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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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子珩愣了片刻,頭也不抬地說道:“沒什么。” 從開始吃飯到現(xiàn)在,魏卿腦子里一直繃著一根弦,那根弦越收越緊,然后—— “啪”地一聲斷了。 “沒什么是什么意思?我在問你話啊聞子珩,你當(dāng)年怎么了!你為什么一聲不吭的消失了?連句話都沒有!”魏卿雙目血紅,猛然站起身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盛在碗里的guntang雞湯濺到他手上,他卻仿佛沒有知覺似的。 他忍了太久了,本以為可以很冷靜,可是每次見到聞子珩,就會變成一匹脫韁的野馬,言行舉止全部不受控制。 聞子珩被魏卿突然的舉動嚇得一個哆嗦,抬起頭震驚地看著他。 祁成徹見狀忙跟著起身,忍著溫怒勸道:“魏先生,請你冷靜……” “你給我閉嘴!”魏卿轉(zhuǎn)頭瞪向祁成徹,眼底翻騰的戾氣冷不丁把祁成徹嚇了一跳。 此刻魏卿的表情太猙獰了,那股郁氣幾乎要化為實質(zhì)從身體里涌出來,連說話都帶著壓迫性的氣息。 聞子珩臉色蒼白,睜大眼睛像只受到驚嚇的兔子,抖著唇說:“你別鬧?!?/br> “好,我不鬧。”魏卿揚唇露出一抹冰涼的笑,他忽然繞過餐桌走到聞子珩面前,一把抓起聞子珩的手腕,“我們出去說。” 第13章 “不——”聞子珩條件反射性的就要甩開魏卿的手,可那只手像個鉗子似的緊緊圈著聞子珩的手腕,無論如何都甩不掉。 “聞子珩,我們出去吧?!蔽呵湟廊皇悄蔷湓?,只是這次他的字眼里多出幾分懇切和哀求的意味。 其實連魏卿自己都想不明白,他為什么會這么執(zhí)著的要將聞子珩和祁成徹分開。 哪怕他潛意識里恨不得祁成徹立刻從聞子珩的世界里消失,那股瘋狂的妒意在神經(jīng)里四處亂竄幾乎要吞沒了他,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rèn),此時的他根本沒有任何立場來表達(dá)自己的嫉妒和不滿。 畢竟祁成徹才是聞子珩的伴侶。 而他魏卿,只是一個無關(guān)痛癢的過去式。 然而他不甘心,五年了,他想要的不是這個結(jié)果,他假裝冷漠假裝怨恨,卻又在見到孫靜怡和聞元嫻刁難他時忍不住挺身而上,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引起聞子珩的注意而已。 “小兔?!蔽呵鋭恿藙哟?,忽然喊出只有他和聞子珩才知道的小名。 聞言聞子珩猛地怔住,睜大眼睛詫異地看向魏卿,絲絲縷縷的紅像是有生命一般迅速蔓延至他的眼角,這么紅著眼睛看倒真像是一只受到驚嚇的兔子。 不過驚訝的神色并沒有在聞子珩臉上持續(xù)多久,很快便被升騰而起的慍怒代替,他猛然抽出被魏卿握住的手,指向大門,狠狠喘了口氣說:“你走,我和你之間沒什么可說的?!?/br> “魏先生?!逼畛蓮乇砬殡y看,語氣僵硬地開口,“有什么話以后再說好嗎?雙方都冷靜一下,你現(xiàn)在說什么都是火上澆油?!?/br> 未等魏卿出聲,臉色蒼白的聞子珩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雙目怒視魏卿,指著大門加重聲音:“我讓你走,聽不懂人話是嗎?” 魏卿一聲不吭地薄唇緊抿,怔怔望著聞子珩,整個人像是失了魂兒一樣。 此刻聞子珩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他的胸腔里仿佛有一把火焰在熊熊燃燒,跳躍著的明黃色火光占據(jù)了他全部視線,讓他看不清楚眼前的景物,更不知道自己在這一秒身處何方。 “你走!”聞子珩憑著抗拒的本能道。 “我只是……”魏卿艱澀地說,話到一半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他晦暗的目光在聞子珩和祁成徹之間徘徊了片刻,突然覺得有口氣卡在嗓子眼里,怎么都吐不出來。 最終魏卿妥協(xié)了:“好,我走,你別生氣了。” 拎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準(zhǔn)備離開,有個銀質(zhì)小勺子冷不丁砸到魏卿的白襯衫上,魏卿頓時一愣,轉(zhuǎn)頭便對上聞溪那張河豚似的氣鼓鼓的小臉,小家伙眼睛瞪得像銅鈴,憤怒和不安的情緒猶如煙霧一般翻滾著。 “壞人?!毙〖一锎嗌睾?,“你是壞人?!?/br> “……”魏卿眉心微蹙,他并不是很喜歡這個孩子,“我不是壞人。” “你就是壞人!”篤定地說完,聞溪忽然扁了扁嘴巴,仰起頭放聲大哭起來,“你欺負(fù)我爸爸,我不準(zhǔn)你欺負(fù)我爸爸!” 聞子珩見狀也有些無措,他極少看到聞溪這么崩潰大哭的時候,忙不迭把聞溪顫抖個不停的小身板抱進(jìn)懷里安慰。 “對不起?!蔽呵溆杂种沟卣f,他還想上前安慰一下那個孩子的,沒想到聞溪在余光中一看到他走了兩步的動作,瞬間警惕起來,還噙著淚水的茶褐色眸子一瞬不瞬盯著魏卿,然后一骨碌鉆進(jìn)旁邊祁成徹的懷里。 祁成徹抱著聞溪趕緊拉遠(yuǎn)了他們和魏卿之間的距離,聞子珩擋在他們前面,冰涼的表情里似乎結(jié)滿了冰渣子。 他直勾勾地看著魏卿說:“魏董,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如果你決心不給我留活路,就算我跪在你面前懇求你,也保留不住節(jié)達(dá)部門,所以節(jié)達(dá)部門是死是活,悉聽尊便,以后你也別拿這個來威脅我。” 最后魏卿連自己是怎么離開的都不知道了,他還是懵的,眼前的場景停留在那美好和諧的一家三口共同抵御他這個外敵的一幕上,每一幀畫面都像是尖利的針頭,精準(zhǔn)狠辣的扎進(jìn)他的眼睛里。 渾渾噩噩走出電梯,空蕩蕩的大廳里只有一個執(zhí)勤的保安。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哎呀你這個小伙子咋就這么倔呢?這么多時間你拿來做點其他什么事兒不好,非要耗在這上面?”保安咬牙恨道,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被保安攔在大廳外面的是一個穿著校服的學(xué)生,身高超過一米八,頭發(fā)剪得很短,外頭光線昏暗又逆著光,魏卿看不清楚他的長相,不過那清脆好聽的聲音倒是很耳熟。 “大哥,你就讓我進(jìn)去吧,我朋就友在上面,他找我有急事,上次我們只是鬧矛盾吵了一架而已,早就和好了。” “你這小子糊弄誰呢?”保安嗤笑,毫不客氣地說,“人家都把你當(dāng)強盜來防著了,還好朋友,而且這條路不好走,人家不愿意你也不能強行把人家怎么著吧,我看你長得挺俊的,什么樣的女朋友找不到,別死吊在這棵樹上了。” “大哥你就當(dāng)幫我一次吧,這點煙錢你先收著——” 路過的時候,魏卿剛好瞧見男生手里拿了一疊紅艷艷的票子,正在悄無聲息地往保安手里塞。 魏卿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挪開了目光,假裝什么都沒看到,也沒認(rèn)出男生的身份,目不斜視繼續(xù)往外走,他從來沒有多管閑事的習(xí)慣。 