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景然此刻對莫芳芳充滿了嫌棄, 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可在惠貴妃面前,他又怕驚了人家的鳳駕, 只好低聲喊道;“莫芳芳, 趕緊回屋去?!?/br> 莫芳芳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自己的頭發(fā)都是亂的。她也不算傻, 趕緊賠禮道:“娘娘,今天路上風(fēng)大, 下馬車時又被笨奴才碰了一下, 因此失了妝容, 請娘娘見諒。我這就去整理,回來再侍候娘娘?!?/br> “等等,你回來。”眼見著莫芳芳就要走, 惠貴妃攔道。這一句話讓景然和景貴嬪心里都是一驚,二人齊聲喊道:“娘娘贖罪?!?/br> 惠貴妃卻并未搭理二人,而是沖著莫芳芳說道:“你方才言語之中,提到一位姓扈的姑娘?”莫芳芳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對, 沒錯。” 瞧著惠貴妃對她有興趣,莫芳芳頓時來了興致道:“娘娘您不知道,這個扈小甜呢, 可是狠毒極了。她先是要搶景哥哥,后來景哥哥識破了她的詭計。她就跟一個土匪混到了一起,然后就開始想盡辦法打壓我們家的生意。前兩天還使手段騙了茱……” 景然一聽茱萸,趕緊制止道:“娘娘面前, 不要亂說話?!蹦挤紩獾溃骸扒皟商爝€使手段騙了我們數(shù)千兩銀子呢?!本百F嬪捂著額頭,此刻已經(jīng)沒有顏面再看惠貴妃,她嗔道:“娘娘面前,不許撒謊。扈小甜那么好的姑娘,怎么讓你說成了這樣,趕緊給我滾出去。” 莫芳芳一聽這話,才想起來景貴嬪一向疼愛扈小甜的,于是收斂了幾分道:“jiejie說的自然是對的。只是,有些人,您看錯了而已?!?/br> 聽見這話,惠貴妃的嘴角忽然浮現(xiàn)出了一絲冷笑?!罢f來巧了,我也姓扈?!蹦挤家汇?,隨即賠笑道:“雖然您也姓扈,可這扈與扈也是不一樣的。您的扈自然是高貴的扈,這扈小甜的扈卻是下賤的扈?!?/br> “那如果,我們是一個扈呢?”惠貴妃明明是笑吟吟說出這句話的,可莫芳芳卻莫名覺得有一股冷意。惠貴妃隨即把鎖定在莫芳芳身上的眼神收回來,看著景貴嬪道:“這次,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計較?!?/br> 說完這句話,惠貴妃一甩長袖,離開了前廳。景貴嬪嚇得渾身冷汗,見她走遠(yuǎn),才一下子掐在莫芳芳身上道:“賤人誤我!我費(fèi)了多大的心思才在貴妃面前得臉,竟被你幾句話就毀于一旦?!?/br> 莫芳芳猶自不解,景貴嬪繼續(xù)說道:“你以為惠貴妃為什么要到這窮鄉(xiāng)僻壤里來,就是因為扈小甜可能是她的親meimei。上次我之所以對扈小甜好,又取走了她的畫像,也是這個緣故??上屹M(fèi)了這么多功夫,都?xì)г谀闵砩??!?/br> 景貴嬪氣得摘下護(hù)甲,用手指一下下掐在莫芳芳的身上。莫芳芳到底怕她,站在那里絲毫不敢躲開,任憑她把自己掐的傷痕累累?!拔抑厘e了,jiejie別生氣,我一會去找娘娘賠禮就是了?!蹦挤嘉f道。 景貴嬪卻懶得看她那個樣子,打發(fā)著景然說道:“趕緊的,把這個賤人給我關(guān)到柴房去,再不準(zhǔn)出來了。”景然連連答應(yīng),趕緊扯著莫芳芳走了出去。