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王思瑜半信半疑打開, 一股清淡的類似于桃花的香氣,飄散開來, 好聞還帶著甜甜的味道。王思瑜挖了一小點涂在臉上,臉崩的沒那么疼,舒服許多。 如意笑道:“不錯吧, 我沈氏的面脂可以說是天下無雙, 我去都城看看, 這邊比京城更干燥,說不好那邊的貴女們會很喜歡,我得賣貴些?!?/br> 說到賺錢她雙眼晶亮,帶著星光,神情笑容活脫脫一個孩子,好像歲月并未在她身上留下些什么,她依舊還是三年前那個初遇時,仗著宋翊無法無天的小妮子,宋翊死了她還是那德行,也不知哪兒來的膽。 而自己就失了以前的隨心所欲,擔起了責任。 王思瑜收起面脂道:“沒學識‘天下無雙’可不是用在這的?!标P于馬車的事也就不再提,他堂堂一個七尺男兒,就不跟她計較。 余下的幾日,王思瑜坐在馬車前喝酒,興致上來就吟詩。如意在馬車里嗑松子,聽王思瑜吟詩似懂非懂,使得這無聊的旅途不再那么無趣。 幾人相安無事到北越都城,這里繁華不比周國京城差,街上商戶大門敞開,街道兩旁的空地上小商小販正在吆喝,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在其中。 如意一行人來到街中的客棧前投宿,他們有異于北越人的服飾和容貌,和華麗的服飾,店家熱情道:“我這里有上好的廂房,樓上請,您們要幾間房?是兩人一間嗎?” 王思瑜道:“兩人一間,我和她一人一間。” 他手指向跟在身后的如意,掌柜這才看清如意的相貌,不由一愣,心道:好漂亮的小公子。 接著就見這小公子,拿出張畫像,脆聲問道:“老板,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店家伸過頭看了眼道:“沒見過?!?/br> 如意問道:“老板,我住這幾日,這畫像能不能掛在柜臺前幾日幫我打聽,打聽有沒有人見過他?!?/br> 王思瑜覺得她瘋魔的不成話,還以為她是為了來玩,或者真是擔心自己。原來是找宋翊,他都死了三年,怎還覺得他活著。 王思瑜卷起畫,拉住如意的胳膊向店家道歉:“老板,她和你鬧著玩?!眾A著她的胳膊上樓,推她進房間門,質(zhì)問道:“沈如意,你是來找宋翊的啊?” 如意從他手上奪過畫卷收起道:“我不找他,來都城做什么?宋翊沒死。” 王思瑜道:“三年前就死了,宋伯伯親眼看見他掉下山崖,沒找到尸體也是因為被野獸叼走。” 如意嘴唇緊抿盯著他看,淚順著她的眼角無聲地往下落。 王思瑜吃過她上來就哭的虧,知她哭就跟吃飯一樣平常,可這會他心虛地不敢和她對視,干脆甩手出門,找了家酒館喝酒。 酷愛喝酒的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也不知這北越都城的酒怎么釀的,喝起來怎淡的像白開水?王思瑜沒了喝酒的興致回到客棧敲響如意的房門道:“話說重了,對不起。”過了會,無人回應,他又敲了兩下,還是沒人應。 忽聽樓下傳來如意歡快的聲音:“老板,你見到畫上的人麻煩把消息送到云州城城主那邊,他是我爺爺,定有重謝?!?/br> 王思瑜頓然覺得,自己的擔心喂了狗,她活該守一輩子寡。 人都死了三年還這么孜孜不倦地尋著是為那般?王思瑜想不明白。 第58章 想不明白的王思瑜, 走到樓梯口見如意活力滿滿地求店主, 忍不住道:“還以為你在屋里哭。” 如意不要理他,轉(zhuǎn)身往門口走,正眼都不給他。 王思瑜被徹底無視, 不甘心地追上去:“喂, 喂,你去哪兒?”小跑追她至大街, 跑到她身后氣喘吁吁道:“怎么走這么快, 喊你也不應聲?!?