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說起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汪佩妮和聞立仁這么狗腿的樣子,汪家并不是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家族,相反還在社會上有一定的地位,汪家人經(jīng)營著幾家稱得上名號的上市公司,也有幾個能力不錯的后輩在政府當官,因此以前汪家人不說橫著走路,至少看人是拿鼻孔向著對方的。 在聞子珩認識魏卿之前,魏家就是名流世家之中的佼佼者了,以前可沒見汪佩妮和聞立仁這么巴結魏家的人。 聞子珩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心里忐忑不安,想找魏卿單獨談一談,然而魏卿被汪佩妮領頭的一群汪家人包圍著嘰嘰喳喳的說些什么,他在圈外根本擠不進去。 眼瞧著前來搭話的人越來越多,聞子珩和魏卿之間儼然形成了一堵人墻,然而大廳內其他地方就賓客稀少冷冷清清,這場面看著頗有幾分可笑,可惜作為東道主的汪佩妮非但沒有出面調節(jié)氣氛,還試圖讓人把過來和魏卿搭訕的人請開,守著魏卿就像是猛獸守護著自己的寶物。 聞子珩自知目前和魏卿搭不上話,干脆找聞立仁先把他母親的遺物拿到,環(huán)視了一圈周圍,很快就發(fā)現(xiàn)被擠到人群外面的聞立仁,縱使過了這么多年的豪門生活,聞立仁仍舊學不會應酬上的虛與委蛇,不過他對付女人很有一套,不然也不會以已婚的身份撩到汪佩妮了。 似乎察覺到了聞子珩的視線,聞立仁立刻扭頭看了過來,與聞子珩四目相對時,他尷尬的笑了笑。 這一刻聞子珩面部肌rou是僵硬的,面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父親,他笑不出來也不想強迫自己笑,沉默的和聞立仁來到廳內一個偏僻的角落,他張口便直接表明了來意:“爸生日快樂,其他的話就不用多說了,你也知道我此行目的,我只想趕緊拿了我媽的遺物離開這里,免得留下來給別人看笑話?!?/br> 以前他們在電話里交談時,聞立仁仗著自己父輩的身份說起話來肆無忌憚,現(xiàn)在面對面時,他突然無所適從起來,搓了搓手,有些結巴并且中氣不足地說:“看什么笑話?你怎么能這樣說呢,你是我兒子,你待在這里給我慶生是天經(jīng)地義的,沒人會說你?!?/br> 不是早就斷絕父子關系拒絕與他來往了嗎?怎么現(xiàn)在又成兒子了? 聞子珩聽著聞立仁前后矛盾的話忍不住想笑,即便已經(jīng)盡量忍住了,他嘴角還是不自覺掛起一抹譏誚的弧度,轉頭將視線投向不遠處猶如擠菜市場一般不斷往魏卿身邊拱的人群,此時哪里還有生日晚宴的影子,就連聞立仁這個壽星在角落里呆了快半個小時都被沒人發(fā)現(xiàn)。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很正常,聞立仁帶著個拖油瓶入贅到汪家,是個地地道道小白臉上位扶正成有錢老爺?shù)膭钪竟适拢母邭獍恋耐艏胰四臅阉麄兎胚M眼里?今晚的壽宴說白了只是商業(yè)上牽線搭橋的應酬晚宴罷了。 想到這些,聞子珩陡然心生悲涼,不僅為他自己,還為被豪門困了后半輩子的聞立仁。 “我媽的遺物在哪兒?”聞子珩不想和聞立仁打感情牌,收斂了思緒,垂下眸光面色冷淡問道,“若是方便的話,我想回我以前住的房間看看,有沒有收拾漏的東西我正好一并拿走?!?/br> 聞立仁見聞子珩一臉拒絕交流的臉色,表情有些復雜,動了動唇啞聲說:“走吧,我先陪你去收拾東西?!?