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雖然吃了一場苦,受了一次教訓,但二喜愛打小報告的毛病一時半刻還是改不了。而且對于陳海不和自己玩,卻喜歡和三春玩的事,從小就耿耿于懷,如今也忘不了。見蔣勤問,隨口就說了出來,說完雖然有些后悔,卻也不肯收回。 蔣勤不放心的向外張望著,一邊喃喃自語道:“怎么下雨了,還不知道回來。” 五福哼道:“媽,你也該管管三春那個瘋丫頭了?!痹拕傉f完,見蔣勤瞪他,五福隨即笑道:“俺這是替二姐說的,接下來她肯定會這么說?!?/br> 自家姊妹,對于各自的性格習慣簡直是了若指掌,五福都能猜出她接下來會說什么了,二喜不禁惱羞成怒去掐他,兩人正在胡鬧。 陳愛國卻忽然出現(xiàn)在大門口,他身上只批著一條麻袋,頭發(fā)也被淋濕了,他也不管只是焦急的問道:“蔣勤啊,你見俺家小海了嗎?” 見陳愛國跑來問自己,蔣勤也急了:“三春不是去找陳海了嗎,你怎么過來找,難道他們不在你們家?” 陳愛國搖頭道:“沒有啊,我聽兩個孩子說,秦風要回縣里去,所以兩人去找秦風玩,可是我剛才去問長生,他說沒見著兩個孩子,連他們家秦風也不見了?!?/br> 蔣勤皺眉道:“這些孩子跑到哪里玩去了,下雨也不知道回來。” 陳愛國也焦急的道:“你知道孩子們平時都喜歡去哪里玩嗎?” “他們呀,最稀罕到河里去玩,去抓……”蔣勤話說到一半,忽然驚醒過來:“河里……” 三春聽話乖巧,絕不會玩的下雨了也不回來,而他們最喜歡到河里去玩,可是現(xiàn)在河里漲水了。 蔣勤嚇的臉都白了,腿一軟就要載到,靳安忙扶住了她:“怎么了?” 蔣勤顫聲道:“孩子們平時就喜歡到河里玩,大熱天,他們肯定是去河里了,可是河里漲水了啊?!?/br> 靳安也大驚失色,跑去拿了繩子什么的,就和陳愛國一起向河邊跑去,蔣勤跌跌撞撞的跟在后面,根本不管自己瞬間就被雨淋濕了。 路上遇見人,見他們著急忙慌的往河邊跑,別人還提醒他們河里漲水了,不要過去,可聽說孩子不見了,可能就在河里,頓時都跟了過去。 跑到河邊一看,洪水已經(jīng)淹沒了兩邊的河岸,一眼望不到邊的都是水,根本看不到一個人影,蔣勤撕心裂肺的沿著河岸喊叫,靳安和陳愛國也焦急的四下尋找。 此時大槐鄉(xiāng)的鄉(xiāng)長劉國濤帶著許多村民冒雨過來修筑堤壩,秧苗不怕淹,但若是連根拔起,在水里泡著,恐怕就活不了了。民以食為天,在農(nóng)村,糧食始終是最重要的。 身為鄉(xiāng)長的劉國濤自然是最重視,親自帶頭搬石頭加固堤壩,聽到靳安他們說孩子丟了,也跟著尋找,可是大水漫天,到哪里去找。 聽到下游說是救了幾個孩子,靳安和陳愛國他們馬不停蹄的跑了過去,卻不見三春他們。除了救上岸的幾個孩子,還有兩個從上游沖下來的孩子,已經(jīng)沒有了氣息,全身濕淋淋的躺在河岸上,連身子都涼了。 蔣勤的心也涼了,連站都粘不穩(wěn)了,癱坐在河岸上,全身都在顫抖,臉色慘白的沒有絲毫的血色。靳安只得小聲的安慰:“也許孩子們沒有在河里,只是在哪里避雨……” 雨漸漸停了,洪水也漸漸停了,天空的烏云也漸漸散去,夕陽的余暉透過稀薄的云層照耀下來,金燦燦的籠罩著大河兩岸。 但此時誰有心情去欣賞這美景,河岸兩邊的糧食,因為堤壩加固的及時,損失也不是很大,但三春和陳海他們幾個孩子還是沒有找到。 此時王長生也慌了,也跑了過來尋找,他雖然不滿自己的meimei吝嗇,不肯多給錢,但要是秦風在他家里出了什么事,他也擔當不起。 