/br> 如意瞥了他一眼道:“你說你跑得稍快些就喘成這樣, 宋翊提兩桶水跑起來氣都不喘, 他這么強悍的人怎會那么容易死?我不是不信, 就覺得不可能?!?/br> 這話像刀似地扎在王思瑜心上, 從小到大, 他爹老愛拿他和宋翊比,一個文一個武, 怎么比?到了這北越還在比。 說不出的憋屈和苦悶,武他是比不過宋翊,文還比不過他嗎?王思瑜嚕嚕嘴道:“一拳難敵四手, 再強悍的人也敵不過人多。他若真沒死,三年時間也足夠回來找你。第一,要么他變心,第二, 他真死了。你說他沒死, 那他就是變心, 你又是何必。” 如意道:“他變心是他變心,我沒有,就算他真變心,我也得找到他問清楚為什么變心,我才能死心?!?/br> 王思瑜道:“要是一輩子都找不到了?” 如意道:“那就找一輩子唄?!?/br> 王思瑜道:“人生苦短,你又何必跟自己過不去?!?/br> 如意道:“我喜歡不行啊?!?/br> 王思瑜還能說什么?他跟在如意身后又往前走了幾步問道:“你這是要做什么去?” 如意指著前面一家店道:“我在云州城聽說這家店的牛rou干特別好吃,去買些。” 王思瑜忽然覺得,自己想得太多,看她日子過得多滋潤,在為她憐憫什么喲~跟在她身后,又往前走了幾步。這時,街尾傳來呼聲,那邊有人騎馬橫沖直撞,路人紛紛讓道,王思瑜趕緊拉如意往邊上靠,看似馬兒要踏上,王思瑜轉(zhuǎn)身把她圍在胸前,護在身下。鼻頭落在她發(fā)絲間,香甜帶著淡淡的桃花氣息,直沁肺腑。 王思瑜一時失神,恍惚似回到三年前,喝了點小酒,當街攔住她,要娶她為妾,宋翊打斷他的腿?,F(xiàn)在宋翊已經(jīng)死了,他鬼使神差道:“等我在這里的事辦好,跟我回周國吧,那里畢竟是家鄉(xiāng),落葉歸根?!?/br> 來自男人特有的氣息包圍住如意,如意推開王思瑜,見他目光真誠無絲毫輕浮之意。 如意不是三年前的朦朧無知,有些事情不用說出,就不言而喻。 這時候就有些尷尬,如意頓了會笑道:“哈哈,等我找到宋翊就回周國,你要在京城等我們?!?/br> 王思瑜訕訕笑道:“好,等你們一起回周國。” 如意趕緊往前走,小跑道:“我去買牛rou干?!?/br> 王思瑜憂傷地看著她的背影,過了會喊道:“哎,別跑這么快,等等我?!?/br> 好像剛剛的事和話,都沒發(fā)生過,兩人又和從前般相處。 ………… 第二日王思瑜早早起床,帶著文書和隨從來到都城管事處,拿出文書,管事的人見到后,連忙通報,得到上面的回應,帶他們?nèi)雽m。 北越的皇宮沒有周國的精致,石頭徹成的皇宮,大氣粗狂。如意跟在王思瑜身后,穿過幾個回廊,來到一處大廳,接待他們的是位四十多歲左右的大臣,他和王思瑜說著官方客套話。過后把他們一行四五人安排在一處宮院。晚上在宮中宴請他們,順便再談關于兩國交邦的事。 大臣走后,仆人上前伺候,瓜果茶品一一奉上,視他們?yōu)橘F賓。 周思瑜隱隱不安,此時也并無它法,只能靜觀其變。相對于他的思慮,如意就高興許多,聽北越大臣的口氣,明日的會宴中會有很多北越的達官貴人,就算沒有宋翊,她也可以私下打聽打聽,而且還能見到北越的皇上。至于周思瑜起先擔心北越翻臉不認人的事,這兩年兩國商貿(mào)來往很不錯,以她商人的直覺,北越并無打仗的意思。 晚宴是在中廳,傍晚時分開始,如意作為周思瑜的隨從跟在他身后入廳,長形大廳,中間空出鋪上地毯,左右兩邊各擺放了四五個長桌,上面坐上了人,個個服飾華麗,見王思瑜進門,都報以友好的微笑,最上座是北越皇上的位置,此時空著。 王思瑜被人引到右手邊的上座,如意站在他身后環(huán)顧四周,并未找到熟悉和相似的面孔,再往上座看,皇上的位置空空如也。這時,有侍衛(wèi)由內(nèi)側(cè)走出來到王思瑜對面大臣身后,彎下身對他說了幾句話后就離開。 