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三春定下神來,忍不住追問道:“后來王兵他們家的賬怎么解決了,怎么他爹變成了這個樣子?” 蔣勤嘆息:“那人整天過來打人摔東西,連王家的小孫子都打,王長生心疼自己的孫子,就跪著去求村里的干部出面幫忙。他們村長怕鬧出人命,就從村公款里撥了錢讓他們還給那人,村里的錢他們兩年之內(nèi)還清。 當(dāng)時要王慧嫁給縣城那人的注意是王兵出的,彩禮錢也是王兵兩口子花的,現(xiàn)在他們卻不認(rèn)賬,一萬塊錢的賬都堆到了王長生的頭上,他愁的頭發(fā)都白了。王兵兩口子還和他分了家,王長生連一口熱飯都吃不上,跟瘋了似的,有時候就跑到村口去叫王慧回家,嚇的孩子們都躲著他。” 三春咬牙:“自作自受,他不是寶貝王兵嗎,不讓王慧上學(xué),整天打罵她,現(xiàn)在落得這樣的下場,怪得了誰?” “誰說不是吶,王長生他媳婦比我早嫁到大槐鄉(xiāng)幾年,可賢惠了。就因為頭胎生了女兒,王長生嫌棄她,大冬天的沒出月子就去河邊洗衣服,身子沒養(yǎng)好就開始下地干活。后來生下王兵沒多久就去世了。王長生這么多年也挺不容易的,可是他不思悔改,還是重男輕女,百般苛待自己的女兒,如今落得沒人管的地步,活該?!?/br> 三春忽然想起王長生剛剛還叫過別的名字,便問道:“他媳婦是不是叫桂枝?” 蔣勤點頭:“嗯,你桂枝嬸子可是個好人,可惜好人不長命啊。” “王長生重男輕女,逼死了自己的媳婦,逼走了自己的女兒,失去了兩個對他最好的人,現(xiàn)在知道后悔,晚了……” 蔣勤擺手:“算了,別說他們家的煩心事了,三春,你晚上想吃什么,媽一會回去給你做?!?/br> 三春抱住她的腰笑道:“媽做什么我都喜歡吃?!?/br> 晚上三春要和蔣勤睡,蔣勤就把靳安攆去了五福的屋,自己攬著三春和娟子睡。一進(jìn)被窩,蔣勤就驚呼了一下:“哎呀,這床怎么這么熱。” 第85章 蔣勤他們以前用的土炕, 可以燒柴暖炕,現(xiàn)在換了柴床, 沒法燒炕了。一到冬天被窩里涼冰冰的, 睡到半夜都暖不熱,可是現(xiàn)在剛剛進(jìn)被窩, 里面卻很溫暖。 三春笑嘻嘻地掀開被單給她看,原來鋪了電熱毯,整個床都是暖和的,蔣勤舒服的躺進(jìn)被窩,滿足的說道:“女兒都是媽的小棉襖,貼心, 不知道那些重男輕女, 虐待自己女兒的人,都是怎么想的。” 娟子深受其害, 呵呵道:“腦子進(jìn)水了唄?!?/br> 蔣勤揉了揉她的頭道:“三春, 你快勸勸這個死丫頭, 她說明年畢業(yè)以后就不上學(xué)了, 想出去打工?!?/br> 娟子高三了,不管明年能不能考上,她都不想上了,想出去打工掙錢。娟子學(xué)習(xí)比三春認(rèn)真刻苦多了,以前經(jīng)常天剛剛蒙蒙亮就出去背書,背英語單詞,付出了這么多的心血, 卻在最后放棄。 三春自然知道她是怕家里花錢,便笑著對蔣勤道:“媽,你先睡,我來說她,肯定會讓她乖乖去讀書的?!?/br> 新年將近,蔣勤忙了一天也很累,不一會就睡著了。三春和娟子擠在一個被窩里竊竊私語,兩人本來都是壓低了聲音的,但娟子突然失聲驚呼:“真的……”說完,才察覺自己的聲音太高,抬頭見蔣勤還睡的很熟,沒有吵醒她才放下心來,壓低了聲音道:“三姐,你不是說在讀書館整理書籍嗎?” 三春的聲音也很低:“讀書館的工資太低,一個月才幾十塊錢,食堂一百五十快吶,還管飯。能省很多錢的,每個月的生活費都夠了,基本就不用向家里要錢了,只用每年的學(xué)費而已?!?/br> “但是每年的學(xué)費也很多啊,要一二千吶?!?