幾人正無頭蒼蠅似的亂找,劉國濤卻派人過來喊他們,三春他們找到了。蔣勤他們慌忙跟隨來人跑過去,只見劉國濤和一些人圍著一棵大樹,正在商量誰上樹去。 蔣勤有些納悶,不是說找到孩子了嗎,那怎么不見孩子,這些人還爭著要上樹,不禁焦急的開口詢問。 劉國濤微微笑道:“別急,你們家孩子就在樹上。” 第56章 此時三春也聽見了蔣勤他們的聲音, 便出聲喊叫:“媽,我在這里?!比旱穆曇羲粏? 還帶著哭腔。 蔣勤聞聲猛的抬頭, 可是樹冠茂密,根本看不見三春的影子, 此時已有人爬上了樹,因為三春是女孩子,就先把她救了下來。 三春渾身濕淋淋的,頭發(fā)也濕噠噠的沾在臉上,驚魂未定,見到蔣勤就緊緊抱住了她的脖子, 再也不撒手。 蔣勤也緊緊抱住她, 一邊卻又忍不住狠狠地在她身上拍了兩巴掌:“你要嚇死俺啊,你個死丫頭, 以后再也不許到河里來玩了。” 上次, 三春在河里被骷顱蜂嚀了, 就把蔣勤嚇的魂飛魄散, 這次又遭這么大的事,蔣勤是又氣又心疼。三春也嚇的心驚rou跳,摟緊了蔣勤的脖子哽咽道:“嗯,我以后再不到河里來玩了,一次都不來了?!?/br> 旁邊的人也不住的勸阻:“找回來就好,別打了,孩子剛死里逃生的, 一定嚇壞了,快抱回家弄碗姜湯給孩子喝。” 蔣勤答應著,等陳海和秦風都被救下來,見幾人雖然受了驚嚇,但完好無損,并沒有受什么傷,也都是暗自慶幸,各帶孩子們回去了。 蔣勤家里沒有姜,便讓大春出去借了些,回去給三春熬了湯喝,姜湯里雖然加了白糖,但味道還是很難喝,三春不想喝,但蔣勤哪里能允許,只得捏著鼻子,把一碗姜湯喝了下去。 三春身體健康,加上回來就喝了姜湯,又捂著被子睡了一晚,倒是沒生病。秦風卻病了,病的很重,沒等到暑假結(jié)束,他父親就來把他接走了。 后來,秦風托人送來了三十塊錢算作王慧的學費,想讓她繼續(xù)上學,但王長生收下了錢,卻還是沒有讓王慧上學,而是讓她留在家里洗衣做飯,照顧弟弟。 三春去看她,也被王慧拒之門外,想起王慧那么驕傲自負的一個人,卻沒有辦法繼續(xù)上學,三春也替她惋惜。但秦風把學費的錢都湊出來了,王長生還是不讓王慧去上學,他們也沒有辦法。 王慧是個爭強好勝的人,不能繼續(xù)上學,她在家也不閑著,除了洗衣做飯,下地干活,還找人掛了一塊地毯,學著自己織毯子。二乘三的地毯,大概要一年的時間才能織好,不過這一塊毯子的手工費也要將近二百塊吶。 王慧做完了家務活,就沒日沒夜的織毯子,王長生也答應要是賣了錢,就讓她繼續(xù)去上學。三春知道了也替她高興,雖然辛苦,但王慧的臉上還是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三春現(xiàn)在上五年級,開始用鋼筆,汲墨水的那種,作業(yè)本也換了大本,價錢自然更貴了,加上學費,每年要花很多錢,三春也很是心疼。經(jīng)過王慧的事,她更加真切的感覺到自己母親的可貴,她省吃儉用也要供自己的兒女上學,沒有因為她們是女孩子就區(qū)別對待。 三春也更加的節(jié)儉,好在靳安現(xiàn)在的手藝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技術比靳山還要好,掙的錢自然也更多,家里寬裕了一點。 剛好各鄉(xiāng)村的國營代銷店要撤,靳山便出面去說和,承包了下來,讓蔣勤去經(jīng)營,靳華幫忙給她進貨,也回來給她指點,靳平有時候回來也會去給她幫忙。