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jié)
“韓總?!?/br> ——韓? 江溪正想轉(zhuǎn)頭回看一眼,肩膀就被一雙大掌握住了,男人有力的十指扣住她,溫熱透過薄薄的呢子和連衣裙,直接傳到她身上來。 韓琛親昵地看著她:“怎么在這等?不冷么?” 這樣一個風姿楚楚的男人,這么低頭對著人說話,眼角眉梢全是肆意流淌的情意,只要眼睛不瞎,都看得出來。 “高秘打電話去了?!?/br> 江溪無奈地撇了撇嘴,難得露出一絲孩子氣,韓琛眼里的愉快都快盛不住,桃花眼彎了彎:“不會給我打電話?傻?!?/br> 孫依依就這么直愣愣看著自家老總摟著江溪,旁若無人地進來,完全沒看到自己,也沒看到給他打招呼的張靈。 剛才丟給江溪的話,就像是一個巴掌,又狠狠地抽了回來:臉腫了。 侍應(yīng)生當然認得韓琛,連邀請函都沒看,笑容也比之前的公式化真誠了許多,看向江溪的眼神也變了:有韓總在,邀請函算個屁! 至于電梯附近徘徊的姑娘眼睛都快瞪成烏雞眼了:mmp,好白菜都是別人家菜地的!這么一個百年一遇的極品,又高又富又帥的小哥哥…… 對江溪的羨慕嫉妒恨,都快流成汪洋大海了。 觀光電梯蹭蹭蹭地往上升,b市大片亮起了霓虹,與滿天星子輝映,風景獨好。江溪的肩膀始終被韓琛擒著,兩人誰也沒說話。 張靈套了幾回近乎沒套著,也就不自討沒趣了,他算是看出來了,韓總不是沒聽見,恐怕是不樂意搭理他。 短短一段電梯,孫依依總悄摸著偷看這一對。 韓琛這人她在公司見過幾回,總是一副笑瞇瞇的笑面虎模樣,實際人挺傲挺獨挺冷,原則也強,從不跟公司旗下女藝人搞曖昧,可對著江溪,這尾巴翹到天上去的少爺竟像是下了凡塵。 她是真不明白,韓總難道不要面子的嗎?大庭廣眾之下那樣被人拒絕,怎么還把人捧著呢? 何況最近星光ceo和華豐小公主的緋聞傳得有鼻子有眼,朱迪小姐孫依依是見過的,確實沒人江溪漂亮,可也是膚白貌美,最關(guān)鍵的是,朱迪跟他們這些藝人不一樣,人是真正的豪門千金,一口唾沫都含著金的。 合作正當緊要關(guān)頭,韓總跟著小明星上一久居吃飯,要上了頭版頭條,人朱迪小姐還能肯? 孫依依云里霧里,卻不妨礙她有一顆酸得快出汁的心。 一路安靜著上去,等到了地方,電梯門開了,侍應(yīng)生按住開門鍵,直到兩行四人都出去了,才彎腰祝賀: “祝您用餐愉快。” 江溪怔怔然踏在地上。 一久居占據(jù)一整層,一眼玩去,除了琉璃色光感的招牌,就是光可鑒人的半透明玻璃地板。她感覺到了微微的眩暈,兩百米的高空,俯瞰下去,是萬家燈火,這一片卻是人造的空中樓閣。 “真……” 她吐了一個字,就被韓琛拉著往里轉(zhuǎn),整個一久居的桌都是有限的,所有人都穿得華貴,像是在赴一場盛宴。 正中是微微高于地面的一個琉璃色舞臺,有大提琴手在拉弦低語,整個空間又安靜,又充斥了一種nongnong的…… 江溪給了一個詞:“裝逼味?!?/br> 韓琛給她拉好座位,到她對面坐下,兩人腳下正轉(zhuǎn)到一個玫瑰式的廣場,從上而下看去,就像踩在鮮花上,江溪笑了笑,將餐布疊好放腿上: “要老祖宗看到,恐怕是萬萬想不到多年以后,我們?nèi)祟悤诎肟?,喝著小酒,吃著菜品?!?