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因為靳娟被燙傷,一晚上大家都手忙腳亂的,等忙活完,夜已經(jīng)深了。蔣勤怕孩子們沒輕沒重,再碰著靳娟,就讓她和自己睡,讓靳娟靠著墻睡,安全。 可是第二天早上起來,靳娟手臂還是腫了起來,燙傷的水泡也越來越大,把周圍的皮膚都撐成了透明的顏色,能清楚的看到里面還在晃動的水。 靳安和蔣勤就要背著她去鄉(xiāng)里的衛(wèi)生所看,靳娟死活不去:“爹,媽,俺沒事,以前經(jīng)常燙傷,過兩天就好了,不用去衛(wèi)生所花冤枉錢,俺真的沒事?!?/br> 蔣勤卻不由分說就背起了她,到了鄉(xiāng)里的衛(wèi)生所,醫(yī)生用銀針消了毒,挑破了水泡,還擦了燙傷的藥膏,又吃了消炎藥。靳娟紅腫的手臂才好了些,顏色慢慢變淺,變成了粉紅色。 回到了家,蔣勤一句二話沒有,抓住笤帚就要打二喜,靳安卻攔住了:“你進屋去照顧娟子,這事俺來處理。” 蔣勤氣的揚起了眉頭:“你到現(xiàn)在還護著她?!?/br> 可是靳安畢竟是一家之主,蔣勤也不能和他硬抗,便氣呼呼的進屋去了,盤腿坐在炕上還氣的呼哧呼哧的。躺在炕上的靳娟,就用完好的右手給蔣勤揉搓著后背,給她順氣。 外面二喜見蔣勤走了,一顆心頓時放了下來,笑嘻嘻的拉住了靳安的手道:“還是爹疼俺,俺媽就是胳膊肘往外拐,娟子不過是個外人,她……” 二喜忽然閉上了嘴,因為她看到了靳安暴怒的臉,她從來沒見過靳安的臉上,露出這樣憤怒的神情,不禁嚇的縮回了手,驚恐的看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二喜作死到頭了,馬上要受到懲罰,這次的只是毛毛雨, 重大的教訓(xùn)在后面,馬上開始 第43章 靳安雖然氣的七竅生煙, 但還是死命的忍住,沉聲道:“二喜啊, 你小的時候, 家里窮,整天都吃不飽, 也不知道你在地上撿了什么東西吃,險些噎死。爹一直覺得對不住你,連自己的孩子都養(yǎng)活不了,讓你們跟著吃苦受罪,所以一直偏袒你,可是你吶, 越來越不像話。 干活的時候, 你躲的比誰都遠,吃飯的時候, 你又比誰都跑的快, 對自己的弟弟meimei, 沒有絲毫的疼愛之心。咱們是一家人, 你怎么能這樣自私,前幾年你險些把三春和五福丟了,現(xiàn)在還故意燙傷自己的meimei,二喜,你怎么學(xué)成了這個樣子。” 二喜連驚帶嚇,此時已忍不住哭了出來,抽抽搭搭的道:“誰叫你們都心疼三春, 都不疼俺……” “我們不疼你嗎,俺和你媽吃什么沒想著你,每次你都比大春她們吃的多。你光埋怨別人,就沒有想想你自己嗎,為什么咱莊子里的孩子不喜歡和你玩,學(xué)校里的同學(xué)也不喜歡你,誰會喜歡一個自私自利的人。若是一二個人不喜歡你,那可能是別人的問題,可是大家都不喜歡你,那就是你自己的原因,你就從來沒想過嗎?” 姐妹們不喜歡她,村子里的孩子不喜歡和她玩,同學(xué)們也不喜歡她,二喜一直都憤憤不平,以為都是別人的錯。如今見一向疼愛自己的父親也這樣說,不由更加的委屈,犟嘴道:“都是俺媽偏心,她不但偏心三春,連娟子一個外人也偏心,現(xiàn)在連爹你也偏心,你們都是偏心鬼,都是……” 靳安再也忍不住,抓住笤帚,狠狠地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娟子是你的meimei,是一家人,怎么就成了外人,你媽怎么偏心了,俺怎么偏心了,啊……要說偏心,俺可一直偏心著你吶?!?/br> 靳安說一句打一下,二喜嚇的不敢再犟嘴,只不住地哭著喊救命。