加上蔣勤勤快大方,在鄉(xiāng)里人緣好,口碑也好,四里八村來買東西的是絡繹不絕,生意還行,只是賒欠的也很多。 三春放學了也到店里去幫忙,她數(shù)學好,頭腦反應快,人也長的好看,來往買東西的鄉(xiāng)親都很是喜歡她。 但靳武卻除外,他經(jīng)常去店里拿煙抽,但從來不給錢,只說一句記賬就走。一盒煙不值錢,可是日積月累就很多了,蔣勤看在靳安的面子上沒說什么,三春卻是快言快語,靳武來拿煙,要是碰上三春在,必然會說他幾句,靳武也因此更加的不喜歡三春。 三春他們住在老院的時候和他就不親,倒是二喜和靳武的關系還親近些,靳武便在靳山的面前數(shù)落三春,反而讓靳山逮住他訓了一頓,但他一如既往。 這年秋天,四寶和五福也開始上學了,他們兩個只差幾個月,但個子卻差了很多,四寶明明比五福大,可個子卻比五福還矮了一寸多。 四寶吃飯?zhí)羰?,還喜歡吃零食,面黃肌瘦不說,個子還低,他meimei靳明霞因為早產(chǎn),先天不足,身材和同齡的孩子比也不高。惹的蔣勤心有余悸,生怕自家的孩子也長不高,想方設法的給他們做好吃的。雖然沒有大魚大rou,但粗茶淡飯的卻安排的很勻稱,大春稍微低了點,剩下幾個的個子都很高。 因此去上學,靳武還交代五福要照顧四寶,五福嫌棄的撇嘴,但還是答應了。因此在學校里就出現(xiàn)了這樣的奇景,被稱做哥哥的瘦小,在家里橫行霸道,和自己爹娘犟嘴耍橫,和自己的meimei吵嘴打架,在學校里卻是綿羊一般。 被稱做弟弟的五福卻是性格強硬,別說欺負他了,就是高年級的學生敢欺負三春和娟子,他都不管對手人高馬大,就要上前動手,因此在學校里落了個愛打架斗毆的名聲。三春上那么多年的學,都沒喊過家長一次,五福才上半季,蔣勤已經(jīng)被叫去學校三次了。 回去以后,自然少不了一頓打,但五福依然顧我,越來越調(diào)皮,越來越桀驁不馴,連三春都管不住他,在學校里儼然成了一個小霸王,倒是和陳海臭味相投,三春通過陳海約束著他,倒是好了些。 大春見王慧織的毯子好看,也跟著學了幾天,讓靳華在縣里找人給她領了活,也掛了一塊二乘三的地毯織。本來打算是二喜她們兩個人一起織的,但二喜坐不住,織一會就想要跑出去玩。 到第二年年底織出來,主家自己過來檢驗毯子,合格后就割走了,把工錢也結(jié)了,二喜倒是好不客氣的就拿走了一半。 因為大春踏實,也實誠,沒有跳線跳花的行為,織的地毯密實整齊,主家還多給了十塊,正好二百。 大春把自己的一百給了蔣勤,說是讓五福他們?nèi)齻€上學用,二喜卻一毛錢都沒給,蔣勤也沒說什么。只是后來主家過來送經(jīng)線和絲線的時候,她說家里有兩個孩子,就掛了兩塊,讓大春和二喜分開織。 這次輕車熟路,大春熟練了很多,緊趕慢趕的,半年多就織好了,趕在三春小學畢業(yè)就織完了。她把錢全部給了三春,讓她去縣城里上初中的時候用,教了學費,還有每個月食宿的費用。 二喜的還只織了一多半,主家來割大春織的毯子的時候,指責二喜織的不好,后背疙疙瘩瘩的,前面也坑洼不平。好多圖案還織錯了,說這塊毯子廢了,不要了,讓二喜賠絲線的錢,絲線很貴,把大春織的那塊全部的手工費全扣了都不夠。 隨后蔣勤好說歹說,看在大春還給他們織毯子的份上,就讓賠了一半。但二喜一分錢也不給,蔣勤把這個錢墊上了,但是再也不讓二喜織地毯了,就讓她在家做飯。 蔣勤要照顧代銷店的生意,忙的連飯都顧不上吃,就更別說回來做飯了。