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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又雙叒叕上熱搜了在線閱讀 - 第121節(jié)

第121節(jié)

    三天后,等江溪拿到成績報告單,一班學(xué)生都快瞪禿嚕眼了。

    一中北大門一進門,就是一條寬寬長長的橫幅,上面“恭祝我校江溪同學(xué)榮獲全國高考狀元”的燙金標語大得辣眼睛,迎風(fēng)招展,每個進來的高三生都忍不住抬頭瞧兩眼。

    江溪!又是這個江溪!

    布告欄上是江溪,橫幅上是江溪,連進門口一溜串“高考紅榜”的上首位,也是江溪。

    校園論壇上,除了哀鴻遍野,就是膜拜學(xué)神,為當年有眼不識金鑲玉的嘲諷言論而道歉的匿名帖比比皆是。

    到這時,輿論已經(jīng)轉(zhuǎn)了一個個兒,沒人再說“江溪那年少輕狂的傻子”,反倒成了“江溪有遠見有闖勁”的證據(jù)。

    “小溪,你看看。”

    陸珠兒將手機界面遞給她,“這些個人,臉都腫了吧。”她話說著,眼睛卻往柳青青、張媛那一波人瞟。

    柳青青臉燙得厲害。

    去年江溪放棄機會,就屬她跟陳菁兩人嘲得最歡,陳菁今天沒來,反倒是家長來了,恐怕早就預(yù)料到了這個畫面。

    師太發(fā)好成績單和大學(xué)志愿,在講臺上嘮了一段。

    這次一班大部分學(xué)生考得不錯,連吊車尾的吳桀也拿了個相當不錯的分數(shù),可以上個一本學(xué)校。

    說到動情處,師太還揩了揩眼淚。她是隨班班主任,從高二起就跟班,一直跟到高三畢業(yè),文理分班時,一班學(xué)生就分出去了倆,相當于是整整看著這幫兔崽子們看了兩年。

    “……高考呢,對于現(xiàn)階段的你們來說也許是人生大事,可以后的路還長著呢,甭管考得好不好,都得往前看……”

    正說著,校長那熟悉的地中海出現(xiàn)在了走廊,跟現(xiàn)任一班的數(shù)學(xué)老師袁鐵頭并排站著,走廊的光一打,整個兒就兩個锃光瓦亮的大燈泡。

    大燈泡后面還了兩人,一個脖里掛單反手里拎腳架,一個手里拿著個輕薄本,像是來拍照的。

    “江同學(xué),出來下!”

    袁鐵頭貓著腰朝江溪招了招手,江溪莫名其妙地站起來,等她和師太一出門,教室里立刻就炸了。

    劉洋知道些小道消息:“哎,你們知道嗎?今兒,電視臺的人來了?!?/br>
    “電視臺?”有人問,“來采訪的?”

    靠窗的同學(xué)扒拉著窗往外看,正巧見江溪跟校長他們有說有笑地往外走,“哇”了一聲:“總覺得,江溪這是要起飛??!”

    “我女神早飛著呢好吧?”

    四眼班長與有榮焉:“去年國奧隊奪金回來,電視臺不也想采訪我女神?只是我女神低調(diào),一口給拒了?!?/br>
    “知道您老是一瓢粉……”

    耳邊是同班同學(xué)的嘰嘰喳喳,吳桀趴在桌上,劃拉著手機。

    三千水吧因為正主一年多的沉寂,只有吧主、吧務(wù)和粉頭們還在兢兢業(yè)業(yè)發(fā)帖產(chǎn)糧,大部分一瓢粉已經(jīng)不再活躍,簽到人數(shù)從原來的三四十萬縮水到每天一萬。很多唯粉甚至變成了雙擔(dān)、三擔(dān),粉了多個墻頭。

    吳桀一直默默窺屏,今天卻忍不住往上丟了個帖子,是關(guān)于三千水得高考狀元的慶祝帖——沒想到發(fā)上去才幾秒鐘,就被吧主刪了。

    ——exo me?

    吳桀記得這個吧務(wù)刪三千水的黑料刪得格外勤快,不像是披皮黑。

    何況披皮黑也熬不過這一年半沒活動沒應(yīng)援的沉寂期。

    沒等吳桀私信吧主,就接到了吧主回復(fù):“很抱歉,不得不刪除你的帖子。水姐并不希望三次元得到太多人關(guān)注,作為一瓢粉,我們始終尊重其意愿?!?/br>
    吳桀頂了頂腮幫,一看果然,貼吧里幾個大粉頭都在對暗號自嗨,首頁并沒有出現(xiàn)任何關(guān)于三千水得高考狀元的消息,似乎都在小心翼翼地維護“三千水的現(xiàn)世安穩(wěn)”。

    他扯了扯嘴角,又灰溜溜地將手機收了。

    周圍同學(xué)的話題已經(jīng)轉(zhuǎn)移到填志愿考大學(xué)上,言語中充滿了對大學(xué)的憧憬。理科重點班,考得最崩的也沒崩出二本線外,所以教室內(nèi)氣氛不錯。

    “吳哥,你打算考什么?”