蔣勤在屋里聽見,忙從炕上站了起來,但沉吟了一下,還是坐了回去,還擺手示意不讓大春她們出去。 靳安把二喜結(jié)結(jié)實實的打了一頓,屁股上起了一道道紅腫的傷痕,大春便讓她靠墻睡,自己護在她的左側(cè),省得別人碰著她。 蔣勤跑到大隊買了一塊豆腐,把五福高興的什么是的,平常他們可是不舍得吃,只有新年的時候會割一塊。結(jié)果蔣勤把豆腐切片,沓在了二喜的屁股上給她消腫。 見平時都不舍得吃的豆腐卻給二喜糟蹋了,五福更生氣了,加上她故意想要燙傷三春和娟子,五福便不理睬她了,三春也躲的遠遠的,二喜就更加的委屈。 以前上早自習(xí),都是陳海在墳垸那里等著接她們?nèi)ド蠈W(xué),知道二喜干的好事,陳海說什么也不帶她,二喜害怕便死命的拉著大春。 那墳垸占地數(shù)畝,大約進了幾十座墳?zāi)?,高高低低的分布在墳垸里,大白天從那里走都陰森森的,早上更是陰森可怖。四周的松柏樹也長的很高了,將破曉時的微光也遮擋住了,那墳垸顯得更加的恐怖。 二喜嚇的頭皮發(fā)麻,大氣都不敢喘,死死地拽住大春的胳膊,把大春都掐疼了,但她也忍著沒有推開二喜,只是喋喋不休的勸說道:“二喜,你以后還是改改你的性子吧,如果你連自己的兄弟姐妹都和不來,那你以后出嫁,可怎么和婆家的人相處吶?!?/br> 現(xiàn)在走在陰森森的墳垸里,二喜可不敢和大春鬧掰,就不耐煩的點頭道:“俺知道了,以后不會了,大姐,咱們快走吧?!?/br> 好不容易走出墳垸所在的地頭,二喜才敢長出了一口氣,可是等她們趕到學(xué)校還是遲到了,被蔣毅訓(xùn)了兩句,就和其他一起遲到的同學(xué),在教室門口罰站。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春天,外面不冷了,但是站在外面畢竟丟人啊,而且每天早上過墳垸,真是嚇?biāo)廊肆?。二喜很想和三春講和,但她始終低不下頭來,便一直拖著。 家里的院墻壘的差不多了,只剩大門前面的一排了,靳山卻提出三春他們家距離水井太遠,來回擔(dān)水不方便,再說轱轆井打水也艱難,不如就趁機挖口井。以后若是院墻封住了,再想挖井,那土就不好出了。 靳山夫妻很贊成,便開始找人挖井,好在春天的時候,農(nóng)活不是很忙,還是有一些閑人。靳山和靳安信用好,借了錢只要手里有了,馬上就還,所以他們出去借錢,大家只要有,也愿意借給他們。 湊夠了錢還有人手,便開始動工了,挖出的土也沒有浪費,靳山和蔣勤都打成了泥胚磚,在左面又起了兩間房。買不起瓦,便用油氈做了房頂,三春和娟子從上屋搬了出來,寧愿夏天受熱,也不愿意和二喜住在一起了,上屋只有大春陪著二喜住。 五福也漸漸大了,再和蔣勤夫妻住在一起不好,就搬到了三春她們的隔壁,雖然沒有上屋那么亮堂,但能有自己的房間,三春娟子和五福也很是高興。 井打好后,按上了壓井,打水省力還方便,院墻也壘好了,還按上了大門,遠遠看過去很是氣派。惹得陳芳眼熱,回去和靳武好一頓爭吵,直罵他,自家大哥那么能干,怎么輪到你頭上就是個沒用的。 靳武自然也不服氣,兩人大吵了一架,但他們夫妻兩個吵架是家常便飯,王敏已經(jīng)能做到視若無睹了,只是把兩個孩子都帶到了自己屋里。 陳芳生的女兒排行老六,但她認為六不好聽,便自己給閨女取了名字,叫靳明霞。靳山聽著還算順耳,和大春她們一樣都是三個字,便默認了。 雖然陳芳親自給女兒取了名字,但并不喜歡她,因為靳明霞沒有足月,生出來很是瘦弱難看。也因為她是女娃娃,生她的時候險些丟了性命,而且陳芳因此傷了身子,還被結(jié)扎,以后也不能再生了,所以滿腹怨氣都撒在這個小女兒身上。 