/br> 服務(wù)員上了兩瓶羅曼尼康帝,酒是提前醒好的,服務(wù)員一人倒了一杯,就到一邊候著。 “這里可是整個華國最高的地方——” 韓琛朝舞臺打了個響指 ,一隊芭蕾舞者像幽靈一般出現(xiàn),跳起了天鵝舞。 “那你請我在華國最高的地方,是想做什么?” 江溪搖了搖紅酒杯,既輕又雅地小小啜了一杯,裝逼嘛,誰不會。 一支幾十萬的羅曼尼康帝喝到喉中,跟普通紅酒還是不大相同的,口感更醇,勁兒也足,江溪才喝了幾口,臉就跟燙熟了似的,桃花眼霧煞煞,看人跟帶著鉤子一樣。 韓琛松了松領(lǐng)口,侍應(yīng)生推了餐桌過來,一樣樣地將東西擺齊:“先生,您的菜上齊了?!?/br> 西餐廳的氛圍,上的全是華國各大菜系的拿手好菜。 天鵝舞跳到黑天鵝出現(xiàn)時,韓琛突然站了起來,他邁起兩條長腿朝舞臺走去,琉璃色的舞臺襯得那雙黑瞳泛著一點琥珀色,流光溢彩,迷人至極。 孫依依一直在遠處偷偷看著,或者說,整個一久居的顧客,總愛往江溪那一桌瞟上兩眼——誰讓這兩人都長得太惹眼了。 韓琛上臺,也在大部分人的視線里。 天鵝舞黑天鵝在潔白里,就像是火炬一樣突出。 韓琛在鋼琴邊坐下,十指搭在琴鍵上頓了頓,半晌,疾風暴雨似的音樂,帶著穿透人耳膜和心弦的力度響了起來。 黑天鵝舞動,琴鍵飄飛。 無數(shù)人注目舞臺上,那個男人英俊而激烈,深刻的眉峰,筆挺的鼻梁,連薄唇都透著桀驁和倔強。 韓琛剝離開自己的保護膜,還原那個譏誚的冷淡的一點都不圓滑的自己。 江溪站了起來。 這首曲子,是為她而彈,也是為他而彈,他們都是人群中踽踽獨行的黑天鵝,激烈,又沉痛,可卻能彼此相通,彼此救贖。 誰也不是誰的救世主,可誰都是誰的護身符。 疾風暴雨似的音符,激烈地讓聽者連血液都沸騰,舞者舞動得越來越快,漸漸的,整個舞臺只有那一只桀驁的黑天鵝,和韓琛的琴音。 最后一個琴鍵重重落下,整個一久居鴉雀無聲。 不論是侍者,還是顧客,都沉浸在余韻中。 張靈咯嘣咬了塊豬蹄,含糊地道:“沒想到韓總竟然藏了這么一手,要哪天破產(chǎn)了,去當個鋼琴家估計也能有飯吃?!?/br> 孫依依魂不守舍,半天才回過神,“江溪可真是……” 她原來的十分羨慕,現(xiàn)在已經(jīng)漲到了一百分。 這時,韓琛離開琴凳,頎長的身材站在琉璃色的舞臺中央,聲音低沉悠揚:“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我準備向我心愛的小女孩告白。” “溪溪,要不要跟我走個心試試?” 江溪也站了起來,神情莫名,就在韓琛一顆心吊到嗓子眼時,笑得神采飛揚: “韓叔叔,你又搶詞了。” “成吧?!?/br> 她一臉縱容。 第147章 回公寓 場中男女仿佛匯聚了一整個夜空的星光。 一久居的琉璃頂不知何時變成了透明, 夜空掃去塵霾, 難得有種如洗的靜謐,月牙兒彎彎, 零散的星子點綴在頭頂,近得像是一伸手就能夠到。 無數(shù)客人驚呼起來—— 這在一久居是很難得的。 一久居的賣點, 一在夠高,高到俯瞰下去, 一整個b市都盡收眼底, 尤其到了夜晚,萬家燈火匯聚成一條燈河,再沒情調(diào)的見了也得驚嘆三聲。