/br> “你算算這個賬,四年下來,也只是七八千啊,如果你考上大學(xué),出來工作每個月的工資很高的,不過二三年就能把學(xué)費掙回來了??墒悄愠鋈ゴ蚬?,多長時間能賺這么多錢,再說你都上到高中了,這么多年的學(xué)白上了,你好好想想。” 娟子吞吞吐吐的道:“我只是心疼父母掙錢不容易。” “我知道,爹媽把咱們養(yǎng)這么大不容易,還辛辛苦苦的供我們上學(xué),所以我們更應(yīng)該努力回報他們啊。你先去,勤工儉學(xué)掙夠自己的生活費,至于學(xué)費我再想想辦法。再說我比你高一屆,等你大三的時候,我都畢業(yè)了,應(yīng)該能分配工作,到時候,你的學(xué)費我來出?!?/br> 娟子抱住三春的手臂淚眼絲絲的:“三姐,我真幸運,能和你們成為一家人,要是我還在下灣村,肯定也像王慧那樣,不知被賣到那家去受罪了,也許連命都沒了?!?/br> 三春給她擦著臉上的淚道:“那是我們今生有姐妹的緣分,所以更應(yīng)該好好的珍惜……” 娟子重重地點頭,第二天果然是改變的口風(fēng),愿意加油明年考大學(xué)。 眼看年關(guān)一天天的近了,三春就和娟子一起在家置辦年貨,這天正忙著,靳明霞呼哧呼地跑了過來道:“三姐,你快去看看吧,那個老婆子跑到咱老院去鬧吶?!?/br> 娟子一頭霧水:“那個老婆子?” 三春卻是心知肚明,她自問不是陳母的對手,便對娟子道:“你去超市替換咱媽,讓她趕緊回老院,就說陳國柱他媽鬧上門了?!?/br> 娟子還不明白是怎么會事,但三春卻無暇給她解釋,推著她趕快出門去叫,自己和靳明霞一起先往老院跑去。她怕爺爺奶奶跟著生氣,沒有把陳國柱母子來找麻煩的事說出去,沒想到他們竟然厚顏無恥的追到了大槐鄉(xiāng)來。 跑到老院去一看,果然見陳母在門外大吵大鬧,陳國柱怕挨打,只有陳母一人來了,她仗著年紀(jì)大,沒人敢動她,便在哪里顛倒黑白。 靳山說是陳國柱忘恩負(fù)義,當(dāng)年拋棄靳華母子,可陳母咬定是靳華和靳剛勾勾搭搭,所以攆陳國柱走的。但是陳東是他們陳家的種,不能流落在外,非要靳華答應(yīng)和陳國柱復(fù)合。 靳剛進(jìn)了局子,被判十三年,這件事在鄉(xiāng)里鬧的很大,陳家母子自然也打聽出來了。村子里風(fēng)言風(fēng)語,靳華在村子里呆不下去了,所以才到縣城去做生意的。 沒想到靳華柔柔弱弱的,做生意倒是把好手,這些年沒少掙錢,靳家老院的房子都是她出了一半的錢重蓋的大瓦房。 他們本以為靳華這么多年沒有再找男人,陳國柱回來了,還有陳東在,肯定能手到擒來吶。沒想到靳華會毫不留情面的報警,去量販逼她就范,她卻找人把陳國柱打了一頓,再上門找的時候,靳華已經(jīng)帶著兩個孩子回來過年了。 他們看中了靳華買的大房子,本來是預(yù)備著來過年的,誰知靳華軟硬不吃,去家里撲了個空,便追到了大槐鄉(xiāng)。陳國柱知道靳華和靳山都是要面子的人,要是在村里鬧開了,靳華肯定得答應(yīng)和他復(fù)合。 所以陳母也不進(jìn)院,就在外面大吵大嚷,讓靳華帶著陳東回縣城過年,他們一家團(tuán)圓。靳山氣的跳腳,可是面對一個小腳老太太,他也是束手無策。 靳華怕靳山老兩口年紀(jì)大了,再跟著氣出個好歹來,便打算先妥協(xié),帶陳母回縣城去??山侥睦飼屗笕?,死活不答應(yīng),正僵持間,三春和明霞回來了。 可三春一個女孩子,對付一個滿口粗俗俚語的老太太,也沒法子。便說冷要烤火,叫了四寶在門外燃了一堆火,卻盡找些濕柴,弄的狼煙動地的,方圓幾十米都籠罩在濃煙中。 陳母被嗆的只咳嗽,在靳家門口呆不住,退到了很遠(yuǎn)的地方,但她依然不肯走,還在那罵罵咧咧的。 