大春織毯子起不來,娟子上學,做飯的活就全部落在了二喜的頭上。開始一段時間還好,可是沒過幾天,二喜就不想干了,但也沒有人可以推,每次做飯都摔摔打打的,把灶房里的東西弄的嘩嘩啦啦作響,大春在屋里聽見了,就停止織毯子,出來做飯。 后來被蔣勤撞見,狠狠地訓斥了她一頓才安分,但二喜做飯懶省事,飯菜的味道自然沒有蔣勤做的好。別人都還忍著,五福卻是火爆性子,次次都和二喜吵的不可開交,大春便兩邊哄自己的弟弟meimei,日子就這樣吵吵鬧鬧的流逝著。 要開學的時候,三春去找王慧,去年毯子織成領了錢,王長生見織一塊地毯就掙這么多錢,就食言而肥,還是不讓王慧去上學,讓她繼續(xù)織地毯,掙錢供王兵上學。 王兵學習成績相比王慧差的很遠,而且他也不正經(jīng)學,整天就想著玩,王長生卻一門心思的供他,王慧學習好,卻因為是姑娘,就死活也不許她上學。 王慧氣極,今年織的毯子領了工錢沒有給父親,準備自己拿錢去縣城上學。三春到了她家的時候,看到的還是熟悉的一幕,王長生抓住王慧的頭發(fā)在踢打她。王慧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嘴角還泌出了一縷血跡,頭發(fā)也被拽掉了一縷,飄落在地上。 因為王長生經(jīng)常打王慧,周圍的鄰居都是司空見慣,勸也勸不住,干脆就沒人出面了。他打的這么狠,周圍卻沒有一個人出來看一眼,只有王兵在眼前,他不幫忙就算了,王慧想要逃,他還攔著一腳把王慧絆倒,王長生見王慧敢逃跑,氣的追上來繼續(xù)打她。 見王慧都被打的吐血,王長生還不住手,三春只得壯起膽子走過去拉王慧:“大伯,你別打了,別打了……” 王長生甩開三春,怒氣沖沖道:“你以后別來俺們家,就是你整天的來招惹王慧,讓她跟得了失心瘋似的,一心光想上學,丫頭片子的上什么學,好好的在家干活,整天的不安分。” 三春被推的趔趄著后退了幾步,也不肯走,繼續(xù)懇求道:“大伯,她可是你的女兒啊,你怎么能這樣打她,再說是你答應王慧姐,織好了地毯掙了錢就送她上學的啊,怎么能說話不算話吶。” 王長生揚起手要打她,一邊怒吼道:“滾,俺家的事輪不到你一個小丫頭來管?!?/br> 王慧被打的吐血,也沒流一滴淚,也沒有出聲哀求,此時卻是忍不住大聲道:“三春的mama很厲害,你別打她,要不然人家會找上門來的,她可不是你閨女,想打就能……” 王長生也想起了靳家一家子的彪悍,靳剛那樣的二流子都被送進局子里去了,蔣勤兇悍的名聲也是眾所周知。而且很疼愛自己的孩子,敢欺負她家的孩子,恐怕不會輕易的善罷甘休。 王長生只得收回了自己的手臂,但到底是壓不下這口氣,回手就甩了王慧一巴掌:“就是你這個死妮子,竟然敢把錢藏起來,給老子拿出來……” 王慧咬緊牙關一個字也不說,王長生氣的不住地打她,王兵在一邊洋洋得意的看著,還火上澆油的說道:“爹,讓她趕緊把錢拿出來,俺想買套連環(huán)畫吶?!?/br> 三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只得走開,去找周圍的鄰居求助,他們都說管不了,以前也勸過,越勸打的越厲害。三春沒有辦法,便直接跑到了他們的村委會去找村長,但是打孩子這事很常見,村里也不愿意管。 三春不肯罷休跟著村長的身后不住的勸說:“大叔,王長生都快把王慧打死了,你們要是再不過去阻攔,就要出人命了。” 村長嗤笑:“你這孩子胡說八道,家長教育孩子,哪里就能出人命。” 