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節(jié)
“如果你想回去,我就帶你離開。如果你不想,我就走了?!绷_衣對他眼里的怨恨視而不見,直接問道。 男子被她一喝,登時清醒過來,忙道:“我要回去,請真人帶我?!?/br> 羅衣便帶著他離開玉邪真人的宮殿。 祭出一座行宮,運起法力,往凡人的地方飛去。 路上,男子一直很緊張。他離開凡間多年,早已經不記得凡間生活的滋味,況且他年紀一把,卻無子無女,無親無故,一時間心中升起諸多彷徨。 羅衣察覺到他的彷徨,想了想,從自己的空間里取出一百兩銀子。她的空間第一格總是存著一百兩銀子,到哪個世界都不會變多,也不會變少。她如今是修士,用不著凡間之物,便索性全都贈與此人。 男子捧著銀兩,分外感激,連連給她磕頭:“多謝真人!” “好好生活?!绷_衣將行宮停在一座城池的郊外,把男子放了下去,然后將行宮收起,自己祭出一把長劍,騰空而起。 地面越來越遠,羅衣越飛越高,撲面而來的風拂過她的臉,將她一頭未束起的長發(fā)吹得向后揚起,她展開雙臂,做出擁抱的姿態(tài),哈哈大笑! “痛快!”隨著越行越快,身體里的血液都漸漸躁動起來,仿佛有什么沉睡的東西蘇醒了一般,羅衣深吸一口氣,繼而長嘯起來。 不錯,這才是她的世界。無拘無束,自由自在,人與天斗,其樂無窮。 再也沒有人說,“女人就要怎么怎么樣”。 做點什么,再也不必顧慮這個,顧慮那個。 她高興了可以大笑,不痛快了就殺幾個邪修出氣,誰能奈她何? 一路御劍飛行,羅衣回到了長清門。 林星海比她早幾日回到長清門,此時已經服下由碧青果作為重要材料,所煉制出的丹藥。他金丹上的傷勢已經痊愈,修為恢復了金丹后期,可以閉關沖擊元嬰了! 但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笑意。因為他的道侶,為了給他盜取碧青果,落入了邪修的手里。最后關頭,還把他推了出來,又把碧青果丟向他,真正是犧牲自己,成全了他! 他即便恢復了傷勢,又如何高興得起來? 靜水真人失去愛徒,心中也很難過。她不常收弟子,自從五百年前晉升元嬰,獨自守著一峰,也不過收了五個弟子。虞曉是她最小的弟子,也是最有天分的一個?,F(xiàn)在為情隕落,她是又遺憾,又難過。 “你也不要太傷心了?!膘o水真人勸著自己本來是第二小,現(xiàn)在是最小的弟子,“她一心為了你,你不要辜負了她的期望,自去閉關?!?/br> 林星海點點頭,與她拜別:“那徒兒便去了?!?/br> 等他離開后,靜水真人嘆了口氣,轉而閉上眼睛,開始感悟天道。 她如今的修為是元嬰中期。修行了五百年,也只不過進了一個小境界。 當年,她壽元將盡時,才晉升了元嬰。現(xiàn)在,壽元又快耗盡了,卻連元嬰后期都沒有進入,更別說晉升化神期了。她坐著坐著,便有些心神不定。 她想起自己最有天資的小弟子虞曉,才八十歲的年紀,就進入了金丹后期,實在比她快上不知多少倍。若不隕落,晉升化神期指日可待。如今就這么隕落了,實在叫人難過。 她心中難過,無法入定,不得不睜開眼睛。 “師父!”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硪粋€熟悉的聲音,“我回來了!” 靜水真人一愣,不由得走下蒲團:“虞曉?” “是我。”羅衣微微笑著,看著走出宮殿的靜水真人,“我回來了,師父?!?/br> 靜水真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不是落在邪修手里了嗎?