/br> 聞子珩曾經(jīng)住過的臥室在三樓,和傭人宿舍以及幾個堆放雜物的屋子在一層樓,他八年沒有回來,臥室早被傭人拿來當雜物間使用,本來汪佩妮想把所有東西搬出去扔了并把房間重新裝修一遍當工作室用,后來在聞立仁三番四次的懇求之下才作罷,為此汪佩妮冷落了聞立仁很長一段時間。 聞子珩面無表情聽著聞立仁說這些往事,要說他心里毫無波瀾那絕對是不可能,但僅僅只是有點微妙的觸動而已,如果聞立仁在他出國留學時說出這番話,聞子珩相信自己必定會感動得涕淚橫流,現(xiàn)在他心里只剩下惋惜,早在聞立仁聽了聞元嫻的一面之詞在電話里痛罵他并表示斷絕來往的時候,他對親情剩下不多的念想就斷了。 那間臥室如想象中一樣充滿了塵土的味道,推開房門時便有一種打開塵封多年的木盒的錯覺,這扇門確實如同一個記憶的開關,剎那間把聞子珩帶入另一個空間。 雖然房間里堆滿了陳舊破敗的廢棄生活用品,但是聞子珩依舊能看出自己曾在這里生活過的痕跡,他告訴聞立仁想獨自一人靜靜,待聞立仁默默無聞離開房間并關好房門后,才拿出紙張把床墊一角擦拭干凈,輕輕坐下,使用年限已久的床架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吱呀一聲。 似乎坐了有半個小時,聞子珩起身開始翻箱倒柜的收拾物品,他突然很慶幸有聞立仁守著,除了某些顯眼的地方被翻找過以外,他遺留在這個房間的東西幾乎都原封不動的放在固定位置上,不出十分鐘便能把所有東西翻出來堆在一個箱子里。 只是這些物品表面落滿了灰塵,一頓整理下來聞子珩兩只手都是臟的。 收拾得差不多時,敲門聲忽然響起,聞子珩還以為是聞立仁來了,繼續(xù)半蹲在地上用細繩把零散的照片捆成一團,頭也不回道:“請進。” 開門和關門的聲音在靜謐的空氣中尤為明顯,緊接而來的就是鎖扣咔嚓一聲扣上的聲音,聞子珩頓時一愣,心想聞立仁進來就進來,好好的鎖門做什么,趕忙轉過頭,只感覺眼前的光線一暗,下一秒便有一雙溫暖的大手捧住他的臉,嘴唇上貼來了兩片柔軟的薄唇。 魏卿彎腰以俯視的姿勢親吻著還處于呆愣狀態(tài)的聞子珩,指尖撫過對方臉頰上不斷滑落的淚珠,有幾滴淚水融入他們相貼的唇里,很澀很咸。 “傻瓜?!蔽呵涞统恋纳ひ衾飹读藥追譄o奈,關切的呢喃著,“我不是在這嗎?哭什么呢……” 第52章 聞子珩下意識伸手想摸一下自己的臉, 卻被魏卿一把抓住,隨即扣到他的身后。 魏卿用另一只手掌著聞子珩的頭,修長的五指全部插/入發(fā)間,他的吻如同暴風雨那般猛烈又強勢,仿佛要用行動來阻止聞子珩的眼淚繼續(xù)往下流似的,可是仍有guntang的淚水持續(xù)從聞子珩的眼睛里面涌出來, 他紅著眼眶, 用水霧朦朧的雙眼注視著魏卿。 “別哭。”魏卿終于逐漸停止深吻,他低頭抵著聞子珩冰涼的額頭, 手指不斷摩擦著對方通紅發(fā)熱的耳朵。 聞子珩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明明他剛才還是好好的,只是當他看到夾在書頁中母親的照片時, 原本無波瀾的情緒突然有些崩潰了,照片里他母親只有不到三十歲的年紀,抱著還是嬰孩時期的他站在動物園門外畫了老虎的木板前,聞母漂亮的臉上全是慈祥美麗的笑容, 她垂著目光靜靜注視著懷里瞪向鏡頭的聞子珩。 以前聞子珩沒有相冊, 便養(yǎng)成了把照片夾在書里的習慣, 如今翻開一看,才發(fā)現(xiàn)書頁里密密麻麻夾了二三十張照片,詳細的記錄了他母親去世前一家三口的幸福時光。 可惜這些時光早已一去不復返了。 “如果我媽沒死就好了?!甭勛隅裆钗跉?,抱著箱子站起身目光平靜的看著魏卿, 臉頰上卻是縱橫交錯的淚水,他用很淡的語氣說, “無論如何我不會原諒我爸,他在我媽懷著我的時候出軌,當我媽病重躺在醫(yī)院沒人照料時,他還在各個女人之間周旋,我這輩子都忘不掉這些事情。” 