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太遙遠(yuǎn), 一點(diǎn)也沒想過。長公主過兩日，過兩日后天？宋翊去千里之外的地方？

    如意不敢想，這事來得太快。

    如意搖搖頭：“不知道，他沒跟我說?！?/br>
    長公主想來也是這樣，她是過來人，年輕時(shí)候的喜歡和現(xiàn)在的喜歡不一樣, 年輕時(shí)熱烈奔放, 年紀(jì)大了什么都不是那么濃烈。

    她像個(gè)長輩般道：“應(yīng)該很快就會(huì)回來, 別擔(dān)心沒事的。”

    她一句隨便的話，如意聞出些不對, 她問道：“打仗是不是會(huì)死人？”她以前聽母親提起過一兩句‘我小時(shí)候打仗死了好多人’。

    長公主笑道：“當(dāng)然會(huì)死人, 我娘就是那時(shí)候死掉的, 能從站場上活下來的都不易?！?/br>
    長公主的故事是盡人皆知, 聽說書的說來感覺不大，那是是別人的故事。這會(huì)，聽她說來如意心里就開始七上八下。長公主的娘可是皇后，她娘都能死，那宋翊了？

    越是喜歡就越擔(dān)心。

    如意問道：“你說宋翊在站場上？”‘死’這個(gè)字，她不愿說出口。

    長公主哈哈大笑, 抬起手上的扇子在她頭上又敲了兩下道：“放心, 誰都會(huì)死在戰(zhàn)場上, 宋翊不會(huì)，除非他尋死?！?/br>
    如意嘀咕：“公雞和母雞都分不清，受了傷就用涼水沖沖，空有一身蠻力，人傻里傻氣的，怕是上了戰(zhàn)場，回來的路都找不到。在京城不好嗎？干嘛非要去邊關(guān)?！?/br>
    長公主覺得這小丫頭未免擔(dān)心過頭，宋翊若是個(gè)草包，她父皇那就得是草包中的草包。

    這話不好說出口，一幅看笑話的心態(tài)憋著笑道：“不好說，我也有這種擔(dān)心，宋翊這人確實(shí)有些傻?！?/br>
    得到別人的認(rèn)可，如意更加覺得宋翊就不該去打仗，手撐在膝蓋上問道：“你說，我讓我哥別去打仗，他會(huì)不會(huì)聽我的話不去？”

    她都想好了，她在京城做生意，慢慢把生意做大。宋翊在宮里每月拿些差不多的俸祿，不需要特別有錢，就這樣膩歪地過小日子就好。邊關(guān)還要往北走好遠(yuǎn)，聽說那里冷又寒，去那邊就是受苦，她不想宋翊去過苦日子，還見不到他。

    長公主笑道：“你可以試試看?！?/br>
    長公主的玩笑話，如意聽到了心里，晚飯過后在自個(gè)院子里等宋翊回來，露華初上，如意在院門口點(diǎn)上了兩個(gè)燈籠。

    宋翊從外面回來，看到白色燈光下的如意坐在門檻上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tuán)，遠(yuǎn)遠(yuǎn)看去像只白色的小貓，豎起耳朵，眼晴里放著光?？吹剿?，宋翊一身的疲倦全無，走過去蹲下拍拍她的頭道：“我回來啦?！?/br>
    如意就知道他會(huì)回來，而且回來前會(huì)來看她。她往左邊挪了些，給宋翊留出位置，拍拍門檻道：“坐這。”

    宋翊坐下，如意從懷里拿出幾塊糕點(diǎn)，喂到他嘴里，邊喂邊道：“現(xiàn)在回來肯定餓了吧。”

    喂的是綠豆糕，如意最愛這種零嘴，江瓶兒有空就做給她吃。今天剛做的，她留了幾塊。宋翊不愛甜食，吃到嘴里覺得甜得膩人，不過小可憐喂的，□□也吃。

    一口一個(gè)很快把如意手上的幾塊都吃完了，如意見他吃得快，道：“你喜歡吃啊，以后我讓娘天天做?！?/br>
    如意抖了包綠豆糕的帕子，收起手帕問道：“宋翊，你過幾天是不是要去打仗，什么時(shí)候去？”