三春見他油鹽不進,不禁氣急:“你要是不管,俺就去找鄉(xiāng)長?!?/br> 一個小學剛畢業(yè)的丫頭,村長怎么會看在眼里,聞言譏諷的笑道:“小丫頭,你知道鄉(xiāng)長是誰嗎,就找鄉(xiāng)長?!?/br> “大槐鄉(xiāng)的鄉(xiāng)長是劉國濤,去年夏天發(fā)洪水,劉鄉(xiāng)長還帶人救過我吶,我真的認識他,如果你不管,出了人命,你也擔當不起?!?/br> 村長猶豫了一下只得揚手道:“那就去看看吧。”他跟著三春過去一看,見王長生真的打的很厲害,頓時也有些怒了,還沒有進院子就喝道:“你干什么吶?” 王長生兇神惡煞一般,聽見有人叫喊,還以為是鄰居,回頭就想要怒罵??煽匆娛谴彘L,王長生頓時慫了,慌忙停住了手,笑呵呵的道:“村長來了,沒事,沒事,俺……俺就是教育一下孩子?!?/br> 村長上前一把將他推開,厲聲道:“有你這么教育孩子的嗎,再打就要打死了,她是你閨女,又不是你的仇人,到底為了什么事,你這么往死里打孩子?!?/br> 三春也上前扶起了王慧,給她拍打身上的灰塵,一邊掏出手帕給她擦拭臉上的淚痕,還有嘴角的血跡。 王長生見村長動怒,不由瑟縮的道:“她……她把錢藏起來了。” 村長有些意外,便皺眉道:“王慧,你要花錢跟家里要,怎么能偷偷拿吶,快把錢交出來就沒事了?!?/br> 王慧咬牙道:“我沒有偷拿家里的錢,那是我織毯子的錢?!?/br> 王長生聞言揚手就想要打她,想起村長在這里,就慌忙放下了手,但還是忍不住怒喝道:“你織毯子的錢就不是家里的錢了,俺把你養(yǎng)這么大,給你吃給你喝的。” 村長有些為難的看向三春:“都是一家子,孩子掙的錢也是家里的,這個到哪里也說不出理?!?/br> 三春急道:“可是王大伯去年就答應,讓王慧姐織完毯子就去上學,可是拖到今年,她都織兩塊地毯了,他還是不讓王慧去上學?!?/br> 王慧也嘶聲道:“他就是想讓我留在家里織毯子給他掙錢,不想讓我上學?!?/br> 村子就給王長生做思想工作,讓孩子上學,這可是國家提倡的,但王長生一口咬定,他已經(jīng)供王慧上完了小學,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鄉(xiāng)里好多女娃娃一天學都沒上吶,弄的村長也無言以對,只得勸他不能再打孩子了。 王長生氣呼呼的道:“讓俺不打她也行,叫她把錢交出來?!?/br> 最后,村長好說歹說,王慧把錢拿出來一半給自己的父親,但王長生要保證以后不能再打她,但上學的事最后也沒談成。 三春跑回代銷店,也不管蔣勤在做什么,就一把抱住了她的腰,惹得蔣勤失笑:“怎么這還沒開學吶,沒走吶就想媽了,那你以后怎么到縣城里去上學啊。” 三春抱住蔣勤,把臉頰靠在她軟乎乎的肚子上,喃喃道:“媽,你真好。” 蔣勤大笑:“喲,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俺家乖女兒都會撒嬌了,這是要干什么???是想吃糖了,還是想吃餅干,俺給你拿去。” 三春不撒手,依舊緊抱著她,搖首道:“我什么都不想吃,就想抱抱你?!?/br> 蔣勤還以為三春是要到縣城里上初中,第一次離開mama有點不適應,也就沒有推開她,任她抱著自己,一邊還給她梳理跑亂了的頭發(fā)。晚上,三春還膩呼呼的要和蔣勤一起睡,蔣勤也沒拒絕,抱著她睡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