而此時蔣勤終于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趕回來了,問清了情況后,氣的是火冒三丈,伸展著腿腳道:“娘的,好多年沒有干我的老本行了,去把我的道具拿過來?!?/br> 這下三春都傻了:“啥道具?” 王敏卻是心知肚明,滿臉笑意的道:“洗臉盆,棍子……”說著,還幫忙去找。 東西送到蔣勤的手上,她先敲了兩下找了找手感,便走到了陳母的身邊道:“老太太,你見過早些時候游街的嗎?走,我?guī)戕D(zhuǎn)一圈,讓你也領(lǐng)略一下當(dāng)年的風(fēng)采?!?/br> 陳母以為蔣勤想把自己支走,說什么也不跟她去,蔣勤也不勉強,便哐當(dāng)哐當(dāng)?shù)那闷鹆四樑瑁€故意放在陳母的耳邊,把她震的氣血翻騰。 于是很多年后,鄉(xiāng)親們又聽到了蔣勤那嘹亮的聲音,倍感親切,都跑出來圍觀。 “靳家村的老少爺們,快新年了,蔣勤我給大家找點樂子啊。來來來,大家快來看看,這位就是當(dāng)年拋棄了俺家小姑子靳華,那個黑心爛肺的陳國柱他娘。俺妹子外甥這么多年吃苦受罪,這家子無情無義的東西沒一個人伸頭來看。現(xiàn)在俺妹子終于熬出來了,他們反倒來了,來干什么了呀?” 周圍的人很是配合的充當(dāng)了捧哏的角色,齊聲問道:“他們干什么來了???” “他們見俺妹子掙著錢了,眼紅了,想要俺妹子和陳國柱那個畜生復(fù)合,想要霸占俺妹子的錢,還想把俺家好不容易養(yǎng)大的外甥搶走。他們跑到俺妹子家里鬧,被警察抓走了,又跑到靳華的店里鬧,被陳海打走了。 現(xiàn)在竟然厚顏無恥的跑到咱們靳家莊來鬧,他們以為咱們莊的人好欺負(fù)啊,想拋棄就拋棄,想復(fù)合就復(fù)合,這樣天下第一的不要臉,大家快來瞻仰一下,過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啊?!?/br> 蔣勤本來就嘴皮子厲害,這么多年一直做生意,說起話來更是一套一套的,而且不帶臟字,卻把千年老妖的陳母都給噎的無話可說,最后也只憋出一句:“不是國柱拋棄他們的,是靳華不要臉,和那個野男人靳剛勾勾搭搭的攆他,國柱受不了才走的,你別血口噴人。” 蔣勤氣的柳眉倒豎,哐當(dāng)敲了一下盆子道:“自己無情無義拋妻棄子就算了,還敢這么顛倒黑白的亂說。要是靳華和靳剛有私情,干嘛還要把靳剛告進(jìn)局子里,俺家陳芳挺著大肚子去救靳華,大出血見了紅,險些連命都沒了,你咋還能這么不要臉的亂說?!?/br> 鐵證如山,那陳母還死咬著是靳華變心,勾搭野男人,把陳國柱趕走的。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拍著腿道:“不管你說出花來,就是你們家靳華不守婦道,現(xiàn)在我們也不追究她那些破事,只要她乖乖的帶陳東回去就行。你們家要是再這么罵國柱,就是她靳華想復(fù)合我還不答應(yīng)吶?!?/br> “哎吆,求之不得,告訴你,靳華和陳東我們家養(yǎng)的起,就是餓死也不會讓她和陳國柱那個混賬王八蛋復(fù)合,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 陳母仗著自己年紀(jì)大,蔣勤不敢動手打她,但蔣勤嘴皮子厲害,不帶臟字就把他們母子罵的狗血淋頭。 周圍的眾人自然知道靳華這些年的不易,被拋棄就算了,現(xiàn)在還回來作踐她,不禁同仇敵愾起來,爭先恐后的數(shù)落起來。