    說到這個(gè)，宋翊心中升起股淡淡的憂愁，低頭道：“大后天出發(fā)?！?/br>
    這么算來，他在家的日子也就兩天。他們剛剛才好上，就要分開，更加堅(jiān)定了不讓他去關(guān)邊的想法。

    如意先抱住他的胳膊，然后再把頭靠在上面，嬌聲道：“宋翊，你別去邊關(guān)，就在京城里好不好？我舍不得你?！?/br>
    宋翊也舍不得她，可他必須去，溫情的話便沒任何意義，“我早些去就能早些回來?！?/br>
    如意道：“你為什么非要去？京城里不好嗎？非得去邊關(guān)苦寒之地，再說打仗又不缺你一個(gè)人。別去好不好，就在京城陪我，我就想你在京城陪我?！?/br>
    宋翊在心里輕嘆口氣，該怎樣跟她說，她才聽得懂？他去邊關(guān)打仗，一是為了能給她一個(gè)好的將來，二是為了周國和百姓。

    她一個(gè)小姑娘家說了也不懂，宋翊道：“等我回來，聽話。天不早了，回屋睡覺啊?！?/br>
    如意不情愿地點(diǎn)頭，起身依依不舍兩步一回頭的往房間去。

    宋翊站在院門口目送她回到房間，關(guān)上門，吹滅了燈，才回到自己院中。

    月亮爬上枝頭，星星在天空中閃爍，北斗七星的斗柄快指向南方，夏季快到，等他回來時(shí)應(yīng)該是秋季。

    宋翊不再多想，明日還有好多事情要做，早一天去能早一天回。

    …………

    第二日，如意醒來時(shí)，宋翊已經(jīng)出去。她還想跟他說幾句話，結(jié)果面都見不上。想著他后天就要去邊關(guān)，如意心中煩悶，見母親還在給宋峻山做衣服，想到早上宋峻山對她言聽計(jì)從的模樣。心想：她娘能把宋峻山哄得讓他往東，他絕不入西，論哄男人的經(jīng)驗(yàn)她娘絕對是好手。

    可以問問她怎么哄男人。

    直接問肯定會(huì)被她罵，如意先坐到她邊的椅子上，佯裝無事，聊起八卦：“娘，長公主你知道吧?！?/br>
    江瓶兒手上的活不停，應(yīng)道：“聽過，昨日來家里來找你的長公主？氣度不凡，人也漂亮?！?/br>
    如意道：“其實(shí)她命說不上好，年紀(jì)輕輕就守寡，雖說貴為公主應(yīng)該不愁嫁吧，附馬死了這么多年，她也沒找個(gè)合心意的。昨日她還跟我訴苦，說男人心海底針，太難琢磨?！?/br>
    同為寡婦，江瓶兒對長公主有幾分同情，女人都不容易，無關(guān)有沒有權(quán)勢。女兒提起，她這話匣子就打開：“你跟她說男人都不愛她這種太強(qiáng)勢的，在男人面前適當(dāng)?shù)娜崛跣?，?huì)事半功倍。要抓住一個(gè)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先讓他適應(yīng)你的存在，等他發(fā)現(xiàn)時(shí)已經(jīng)離不開你?！?/br>
    如意趕緊拿小本本記下，“那怎樣讓他們言聽計(jì)從?！?/br>
    “很簡單的，勾著他，吊著他，讓他覺得能得手，其實(shí)得不了手，這樣什么事都順著你，別把男人想得太復(fù)雜，把他們想的簡單點(diǎn)，情啊，愛啊，要死要活這種，都是在話本里。女人別在喜歡的男人面前，吝嗇你的漂亮，在他面前你要時(shí)時(shí)刻刻展現(xiàn)你的美。比如，你說你長的歪嘴斜眼的，宋翊會(huì)喜歡你嗎？娘給你生的這么漂亮，你出生時(shí)就已經(jīng)比一部分人強(qiáng)?！?/br>
    如意覺得她娘說的好有道理，小本本記下，她娘能嫁給鎮(zhèn)國公完全不是意外啊。

