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白雪摸摸肚子,有些不好意思,“我老是忘記他的存在?!?/br> “晨晨,你接到我的捧花,就是下個新娘了?!?/br> 盛晨想說這個不準(zhǔn)的,她拿著捧花,鬼使神差往宋明予的方向望了眼。 這一眼,剛好跟宋明予的視線撞上,盛晨有些慌張地轉(zhuǎn)頭。 婚宴設(shè)在室內(nèi),里面裝扮得像個童話森林,暖黃色的燈光照在人臉上,多了一點溫暖。 然而盛晨這桌……有點尷尬。 這桌都是以前一中的同班同學(xué),自然也有宋明予和盛晨兩人。 而盛晨的座位跟宋明予挨在一起,這兩人鬧掰的時候全班人都知道。 把這兩個前男女朋友安排在一桌,白雪怕是要搞事情。 筵席還沒開,司儀在舞臺上主持,舞臺的大屏幕上播放白雪和鄭世昆的照片,都是近幾年的,每張照片都有一個故事。 最后一張,是白雪和鄭世昆的第一次合照,看背景卻像是陽城一中他們的教室里。 背景里沒有多少人,白雪低頭寫作業(yè),而鄭世昆在看著她傻笑。 這張一出,盛晨這桌人驚呆了,臥槽鄭世昆高中的時候就對白雪別有企圖他們居然不知道! 而再仔細看,有些眼尖的人通過模糊的像素看到他們身后有個男生偷吻熟睡的女孩。 臺上司儀說話了,“這張照片是我們新郎新娘的第一張照片,那一天是七年前的情人節(jié),對于新郎新娘來說,也是一個特殊的日子……” 盛晨望著宋明予,照片后面那兩人,分明是她和宋明予,七年前的情人節(jié),她跟宋明予正式分手的日子,她記得那個時候她跟宋明予說如果他今天不出現(xiàn)在她面前那么他們就分手。 而那一個星期盛晨沒有見過宋明予,直到她出國的前一天。 宋明予的眼神復(fù)雜,他不敢看盛晨的眼睛。 盛晨自嘲般輕笑了聲,仰頭灌下一杯酒,為自己過去的愚蠢而自嘲,原來那天宋明予出現(xiàn)過啊,可就是不想見她,他們之間的感情還比不上宋家的權(quán)勢來得重要。 酒桌上的三瓶酒,盛晨自己喝了一瓶,還是度數(shù)高的白酒。 待晚宴終了,客人散去,喝多了的客人被送到樓上的房間。 白雪發(fā)現(xiàn)盛晨拿著酒杯呆呆坐著,她輕輕推了推盛晨,“晨晨?” “嗯?”盛晨的反應(yīng)有些慢,眼神迷茫,表情懶散,妖媚又勾人,這模樣,八成是喝醉了。 白雪被她的一聲纏纏綿綿的尾音勾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正想叫服務(wù)生把盛晨送到樓上休息。 鄭世昆暗暗拉了下白雪,在白雪不解的眼神中喊道:“宋明予,盛晨喝醉了,你把她送到樓上去休息行不?” 宋明予走過來,看了眼盛晨,點了點頭,“嗯?!?/br> 鄭世昆拉著白雪繼續(xù)送客,等走遠了,白雪才問他,“你叫宋明予來干嘛?不是有服務(wù)生嗎?” 鄭世昆臉上升起一抹蕩漾的微笑,“你不懂了吧,這月黑風(fēng)高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干柴烈火,尤其是他們兩個明顯放不下對方,我就不信不會發(fā)生點什么,有什么問題是打一炮不能解決的?” “看來你很懂啊?!卑籽┖芷匠5貑査?。 鄭世昆隨口道:“哪里哪里,就是當(dāng)年追你的時候多看了點書?!?/br> “哦?!卑籽┲匦峦焐纤母觳?,鄭世昆暗自松了口氣。 那邊宋明予站在盛晨身邊,看了好一會盛晨的臉。 “盛晨?”他輕聲道。 沒人回應(yīng)他。盛晨還是拿著酒杯在那呆呆坐著。 “你現(xiàn)在喝醉了不耍酒瘋了嗎?” “也是,你喝醉了根本不會耍酒瘋的,你都是借酒裝瘋。” “不,”宋明予看見盛晨轉(zhuǎn)過頭認(rèn)真看著他,“我從來沒裝過瘋子?!?/br> “不對,我好像真的有過借酒裝瘋,不過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我不太記得了?!?/br> 宋明予問她,“那你記得什么?” “我啊,我記得我爸,我媽,還有盛謹(jǐn),我還記得盛謹(jǐn)是……哦,不能說,這個不能說,”盛晨對著宋明予傻笑,笑著笑著,卻突然哭了,“我知道我對不起他,我這欠他的這輩子都沒辦法還清了,怎么辦?” 盛晨語無倫次的,宋明予從來沒見過盛晨哭得那么傷心,就算是他們分手的時候他也沒見盛晨哭過。 盛晨提起的“他”是誰?宋明予敢肯定不是他,只有他欠盛晨的,盛晨從來沒欠過宋明予。 “盛晨,他是誰?” 第11章 共處一夜 宋明予抬手撥動盛晨的發(fā)絲,眼中溫柔與痛苦并存,他低聲說,“你跟我說他是誰?你欠他的,我?guī)湍氵€,好不好?” “你幫我還?”