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還真沒虧說,怪不得陳國柱那么混賬,原來他娘就是這樣沒臉沒皮的人啊?!?/br> “不要臉,當(dāng)初拋棄了人家母子,現(xiàn)在看人家有錢就想來霸占,真是不要臉?!?/br> “……” 第86章 周圍的眾人自然知道靳華這些年的不易, 被拋棄就算了,現(xiàn)在還回來作踐她, 不禁同仇敵愾起來, 爭先恐后的數(shù)落起來。 “龍生龍,鳳生鳳, 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還真沒虧說,怪不得陳國柱那么混賬,原來他娘就是這樣沒臉沒皮的人啊?!?/br> “不要臉,當(dāng)初拋棄了人家母子,現(xiàn)在看人家有錢就想來霸占, 真是不要臉。” “……” 眾人也是義憤填膺, 越說越不堪,陳母那么厚臉皮的人都有些撐不住了, 她一個人哪里能扛得住眾人的唇槍舌劍, 但她卻死活不走。 三春見狀有些著急, 就算今天把陳母罵走, 但難保她以后還會去找靳華的麻煩,三春皺緊眉頭思索,看見人群中靳強的人影一閃,便走了過去。 靳家莊有兩個大學(xué)生,一個是三春,一個就是靳強,他讀的是法律專業(yè), 他說家鄉(xiāng)的人法律觀念太淡薄,法盲太多,所以立志去學(xué)習(xí)法律。 靳強比三春大幾歲,已經(jīng)畢業(yè)兩年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參加了工作,在大城市的一個律師事務(wù)所上班,現(xiàn)在是回來過年的。 三春走過去詢問他有沒有辦法,靳強說要是小華姑姑的確沒有復(fù)合的意思,那就直接去法院告狀。她和陳國柱雖然沒有結(jié)婚證,但他們結(jié)婚,村里有證婚人,而且還有一個孩子,是事實婚姻。 陳國柱拋棄靳華以后回城,肯定是再婚了,那他就犯了重婚罪。而拋棄陳東是遺棄罪,這么多年陳東長大還有上學(xué)的費用,可以提出讓陳國柱賠償贍養(yǎng)費。 三春過去把靳強的話,和蔣勤復(fù)述了一遍,蔣勤隨即就敲響了洗臉盆大叫道:“他們陳家欺人太甚,拋棄俺家小姑子,現(xiàn)在還敢上門來糾纏,這么不要臉的人絕不能輕饒了他們。鄉(xiāng)親們,你們誰家有車,俺要去告他們?!?/br> 被警察抓走一次,陳母對警察是心有余悸,現(xiàn)在聽到蔣勤說要高他們,有些心慌,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我們又沒有犯法,你告什么?” “陳國柱和靳華屬于……屬于事實婚姻,他拋棄靳華另娶就是重婚罪。拋棄陳東就是……就是……” 蔣勤雖然嘴皮子利索,但這些法律的專業(yè)術(shù)語,蔣勤聽一遍也記不住,便去看三春,三春小聲的給她解釋。 蔣勤用心聽完就接道:“陳國柱犯了重婚罪,遺棄罪,我們要告他賠償贍養(yǎng)費。鄉(xiāng)親們誰家有車,拉我們到省城去告狀?!?/br> 靳家村一戶人家的女婿是跑運輸?shù)模炷晗铝藥е拮踊貋斫o丈母家送東西,聞言大呼道:“我開車送你們?nèi)タh城告狀,這樣薄情寡義的混帳東西,簡直丟了咱們靳家村全體女婿的臉,我必須把這面子找回來?!?/br> 眾人大笑,讓開了一條道路,那人回去就把車開了過來,靳華,靳強還有三春不由分說把陳母塞進(jìn)了汽車。 有靳強在,辦事很是效率,寫了民事訴狀,并到當(dāng)初征婚人家中取得了供詞,簽字按了手印,就去了縣城直奔法院。 雖然快新年,法院也快放假了,但接到報案也很認(rèn)真的處理。陳母雖然蠻橫不講理,但到了機關(guān)單位,卻嚇的臉色發(fā)白,問什么就回答什么。 