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 一行人進了賓館,領隊辦好所有人的入住登記,領好房卡,就開始分配房間。 江溪和李詩意自然是要一間的,秦晉義和他同班的一個人分一間,其余的也是同科考試相熟的分一間,其余的隨老師安排。 江溪被分到了二樓。 她拿著房卡,袁鐵頭拍了拍手: “同學們,一會上去放好你們的行李,一刻后大廳集合,老師帶你們出去吃香的喝辣的?!?/br> “噢耶~~!” 學生們撒歡似的拎著行李往上跑,江溪沒繼續(xù)讓秦晉義勞累,自己拿了過來,和李詩意一道進了房間。 標準雙人間,房間內濃重的消毒水味與老房積年的塵氣兒交雜,只有一扇小窗透氣。李詩意“哇”地一聲丟開拎包,將自個兒攤在了大床上。 “自由!自由!” 離開父母的感覺讓這丫頭跟放飛了一樣。 江溪沒搭理她。 她去開窗透氣,一邊將行李箱打開,將外套掛好,李詩意“哇”了一聲:“溪溪啊,你這用的……可都是高級貨?!?/br> 她看著sk2神仙水一套,表示自己嫉妒得眼紅,箱子里還堆滿了陳皮、風油精、感冒藥零零碎碎的一堆東西。 “我爸弄的?!?/br> 江溪無奈。 她將東西規(guī)整好,行李箱豎在門后,確定錢包、手機帶了,拔出門卡:“走,吃飯去?!?/br> 李詩意跟了上去。 當一幫學生歡歡喜喜地跟在老師身后,穿街走巷來到“蘭州拉面”四字招牌前,瞬間傻眼了: “老師,不是說吃香的,喝辣的嗎?這也太摳了吧?” 袁鐵頭招呼人進去,幾十個人拼拼湊湊,硬是在里邊擠下了,他將香油、辣醬以及酸醋往桌上一擺,無恥得很坦然: “這不是在吃香的,喝辣的嘛?!” 學生們大呼上當,可就算是蘭州拉面,一幫人也吃出了豪華大餐的感覺。等吃完飯,各科老師果然帶著學生們分別去了不同的考場踩點。 奧數占便宜,就在旬陽中學,明天一早九點開考,歷時兩個小時。 旬陽中學管得嚴,袁鐵頭出示了教師證明,等門衛(wèi)請示了教導主任,才開門放行。 正是周五下午,學校還沒放假。 一行少男少女嘰嘰喳喳,新奇地走在旬陽中學的林蔭道上,校舍簇新,連道路都比一中筆直寬闊,林蔭道旁的cao場一個有申市一中的兩個大,許多身著旬陽校服的學生們來來回回跑動。 他們抬頭看了一眼,似乎對這幫來校察看的學生并不感稀奇,習以為常了地又繼續(xù)做自己的事去了。 江溪收回視線。 一行人踩完點,又溜溜達達地回了賓館,大部分人都安安分分地回房看書,臨陣磨槍,不亮也光,偏偏江溪不看。 “溪溪美人,你真不看?” 李詩意抬頭看江溪一會兒燒水,一會兒摸魚,就是不看書,詫異地問。 “沒帶書。” 江溪極為光棍。 “……那我的借你?” 李詩意從書包里抽了一本真題集,江溪直接給推了回去,拒絕:“說不看就不看?!?/br> “嘿,小妞兒,心理素質可以啊?!?/br> 李詩意真心實意地贊嘆了聲,要不是胸有成竹,誰都會忍不住拿本書握在手里找點安全感的。好像多看一會,多刷點題,心里就安心了。 江溪拿出手機玩貪吃蛇。 李詩意看了一局,什么也沒說,自己趴桌上刷題去了。 兩人安靜地共處一室,誰也沒耽誤誰。 第二天起時,江溪看到了李詩意眼下老大的一個圈,小麥色皮膚上那圈青色像被人用畫筆畫上去似的,十分搞笑。 李詩意打了個哈欠: “我認床,昨晚夢見自己做了一晚上的線性代數,真是要了老命,一會去超市買罐紅牛頂上?!?/br> 江溪不聲不響地倒了杯水遞給她:“喝點水,說不定能清醒點?!?/br> 水里滴了一滴解憂露。 江溪一共兌了三滴,自己起來服了一滴,給李詩意一滴,順帶還滴了一滴在礦泉水瓶里,打算一會給秦晉義遞上。 【宿主現在可真是財大氣粗。】 小鉛語氣發(fā)酸,陰陽怪氣,雖然只有三百人氣值,但它還是rou疼。 【……】 江溪不要臉地回:【沒辦法,愛我的人太多,人氣值用不完?!?/br> 小鉛語塞,它發(fā)現最近宿主越發(fā)活潑了:【調皮。】 “……溪溪,你這是腦白金吧?