    江瓶兒說得多，話就往外溜，說完才覺不對味。

    “你問這個(gè)干嘛？”

    如意嘿嘿笑：“不干嘛，不干嘛，你忙你的，我去店里，我去店里。”說著，一溜煙不見了人影。

    如意沒去店里，跑回自己房間，描眉點(diǎn)唇，涂胭脂，擦了洗，接著再擦再洗，倒騰了一下午都沒滿意的妝面，都覺得不好看。

    晚飯時(shí)，宋翊還沒回來。江瓶兒見女兒一下午安安份份的，沒整出什么幺蛾子，想她白天問的話，是隨便問問，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吃過飯如意就窩進(jìn)自己房間，接著畫妝面，畫的每一個(gè)都像小孩子偷用大人的胭脂，不倫不類的，最后她只點(diǎn)上鮮烈的紅唇，在自己額間畫了朵花細(xì)，盤了個(gè)朝云髻，選了身玫紅色的輕質(zhì)紗衣，束起腰，把胸部擠得大些。

    她看著鏡中漂亮的自己對一邊的小翠道：“我去宋翊院里等他，他來找我你跟她說下?！?/br>
    大晚上的，小姐打扮的這么妖嬈漂亮去世子院子里，想想都知道她要干嘛。

    小翠拉住她：“小姐，你要自重，自重，你們還沒成親。”

    如意指著小翠的額頭道：“小孩子懂什么，你小姐我有分寸，別告訴我娘，你要是告訴我娘，自己一個(gè)人回上清縣，別再叫我小姐。”

    如意不輕易說狠話，言出必行，小翠不敢阻攔松開手，道：“小姐，世子要是對你不軌你要大聲喊出來。”其實(shí)，她更擔(dān)心小姐想得太開，直接撲倒世子，沒成親就弄出些事，誰的臉面都不好看。

    ………………

    宋翊和昨晚差不多時(shí)候回來，明日是在京城的最后一天。這兩日他把該做的事情都做完，明日可以不用去軍營和皇宮在家陪小可憐。去小可憐的院子，聽小翠說她在自己院子里等他，快速地來到自已的院子，門口無人，房間里的燈亮著，他推門而入，不見如意的身影，輕喊道：“如意?！?/br>
    無人回應(yīng)，他又往前走，來到床前，見床前拱起一個(gè)小包，想她怎么在床上，拉開被子，只見如意雙眼緊閉，玉，臂，橫，斜，酥，胸半露，小腰盈盈一握，一雙如玉的小長腿交叉而疊，末端的小腳丫，潔白無瑕，最頂端的腳指頭像一個(gè)個(gè)大小不一的珍珠，散發(fā)著濕潤的光。

    宋翊覺得頭有些暈，站不穩(wěn)，喉嚨發(fā)干，伸出舌頭舔了下他自認(rèn)為干涸的嘴唇。

    第45章

    接著, 他快速地把被子蓋回到如意身上, 往后退出半步，撫住額頭蹲下, 閉上眼，右手不停揉眉心和雙眼。

    這時(shí)，床上傳來清脆的聲音：“你回啦?！?/br>
    宋翊趕緊背對著如意道：“回，回來了?！?/br>
    如意在房間等他，久不見他回來, 有些無聊，漸漸睡意上來，索性脫了外衣和鞋襪躺在他床上睡。本就睡得不是很熟, 他猛地蓋上被子，就吵醒她，伸出頭和他說話。

    她是一點(diǎn)也不羞，反正以后要成親的，見宋翊像尊雕像蹲在床前, 掀開被子悄聲下床, 猛地?fù)湎蛩务? 扒在他背上抱住他的脖子：“宋翊！”

    兩團(tuán)柔軟落在宋翊后背上，他全身顫抖，如意白藕似的小臂, 更是晃得他雙眼疼, 他閉上眼, 用食指和中指夾住她的胳膊, 一點(diǎn)點(diǎn)掰開，平時(shí)握刀握劍的手，稍用力就能把人的胳膊擰斷。這會(huì)，使命的控制自己的氣力，輕些，輕些，再輕些，額頭冒出層密汗，不過一刻間，感覺像是過了一個(gè)時(shí)辰。