但靳明霞是老靳家最小的孫女了,而且瘦弱的可憐,所以王敏和靳山還是很心疼她,而靳華是最疼她的。就因為這個孩子被她牽連,險些丟了性命,所以靳華對她很好,比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陳東都好,只要回來,就會給她買衣服,買吃的。 靳華跟靳蓉又借了些錢,在縣城的集市上擺地攤,后來賺了些錢,便置辦了一個二手三輪,在三輪車的車斗上放了兩個很淺的木盒子,便整天推著在縣城的大街小巷叫賣。 靳華脾氣好,心眼好,遇見苛刻的顧客也不氣惱,心平氣和的和人講價錢,人也溫和,因此生意還不錯,沒幾個月就把陳芳住院欠的債還清了。 可她自己卻是省吃儉用的,又經(jīng)常在外日曬雨淋,一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女子卻顯得有些蒼老,把王敏心疼的什么似的,拉著她死活不讓再出去受罪。 但靳華卻是一意孤行,還求助于靳山,靳山見她的臉雖然有些黑了,但精神很好。自從陳國柱離開后,靳華就郁郁寡歡,做什么都提不起勁來,如今看起來卻是精神奕奕,靳山便沒有阻止。 靳安家的一切,終于趕在麥?zhǔn)涨笆帐巴.?dāng)了,高高的院墻,結(jié)實的大門,還有省力方便的壓井,生活真的變的越來越好,但也越來越忙。 家里將將收拾完,就趕上麥子成熟了,大家伙忙著回去收麥子,還有一半的錢還沒有收就先回去了。因為是事先講好的,挖井之前給了一半的錢,完工之后結(jié)另外一半,有的人忙著收割麥子就沒有過來要。 蔣勤就把錢先收著,他們現(xiàn)在也忙著收麥子,根本顧不上,就想等著麥?zhǔn)战Y(jié)束以后給人送過去。每年麥?zhǔn)盏臅r候就跟打仗似的,今年也不例外,學(xué)校都放假了,老師和學(xué)生都回家?guī)兔屖整溩印?/br> 靳安一家也是連軸轉(zhuǎn),大春,五福他們都是齊上陣。蔣勤和靳安在前面收割,大春和娟子他們就把麥子捆好,抱過去放在架子車上。裝滿后,靳安拉著,幾個孩子在后面推車,把一車麥子送到麥場,卸好了車再回去接著干。 此時正值六月天,天氣炎熱,在地里沒有遮掩,暴烈的太陽把皮膚曬的發(fā)疼,好似要裂開,那汗水更是不住的流淌,浸濕了衣衫。 這樣又熱又累的干了幾天,二喜自然是怨聲載道,一點空都要去偷懶,自然也沒少挨罵,她心里不服氣,卻不敢和蔣勤正面犟嘴。這天正忙著,二喜又跑的沒影了,蔣勤氣的跺腳,可是也沒空去找她,只得讓其余幾個孩子加把勁,趕緊搶收。 一家人在地里忙活的時候,二喜一個人回了家,她站在門前的石墩上,摸出藏在門框里的鑰匙。打開大門進入院里,她就沖到壓井邊壓出一瓢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個精光。 隨后,她轉(zhuǎn)身走到大門前,向外看了看,他們家在村莊的邊緣,周圍沒有人家,而且正是農(nóng)忙的時候,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二喜小心的關(guān)好了門。 雖然家里沒人,周圍也沒有一個人,但二喜也覺得心怦怦直跳,緊張的她手心里都是汗。她攝手?jǐn)z腳的走進了上屋,小心翼翼的打開了蔣勤她們屋里唯一的一個柜子。 第44章 從里面找到了一個手絹, 一層一層打開,里面藏著一卷錢, 那是挖井沒有結(jié)清的錢, 還有兩張糧票和rou票,那還是靳蓉回來給的。 招待挖井的鄉(xiāng)親, 蔣勤用了新年腌的臘rou,這rou票就省下來了,蔣勤小心的收著,一直沒舍得用。 