莫芳芳心里又是委屈又是怨恨,明明受了罪的是自己,怎么偏偏都向著那個扈小甜呢。 景然擔(dān)心著jiejie和自己的身家性命安危,哪有功夫去哄莫芳芳,只是命人把她關(guān)進(jìn)了柴房里,然后便再也沒理她。柴房里的莫芳芳坐不能坐,蹲不能蹲,只得站在里頭,拼命地向外呼喊著。 好在柴房距離后院極遠(yuǎn),并沒有叨擾到惠貴妃。此刻,惠貴妃一臉雍容的坐在美人榻上品著一碗燕窩?!奥秲海@燕窩怎么有股子臭味?”名喚露兒的小丫頭聳著鼻子使勁嗅了嗅道:“娘娘,好像不是燕窩的味道,是從窗戶外頭傳過來的。” 不等惠貴妃吩咐,立刻就有幾個小太監(jiān)飛奔而出,前去查找那味道的來源。露兒跟出去瞧了半晌,返回來笑道:“娘娘,原是有棵爛根的桂樹,奴婢已經(jīng)讓他們砍了去了。一會再用些香料埋在那里,也就沒有味道了。說起來,這景貴嬪娘娘也真是的,這點(diǎn)小事也沒料理好,就敢讓娘娘住進(jìn)來?!?/br> 惠貴妃正要嗔怪她亂說話,忽然聽見外面一陣吵嚷,幾個小太監(jiān)面色慘白的從桂樹那里跑開?!斑@是怎么了,仔細(xì)驚著娘娘?!甭秲和崎_半掩的窗戶喊道。外面的幾個太監(jiān)回應(yīng)道:“娘娘,有尸體,有尸體,快走?!?/br> 惠貴妃在宮里浸染日久,又是民間出去的,什么陣勢沒見過,倒也沒驚訝,只是說道:“別輕舉妄動。這不是咱們宮里,是在人家家里。先把景貴嬪叫出來,一起看看再說吧?!毕氯藗円娭髯渔?zhèn)定,自然也就安定下來。 景貴嬪知道惠貴妃沒睡,自然也不能安枕,一聽說這里有動靜,趕緊就換上正裝趕了過來。她剛要走出屋子,便見景然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癹iejie,都是弟弟的錯。弟弟的妾室茱萸勾結(jié)外人,賭輸了幾千兩銀子,弟弟一氣之下竟掐死了茱萸。弟弟糊涂,在莫芳芳的慫恿下把尸體埋在了惠貴妃所住的院子里。想來,是,是惠貴妃她發(fā)現(xiàn)了?!?/br> 景貴嬪見景然啜泣的樣子,心里頗有幾分恨意。自己明明是帶惠貴妃尋親,正好趁機(jī)可以賺一個大人情,誰料卻被自己這不成器的弟弟和弟媳毀得一塌糊涂。罷罷罷,還是先把眼前的事料理好再說。 “這件事,莫芳芳知道?”景貴嬪問道。景然點(diǎn)點(diǎn)頭,“若不是她,弟弟也沒有這么糊涂?!本百F嬪哦了一句,繼續(xù)說道:“一會隨我去見惠貴妃。到了那里,只管聽我的,不要亂說話。等到實(shí)在扛不住的時候,就把莫芳芳供出去。” 見景然遲疑,景貴嬪嗔道:“怎么,你還心疼那個賤貨不成?”景然搖頭道:“那倒不是。去了她,自然還有更好的。只是,她父親勢力頗大,而且還有珠兒在。”景貴嬪不耐煩道:“你不用擔(dān)心她那個不成器的父親。等事情都了結(jié)了,我就帶著你們搬到京城去了,省得你們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惹事。” 景然一聽要去京城,心里便寬慰不少,心想到了那里,jiejie一定會給自己謀劃官職,何必守在這里看著莫老爺?shù)哪樕惺隆!靶辛耍熳甙?,別讓娘娘等著了?!本百F嬪皺眉說道。 等到二人走到惠貴妃處,那尸體已被茅草蓋住,絲毫看不出模樣,就連味道也被檀香掩蓋,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景貴嬪一見惠貴妃開口便請罪,跪在那里一個勁兒的賠著不是。 “我雖然出身苦,但也知道大宅子都有見不得的事。照理來說,我也不該管這等閑事,只要交給縣衙也就罷了。但我偏偏眼睛不揉沙子,既然知道了,就要好奇問一嘴?!被葙F妃說道。 “娘娘說的是。我雖然長期不在家里,但這事也是我管教不嚴(yán)的罪過。想來是哪個奴才膽子大,干了這謀財害命的事?!本百F嬪說道。 惠貴妃原也不打算多計較,只打算景貴嬪給個臺階,她也就下了。偏偏身邊的下人不懂事,脫口便道:“哪里是奴才做的事。我方才奓著膽子看了一眼,那人穿著華貴,像個妾室的樣子呢。” 聽了這話,惠貴妃倒也不得不往下多問一嘴了?!熬案彩沁@鎮(zhèn)上的望族,只有一個正室,卻沒有妾室,看來景公子是專情之人?!本叭宦犃诉@話,連忙跪地喊著不敢。 景貴嬪知道瞞不下去,這才說道:“娘娘慧眼如炬,景然你快說實(shí)話,不得欺瞞。”景然見景貴嬪眼角的意味,會意道:“回稟二位娘娘,都是草民糊涂啊。那尸體,是草民的妾室茱萸的!” “到底怎么回事?還不快說?!本百F嬪假意嗔道。景然點(diǎn)頭道:“那一日草民回家,便見到妾室茱萸與夫人莫芳芳爭吵。草民不愛搭理這些閑事,便置之不理。事后,莫芳芳便告訴草民,說是茱萸心情不好,要去一個姊妹家歇兩天。誰料,這一切都是莫芳芳的謊言。若非今日見到這尸體,草民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呢?!?/br> 景貴嬪聽到這里,怒道:“沒想到這個莫芳芳如此大的膽子,竟然在家里殺人埋尸。景然,你趕緊寫一封休書,然后傳我的旨意,賜死莫芳芳!” 惠貴妃原本也不喜歡那個莫芳芳,聽到這里倒也沒有多問,只是笑笑道:“原是不該管這樣的事。只是本宮剛到這里,就有殺戮之事,倒顯得是本宮的不是。不過,殺人到底不是小罪,不能輕縱。” “早知娘娘宅心仁厚,卻沒想到娘娘這般仁義。那依著娘娘的意思,此事如何處理呢?”景貴嬪問道?;葙F妃思索片刻道:“就讓令弟書寫休書,然后讓莫芳芳終身為奴,以償罪孽吧?!?/br> 景貴嬪唯恐莫芳芳說出實(shí)情,趕緊賠笑道:“正好臣妾身邊缺個奴婢呢?!被葙F妃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只是微微笑著說道:“本宮倒是不忌諱什么死人?!?/br> 第49章 小河姑娘 沒等惠貴妃說完話, 景貴嬪已然說道:“好在咱們景府院子多,辛苦娘娘今夜搬到后頭的芳香閣里頭去住了。那里雖然小些,但景色卻雅致。臣妾住的清影閣離您那又近, 方便照料您呢?!?/br> 惠貴妃對景貴嬪的聰慧感到十分滿意。她點(diǎn)頭道:“如此甚好。時辰也不早了, 有什么事明天再辦吧?!本百F嬪連忙答應(yīng),拉著景然離開了屋子。 “jiejie?!本叭粍倓傞_口, 景貴嬪便攔道:“若是求情就算了,你以為惠貴妃娘娘是什么人?難道有什么事是她看不穿的?我能把莫芳芳留在身邊, 是為了堵住她的嘴, 可不是為了你。” 景然連連點(diǎn)頭道:“原也不是什么有情分的夫妻, 弟弟自然不會做出求情這樣的糊涂事來。弟弟只是想謝謝jiejie。若非jiejie,弟弟這條命都不在了?!本百F嬪自視甚高,并不把這位弟弟放在眼里, 只是冷聲道:“我只是為了景氏一族罷了。只希望你去京城以后,不要再連累于我?!?/br> “是,jiejie放心便是。只是那莫芳芳不安分,jiejie若是領(lǐng)她進(jìn)宮, 恐怕會給您惹是生非。”景然說道。