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他不動聲色地抬眼皮,眼神帶刀似的,掃到孟慶賀。 那眼神過于凌厲,孟慶賀不自覺地松開了梁月。 秦野:“關(guān)門了?” 梁月被他放開,連退后好幾步,離著秦野更近:“沒有關(guān)門?!?/br> 秦野找了一張離孟慶賀很近的桌子坐下,然后眼神打量他:“那就給我來碗面?!?/br> 梁月進(jìn)去后,餐館里只坐著他們兩個,孟慶賀還沒走。 秦野從他后面繞過去,去開門口的冰箱。 里面沒有酒,只有果汁和可樂。 他拿起一罐可樂,拔了鐵環(huán)。刺啦一聲,鐵罐里的氣泡聲響起,秦野連喝了好幾口。 下午跟梁月分開后,他就去找人查了梁月的暫住證,很快也把她這個小飯館查到了。 因?yàn)橄挛鐒倓偙凰敛涣羟槊娴鼐芙^,所以秦野這兒,才不會上趕著去找她。 他救人受傷,隊(duì)里給他一個星期的病假養(yǎng)傷。 他跟隊(duì)里的兄弟吃完飯后,開車回醫(yī)院。 到了病房,他先是在梁月睡過的沙發(fā)上坐了坐,倚在沙發(fā)墊上,走了會兒神。 他很認(rèn)真地審視自己的對梁月的感覺,如果只是簡單的看對眼,秦野恐怕分分鐘就把人約出來。 偏偏這次,他不只是看對眼,而是動了心。 那可就麻煩了,他活了小半輩子,第一次動心,頓時不知所措。 這姑娘模樣好,性格……姑且算好。他是想好好待的,說為她掏心掏肺太虛偽。 但是只要秦野自己有什么,就會給什么是真的。 十點(diǎn)多熄燈休息,秦野閉眼,默默地冥想了一個小時后。 耐不住心里那把火,他睜開眼,想通了,立刻開車去梁月的面館。 人生苦短,誰有空欲擒故縱? 秦野把一罐飲料喝完,大手一捏將瓶子捏扁。 鐵片的聲音清脆,響在空靜靜的飯點(diǎn)里,有點(diǎn)嚇人。 孟慶賀莫名被驚嚇,他下意識回頭看秦野,兩人四目相對。 秦野很生氣,不僅是因?yàn)檫@個男人抱梁月,更氣梁月這是什么審美? 怎么會看上這種全身沒二兩肌rou的男的?難道不怕腎虛,腰不好? 但也說明,梁月如果喜歡這種,那么肯定不會喜歡他這樣的。 分明是兩種極端。 兩人默不作聲地互相打量,明明一句話沒說,但已經(jīng)眼神交鋒多少個回合了。 孟慶賀沒有把秦野放在眼里,他自認(rèn)為是個文化人,自命不凡。心底里不太看得起秦野這種身材高大挺拔,氣勢凌厲的男人。 他認(rèn)為這種人粗鄙。 同樣,秦野也覺得孟慶賀這種男人……哪算得上男人? 梁月端著一碗面出來,先看向秦野:“你坐哪?” 秦野指了個位置,梁月把面端給他。 “桌子上有調(diào)料,你自己看著加?!?/br> 說完,她轉(zhuǎn)身繼續(xù)跟孟慶賀討論剛才的事情。 梁月坐在他面前,背對著他。 “你盡快把稿費(fèi)轉(zhuǎn)給我?!?/br> 孟慶賀:“稿費(fèi)給你可以,但是工作室你還得去。” 梁月:“不可能,你的工作室我不會去了?!?/br> 孟慶賀:“不去工作室?那你靠什么養(yǎng)活自己,就靠這個小面館?” “梁月,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每個月還得往里面貼錢吧?” 梁月皺眉:“我往里面貼錢,跟你有關(guān)系么?” 孟慶賀:“你回工作室,我繼續(xù)給你打錢?!?/br> 梁月:“那是我的稿費(fèi),不是你包養(yǎng)我的錢,請你說清楚?” 孟慶賀帶著眼鏡的眼里發(fā)射出精光:“你的稿費(fèi),要是沒有我,你能有稿費(fèi)?沒遇到我之前,你有多撲街你還記的么?怎么?