魏卿撫摸著聞子珩的臉,頓時心疼得整顆心都揪起來了,他說:“那就不原諒?!?/br> 說著魏卿接過聞子珩手里的小箱子放到桌上,接著拿出一張濕紙巾撕開包裝仔細擦拭聞子珩臟掉的手,認真得每一根手指都照顧周到,仿佛在對待一件精雕細琢的藝術品。 聞子珩抿起唇,略顯麻木地看著魏卿的臉,挺拔俊朗的五官,以及時不時喜歡微微蹙起的眉心,都和五六年前他們分別時一模一樣,時間能改變某些人和事物,但也能使其保持一沉不變的樣子,盡管魏卿周身的氣息和外表都褪去了學生時代的青澀,可他就是魏卿,闊別重逢時在電梯里相見的第一眼,他就能認出來的魏卿。 聞子珩由著魏卿拿出第二張濕紙巾繼續(xù)擦拭他另一只手,干脆坐到剛才的床角,目不轉睛看著魏卿抓著他的手微彎著腰有些吃力的模樣,頓時破涕為笑:“難道你不覺得我很幼稚嗎?” “你一點都不幼稚?!蔽呵錀l件反射性的拍馬屁,“成熟得很,比我都成熟。” 聞言聞子珩一腳揣在魏卿的小腿上,力道不重,表面上卻兇神惡煞的吹胡子瞪眼:“我跟你說認真的,誰讓你貧了?” “真的不幼稚?!蔽呵浣K于把聞子珩的雙手全部擦干凈,低下頭在他手背上啵了一下,又傾身在聞子珩臉上輕輕啃了一口,隨后湊到他耳畔輕笑著說,“就算你幼稚,我也陪你一起幼稚?!?/br> 聞子珩被魏卿溫熱的呼吸吹得耳根子發(fā)熱,勉強保持鎮(zhèn)定似笑非笑說道:“魏董,看來我不在的幾年間,你說情話的能力真是以火箭般的速度提升呀?!?/br> “過獎了……”魏卿說到一半忽然含住聞子珩的耳垂,低低的笑意在寂靜的空氣中縈繞開,他靈活的雙手慢慢在聞子珩腰間游弋,低音炮似的嗓音仿佛充滿了無限的誘惑,“我還有其他能力也提升了,不然你現(xiàn)在來試一試?” 聞子珩一巴掌拍著魏卿的屁股上,還動著手指捏了捏,冷著聲音說:“你這只公狐貍害人不淺?!?/br> 瞬間石化的魏卿:“……”他的小兔貌似越來越攻了怎么辦…… 正當兩人吻得濃情蜜意猶豫著是否進一步時,敲門聲突然響起,伴隨著聞立仁的說話聲:“子珩你在里面做什么?怎么還把門反鎖了呢?” 冷不丁被嚇了一跳的聞子珩差點從床角滑下去,幸好魏卿眼疾手快摟著他的腰讓他一屁股重新坐了上去,然而本來就不堪重負的床經(jīng)過聞子珩這么狠狠一砸,只聽得“砰”的一聲,猝不及防的聞子珩直接跟著床墊跌坐下去,抱著他的魏卿也連帶著半邊身子壓到聞子珩身上。 空氣中全是灰塵,嗆得聞子珩眼淚都出來了。 門外的聞立仁聽到動靜后也被嚇到,焦急得連忙加大力度敲門:“子珩啊你沒事吧?你怎么了?元嫻你快找蔣阿姨拿鑰匙來把門打開,快去!” 不一會兒管家阿姨就拿著鑰匙來開了門,與此同時魏卿也迅速整理好了他和聞子珩的著裝,只是兩人站在飄滿了灰塵的房間里怎么瞧都顯得十分怪異,魏卿不愧是經(jīng)歷過風浪的人,在這么尷尬的情況下還能保持八方不動穩(wěn)如泰山的架勢,在一群人詫異的目光中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有事?”魏卿冷淡地拋出兩個字。 “哦哦……沒事沒事……”聞立仁見聞子珩除了有點咳嗽外沒什么異常,也就放下心來,還好心的退出房間準備將房門拉回去,“你們繼續(xù)聊,我就是沒事過來看看?!?/br> 這下聞子珩完全是尷尬的咳嗽了兩聲,上前拉住還沒關上的房門:“對了爸,我媽的東西拿來了嗎?” “拿到了。”聞立仁心虛地扭頭看了眼聞元嫻,見聞元嫻的注意力全在魏卿身上,才暗自松了口氣,像是在扔燙手山芋一樣忙不迭把手里的條形盒子塞給聞子珩,“這是你媽生前戴過的項鏈,我拿著也沒什么用,還是給你收著吧,也好做個念想?!?/br> 聞子珩聽完聞立仁這番急忙撇清關系的話后,臉色不是那么好看,他緩慢地收攏手指握緊盒子,胸腔里有千萬縷思緒在奔騰跳躍著,最終卻是什么都沒說,緘默不語抱著小箱子跟著一群人下了樓。 