景貴嬪一笑,“你還真是單純。你以為我會留她一輩子?等入了宮,她的生死就沒人管了?!?/br> 景然沉默片刻, 說道:“jiejie,讓我再見她一面,可否?” “你想救她?”景貴嬪一笑,瞪著景然喊道“來人!把莫芳芳關(guān)進(jìn)清影閣, 除了本宮的人,誰都不準(zhǔn)見?!本叭幻鎸百F嬪的強(qiáng)勢,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多說。“行了,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明日或者后日扈小甜還要來呢。” 景然一聽扈小甜的名字,心里徒然生了個念頭。他彭的一聲跪在地上道:“jiejie,您喜歡小甜是不是?我聽說扈小甜和那個土匪頭子還沒有正式成親呢?!本百F嬪原本不耐煩,聽了這話心里卻忽然靈機(jī)一動。 若是能和扈小甜結(jié)為兩姓之好,到時候自己和惠貴妃的關(guān)系也就更親厚了一層。想到這里,她笑著打發(fā)道:“jiejie搶了你的妻子,再幫你找一個也是應(yīng)該。這件事,我會盡力去辦。” 另一邊,從茱萸處奪了兩千多兩銀子的宋氏正在山上與扈小甜交談。宋氏原是南郡有名的戲子,之前被扈小甜請到山上,請她演了一出遺孀愛賭的好戲。 “小甜,這兩千多兩銀子?”宋氏一臉期待問道。扈小甜點(diǎn)點(diǎn)頭道:“自然是都給你了。” 宋氏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要不是宮里來人到了景家,我這戲啊還能繼續(xù)呢?!?/br> “宮里?”扈小甜好奇問道。 “沒錯,聽說一個貴妃一個貴嬪,好大的氣派呢?!彼问蠌撵栊√鹈媲暗耐肜锬昧艘粔K甜糕,笑瞇瞇的說道。 扈小甜想到景貴嬪對自己也算不薄,搖頭嘆道:“罷了,既然景貴嬪來了,之前的事就先放一放吧。咱們先料理邱家不遲。邱茵和祝荊我們還沒有抓到,眼下能抓的就只有一個邱羅。你想好該怎么做了?” 宋氏笑笑道:“我宋小河混跡南城十八鎮(zhèn)這么多年,有什么事是我做不成的。你放心吧,我明兒就進(jìn)城去?!?/br> 扈小甜點(diǎn)點(diǎn)頭,“我們的人都打探好了。邱羅最常去的地方有兩個,要么去鈴音樓聽?wèi)颍慈ト仇^玩牌。你原是唱戲的,就去鈴音樓吧。銀子你隨意用,只要能把邱羅騙出城來,我們就能擒人了?!?/br> 宋氏答應(yīng)著離開,自去想計謀。海東青這才從后室里走出來,攬住扈小甜說道:“原本以為我家甜兒最是單純不過,卻沒想到也這樣懂得計謀了?!?/br> 扈小甜躺在海東青的懷里撒著嬌道:“你們土匪不都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么?一樣的道理,別人敢傷害我的人,我自然不會善罷甘休?!?/br> 海東青把扈小甜壓在榻上,輕柔說道:“那要是我想傷害你呢?”扈小甜捏著他的鼻子道:“你敢!說,小河那么漂亮,你方才有沒有偷看?” 海東青嗤笑道:“胡說。在我眼里,除了你,其他的都是男人?!膘栊√鹨恍?,懶洋洋道:“才不跟你鬧,我還要去和面呢?!?/br> 次日一早,宋氏在海東青的人手護(hù)送之下到了鈴音樓。宋氏極美,穿上一身戲子的衣裳更顯得面龐粉嫩。她偏偏又任性,絲毫不沾粉黛,只是拎著水袖翩然上臺。 別說下頭的邱羅,就連那些個常常出入戲樓的老爺們都看得呆了。