盛晨睜著迷蒙的眼看著這個人的臉,聽著他聲音有些恍惚,她搖頭道:“不,誰都幫不了我,連我自己都幫不了我自己?!?/br> “不過沒關(guān)系,只要我們不說,他就不知道,他就可以開開心心過一輩子,做世界上最好的男孩?!?/br> 盛晨自言自語,說著宋明予聽不懂的話,話里話外那個他讓宋明予的心臟銳痛。 盛晨會重新找到一個喜歡的人,并和那個男人相伴下半輩子。宋明予早已有了這個認(rèn)知,可是當(dāng)那天真的到來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想象中那么輕松。 那個‘他’是誰? 宋明予瘋狂嫉妒那個被盛晨虧欠著的‘他’,而且聽盛晨的意思,那個‘他’是在國外認(rèn)識的。 多么可笑。 宋明予忍不住在內(nèi)心譏諷,是他逼得盛晨出國,也是他親手把盛晨從身邊推開,現(xiàn)在看到盛晨如此牽掛一個人,明明早就做好準(zhǔn)備,如今嫉妒心與占有欲卻瘋狂滋長。 盛晨哭累了,靠在椅子上困倦地瞇著眼,時不時啜泣一聲。 宋明予幫她擦干臉上的淚,那帶著溫度的淚水仿佛燙到他的心尖。 “乖,別哭了好不好?” 盛晨最終睡過去了,宋明予招來服務(wù)員帶他找間空房間,自己把盛晨打橫抱起來。 盛晨窩在他懷里,手無意識揪著他胸前的衣服,呢喃了聲,繼續(xù)睡過去。 盛晨很輕。 這是宋明予抱著盛晨的第一感覺。一米七幾的人,抱起來感覺還不到一百斤。 宋明予把盛晨放在床上,替她蓋上被子,卻看到盛晨睜著眼看他。 那雙眼清醒得沒有一點醉意,宋明予心口一跳,幾乎以為她沒醉,直到她開口叫他的名字。 “宋明予……” “你為什么不救我?” “我在那里等了你那么久,你為什么不來找我?你為什么去救蘇薇薇不來救我?” 盛晨此刻脆弱的模樣與七年前重合。 她躺在醫(yī)院病床上問他:“你為什么不救我?” 有股酸澀的感覺從胸口蔓延,宋明予知道盛晨還醉著,不然她那么驕傲的一個人,怎么會讓人看見如此軟弱的模樣。 宋明予如七年前那樣,蹲下身和她平視,輕輕說:“對不起?!?/br> 盛晨直直看著他,“我恨你。” “你恨我也好,”宋明予苦澀地勾起唇角,聲音微啞,“至少你還記得恨我?!倍皇前阉?dāng)成一個陌路人。 看著盛晨熟睡了,宋明予站起來,俯下身親吻盛晨的額頭,一觸即分,“晚安?!?/br> 他的背影有些蕭瑟,擰了擰門把手,沒擰開。 宋明予:…… 他拿出手機,發(fā)現(xiàn)微信有條新消息。 鄭世昆:門明天早上七點我會叫人去開,你們倆之間有什么誤會可以借這個機會說清楚,不用謝,請叫我雷鋒。 他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xue,等盛晨醒來看到他在這,怕是又要生氣。 鄭世昆的用意是好的,兩人有個獨處的空間,有什么誤會當(dāng)年說清就好了,他也沒想過這兩人真的會酒后那啥啥,他相信宋明予的人品,只是他算漏了件事――盛晨喝醉睡著了會叫都叫不醒。 而且,宋明予和盛晨之間,哪有什么誤會? 他打電話給鄭世昆。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請稍后再撥。” 宋明予:……頭疼。 彼時在頂樓新房的鄭世昆看著手機,臉上掛著蕩漾的笑容。 白雪有些奇怪,“你笑什么?” 鄭世昆一抹臉,一本正經(jīng)道:“咳咳,沒什么,想到一件好笑的事而已,老婆,我?guī)湍愦殿^發(fā)吧。” ―― 宋明予折返回屋,盛晨躺在床上,連姿勢都沒變過分毫。 如盛晨所說,她喝醉了不會耍酒瘋。 室內(nèi)很安靜,宋明予聽到盛晨輕微的呼吸聲。 他望著盛晨許久,毫無睡意,想到盛晨那句“我恨你”,他自嘲道:“你知道嗎?其實你走了之后,我后悔了,可是開弓哪有回頭箭?” “我不止一次想丟下宋氏去找你,可是我不能,我有我媽的仇要報,我要奪回本就屬于我的一切。” “我知道如果要你在我跟宋江城之間選一個,你肯定會選宋江城,所以,我決定親手把你推開?!?/br> “其實你恨我也好,至少還能在你心里留個位置?!?/br> “盛晨,我喜歡你,就算過了七年,我還是很喜歡你?!?/br> 宋明予知道盛晨喝了酒會睡得很沉,就算有人說話也不會醒來,他這晚說了很多事,很多完全不敢在盛晨清醒的時候坦白的事。 盛晨覺得她這一覺睡了很長時間,她好像聽到有人絮絮叨叨在她耳邊講話,聲音微弱,帶著男人性感的沙啞,還特別熟悉,她想睜開眼看看是誰在說話,卻敵不過酒意與睡意。 第二天早晨,室外的陽光有些刺眼,盛晨迷迷瞪瞪的揉著太陽x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