    同桌問他,吳桀懶懶地支起下巴:“沒想好,不過……應(yīng)該是往b市去?!?/br>
    那邊江溪也正巧被問到了這個問題。

    “江同學(xué),你的第一志愿是什么?”

    電視臺是申市電視臺,記者也沒想到全國高考狀元竟然是這么個漂亮水靈的姑娘。

    他對高考狀元的印象,還停留在過去,慘綠年紀,頂著一副四眼鏡,埋頭苦讀,說話辦事總有些軸。

    沒料到江溪完全顛覆了他的固有印象。

    攝像師早就找好角度,架起三腳架,“咔擦咔擦”地拍起視頻。

    小姑娘沒穿校服,天氣熱,穿了條掐腰的粉色連衣裙,花苞型裙擺,底下露出兩條又細又直的小腿,頭頂松松地綰了一個丸子,皮膚白,抿嘴一笑,眼里就好像有星星閃爍。

    不說同齡人,就他們這些個成年人看著,都有些惹眼。

    “華大?!?/br>
    記者例行又問了幾個問題,才收工回去。

    校長在一旁搓手聽采訪,頭頂?shù)奶柌涣?,卻硬生生給他照出了一身汗,眼看江溪不疾不徐、半點不帶緊張地做完采訪,不免跟旁邊的鐵頭贊了聲:

    “到底是大將風(fēng)范?!?/br>
    “可不?這丫頭高二時我可就看出來了,那就不是一般人?!?/br>
    視頻拍完,沒過一個禮拜,就上了當?shù)匦侣劇?/br>
    江父江母得意的不行,早先就給親近的親戚朋友打過招呼,還沒到點兒就在電視機前守著。

    七點,申市新聞準時開始。

    穿插在東家水管漏了西家丈人公公砸破腦袋上警局的家長里短中,江溪的采訪版面統(tǒng)共持續(xù)了半分鐘,就這半分鐘,都被江家村人都津津樂道了好久。

    再說起江溪,就不再是“那個腦子犯軸的女娃娃”,而是“上過電視臺的文曲星”。

    老一輩人,深信這些五迷三道,這么一來,江母就從生了個不帶把的,變成文曲星她媽,等同于懷了個金胎——

    這下,再沒人在背地里埋汰江家老二絕后了。

    與此同時,煩心事也跟著來了。

    總有那么些沾親帶故的老親逮著機會往前湊,要讓文曲星去輔導(dǎo)輔導(dǎo)自己孩子。公司辦在老家,享受著村里幫忙拉拔來的優(yōu)惠政策,江母自然不好翻臉不認人,讓人有了嚼舌根的機會,說出“一朝得勢看不起人”之類的閑話來。

    可自家的孩子自家疼,江母舍不得勞累江溪,干脆在填完志愿、辦完謝師宴后,直接將女兒打包,由江父送去了b市。

    *************

    “到了,就這兒?!?/br>
    兩人從機場一出來,就見到江大伯領(lǐng)著倆小的在二號出口等。

    江如月現(xiàn)在是鳥槍換炮了。去年高考一結(jié)束,趁著暑假直飛了一趟棒子國,開眼角、割雙眼皮,將快瞇成一條縫的單眼皮硬生生拉成了歐式大雙,下巴沒敢削,可就這樣,也比從前好看了不少。

    擼個妝。蹬上小高跟,再挎?zhèn)€雕牌的包包,大波浪卷,乍一眼看去,竟有了都市麗人的錯覺——當然,下巴還是太方了。

    江峰各自躥高了一截,在那上躥下跳,江大伯幫著兩人一道提行李:“依我看,還是讓溪溪住我家去,平時你嫂子還能幫忙燒個飯、洗個衣服,你就放心讓溪溪一個人住新房子?”

    來前就通了氣,江溪要來這兒長住,到時候華大開學(xué)直接去就成。

    錄取通知書填的都是紫府家苑的地址。

    “那哪成?溪溪在這也不是住一天兩天的,你家倆孩子,到時候三個人攪一塊,整天鬧得上房揭瓦的,嫂子能不累?再說,大家都住一個小區(qū),溪溪要真有什么事,您做大伯的還能看著不管?”