二就在旋轉(zhuǎn),當然, 人踩在上面是感覺不到的, 可透過透明的窗玻璃,能見到的景, 卻是隨著時間慢慢變動的。 而第三,也就是一久居最大的賣點,則是“手可摘星辰”,每逢晴好天氣, 一久居的主人心情美妙之時,一久居的屋頂就會轉(zhuǎn)為透明,這時客人頭頂星河, 腳踩萬物, 當真是被從頭到尾洗滌過一樣。 不過很可惜, 一久居的主人不太容易討好,心情惡劣時多,美妙少有,以至大部分人都沒見識過現(xiàn)在這樣極致的景致—— 而這樣的極致下,一對言笑晏晏的麗人,就像是瓊樓玉宇出來的天外飛仙,連多看一眼,都覺得是偷來的。 孫依依仰脖喝了口紅酒,聽著全場的竊竊私語,她聽不清,可這些人臉上的驚艷已經(jīng)說明一切。 “運氣真好?!?/br> 她憤憤說了句,也不知是說江溪得到韓琛垂青運氣好,還是在說碰到“摘星之景”運氣好。對面的油膩男撩著一雙小新眉:“嫉妒?” 不等孫依依回答,他又道:“依依,咱們做人呢,首先要拎得清,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就比如,我張靈很清楚自己不如人韓總,所以韓總喜歡的女人,我不敢肖想。而你——” 胖子一臉輕慢,“你能跟江小姐能比?” 會心一擊。 孫依依瞧不起這胖子,可也沒想到這胖子也瞧不上自己,偏偏唾沫都吐臉上了,她都不敢發(fā)火,只能陪著小心媚笑:“這樣說來,我們可不就是什么鍋配什么蓋么……” 另一邊的江溪可不知道,有人已經(jīng)在醋海酸湯里翻滾了一圈,韓琛讓人推來一個蛋糕,蛋糕外形有點丑,彎彎扭扭的一圈,外罩一層巧克力花生碎,簡單到粗制濫造。 “先生,您的蛋糕。” 韓琛接過,放到餐桌上。 “這你做的?” “嗯哼?!表n琛非常不霸道總裁地聳了聳肩,俊臉做起這個動作來顯得格外瀟灑,“挺不錯的吧?我練了兩天。” 兩天就這玩意? 那是相當沒有天分了。 “喂,好歹裝一裝,瞧你這一臉嫌棄的?!?/br> 韓琛拿眼睛瞪她,江溪支著下巴笑了起來,小姑娘小臉細白,下巴尖尖,桃花眼一眨就是一汪浮動的春水,水里還蕩漾著漫天星光,就算是嫌棄,也讓人腿軟腳軟,生不出一絲氣兒。 “先生要幫您切好嗎?” “不必,我自己來?!?/br> 韓琛將袖子挽上,西服解開兩個扣,親自幫江溪將蛋糕切好送去,看得出不常伺候人,行動間透著股笨拙,不過江溪反倒更喜歡了。 她將他納入自己的版圖,就覺得他樣樣都好,不過:“不年不節(jié)的,送什么蛋糕?” 韓琛手頓了頓,再抬頭時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 “溪溪,今天我生日。” ——生日? 江溪一愣,嘴里的蛋糕頓時就變了味,有點苦,有點澀,卡喉嚨得很。 她從前確確實實不曾關(guān)注過這個人的任何訊息——包括生日。 而相反的是,從認識開始,她每年的生日必定能收到韓琛寄來的禮物,一個手串,或一件香水,不算貴重,可都看得出是花心思的。 “不祝我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