二喜見了眼睛一亮,把手絹重新包起來,塞進了自己的口袋里, 把柜子關(guān)好, 走出院子鎖好了門,把鑰匙放回了原處, 便頭也不回地向大路走去。 因為是麥?zhǔn)諘r節(jié), 公共汽車?yán)餂]什么人, 二喜攔了車上去, 售票員還關(guān)切的問她要到哪里去。 二喜滿臉都是笑容的說道:“去城里叫俺姑回來割麥子,她在縣里的鋼廠工作,我姑父也在鋼廠。” 見二喜說的頭頭是道,而且看起來高高興興的,沒有什么不妥,售票員也就沒有再問,二喜還小, 也沒有收票錢,便讓她在一邊坐下了。 汽車啟動,看著熟悉的村莊在快速地向后閃退,距離的越來越遠,二喜有些后悔,但猶豫的眼神隨即就堅定了起來,迅速地轉(zhuǎn)回了頭,不再去看自己的家。 等一會她再回頭看的時候,行駛的汽車所帶起的灰塵將周圍的景色都掩蓋了,遠處的情景根本就看不到了,二喜才徹底決絕的轉(zhuǎn)過了頭。 到了縣城,售票員還問她知道去鋼廠的路嗎,要不要送她過去。二喜笑呵呵的回答:“俺去過鋼廠,知道怎么走,謝謝阿姨了?!闭f完,還禮貌的給售票員揮了揮手再見,才轉(zhuǎn)身離開。 可走出客運中心,她卻沒有向鋼廠的方向走,而是徑直去了集市。她以前跟著靳安來過幾回縣城,知道集市怎么走,不一會便到了。 因為麥?zhǔn)?,集市上沒有什么人,道路兩邊擺攤的人很少,就是店鋪很多也關(guān)門了。但有一家燒雞店還開著門,燒雞貴,一個要好幾塊錢,還需要rou票。 農(nóng)村里的人即使買的起,也沒有rou票,主要還是賣給縣城的人,所以麥?zhǔn)詹⒉挥绊懰麄兊纳?。而他們是國營商店,有職工請假回去收麥子,店里只有一個師傅在忙碌。 一個做好的燒雞擺在玻璃柜臺里,黃燦燦的,誘人的香味飄散在整條街上。二喜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從手帕里拿出十元錢,走進店里要買那只燒雞。 買燒雞的師傅沒有因為二喜只是孩子而輕視,只是呵呵笑道:“孩子,買燒雞是要票的?!?/br> 二喜裝作恍然大悟的模樣,笑道:“我忘了,我來的時候,我媽交代過,看我這腦子,哈哈……” 二喜把rou票也拿了出來,那師傅給她找好了錢,忍不住問道:“孩子,你mama怎么不來買,怎么讓你一個孩子來買啊?!?/br> 二喜很是乖巧的說道:“家里來客人了,mama在忙著招待客人,所以要我過來買的。” 燒雞很貴,而且還要票,即使縣城里的人也沒幾家舍得吃,也就是逢年過節(jié),或者來客人的時候才舍得買。 二喜這樣解釋很真實,那師傅沒有再繼續(xù)追問,把燒雞包好給她,還囑咐了幾次要她好好拿著,不要拐路趕緊回家。 二喜笑著答應(yīng),回頭就躲到?jīng)]人的地方啃了起來,她從來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大口大口的啃著,將脖子還有翅膀上的雞rou都啃的干干凈凈的。吃著香氣四溢的燒雞,離家出走的那點心酸也煙消云散了。 二喜躲在一個背人的角落里,沒人能看見她,可是燒雞的香味卻是藏不住,幾個在街上玩耍的孩子還是注意到了二喜。見她一個女孩子躲在角落里偷吃燒雞,他們不禁饞的圍了上來,燒雞很貴,就是有錢沒有rou票,還是買不到。 這些孩子也從來沒有吃過,只能遠遠的聞聞味道解饞,如今見一個女孩子躲著偷吃,不禁躍躍欲試。 二喜蠻橫慣了,而且正吃的高興,見他們圍上來,還忍不住開口罵了起來,讓他們快滾開。那幾個孩子哪里會聽話,一起上去搶奪,二喜緊緊抓著燒雞,死活都不肯松手。 