現(xiàn)在翅膀硬了,覺得你有名氣了?” “梁月我告訴你,我既然能讓你紅,也能讓你被封。” 孟慶賀說出這句話時,頓時就后悔了。 梁月嘆氣:“你走吧,稿費(fèi)我不要了?!?/br> 她抵著頭,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沒讓心里的委屈表現(xiàn)出來。 孟慶賀慌了:“月月,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今天是來跟你和好的,不是來跟你吵架的?!?/br> 梁月:“沒什么可說的了,電腦你不給,我認(rèn)了。稿費(fèi)你不給,我也認(rèn)了?!?/br> 秦野這么一通聽下來,終于明白了。 原來是前男友,電腦也是他拿的。 就在兩人僵持時,秦野:“梁月,加湯?!?/br> 梁月回神,低著頭轉(zhuǎn)身過來,端起盤子。 秦野猜,她是哭了。 他動了動手腕,到門口把大門關(guān)上。 孟慶賀見他動作,警覺:“你干什么?” 秦野年輕時候雖然是警察,但是一聲痞氣。 前幾年因?yàn)橐馔鈴木?duì)里出來,性子收斂了很多。 這幾年,漸漸地年紀(jì)大了,沒有年少時的那股子氣,雖然看起來很不好惹,但在隊(duì)里脾氣還是挺不錯的。 他有幾年沒發(fā)火過了,今天這個叫孟慶賀的男人,正好撞上他槍口。 秦野一步步朝他走過來,語氣隨意:“關(guān)門打狗!” 梁月是被外面的桌椅摩擦地板的聲音驚到的。 她從里面出來,就見孟慶賀倒在地上,眼鏡掉了,襯衫也皺起來。 而秦野淡定,襯衫上沒多一個褶子。 他下手真不重,孟慶賀狼狽成這樣,就是如秦野所言,虛! 秦野見梁月出來,朝她挑眉,意思很明顯:“你要管?” 孟慶賀看到她,立刻呼救:“月月,快快,報警!” 梁月看了一眼,扭頭進(jìn)去,又給秦野做了一碗面。 畢竟,打狗耗體力。 第7章 孟慶賀離開時,梁月在里面沒出來。 她不想再見他,也不想看到他那狼狽的樣子。 外面的大廳跟里面的廚房連著,中間隔著半人高的簾子。孟慶賀從地上爬起來,整理身上的西裝。 重新帶上精致的眼睛后,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樣子。 他怕秦野,但也沒意識到秦野跟梁月是什么關(guān)系。他們才分手一個月,梁月不可能這么早就找了新男友。 “月月我下次再來找你?!币邥r,他沖里面道。 秦野見他這副頑強(qiáng)不息,還要sao的樣兒,痞了痞:“你試試?!?/br> 孟慶賀端著文人的架子,沒應(yīng)他的話。雖然腰板挺得直,但眼里的膽怯還是暴露了他害怕。 素不相識被秦野打了一頓,他沒敢問原因就走了。 秦野把門關(guān)上,按上插梢,把“正在營業(yè)”的牌子翻過來,換上“暫停營業(yè)?!?/br> 他掀開簾子,進(jìn)到后面的廚房。 見梁月蹲在地上,低著頭。 秦野屈一條腿蹲下,他個子高,連蹲下都只能望到梁月的頭頂。 他聲音硬邦:“哭什么?” 梁月沒理他,繼續(xù)蹲著。 秦野心里躁,自己稀罕的姑娘,為那么一個男人在這兒傷心。 “為那個渣男?” 秦野盯著梁月咬牙切齒,“你要哭,也給真正心疼你的人哭?!?/br> 她直起身體,垂落的發(fā)散在兩邊,她頭發(fā)烏黑,軟軟細(xì)細(xì)的。 秦野盯著看,他聽老一輩的人說過,頭發(fā)軟的姑娘,心善。 梁月沒哭,眼睛黑亮,看著秦野突然道:“我沒哭,只是蹲久,腿麻了?!?/br> 秦野:“……” 他站起來,朝她伸出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