對面的大臣起身對王思瑜道:“王大人,皇上他龍體欠安,不宜參加宴會,關于兩國交邦的事,由我全權(quán)處理?!?/br> 王思瑜見他態(tài)度溫和真誠,心中的不安略放下些,和對面的大臣交談起具體事宜。音樂聲響起,舞伎隨著音樂聲魚貫入場,杯影交錯,美人舞動,大家相談言歡。站著王思瑜身后的如意就有些無聊,她悄然退場走出中廳,來到庭廊外。正值十五月如銀盤,照得整個宮城亮如白晝。 如意又往前走了些,穿過一個回廊,遇上一行巡邏的衛(wèi)兵和幾個宮女,因她換上了北越的服飾。他們見她身著華麗,相貌不凡,以為是哪家的小公子,見她行禮,任由她在宮中閑逛。 不知不覺逛到了一處宮殿,這處和別處很是不同,紅漆大門,銅制門栓上刻著栩栩如生的龍鳳與這粗獷的皇宮格格不入。如意好奇,看看四周無人,悄聲推門而入,伸進去半個頭。這是一方小院,院左側(cè)種了棵紅花樹,下面擺著石桌石凳。唉?擺設怎么看著這么眼熟,好似在哪兒見過。院內(nèi)有三間房,鏤空的木質(zhì)門窗大紅柱子,黑色琉璃瓦,更像是他們周國的小院。 找到熟悉的感覺,她膽子大些,推門而入,院內(nèi)無人,她走到正房門口,屋內(nèi)沒點燈,看不清里面的擺設,她輕推開門走到房中間。 這時,門外傳來輕盈的腳步聲,還有清晰的對話。 “皇上周國來使那邊,趙大人已處理好,兩國商議的文書,晚點給您拿過來過目,您看沒什么問題就可簽署?!?/br> “好?!?/br> 接著,就聽見有人往這邊屋子走。聽說的話是北越的皇上?如意想過宋翊有可能是北越的皇上,想見見。可這種情況下,若不是得怎么辦?他就要進來了! 如意在房中急著尋找能藏身之處,能遮擋的只有床底下,如意彎身爬到床下藏好。緊接著聽到有人進屋,沒有點燈,月光下看見一雙腳,向著床邊走來,然后坐在床沿上,脫下鞋子,聽得悉悉的脫衣聲后不久,床上的人沒了動靜。 又過了好一會,如意心想,他肯定是睡著了,悄聲爬出床底,一只大手突然捏住她的后頸,輕而易舉地把她拖出。 如意只覺頸脖生疼,似要斷掉,嘶裂地求饒:“我,我只是路過,我真的只是路過?!?/br> “說誰派你來的?”聲線冷咧似一把把要命的刀。 如意哭道:“我是周國使臣跟來的隨從,不小心誤入此地,怕驚動了您才藏在床下?!逼弊拥氖稚杂兴蓜?,如意大口換氣道:“你看我身形這么弱小,手無縛雞之力怎么可能是刺客。你,你先放我下來,我跟你一起去找王思瑜?!?/br> 身后的人松開手,如意一屁股坐在地上,摸摸自個的脖子,死里逃生的滋味一點也不好受。她緩慢地轉(zhuǎn)身小心抬頭,望向身后的人。 月光照進房間,勾勒出他的身型,脊背筆直,如勁松般挺立。 如意怦然震動,目光落在他臉上,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只見一雙眼閃著寒光讓人生懼。如意又不敢確定,記憶中的宋翊可愛的像個大孩子,從未有過這樣的眼神。 如意下意識地往后挪了些,用極低的聲音喊道:“宋,宋翊?” 站著的人往后退了兩步,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就在這一刻,如意感覺到他內(nèi)心的顫抖,她忽地跳起撲向他,緊抱住他的腰道:“宋翊我就知道是你,我就知道?!?/br> 他的手緊捏成拳,最后推開她道:“你,你認錯人了?!?/br> 他這般如意更是確定,他就是宋翊,如意像只小猴子似的跳起,挽住他的脖子,掛在他身上,咯咯笑道:“宋翊,宋翊,宋翊……”怎么喊也喊不夠。 宋翊身子僵著,任由她如何喊,他就是不應,他現(xiàn)在不叫宋翊,也不再是周國的大將,還是個長相丑陋的人,怎敢跟她相認? 