結(jié)果男生眼尖地看到了魏卿,冷不防被嚇了一跳,他和魏卿見過很多次但是總體來說并不熟。 于是男生眼睜睜看著魏卿從他身旁路過,等兩人錯開后才猛地意識到魏卿是從面前這棟樓里走出來的,頓時又驚又喜,慌忙把錢往保安手里一塞,趕緊轉(zhuǎn)身朝魏卿追了去。 “魏哥?!鄙劭屡艿脷獯跤?。 “是邵柯啊,好巧?!蔽呵涿鏌o表情,聲音也毫無起伏地開口。 邵柯早就習(xí)慣了魏卿的冷淡,若是此時魏卿擺出一副詫異又熱情的模樣來,他才要驚掉大牙,在心里斟酌好言語后,邵柯璀然一笑:“是啊,沒想到還會在這里遇到魏哥,請問你是住在這里還是來拜訪朋友的?” “我不住這里。”魏卿回,祁成徹是他情敵不是朋友,所以今后他沒有任何再來這里的理由。 “那就是你朋友住在這里嗎?”邵柯追問。 “也不是?!蔽呵浣柚窡艄饪戳搜凼直恚S即又道,“剛才你和保安的對話我會當(dāng)做沒有聽到,也不會告訴你爸媽或是其他任何人,你是從學(xué)校里偷溜出來的吧?還有一個季度就要高考了,我勸你還是回去認(rèn)真學(xué)習(xí),別把精力浪費在無謂的事情上。” 魏卿和邵家平既是好友也是合作伙伴,并且經(jīng)常從邵家平和他妻子陳蕊口中聽到夸贊他們兒子邵柯的話,夫妻倆對這個獨生子寄予了厚望,甚至安排好了邵柯高中畢業(yè)后的人生軌跡。 恐怕那對夫妻還不知道自個兒優(yōu)秀自律的兒子會大晚上逃課出來,堵到女人家樓下死纏爛打,還被拒之門外。 魏卿給出個建議就走了,當(dāng)然后來的結(jié)果也如他所料,即便邵柯拿了一堆錢去賄賂保安也無濟(jì)于事,被上級特意叮囑過的保安可不敢拿自己的工作來開玩笑。 而樓上的聞子珩和祁成徹對下面發(fā)生的事情一概不知,他們哄了聞溪很久,直到凌晨一點鐘,才把臉上掛滿了淚痕的小家伙哄睡著。 熟睡的聞溪還用小手緊緊抓著祁成徹的衣服不放,聞子珩想帶聞溪回家,哪知道剛把那只小手從祁成徹的衣服上輕輕扯下來,聞溪就猛然睜開眼睛,紅著臉一個勁兒往祁成徹的懷里鉆。 無奈之下,聞子珩只得在祁成徹家的沙發(fā)上將就睡了一晚,祁成徹則抱著聞溪睡臥室,這套房子和聞子珩家的設(shè)計一樣,只有一間臥室,另外一間被改造成了書房。 整個晚上聞子珩都翻來覆去沒有睡好,直到窗外的天空蒙蒙亮?xí)r,他才淺眠了一會兒。 沒過多久,祁成徹輕手輕腳打開臥室門的聲音傳來,本來就沒怎么熟睡的聞子珩一下子醒來,然后再也睡不著了。 睡過一覺的聞溪情緒穩(wěn)定了許多,面無表情吃完祁成徹準(zhǔn)備的包子和豆?jié){后,背起熊貓書包被祁成徹牽著出了門,聞子珩這個被冷落的可憐爸爸孤零零跟在后面。 路過大廳時,保安忽然喊住了祁成徹,并交給他一疊用報紙包好的百元大鈔。 祁成徹打開報紙后的表情不太對勁,又礙于聞子珩在旁邊看著,揚起唇假裝若無其事地笑了笑,牽起聞溪拉著他衣角的手繼續(xù)朝前走。 聞子珩把祁成徹的微表情全部看在眼里,猶豫了很久,在兩人即將分開上車時,還是多嘴問了句:“那個邵家平還在糾纏你嗎?” “沒有?!逼畛蓮鼗卮鸬脴O快,隨后十分生硬地轉(zhuǎn)移了話題,“你上班快遲到了吧?那你先走吧,我送小溪去幼兒園?!?/br> 聞子珩見祁成徹不想多說,便沒再問。 一路上隨著堵車大軍走走停停,聞子珩踩著九點鐘的尾巴來到公司,其實以他的職位和目前部門的現(xiàn)況,壓根不用這么遵守上班時間,但多年養(yǎng)成的習(xí)慣還是讓他不愿意遲到及早退。 陳煥和部門的員工們都早早來齊,坐在各自的格子間里發(fā)呆,辦公區(qū)的空氣里漂浮著一層壓抑的氣息。 辦公室的飲水機(jī)依然是空的,聞子珩脫了外套,端著水杯去茶水間接水,順便拿著手機(jī)看一下朋友圈。 往下滑了沒幾頁,聞元嫻的頭像猝不及防闖入視線中。 聞子珩頓住腳步,仔細(xì)看她發(fā)的朋友圈——纏綿之后,破曉之時。 