    然而，他才把她的手臂移了一小點(diǎn)，看上去三寸還不到。

    “宋翊?！彼直蹞]動(dòng)，又抱得緊了些。

    一切前功盡棄，耳后根傳來她的聲音：“宋翊，以后早點(diǎn)回來?！彼鲁龅臍猓瑤е逑?，芬芳撓人。

    癢，要沖破身體，不行得推開她。

    宋翊正要把如意從背上拎下，誰知她跳到前面，赤著腳站在地板上，問：“宋翊，看我漂不漂亮？”

    珍珠似的腳指頭，沒有秩序地扭動(dòng)，鮮活的有了生命，不停地向他招手。

    “漂，漂亮很漂亮?！彼f的是她的腳。

    如意下午上妝時(shí)，把她娘說的話琢磨了幾十遍，聽著明白，做起來完全不知道怎么下手，思來想去直接問，說她漂亮就是撩到。

    可他不看著自己，看著地板說漂亮，也太違心了吧。

    如意跺腳，捧起他的頭，臉正對著自己，生氣道：“好好看，漂不漂亮！”

    噘上嘴，小模樣?jì)汕慰蓯?，配上熱烈的紅唇，帶上點(diǎn)女人的嬌柔，金色花細(xì)，如同碎金般點(diǎn)亮她額間，她眨眨眼，金光隨著她的眼珠轉(zhuǎn)動(dòng)，剎那間天地失色。

    他的小可憐極美，只是沒有長大，再過幾年她大些，不知是何等模樣。

    現(xiàn)在以后都是他的，不能是別人的。他猛地吻上她的唇，吃掉唇上的胭脂，冷眼道：“以后別上妝面，知道嗎？”

    如意覺得怪好看的，他是不是眼瞎？還，還這么兇。捏住他的臉不停搖，咬牙切齒威脅道：“不好看嗎？不好看嗎？”

    好看，好看，很好看。他在心里不停說，就是不說出口，她知道好看了，天天上妝，自己不在她身邊哪天說不好一頂綠帽就帶上頭。

    任由她捏著，疼死都不說，再說不怎么疼。

    怎么捏他都沒反應(yīng)，如意捏的沒意思，松開手，嘟著臉，盯著他看。

    宋翊別過臉道：“衣服穿上?！彼汛差^的瑰色外紗遞給她。

    如意偏不穿，又往前挨著他腳跟站，見宋翊好像怕她似的，低著頭后挪，撞上身后的檻，一屁股坐地上，整個(gè)人攤開來。

    如意順勢就撲到他懷里，抱著他的脖子‘咯咯’笑，她太喜歡他了，嫌她不好看也無所謂，反正她比大部人都好看。

    銀鈴般的笑聲，不帶任何□□，單純的只是喜歡粘在他身上。

    宋翊恰恰和她相反，忍下的**，突然立起，撞在她身上。

    硬邦邦的，膈得她生疼。

    她愣住，覺得身下坐了條蛇，不停涌動(dòng)吐著紅芯，‘滋溜滋溜’響，害怕的同時(shí)又好奇，她扭動(dòng)了下身子，宋翊嚇得撐著手往后退。他怎么比自己還要怕？好像她是洪水猛獸，避之不及，明明他都這樣了不是嗎？

    如意有一丟丟傷心，覺得宋翊沒有自己想的那么喜歡她。

    她都不怎么怕，他在怕什么？

    她干脆地趴在宋翊身上，把他壓在地上，雙手撐起下巴，問道：“宋翊，你是不是開始有點(diǎn)不喜歡我了？”

    宋翊不敢看她，別過臉：“沒有?！?/br>
    “那你抱我?！彼龔堥_雙臂，“不抱就是有點(diǎn)不喜歡?！?/br>
    宋翊吐了口氣，抱！坐起，緊緊地抱住她。如意張開手和腿，上面抱住他的脖子，下面盤上他的腰，她要找到舒服的位置，扭動(dòng)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