黑暗中如意等不到他的回應,往上攀了些,沒有任何征兆地咬上他的嘴唇。 香甜帶著淡淡桃花的味道,伸進宋翊口腔中,像一味藥激蕩起他最原始的**,他的手不再受控制,一手挽住她的腰,一手捧著她的臉,嘴在她臉上琢,不停喊道:“如意,如意……” 如意像個妖精似的咯咯笑道:“宋翊,我們以后再也不分開好不好?你別不要我,你不要我了我也不會嫁給別人。以前我說的話都是氣話,都是氣你的,你別當真?!彼傆X得是自己當初說的話,才讓他不回來找她。 于宋翊還真是這樣,兩人沒有圓房,自己都這樣了還能栓著她不成?直到一個月前,他手下的人來報說在云州城里有人拿著他的畫像尋人,他才知她尋著他,怯的想見又不敢見。 這會真見了,所有的一切都顧不得。 黑暗中兩人都看不清對方的臉,有些東西都刻在骨子里,很確切地知道就是他(她),沒有別的話,纏在一起完成三年前沒做完的事,滿室春色,擋不住的纏綿。 ……………… 黑暗中宋翊摸著她熟睡的臉,小可憐瘦了,下巴比以前尖了好多,身上的rou也不多,特別腰,細得他一手都能握住,也不知這三年吃的什么,也不知吃了多少苦,一雙手上都有了老繭,他傻,她比他更傻。為什么不去找她了?自己當時怎就那么傻?回頭看以前的事情,當初的決定真是愚蠢。 他抬手摸臉上的疤痕,接著捂住還是不自信,抱如意的力氣就大了些,如意哼唧道:“疼?!?/br> 宋翊手松開,身子彎成蝦的模樣,把她攬在身體下,悄聲道:“你要是不喜歡我了,我也不會讓你走的。”唇落在她額頭上,手在她瞳,上滑動,忍不住又要了她。 宋翊一晚上都沒消停過,如意日上三竿還沒醒來,屈成一團窩在宋翊懷里,嘴巴吧唧吧唧的夢中似在吃著好吃的。 宋翊吻了下她的額頭,接著又往下吻,手上又揉又摸的,被他這么又一會折騰,如意想不醒來都不行,閉著眼道:“宋翊別弄,我想再睡會?!?/br> 女人初經(jīng)人事都痛,沒嘗著其中滋味,對這種事就不大歡喜。男人不同吃過這個味就停不下來,宋翊不依她,抱著她又是一陣搗弄后方才起床。 門外傳來侍女的聲音:“皇上,您醒了沒?太后和大臣們都在等您。您是不是不太舒服,要不要請?zhí)t(yī)?” 宋翊道:“無事?!币戳讼氯缫馍砩系谋蛔虞p聲道:“你躺著別起床,我一會就回來?!?/br> 如意應了聲:“好?!鞭D(zhuǎn)頭昏昏沉沉接著睡,太累了,下面又痛,她覺得自己三四天都下不了床。 宋翊開門向侍衛(wèi)女交待:“誰也不能進這個房間知道嗎?” 侍女服侍他有一年多,平時他天沒亮就起床打拳,生活極有規(guī)律。今日快到中午還沒起床,侍女就有些好奇,在他開門時,似無意地往里瞟了眼。這院子是按如意在京城的小院所建,里面擺設也是一樣,里屋沒有屏風。侍女一眼就能看見床上,只見暗色被子下露出一只白嫩的小腳,心中一驚:是個女人,皇上床上有個女人。 這可是破天荒的事,皇上是正眼都沒瞧過哪個女人,有一段時間她們侍女之間說他喜歡男人。今日突然多出一個女人,著識讓人驚異。 宋翊關上門道:“等她醒來如果喊人,你去送些吃的。院門口讓人守著,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進,包括太后?!?/br> 侍女低頭應下,側(cè)身退到一邊,守在房門口等待里面的的召喚。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里面?zhèn)鱽砗奥?,她推門而入,睡在床上的人披了件衣服坐起,見她進來問道:“宋,蕭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