你逃出來了?” “師兄這樣對您說的?”羅衣沒有答她的話,反問了一句。 靜水真人聽到這里,意識到什么,臉色微變:“究竟怎么回事,你從頭說來?!?/br> 羅衣便把事情的經過對她說了。 只變動了中間的一截:“玉邪真人想要吸取我的修為,可她不知道怎么,許是走火入魔了,那功法居然是反著來的,她不僅沒有吸取我的修為,還把自己的修為渡給了我?!?/br> 靜水真人聽得目瞪口呆:“居然是這樣?!你真是好氣運!” 她這才發(fā)現(xiàn),小弟子已經是元嬰中期,同她一樣了! 她又驚又喜,直道:“好,好,這回可是因禍得福了!” “師兄怎么對您說的?”羅衣問道。 靜水真人沉下臉來:“她說你慫恿他一起去長陰宮的地界,偷取那碧青果。你二人好容易竊取到了,卻被長陰宮的邪修發(fā)現(xiàn)了,你為了保護他,自己落入邪修手里。” “原來如此?!绷_衣點點頭。 靜水真人見她神色淡淡,與以往大不一樣,以為她經過此事之后,變了心性。 她有些心疼,也有些怒意:“我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是這等品性!” 她收徒極少,卻也更為嚴格,不僅在天資上面有所要求,在品性上也考察過的。 萬萬沒想到,林星海如此無情無義,心狠手辣之極,哪里是正道修士,分明是邪修! “我要將他逐出師門!”靜水真人雖然心痛不已,卻也很果決,當下帶著羅衣往林星海的洞府去了。 林星海剛剛安排妥當,正要入定,聞聽靜水真人來了,立刻走了出去。 “師父。”他恭恭敬敬地叫道,待看清她身后跟著的身形,不禁瞳孔一縮,“師妹?!” 他臉上的表情飛快變幻,很快定格為了驚喜,快步走到羅衣跟前,驚喜道:“師妹,你逃出來了?太好了!這下我心里安穩(wěn)了!” 羅衣看著他,似笑非笑。 靜水真人卻是怒道:“你還狡辯!” 揮手一掌,打在林星海的胸前。 她是元嬰中期的修士,比林星海高出一個大境界,林星海在她面前沒有還手之力,頓時被打得口吐鮮血,面色蒼白:“師父,為何打我?” “你那枚碧青果哪里來的?”靜水真人怒笑道,“還說是你師妹為你搶來的嗎?” 林星海這時明白了,羅衣什么也沒瞞著,全都告訴了靜水真人。 他那時不念情分,她逃脫出來后如此果決,也在意料之中。 他看著靜水真人的怒容,心知自己今日得不了好,只怕要被廢除修為趕出師門了。 他舍不得一身修為,當下跪在地上,一臉痛悔地道:“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鬼迷心竅,差點害了師妹。幸好師妹平安歸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他刻意強調羅衣平安回來了,他雖然有壞心,卻沒有釀成不可挽回的大錯,希望靜水真人從寬處理。 靜水真人聽了他這番話,卻只覺得他心術不正,此時想的不是認錯,而是為自己開脫。更為震怒,抬掌就朝他的丹田打去。 “師父如此,休怪徒兒不敬了!”林星海急急拿出一件法寶,擋在自己身前,借著靜水真人的這股力道,直直向后飛去,眨眼間便離去數(shù)百米遠。 他此時逃命關頭,什么法寶都舍得往外扔,一邊阻攔靜水真人的腳步,一邊催動飛行法寶離開長清門的地界。 靜水真人勃然大怒,羅衣急忙攔住她:“師父莫氣,此人與我有仇怨,我自去了結他?!?/br> 靜水真人一想,小弟子如今的修為是元嬰中期,同她一樣了,想來料理那個孽障不難,就點點頭:“那你小心,只記著不要信他,免得著了他的暗算?!?