“沒想到咱們南綿還有這樣的人物,霍某真是三生有幸?!毕骂^的人們紛紛如此應(yīng)和著。 邱羅坐在戲臺子最前頭,只見美人水袖蕩漾如云,掃的自己心花怒放。宋氏事先就得人指點(diǎn),知道邱羅的模樣,便有意對他拋了幾個媚眼。邱羅果然更加神往,只差沒跑到臺上去。 宋氏一曲唱罷,并沒有過多停留,躲到后臺的簾帳后頭再沒有動靜。邱羅在前頭等了半晌,不由得焦急的喊著小二道:“方才唱戲的人呢?怎么不唱了?” 小二恭敬道:“爺,這位是咱們新請來的,脾氣大得很,一天只肯唱一支戲。您要是沒聽夠,要不去后臺找找?” 邱羅哼道:“我在這南綿鎮(zhèn)這么久,還沒有人敢違逆我的心思。我去瞧瞧。”邱羅嘴上是兇狠的語氣,心里卻軟的跟一團(tuán)蜜糖一樣。 他在小二的帶領(lǐng)下走到了后臺,只見一位佳人正躺在梳妝臺前酣睡。她粉唇微張,呼吸均勻,仿佛一朵睡蓮盛開在內(nèi)室之中。邱羅不忍心吵醒她,只是坐在旁邊靜靜候著。宋氏心知是邱羅到了,卻偏偏不肯睜眼,只等到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她才緩緩開口?!笆裁磿r辰了?” 邱羅笑道:“夕陽西下。我正等著姑娘一起用晚宴呢?!彼涡『颖犻_雙眼,問道:“你是誰?”邱羅一展手里的白扇,笑道:“我是本鎮(zhèn)縣丞的公子,邱賀?!彼涡『右恍Γ南肭窳_真是幼稚,竟然還用假名字來誆自己,于是道:“我姓宋,名小河。問邱公子的安?!?/br> “不用問安。只要你陪我用宴,我便大安了?!鼻窳_笑道。宋小河歪著頭問道:“若是我不想去呢?” “這頓飯可不尋常。吃了本公子的這頓飯,你不但可以走出這戲樓,甚至有可能嫁到縣丞家里做我的夫人。”邱羅的眼中盡是自得之色。 宋小河眼前一亮,笑道:“那,這用宴的地方由我來挑,好不好?”邱羅哈哈笑道:“這是自然,你說吧。只要是這南綿鎮(zhèn)上的酒樓,咱們想去哪個就去哪個?!?/br> “南綿鎮(zhèn)上的酒樓我都吃膩了。我想去南郡的酒樓?!彼涡『诱f道。見到邱羅的臉上有些遲疑,宋小河說道:“邱公子不會是嫌南郡的酒樓貴吧?” “哪里的話,自然不是。只是,我的馬車是縣衙專用,若是出入南郡恐怕有些不便。”邱羅想著理由道。 宋小河一笑,“這有什么的,坐我的馬車就得了?!币娗窳_依然遲疑,宋小河適時加了一句道:“我想去南郡的酒樓許久了,只是沒人陪我去。邱公子,你真好,小河要感激你一輩子呢?!?/br> 這一句你真好撞在邱羅的心坎上,他的眼里情不自禁的放出光彩來。“小河姑娘。說實(shí)話,我爹是不讓我亂出城的。但為了你,我愿意?!闭f著,他一把拉起了宋小河的手,二人歡喜的上了馬車。 等到車夫高喊了一聲吁,車?yán)锏那窳_才松開了宋小河的手,走下了馬車。馬車停在一條極為熱鬧的商業(yè)街上,酒樓小攤無一不全??汕窳_的心里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明明沒來過南郡,可這里為什么這么熟悉呢? “想什么呢?快走呀?!庇兴涡『拥幕ㄈ菰旅苍谘矍?,邱羅哪里還會多思考。于是任憑宋小河拉扯著,走進(jìn)了酒樓里。 “咱們做雅間好不好?”宋小河的小嘴微微撅起,可愛的如同紅櫻桃一般。邱羅連連點(diǎn)頭,“好好好,雅間清凈。” 等到二人坐定,邱羅正要拉著宋小河說話,她卻搶先道:“邱公子,聽說這里可以由客人親自下廚做飯的。你且等等,我做幾道下酒菜咱們來吃?!痹挳叄龥]等邱羅反應(yīng),便出了雅間。 “小甜,人我給你扔到雅間了??衫鬯牢伊??!彼涡『映隽搜砰g,便鉆到二樓的一個屋里說道。 扈小甜詫異道;“小河,這么快?”宋小河笑道:“我也沒想到這么快。誰曾想他這么傻,我還以為得用個幾日的功夫呢。咦?你要出門?” “嗯。方才景貴嬪傳來旨意,說是要我去赴宴。海東青說景貴嬪一定是來替莫芳芳他們出頭的,讓我不要去??晌铱偛荒芸怪?。你說呢?”扈小甜問道。 宋小河笑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你只管去,海東青他才不會讓你受傷呢。哎,我要是有這么好的相公,何必還要自己辛苦賺錢呢。” 第50章 海東青不是山野匹夫 扈小甜撇嘴道:“你那個性子我還不知道么?要是真有這么好的相公, 也未必能栓得住你。”宋小河哈哈笑道:“也是。只不過你這軒轅山真是不錯,我在南城呆了這么久,第一次遇見這么好的地方?!?/br> “那你就多住一段時間。有了你, 我和海東青也高興多了?!膘栊√鹦Φ?。“好啦, 我去景府瞧瞧到底有什么事,海東青估計也會跟著我。那個邱羅, 我會吩咐人看著,還要麻煩你盯緊些?!?/br> 宋小河笑道:“正好我沒玩夠呢, 再去找他玩玩?!闭f著, 她笑瞇瞇的從屋里端走了兩道菜。 “哎哎哎, 那是我吃剩下的?!膘栊√鹪诤竺鏀r道。 “沒事,我不吃,逗傻子吃呢。”宋小河沖著身后喊道。 此刻, 景府上上下下都在為扈小甜的到來做著準(zhǔn)備,忙活最歡的便是景然。他知道扈小甜喜歡粉色,特意用了不少粉色的香花和綢帶。景貴嬪自然默許此事,她倒不是真的喜歡扈小甜, 只是為了抱住惠貴妃的大腿,自然要愛屋及烏。 “我方才說的話,你都聽明白了嗎?”景貴嬪望著地下跪著的莫芳芳, 眼神凌厲。莫芳芳眼神渙散,身上的衣物有些綻開,似乎剛剛受過鞭刑。 “所以,我這輩子, 就淪為你們的替罪羊了?”莫芳芳的語氣里有著幾分不甘,但更多的卻是畏懼。景貴嬪笑道:“也不是。只要你好好侍候我,自然也是有出頭之日的。但若是膽敢背叛我,那你也不會有好下場?!?/br> 莫芳芳此刻徹底沒了往日的氣焰,她這才知道原來權(quán)勢真的可以讓人無能為力?!澳锬锟狭糁疫@條命,我感激不盡,哪里還敢背叛您。只是,若是可以,還請您允我跟景哥哥見一面。” 景貴嬪冷笑道:“不是我不想讓你們見面。只是讓你為奴為婢,這是貴妃娘娘的意思,我也不能違逆。好了,你下去歇著吧?!?/br> 眼見景貴嬪沒有耐心再應(yīng)對自己,莫芳芳卻跪行上前扯住她的衣角道:“娘娘,我相信景哥哥已經(jīng)跟您說了實(shí)情,殺人的并不是我。雖說替景哥哥背負(fù)罪責(zé)是我理所應(yīng)當(dāng)。只是,我想知道,這是不是景哥哥的主意?他有沒有為我求情?” 景貴嬪有意讓莫芳芳死了這條心,故而邪魅一笑,指著外面的粉色香花笑道:“你看,外面都在為迎接扈小甜做準(zhǔn)備呢。你知道他們?yōu)槭裁催@么重視扈小甜么?” “為,為什么?”莫芳芳的臉上寫滿了驚慌與無奈。 “因為,扈小甜以后就是景府的女主人了。而你,只能是我的小小侍婢?!本百F嬪的臉貼得如此近,以至于莫芳芳都能夠看清那張臉上的每一個毛孔。她第一次覺得,景貴嬪這個人是如此的可怕。 “憑什么,憑什么是扈小甜。我就不明白,她有什么好,讓你們一個個都死心塌地的照顧她。”莫芳芳的臉迎上景貴嬪的臉,目光之中帶著置疑與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