辦案人員很快就在旅社找到等的不耐煩的陳國柱,陳國柱還等著靳華回心轉(zhuǎn)意吶,沒想到靳華會去告他,到了法院還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可事實如山,接待他們的書記員登記,把靳華和陳國柱的姓名,性別,家庭住址,還有身份證號碼全部核實一遍。靳強也把事情經(jīng)過,還有訴求,為什么打官司等等,都寫的很清清楚楚,立案以后,案件就交給了司法警察田永華協(xié)助處理。 此時陳國柱他們根本不敢再找麻煩,離開法院灰溜溜的直接就去車站跑了,而田永華不顧快新年,還到陳國柱所在的城市調(diào)查取證。 他們的案子并不復(fù)雜,很快就調(diào)查清楚了,法庭也給雙方寄來了傳票,二月十九號開庭,也就是農(nóng)歷正月初八。但陳國柱拒不出庭,當(dāng)?shù)胤ㄔ和ㄖ岁悋诘氐呐沙鏊?,派出所的民警登門通知陳國柱前往浦西出庭,接受審判。 陳國柱的印象里,靳華是溫柔嬌弱的女子,所以他才敢這樣肆無忌憚的上門去威脅她復(fù)合,沒想到事隔多年不見,靳華會這樣的強硬。他雖然住在大城市,但只是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小市民,現(xiàn)在法院和派出所雙方施壓,他哪里還敢頑固,只得到浦西去出庭。 正月十三再次開庭,田永華出示了所調(diào)查的證據(jù),還有靳華提供的證據(jù)。證據(jù)顯示陳國柱和靳華有三年的事實婚姻,并生育了一個孩子,有征婚人證詞,還有當(dāng)初參加婚禮的鄉(xiāng)親們證詞。 陳國柱拋妻棄子,回城以后另娶犯了重婚罪,應(yīng)判處二年以下有期徒刑。但陳國柱已和妻子離婚,在婚姻狀況內(nèi),靳華并沒有上告,現(xiàn)在被告已經(jīng)離異,所以此罪不成立。 拋棄陳東犯了遺棄罪,支持靳華提出的賠償贍養(yǎng)費訴求,金額一共壹萬捌仟元,要求陳國柱馬上兌現(xiàn)。另外陳東在年滿十八歲以前,陳國柱每個月還要給予一百元的撫養(yǎng)費。 偷雞不成蝕把米,陳國柱悔的腸子都青了,他回城以后進(jìn)了造紙廠上班,后來效益不好,廠子關(guān)閉出賣,他們這些職工買斷工齡,賠償了一萬六千元,但要他們搬出原來的家屬樓。 壹萬陸仟元在農(nóng)村還算一筆巨款,但在大城市,連房子都買不起。下崗,連住的地方也沒有,只能在外租賃房子居住,他的妻子忍受不了這種生活,離婚帶著女兒離開。 沒有工作,等于坐吃山空,此時陳國柱就想到了靳華。靳華長的好看,性子溫柔,而且聽說現(xiàn)在還掙了很多錢,陳國柱便打起了她的注意,和陳母一拍即合,兩人便到浦西縣,想要和靳華復(fù)合,這樣不僅有房子住,生活也有了著落。 可是沒想到當(dāng)初柔弱的靳華,現(xiàn)在這般強硬,他沒有占到光就算了,還被告上了法庭,差點做牢,這還不說,還要賠償贍養(yǎng)費一萬八千元。 當(dāng)初買斷工齡,廠子賠了一萬六,加上積蓄,也不過二萬多塊錢,妻子離婚分走了一半,他們母子又花了不少,手里沒有多少錢,現(xiàn)在還被罰款,陳國柱恨的壓根癢癢。 可是他現(xiàn)在根本不敢再去招惹靳華,只得灰溜溜的回去,但田永華很是盡責(zé),竟然又追了過去,在當(dāng)?shù)孛窬膮f(xié)助下,要回了八千塊。 靳華接到電話,帶著三春過去,卻不想接那些錢:“那狼心狗肺的人,他的錢也是臟的,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