往下樓走時,聞子珩才看清楚來人不只是聞元嫻,還有那天在電影院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他自我介紹名為唐莫寧,是聞元嫻的大學同學,后面還巴拉巴拉說了一大串,走在后面的聞子珩沒怎么聽,反正這些話都是唐莫寧說給魏卿的,不過魏卿不怎么買賬就是了,從頭到尾目不斜視好似他就是個透明人。 最后連聞子珩都替唐莫寧覺得尷尬,也不得不佩服魏卿無視人的能力,只要他不愿意搭理一個人,連眼神都不會和那個人有所碰撞,完全視其為無物,這種境界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達到的。 右后方的聞元嫻愣愣看著魏卿冷峻的側臉,當初她在美國游玩時便是在聞子珩就讀的學校里對這張臉一見鐘情,她為了追求魏卿,不惜花費難以想象的時間和精力打入他的朋友圈內部,不停的美容健身提升自己就是為了有朝一日配得上他,可是到頭來魏卿連多看她一眼都不肯。 直至今日,魏卿已經(jīng)成為聞元嫻心里面打不開的一個結,她知道只有真正追到魏卿,才能在那些看她笑話的人面前揚眉吐氣,只有這樣才能讓那些人對她刮目相看。 可是要吸引到魏卿的注意實在太難了,他就像是個刀槍不入的和尚似的,聞元嫻甚至懷疑魏卿是否喜歡女人。 哪怕心頭依然揣著對魏卿的畏懼,聞元嫻還是不甘心放棄渺茫的希望,她自欺欺人的想著如果魏卿今夜是為她而來的就好了,她給魏卿發(fā)了那么多條微信消息都沒有得到回復,最后還被對方直接刪除,說不定后來魏卿深思熟慮過后想通了,決定和聞子珩一起來給她個驚喜—— 聞元嫻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趁著聞立仁和唐莫寧被人喊走后,她忐忑不安又滿懷期待地對魏卿說:“魏卿哥,我可以問一下……你突然決定來是因為我嗎?我……” “你想多了?!蔽呵淅溲矍浦粡埬橏畷r漲得通紅的聞元嫻,那冷漠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沒有靈魂的物品,“我什么時候說過是為你來的?我說聞小姐,你也太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了?!?/br> 魏卿把話說得非常直接,直得聞元嫻打心底里接受不了,漲紅的臉又唰的一下變得慘白,然后幾乎是落荒而逃。 旁觀的聞子珩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等到聞元嫻徹底跑遠后,才對魏卿說:“東西已經(jīng)拿到了,我們回去吧?!彼掷镞€抱著裝了雜物的小箱子,實在不怎么雅觀,而且箱子里面還扔了兩個被撕開的濕紙巾包裝和用過的黑乎乎的濕紙巾,是魏卿找不到垃圾桶后隨手放進去的,天知道聞子珩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壓下當場把魏卿揍一頓的沖動。 “等下?!蔽呵渫蝗豢吹搅耸裁矗旖菗P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聞子珩順著他的視線朝大廳門口看去,只見視線中出現(xiàn)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姍姍來遲的秋錫。 今晚秋錫身著的衣服和打扮都不是那么顯眼,也許是他有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連走路時也是佝僂著背,一副賊頭賊腦的樣子,若不是魏卿一眼就看到了他,聞子珩還沒發(fā)現(xiàn)秋錫的到來。 “你在這里坐著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回來?!蔽呵浒粗勛隅竦募绨蜃屗脚R近的沙發(fā)上,悄悄捏了捏他的掌心,看著聞子珩仰頭疑惑望著自己的呆萌樣,魏卿恨不得不分場合狠狠親上愛人一口,不過這個想法只是在腦海里轉了轉就被魏卿硬生生打回去了。 當魏卿轉身抬頭再看向不遠處的秋錫時,臉上的笑意逐漸發(fā)冷,眸中已然沒了剛才的溫和與愛意,他整理了下西服隨后筆直向秋錫走去。 魏卿無論走到哪里都是賓客們眼神的焦點,因此秋錫剛踏入大廳便從眾人眼神中得知了魏卿的大概方位,他慢吞吞朝著與魏卿相反的方向挪動腳步,祈禱著千萬不要被魏卿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然而在余光中瞧見已經(jīng)走到兩步之遙位置的魏卿后,秋錫嚇得腿一軟差點摔倒。 “卿……卿哥……”秋錫的聲線里能聽出些哭腔,不是他膽小,而是魏卿發(fā)起火來太恐怖了,那陰郁的眼神仿佛要活生生把人吃掉似的,明明長著一張顛倒眾生的臉,怎么那眼神就這么嚇人呢! 魏卿半垂著眼安靜注視著恨不得把自己裹成個足球的秋錫,直到他們走到外面一處僻靜的地方,他才緩緩開口:“想清楚了嗎?” “啊?”秋錫當機的大腦沒反應過來,“想……想什么?” 魏卿掀起嘴皮子,露出譏諷的笑容:“自然是當初你如何編造謊言讓我和聞子珩分開,又是如何把聞子珩的聯(lián)系方式在我手機里全部拉黑的心路歷程,我不介意你做個ppt出來好好講個三天三夜,圓謊不正是你的長項嗎?!?/br> “卿哥!”秋錫似乎被魏卿的冷嘲熱諷激怒了,顫巍的聲音陡然間拔高了幾分,他既是惱羞成怒又是忐忑不已道,“我都誠心誠意向你道歉了,你一定要做得這么絕嗎!我們這么多年的友誼還比不上你和那個姓聞的之間跟薄餅一樣脆弱的感情嗎!你不知道他壓根就是在玩你,我查過他的,他那個兒子是還在念書時就生下來了,而且他還和一個姓祁的男同性戀攪和不清,他沒有你想象中那么純潔無害!” 魏卿眼神淡漠沒有言語,也沒有出聲反駁秋錫的話,夏日的夜風吹拂在他臉上,卻給人種涼颼颼的感覺。 秋錫以為魏卿的沉默代表聽進去了他的話,心中一喜。連忙放緩語氣開始打感情牌:“而且你和聞子珩的關系,我一直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那天聞元嫻問到了,我都閉緊嘴巴一個字都沒有透露出去,我是真的很在乎我們這份情誼……” “好了?!蔽呵浜鋈淮驍嗲镥a的話,他頓了片刻才抬手輕輕拍了下秋錫的肩膀,“跟我進去吧?!?/br> 秋錫見此狀況還以為那件事徹底翻篇了,有驚無險的松了口氣,在習習夜風中搓了搓手臂跟著魏卿走進大廳,跟在魏卿身后的他全然沒注意到魏卿的眸底凝結了一層冰川。 第53章 不久前秋錫在大廳里看到過聞子珩的身影, 當時聞子珩和魏卿正在不遠處的休息區(qū)內聊天,而做賊心虛的秋錫生怕被魏卿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連視線不敢在對方身上多停留一秒,直到他后來被魏卿拎出去談了話,回去后才有底氣把目光往聞子珩的方向瞟。 聞子珩依然坐在之前那個犄角旮旯的位置上,身邊放了個不起眼的小箱子, 雙手十指相扣放于膝蓋上, 眉心微微蹙起,看似有些忐忑。 并且聞子珩的目光始終定格在魏卿這邊, 腦袋的弧度隨著魏卿行走的步伐而輕微轉動,盡管此刻他和魏卿之間隔著老遠一段距離,他那雙專注的眼睛卻猶如要黏在魏卿身上似的。 這畫面看得秋錫十分無語, 忍不住升起一股淡淡的惡心感,又不是經(jīng)歷生離死別,用得著做出這么一副含情脈脈的樣子來嗎?