/br> 羅衣點點頭:“我記住了?!?/br> 扔出長劍,站在上方,直直朝林星海離去的方向追去。 第218章 那個殺神 兩人很快離開了長清門的地界。 林星海駕著一艘梭舟,如流星一般飛快向遠處遁去。 羅衣御劍而行,跟在他的后面。不管林星海如何催動梭舟,兩人之間的距離始終保持在一定范圍內。 在林星??磥?羅衣追得很緊,是拼了命在追他。實際情況是,羅衣追著得不緊不慢,不急不躁。 察覺到她的緊追不放,林星海沉了一張臉,漸漸把梭舟停下來。 他們同是金丹后期,論起體內靈氣,沒有高下之分。如果她鐵了心要追他,他甩不開她。 看著漸漸停落的梭舟,羅衣也降落到地面上。 提著劍,朝林星海走過去。 “師妹?!绷中呛U驹谒笾凵?,一臉愧疚地朝她看過來,“是我一時起了邪念,差點害了你。你要恨我,我無話可說。只是,我們兩個難道真的要生死相向嗎?” 他看著她,眼中涌動著情愫:“我們曾經情深似海,就因為我的一念之差,這份感情就再也沒辦法回頭了嗎?” 他的臉上充滿了愧疚,寫滿了深情,滿是遺憾和惋惜。 “你自廢修為,我饒你一命?!绷_衣面無表情,抬起劍,指著他道。 她見過無數(shù)渣男,每一個都會在走投無路的時候,軟言相求,訴衷情,想要換取她的心軟,換得可趁之機,或逃跑,或捅刀子。 她沒耐心跟他玩什么把戲。 解決了他,她就可以恣意縱橫天下。所謂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再也沒有什么能約束她。 “師妹,你怎能如此無情?”林星海的眼中劃過愕然,隨即便是nongnong的惱意,一邊暗暗準備殺招,一邊拖延著時間,“這些年來,我們一起修煉,你都忘了嗎?還是我引你入門,難道你也不記得了嗎?” 經他一提醒,羅衣的腦中不期然地浮現(xiàn)出一幕幕,當初還是一個女童的虞曉,如何被林星海發(fā)掘,帶入長清門,引氣入體,筑基成功,拜師靜水真人,一日日修煉,成為金丹修士。 她稍稍閃神的工夫,他已經持了打神鞭,毫不客氣地席卷而來。 這把打神鞭,是虞曉有次無意中落入一個秘境,從中得到的寶貝。她很喜歡,本想留著自己用,但見林星海也很喜歡,就故作不喜歡的樣子,送給他了。 林星海執(zhí)著打神鞭,面孔猙獰,要將羅衣打得神魂碎裂。 羅衣不再掩飾自己元嬰中期的實力,周身迸發(fā)出濃郁的靈力,牢牢卷住了打神鞭,使它再也揮動不得。然后伸手將林星海抓了過來,靈力形成一座牢籠,將他困在其中。 “告訴過你,不要掙扎?!绷_衣說著,將打神鞭抓在手里,朝他狠狠抽下。 這把打神鞭是化神期的大能煉制,落在一個小小金丹期修士的手里,根本發(fā)揮不出真正的威力。便是落在羅衣這樣的元嬰修士的手中,也只發(fā)揮出少量威力。 但對林星海來說,足夠了。 羅衣手執(zhí)打神鞭,重重抽在林星海的身上,直抽得他神魂劇痛,大聲慘叫起來:“啊!” 他痛得站立不穩(wěn),跌落在地,抱著頭連連打滾,狼狽又可憐。 羅衣直將他抽得沒了力氣喊叫,才收起打神鞭,又將他抓過來,開始吸取他的修為。 林星海只覺自己的修為一點點流失,再看身前的女人,赫然已是元嬰中期!而且,周身的氣勢還在攀升! “你,你學會了長陰宮的功法!”他愕然地道。 他一直沒有問她是怎么逃出來的,如今看著她的修為,他自覺已經明白了真相:“你加入了長陰宮!你才是門中叛徒!” 他還要掙扎,但是靈力囚籠將他整個人困住,哪里也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