低頭,低沉的聲音呵在她耳邊,“誰說我好好兒的?” “你明明就是……” 她哭兮兮,不依不饒,他咬牙,大手握了她輕輕一托,墊著手臂把人磕在墻上,“還好好兒的嗎,嗯?” 他抱得這么緊,卻在懷中空出個(gè)三角形,讓她立刻感覺那強(qiáng)壯的力量。苗伊一下就僵住,眼睛瞪得圓圓的,看他皺了眉,微微瞇了眼,“問你話呢?還好好兒的嗎?” 她都不敢呼吸,不敢看他的眼睛,羞得稍稍扭頭,就被他用力吻在腮邊。 果然,吻能讓她放松,這才輕輕地、輕輕地吁了口氣,“那,那也不能賴我,都是你……” 她不鬧了,乖得不得了,南嘉樹笑,“反正都是你有理,是不是?” 她輕輕抿了唇,發(fā)絲垂在腮邊蹭得他癢癢的;水汽黏著睫毛,眼睛看著他,還像含著淚,小聲說,“嗯……我知道你是……對我好呢,可就是,那個(gè),你都還沒有……我,我就已經(jīng)……怕你笑我,不喜歡我……” “小傻瓜!”終于忍不住,“狠狠”咬了她一口,“那按你這么說,咱們頭一夜我就被小苗苗兒累死了,是不是更失態(tài)?你是不是笑話我了,嗯?” 噗嗤,她笑了,心里悄悄地得意,是呢,那天他更失態(tài),都動(dòng)不了了呢。可是,她一點(diǎn)都不嫌棄,反倒好心疼他…… “我沒有,真的沒有……” 她好乖,他更抱緊,“苗苗兒……” 雙臂環(huán)了他的脖子,苗伊抬起頭將他摟在懷里,臉頰親親地貼了他的額頭。浴室的鏡子里,正好映出相擁的半身影像,他閉著眼睛,那么強(qiáng)壯高大的人貼在她懷里,讓她好心疼,低頭輕輕地吻了一下他的鼻梁,心忽然就好滿足…… …… “哪能洗了嘎許多辰光?” 回到大屋,苗伊剛把內(nèi)衣穿上就驚動(dòng)了迷迷糊糊的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