這八個意味深長的文字看不出來有什么異樣,吸引了聞子珩注意力的是文字下面配的兩張圖片。 一張是從落地窗往外照的城市夜景,車水馬龍,燈火闌珊,聞元嫻穿著浴袍的苗條身影投射在玻璃上,另一張是聞元嫻和一個男人的合照,聞元嫻對著鏡頭吐舌頭,俏皮可愛,那個男人和她坐得很近,側(cè)著臉,只能看到挺拔的臉部線條以及垂下的長睫。 聞元嫻旁邊的男人,是魏卿。 第14章 昨晚魏卿在樓下遇到邵柯之后,并沒有立即離開,而是選了處不引人注意的位置干巴巴地站著,當(dāng)然他這么做不是為了看邵柯最后是否進(jìn)了那棟樓,而是想知道聞子珩會在什么時候離開祁成徹家。 一直等到凌晨兩點鐘,從那棟公寓樓里出入的人不少,魏卿卻始終沒有從中發(fā)現(xiàn)聞子珩的身影,后來邵柯心灰意冷的離開,魏卿便悄無聲息地跟在后面走了。 他不敢繼續(xù)等下去,他害怕等到天亮結(jié)果看見聞子珩和祁成徹一起出門的身影。 走出小區(qū)的魏卿很茫然,那一刻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該去向何方,其實他不缺少住所,在聞子珩家樓下買房純粹是想離那個人近一些而已,現(xiàn)在聞子珩連家都不回,魏卿獨自回去那里更沒什么意思了。 接到秋錫的電話后,魏卿沒怎么猶豫便打車去了那個會所。 在會所里看到聞元嫻既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秋錫對聞元嫻有好感在圈子里人盡皆知,可惜聞元嫻不僅對秋錫不來電,還把人當(dāng)成寵物狗一樣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前些天,快憋成忍者神龜?shù)那镥a終于無法忍受聞元嫻的怪脾氣,奮起反抗了一次,還信誓旦旦對好友說不會再倒貼聞元嫻。 沒想到這才一周不到,他又像塊牛皮糖似的屁顛顛跟在聞元嫻身后。 當(dāng)然聞元嫻也從來不會掩飾她對魏卿的喜歡,就連讓秋錫厚著臉皮接二連三給魏卿打電話的舉動都是她慫恿出來的。 等到魏卿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包廂門口,聞元嫻立刻把秋錫撇下,扭著纖細(xì)的腰肢迎向表情不怎么好看的魏卿。 精心打扮過的聞元嫻在女神堆里都是特別顯眼的存在,明眸似水,嘴唇薄而紅潤,鵝蛋臉白皙水嫩,烏黑柔順的長發(fā)披散在肩頭,她穿著一字領(lǐng)白色毛衣,露出瘦弱好看的肩膀和天鵝頸,連發(fā)型都是新鮮出爐的。 聞元嫻自信滿滿,然而魏卿連一句話都吝于對她說,冰涼的視線從她臉上滑過,接著定格在緊隨而來的秋錫身上。 秋錫被魏卿幽深的目光看得頭皮發(fā)麻,心虛地問了句:“怎么了?” 魏卿沒說話,揚起嘴角似笑非笑,意味不明地“嘖”了一聲,然后繞過面前兩個人,挑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這么一坐就是一晚上,魏卿喝了整夜的悶酒,途中有不少人坐過來想跟他搭話,都被他陰郁的臉色嚇跑了。 直到早上七點鐘,包廂里只剩下秋錫和兩個關(guān)系不錯的二世祖,他們橫七豎八躺在沙發(fā)上呼呼大睡,一夜沒睡的魏卿感覺腦袋昏昏沉沉,出了會所就直接打車回到魏家老宅。 晨起鍛煉的魏太太被魏卿難看的臉色和滿身的酒氣嚇到了,忐忑不安地坐在沙發(fā)上等待魏卿洗完澡換了套衣服下樓,起身柔聲說:“我讓你張姨準(zhǔn)備了些牛奶和三明治,吃完再出門吧?!?/br> “謝謝媽,我沒胃口?!蔽呵渎暰€沙啞,往外走的腳步不由得放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