    江父樂呵呵道,接著又數(shù)落起自家孩子:“溪溪吧,性子也拗,主意正,我呢是管不住了。反正請了鐘點工,一周來一次,吃飯嫂子要愿意,我們交點伙食費,多燒一份?!?/br>
    “主意正好啊,咱溪溪一看就是干大事的料!哪像我家這倆渾的,念書念書不成,也不知將來能干嘛?!?/br>
    江如月聽著冷不丁翻了個白眼:“自打你得了高考狀元,我爸一天都能在耳邊嘮叨個十幾二十回,我可悔死了,當年沒申請住宿。”

    江溪嘴角才彎起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盯著她的江如月嘲了句:“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么嗎?”

    “虛偽!”

    江溪不知道她又犯什么神經(jīng):“怎么就虛偽了?”

    “你們好學(xué)生都虛偽,明明回家點蠟學(xué)到半夜,到學(xué)校非得說什么啊呀,沒看書啦、光顧著玩啦,考完試,還得說兩句‘沒發(fā)揮好’,等我好不容易信了,以為能上幾個名次,等成績一出,特么又傻眼了。就跟你似的?!?/br>
    江溪皺了皺鼻子:“你這是學(xué)渣的嫉妒?!?/br>
    “呸!”

    江如月不承認,她還嫉妒江溪那張妖精臉呢。

    紫府家苑的房子半年前就裝修好了,專門找了比較有名的裝潢公司承包,從裝修圖紙到建材全部由江溪一人敲定,江父一個月跑一趟驗工,其他時間都由江大伯時不時瞅兩眼,倒也沒出紕漏。

    三家全部打通,承重墻留著,按照江溪的設(shè)想,一個客廳就有八十平,南邊一整面的落地窗,天氣晴好時,陽光大片大片地灑進來,坐在窗邊曬太陽,委實愜意不過。

    三個臥室朝陽,書房和廚衛(wèi)窩在靠北的一面,

    江溪寒假時來過一趟,如果說有dream house的話,這間公寓,就是了。不吝嗇裝修費的前提下,整個房間敞亮又簡約,可細節(jié)處又處處見溫馨,連江如月這對她向來橫挑鼻子豎挑眼之人,都忍不住贊上兩句。

    “東西呢,都照你清單置備齊了,被子你嫂子也趁著頭幾天日頭好給你曬了,溪溪只需要去買點日用品的就能住,”

    江大伯是真掏心掏肺,在侄女要提前來住時,就先撈著老婆一起來吭哧吭哧打掃了遍,添了米面鍋碗瓢盆之類的,連床單被褥都給買好洗曬過了。

    “大哥,你可真是我親大哥?!苯刚f不出什么rou麻話,就一個勁地車轱轆話,幾人坐下來好好吃了頓接風(fēng)宴,大伯母就提了件事。

    “溪溪啊,伯母呢……也不是為難你,就峰峰那成績,丟給狗都嫌,你要不暑假……趁有空,輔導(dǎo)輔導(dǎo)他?”

    大伯母扯著脖子里的大金鏈子,她現(xiàn)在可不敢在江溪面前擺譜,人可是文曲星呢。

    “就一天兩小時,啊,一小時就成。大伯母每天給你燒好吃的,你家里也省了開火的功夫。”

    江溪不討厭江峰,這小皮猴從小親她不親江如月,就沖這點,她也肯教。比起那些八竿子打不著一塊的老親,顯然大伯一家更得她心。

    “成,每天早上九點我過來,輔導(dǎo)倆小時,正好吃大伯母做的飯?!?/br>
    這事定下來,江溪一整個暑假就過得十分舒坦了。

    江父陪著她住了一個禮拜,就匆匆回了申市,公司現(xiàn)在離不得人,他也得回去鎮(zhèn)著,原先說要搬廠子的事,到底是沒搬成。

    前一個月,都窩家里教堂弟,偶爾出門到處晃悠,看看長城、故宮,游游□□,等周邊一圈都逛過了,團巴著在家里曬太陽。

    后一個月,干脆就跟江如月報了個出國團,歐洲、澳洲都玩了一圈,大半月才肯回來。

    江如月曬黑了一圈,但要命的是,江溪反倒越曬越白,越發(fā)精神了。

    九月季,開學(xué)季。

    華大開學(xué)了。

    “嗨,江小草。”

    當江溪拖著她那粉嘟嘟的行李箱,邁著兩條大長腿往華大校門口去報道時,怎么也沒想到,那里早有人在守株待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