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秀爺渡劫失敗后[星際]、她太甜、侯門衣香、庶人、他笑起來很撩人、我嫁入了頂級豪門、重回八零:媳婦你好甜
過了一會兒,見兩人又聊起來,便看了一眼手機,提醒道:“媽,三十五分了?!?/br> 嬸嬸便說:“呀!已經三十五分了呀?那時間不早了,我得趕緊過去了。那內個,咱改天再聊,這附近不是新開了一家咖啡店嘛,等把一美送走了我平常周末也沒事兒干,到時候一起喝個咖啡什么的?!闭f著,一邊對林琳mama擺手,一邊急急忙忙上了車,系上安全帶,出發(fā)。 等車子開動,林琳便關了網課視頻。 一美見車廂內一直沉默,有些尷尬,便問了句:“你上學期績點多少?。俊?/br> 林琳說:“三點七?!?/br> 一美便笑了笑,小小地炫耀了一下:“我三點八,快三點九了?!鳖D了頓又問,“你個人陳述寫了沒有???” “沒?!?/br> “完全沒寫嗎?” “嗯?!?/br> 一美便笑了笑:“哈哈,我也沒寫?!?/br> 簡單聊了一下,一美便找到過去與林琳相處的節(jié)奏。 而林琳,則不自知地輕輕搖了搖頭——真不知道一美每天,為什么總要進行這么多沒有營養(yǎng)的對話。 一美又說:“我們過兩天一起去找中介吧?!?/br> “好?!?/br> … 大四上,是rou體上輕松自由,精神上卻備受煎熬的一個學期。 沒有課,時間完全可以自主,每天要做的只有一件事,便是申請出國。按照中介的要求準備一堆文書材料。 記得小時候,一美最喜歡單詞、漢字抄寫的作業(yè),而不喜歡做題,抄寫只需一味寫下去便可,只需勤奮便可,而做題還需要動腦筋;到了大學,沒有抄寫作業(yè),一美又更喜歡做題,而不喜歡寫論文,做題是在迷宮中尋找一條肯定存在的正確道路,而論文則是在茫茫大海中遨游,自己決定方向,且永無盡頭。 一美喜歡確定的事情。 而申請學校的不確定性,總是讓一美心累。 而好在找到一家負責的中介,一美便跟著中介一步步走下去。 … 是在十一月末,一美提交完美國一共六所大學的申請,其中三所是常春藤盟校,三所不是,用來保底。 最后一次與中介聯系。 中介說:“可以了,估計會在前三所大學里面中一個,最不濟,這六個里也肯定能中一個,不用太擔心?!?/br> 一美便短暫地松了一口氣。 林琳這學期還有三門課要修,最晚一門考試要到十二月末,一美跟家里聊了一下,決定自己先回林城。 晚上一美一邊收著東西,一邊又回想起這個學期。 與前幾個學期相比簡直墮落。 每天睡到九、十點鐘醒來,睜眼第一件事,便是隨一種像是心間被針扎了一下的痛感,猛然想到自己的文書還未寫到令自己滿意,自己都不滿意,美國校方又怎會滿意,緊接著,一系列自我否定的言語便充斥一美的大腦,覺得常春藤盟校,又怎么會收自己這么一個平凡的學生? 焦慮感便在全身蔓延。 這時,一美便又拿起ipad刷綜藝或喜劇——躺在床上、坐在椅子上,甚至上廁所時ipad都不離手。吃著零食、刷著綜藝嘻嘻哈哈,是一美排解焦慮,又或者說是逃避現實的方式。 只是笑著笑著,總是忽然想起一句話。 笑容便瞬間凝固在臉上。 自己這狀態(tài),與上一世又有何分別? 一美便會立刻關了ipad,打開電腦,點開word,對著自己寫下的草稿發(fā)呆,發(fā)一整天的呆,常常到了晚上十點、十一點,這一日又要結束了,一美才開始動手打下一些字。 晚上常常失眠。 即便入睡,也常常做一些不好的夢。 一個痛苦到再也不想經歷一次的一個學期。 而現在提交了申請,一美心情倒還輕松。 回想大學這幾年來,自己為了績點一刻也不敢松懈,托福、gre、文書也盡了全力,該做的事都已經做了,該花的錢也都已經花了。 已經是極限了。 接下來便——盡人事、聽天命! 無論結果如何,一美都做好了全盤接受的準備, 無論結果如何,也都問心無愧。 第184章 . 熬過了焦慮、墮落又痛苦的一個學期,把一切暫且先告一段落回到家里,一美決定好好安排自己的生活。沒有課業(yè),那便用興趣愛好填充自己的時間,做一些一直想做,但因種種原因而沒有做成的事情。 首先,要好好看一看書了。 之前想看沒看,或看完打算再看一遍,卻因為精力不足沒能看成的書,都要找出來痛痛快快讀一遍。 還想學鋼琴。 想去健身房減掉自己身上多余的三斤rou。 回家當晚,一美便躺在床上,開始展開自己未來幾個月美好生活的藍圖,一定要過得充實、快樂又有意義,結果越想越興奮,到了凌晨三點都沒能入睡??