腦袋一下子清楚了!” 李詩意晃蕩晃蕩腦袋。 江溪推著她進衛(wèi)生間:“可快著點吧,擦把臉,更清醒清醒。” 等擦完臉,沒心沒肺的李同學立馬就忘了這茬,兩人收拾好考試要用的東西,與同學們匯合,吃了早飯,直接去考場。 省初要比市內選拔賽更嚴格。 除了準考證、答題筆外,監(jiān)考老師還會拿著一個測試器在身上刷,排除一切用高科技作弊的可能性。 就這一會兒,進門的盤子上已經盛了不少東西,電子表、環(huán)表、手機等等,還有個小姑娘,因為臉跟證件照不太一樣,被監(jiān)考老師懷疑是代考,最后還是由帶隊老師拿出證明,才讓過了的。 江溪一路安安分分地排著隊,努力讓自己忽視周圍時不時掃來的視線。 李詩意跟她一個考場,戳了戳她背:“哎,溪溪,他們好像認出你來了?” 果然,場外排隊的學生里,一部分人對著她竊竊私語,另一部分人拿出手機對著她可勁地拍。 仔細辨認,還能隱約聽到“三千水”幾個字: “真的是她哎,她市賽能過,看來肚里還是有點兒墨水的。” “拍照拍照,我要傳到網上,” “……” 李詩意與有榮焉:“溪溪啊,看來你是紅了。” 江溪苦笑,原來高中生看直播的……不少啊。 其實是她誤會了。 正因為她出身申市,才會在宜市引起比較高的討論度,在高中的普及率才高了不少。換成別的省,恐怕頂多就是覺得這姑娘漂亮的人多一些。 監(jiān)考老師發(fā)現這一情況,得,有些人都不用驗了干脆,有一個算一個地將手機收到了盤里:“考完再來拿!孩子家家的,追什么星!” 說完,瞪了江溪一眼——顯然也是認識江溪的。 江溪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輪到她了。 她發(fā)現本來就嚴格的流程在她身上執(zhí)行得更嚴格了…… 等考試時,這感覺就越發(fā)明顯。 三個監(jiān)考老師時不時地到身邊溜達一圈,視線堪比x光,幾乎能將人洞穿。 其實老師也驚訝。 他們原本對江溪的印象并不好。 一個學生的主職應該是學習,這個江溪跑去做直播做得風生水起,在高中生里簡直帶了個壞頭,攪和得人心渙散:孩子們向往這樣的自由,覺得這樣與眾不同。 他們以為,帶起這個頭的江溪,她本身也應該是狂妄的,輕浮的,可看到本人,卻完全不一樣。 這個少女,自始至終很安靜,與想象中不同,她早早地褪去了未成年的浮躁,眉目間透著成人的沉穩(wěn),似乎對未來,有清晰的規(guī)劃。 惡感去了,好奇心就起來了。 江溪檢查一遍確定無誤后,干脆提前三十分鐘交了卷。 這時的旬陽高中很安靜。 考生們都悶頭奮筆疾書,校園內沒什么人,本校的學生放假,只有各參賽隊伍的帶隊老師三三兩兩地站一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袁鐵頭蹲在樹下,一抬頭就看見了江溪。 他沒什么表情時,臉就看著有點兇,招手: “提前交卷?小丫頭膽肥啊,題目都做出來了?” 奧數題有多難,在場的老師心里都有數,這是檢驗天分的一個分水嶺,許多學生勤勤懇懇刷了幾年題,可能還比不上一個有天分的孩子看上幾個月的書。 而天才有幾個? 大部分還是勤勤懇懇努力往前沖的人才。 這些人才能在規(guī)定時間內做完就算了不起,這小姑娘居然提前半個小時交卷,鐵定沒門。有人勸袁鐵頭:“較什么真啊,孩子要是做不出來那也沒辦法的事?!?/br> “……是啊,兩眼一抹黑地傻坐在教室里,也沒見得比提前交卷好了多少。” 袁鐵頭站起來,眼瞪得跟銅鈴一般,示意江溪自己回。 少女桃花眼微微彎起,如春日溪邊最柔軟的一縷清波,蓬松的毛領子圍攏著,顯得那張臉又小又乖:“……我做完了的,還檢查了一遍?!?/br> 其他學校的老師沒怎么信。 不過袁鐵頭顯然信了。 那張繃緊的臉立刻扯得跟彌勒佛似的:“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