幾個孩子就上前打她,二喜也不服輸,和幾人對打,還把領(lǐng)頭的那個男孩子的臉上,挖出了幾道血痕。那幾個孩子更加惱怒,狠命地搶走了燒雞,還不住的拳打腳踢。 二喜被打到在地,無法再反抗,她就抱著自己的頭卷縮成一團,但幾人的拳腳還是不停的落在她身上。 “你們在干什么?” 就在二喜絕望的時候,忽然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在呵斥那幾個男孩,那幾人聽見有人來了,便扔下二喜,慌忙跑走了。 一個身穿著藍色海軍衫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扶起了二喜,動作輕柔的給她摘去頭上沾著的臟東西,還溫和的問道:“小朋友,他們怎么欺負你了,告訴叔叔,叔叔給你討回公道?!?/br> 二喜哭的抽抽搭搭的:“他們把我的燒雞搶走了?!?/br> “這些孩子真是無法無天,哎……”中年男子為難的皺了皺眉,嘆息道:“叔叔沒有rou票,買不到燒雞,這樣吧,我給你買個燒餅,再給你買些糖好了,小朋友別哭了。” 那人說著,把二喜拉起來,幫她拍打掉身上的灰塵,真的拉著她去買了一個芝麻燒餅,還給她買了一把糖,把她的口袋都裝的鼓了起來。 吃著甜甜的糖,二喜才停止住了抽泣,那人見她滿足的樣子,不由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小饞貓,你家住在哪里啊,叔叔送你回去。” “我姑姑姑父在鋼廠上班,叔叔你能送我過去嗎?” 二喜雖然來過縣城,但她并沒有去過鋼廠,她剛剛在外面被人欺負,心里害怕了,就想要去找大姑靳蓉。 那中年人微微笑道:“好,叔叔送你過去,但是你要聽話啊?!?/br> 二喜乖巧的點頭答應(yīng),那人就拉著二喜的手送她過去,路上還講故事給她聽,把二喜逗的咯咯直笑??墒撬麄冏叩牡胤皆絹碓狡?,二喜有些害怕,就停住了腳步,四下的看。 那中年人見了,便笑道:“還沒到吶,鋼廠很大,是搞生產(chǎn)的,會產(chǎn)生污染,所以在縣城的邊上,你別怕,跟著叔叔沒事的。” 二喜半信半疑的又跟著走了幾步,終于是下定了決心,甩開中年人的手道:“不麻煩叔叔了,我自己去鋼廠?!闭f完抬腳就跑。 可她哪里能跑過成年人,沒幾步就被追上了,二喜大驚,但臉上還故作鎮(zhèn)定,笑嘻嘻的問道:“叔叔,你還有事嗎?” 那中年人沒想到二喜這么機靈,竟然看出不對來,此時也不裝了,嘿嘿冷笑道:“小丫頭片子,心眼還怪多吶,可是你孫猴子怎么跳得出俺如來佛的手掌心,跟俺乖乖地走,不然俺打死你?!?/br> 二喜嚇的拼命掙扎,并開始大聲喊叫:“救命啊,救命……” 可那男子死命的拉著她,二喜如何能夠掙脫,大急之下,二喜趴在那人手上就狠狠地咬了一口。 那人疼的慘叫了一聲,忍不住松開了手,二喜趁機就跑,可她剛轉(zhuǎn)過身,那男子就勒住了她的辮子,把她拽了回來。二喜驚恐的拳打腳踢,可她身單力薄,拳腳打在那中年男子身上,跟撓癢癢似的。 二喜見掙脫不開,就死命的叫喊,那中年人怕驚動了別人,在二喜的脖頸上狠狠地打了一拳,二喜便昏迷了過去。他又轉(zhuǎn)首往四周看了看,這地方偏僻,二喜幾聲叫喊也沒驚動什么人,那中年人才放下心,背起二喜,又走了一里多地就拐進了一個破舊的院子里。 院子中央,一個肥胖的中年女人正在洗衣服,聽見開門的聲音就罵罵咧咧的說道:“你個死東西,還知道回來啊,家里都揭不開鍋了,你知道嗎,你這個沒用的東西,這么多天都死到哪去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