吹絠pad上顯示的時間,一美便干脆坐了起來,穿上人字拖,輕輕走到書桌前打開了臺燈,將自己的計劃書寫下來。 雖換了房間,換了書桌—— 但當一束暖黃色燈光,在昏暗的房間打下來,照亮桌面,一美還是感到異常熟悉,像穿越到高中時代。 那一個又一個挑燈夜戰(zhàn)的孤獨的夜晚。 一美仿佛看到那少女,穿了一條鵝黃色睡裙坐在書桌前,桌面左上角胡亂堆了一些試卷與習題冊,都是當天必須要完成的理科作業(yè),只能以勤補拙的少女,正熬夜與它們死磕。時而咬著鉛筆頭,微微皺著眉頭思考,時而恍然大悟,按一下自動鉛筆,而后埋頭“噠噠噠”地寫下來。 她寫字的樣子,她寫下的字跡,都總是那么溫柔。 書桌下。 時而,兩只腳腕纏在一起,本想像小時候那樣蕩一蕩,卻因為腿太長,無法脫離地面而不能如愿。 時而,一雙粉色小兔子的塑膠拖鞋,以內八的形狀擺在木質地板,一美兩只腳掌墊在了上面;時而脫了一只鞋子,立起膝蓋,把腳后跟踩在椅子上,時而干脆把鞋脫了,盤腿而坐。 題目不會看她可愛,便對她心慈手軟,但她也總能以柔克剛,用自己取之不盡的耐力一個個地攻破它們。 那段孤注一擲,摒除雜念,只管用力向前奔跑的記憶,又帶給了一美力量。 希望能不忘初心,永不停歇,一步步走好自己的眼前路。 要相信該來的總會到來。 等將計劃,及一些鼓勵自己的話語記滿了日記本,一美便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緊接著,全身疲軟下來,困意席卷而來,一美便伸了個懶腰,鉆進了被窩,蓋上輕薄卻溫暖的羽絨被,很快昏昏入睡。 … 第二天醒來,一美便采取了計劃。 偶然在網上找到了鋼琴老師——一位頭發(fā)花白,但心態(tài)卻十分年輕開明的奶奶。沒開鋼琴班,也不怎么宣傳自己,只是家里有一臺鋼琴,便教一教學生而已。佛系教課,加上一美總共才三個學生,一對一教課。不為賺錢,只是退休后當做業(yè)余愛好而已,收費低廉,上完課也歡迎學生留在自己家里練琴,不收額外的練琴費。 一美不想進出那些全是小朋友的鋼琴學校,自己也是佛系學琴,便覺得這位奶奶,簡直是不二的選擇。 甚至看到她,就像看到老年了的自己…… 當天找到了老師家里,與老師溝通了一下上課時間、費用等問題,很快談妥后,便搭公交回到了家里。 晚上,與嬸嬸聊過后,又決定一起報個瑜伽班。 于是,第二天下午上完了鋼琴課,又找到一家網上評論不錯,離家又近的健身房,搞定了瑜伽的事。 之后便是一段神仙似的日子。 每天八點自然醒來,端上早餐到了陽臺,一邊用ipad放著美劇,一邊慢悠悠地吃早餐。到了下午兩點,便打扮一番去學琴,學完,又自己練習一個小時,晚上又背上瑜伽墊,與嬸嬸一起去做瑜伽。 鋼琴,瑜伽,書籍。 沉浸在這些里,一美有種自己整個心靈都得到凈化的感覺。 … 是在一個平平無奇的下午。 一美下了樓,正在公交站等公交,小姑夫便忽然打來了電話。 這么多年,小姑夫從未給一美打過電話,都是小姑有時找不到手機,或手機欠費,順手拿了小姑夫手機打給一美,一美才存下了號碼,只是這次一接聽,卻是小姑夫。 姑夫問:“一美,你現在在哪兒呢?” “我……”一美不知如何解釋,便問,“怎么了?” “你現在忙嗎?” “我沒事,怎么了嗎?”一美擔憂地問。 小姑夫聲音聽起來有些異常。 小姑夫便說——小姑現在羊水破了,肚子一陣陣地疼,這才35周都不到,離預產期還遠著呢,她們現在到了醫(yī)院,去得匆忙,什么都沒帶。公公婆婆趁小姑生之前去了一趟浙江大兒子那兒,畢竟等老二生出來,還要幫著看孩子,哪兒都去不了,誰也沒想到小姑會早產。公公婆婆也不在,叔叔嬸嬸也沒下班,小姑小姑夫現在身邊一個人也沒有,叫一美現在去一趟醫(yī)院,小姑夫給一美鑰匙,一美再去趟小姑家里,拿點東西送到醫(yī)院去。 一美說:“好!” 聽一美爽快答應,小姑夫焦躁的聲音中,才有了些許欣慰:“那現在打車過來,過后小姑夫給你獎勵。”說著,淡淡地笑笑。換在往常,小姑夫說這種話時總是眉飛色舞的,今天卻也沒有了,常說的一句話也不是給你獎勵,而是“小姑夫給你包個大紅包!等著吧?!?/br> 一美一邊伸手攔車,一邊問:“小姑今天生嗎?” “得看看?!?/br> “小姑現在怎么樣?沒什么危險吧?” “沒事。” “哦?!?/br> 掛了電話,剛好一輛的士停在了一美面前,一美便上了車,說:“婦幼保健醫(yī)院!”便“嘭”地關上門。 小姑要生了! 想想,一美竟有些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