裝給誰看?。?/br> 以前秋錫看到聞子珩時還沒這么想過,現(xiàn)在真是越來越覺得這個人很有心計, 聞子珩和魏卿重逢不到半年的時間, 就讓魏卿像是活生生換了一個人似的, 他和魏卿相識這么多年鮮少發(fā)生爭執(zhí),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全是為了聞子珩,就連這次他們決裂也是拜那該死的聞子珩所賜。 虧他前陣子還腦袋抽了想托那個姓祁的醫(yī)生幫他向聞子珩道歉,指不定聞子珩得知這件事后和他那姘頭醫(yī)生在背后怎么笑他, 光是想一想就覺得羞恥得喘不過氣來。 幸好魏卿聽進去了他的話…… 不過這一點也側面反應了其實魏卿對聞子珩的喜歡并沒有那么深,五年時光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以前再相愛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經(jīng)不起時間的考驗,更何況聞子珩是個男人,還是個帶著孩子的單親爸爸,就算魏卿能接受他,見不得魏家人也能讓他進門。 才短短十來米的路程,秋錫的腦洞已經(jīng)開到了魏卿父母親自出面勒令聞子珩離開魏卿的尷尬場面上,當他從無盡的暢想中回過神來時,已經(jīng)跟隨魏卿走到大廳中央的位置,這里臨時搭建了一座面積不小的高臺,用純白的鮮花點綴,汪佩妮在眾人的掌聲中被聞立仁攙扶著緩緩走到臺上。 說的都是感謝各位賓客的客套話,而且這么一說就是半個多小時,自從汪家逐漸沒落之后,家里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熱鬧過了,汪佩妮對這種被所有人包圍著注視著眾星捧月著的感覺是既懷念又享受,表演完獨角戲后還不忘把舞臺交給下面的魏卿。 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汪佩妮在盤算什么,她在眾目睽睽之下邀請魏卿上臺,既道德綁架了魏卿讓他不好當著眾人的面掃汪家人的面子,又向大家展示了汪家和魏卿之間匪淺的關系,說來說去都是汪家人強行沾了魏卿的光。 話音剛落,周圍的人紛紛扭過頭把視線投向魏卿,只見魏卿臉上并無異樣之色,貌似他早就猜到了汪佩妮會突然上演這么一出,臉上始終掛著云淡風輕的笑容,及其自然的在聞立仁的引領下走上臺,并接過汪佩妮滿心歡喜遞來的無線話筒,張口便是行云流水般的官方客套話。 就這么說了十來分鐘,直到下面有人問起魏卿和汪家的關系時,魏卿才倏然話題一轉:“說來慚愧,我這次來并不是因為受到了聞先生和汪女士的邀請,而是同我一位朋友一起來的。” 當魏卿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旁邊汪佩妮臉上得意的笑容霎時有些掛不住了,她偏過頭用詫異的眼神看向魏卿,原本往上揚起的嘴角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拉扯下來。 她很清楚魏卿是跟著聞子珩來的,可是這個真相絕對不能讓在場的賓客知道,不然他們無疑會成為一個巨大的笑話,剛才吹過的牛全部變成一個個巴掌狠狠甩在他們臉頰上。 然而魏卿要說,他們又怎么阻止得了? 汪佩妮和臺下的聞立仁皆是臉色煞白無比,瑟縮著肩膀露出大難臨頭的驚恐表情,緊接著聽得魏卿說道:“很感謝我的好朋友秋錫,如果不是他在第一時間告之我那件事并替我搜集材料上交法院,我還不知道曙光的產(chǎn)品被汪氏集團光明正大的覬覦并且抄襲了這么多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