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其實蕭家還真有個人有腦梗, 以前住過院的, 那就是蕭在的爸爸。 對的, 就是灰姑娘故事里那忙著工作, 疏于照顧家庭, 死翹翹了的父親, 最后家里菜場,全部落入填房老婆手中, 原配女兒淪為女仆。 只不過情況稍稍有些不同。 蕭在的爸爸, 是腦梗進(jìn)醫(yī)院了沒錯, 情況不容樂觀也沒錯。 但他還沒有死。 并且,蕭在暫時也不能讓他死。 倒也不是父子之間感情多么深厚。只是因為蕭在那個不靠譜的渣爹, 最近疑似找律師立下遺囑, 內(nèi)容大致是——我死后,我的財產(chǎn)百分之八十留給我的小兒子, 并且公司經(jīng)營權(quán)也讓渡給小兒子, 小兒子未成年前,就由小兒子的母親代理。 也就是說,如果蕭爸爸死了, 蕭在除了得到一點財產(chǎn),還有手上他mama以前留給他的一點股份,公司以后和他一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 前提是,蕭爸爸死了的話。 現(xiàn)在他還沒有, 吊著一口氣呢。 而且那份遺囑,據(jù)小道消息,貌似還沒來得及做公證,蕭在爸爸就送進(jìn)醫(yī)院了。 所以他昏迷期間,他的財產(chǎn)由誰打理由誰支配,成了一個問題。 蕭家上下,這兩天一團(tuán)亂麻,兩方人馬都找了律師,互相狀告對方。 商星宇大致知道蕭在家里現(xiàn)在的狀況。 但他除了能幫忙找找厲害的律師以外,也幫不上什么忙。 包括蕭在自己,也使不上勁。 商星宇問:“關(guān)于律師的事情,要不問問我jiejie,她人脈廣,說不定知道誰更合適一點。” 像蕭在爸爸這種有錢人的“遺產(chǎn)”,可是一筆巨額財產(chǎn),風(fēng)聲放出去,律師們都像水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聞風(fēng)而來,立刻享受這頓“大餐”。 于是兩人從樓上晃到樓下。 商行露的病房現(xiàn)在終于安靜下來了。 沒多長時間,護(hù)士來打針。 又安靜了沒多長時間,抽血。 不久,換瓶子繼續(xù)吊水。 再不久,商星宇和蕭在就又出現(xiàn)了。 此時商行露正把自己捂在被子里裝土撥鼠,一聽開門聲就說:“病人不在,勿找?!?/br> 然而**弟弟一定要找。 并且他強(qiáng)行掀開商行露臉上的被子,“急事急事,事關(guān)好多個億呢!” 這話腫么這么耳熟。 商行露估摸著,這不就是原著里林衡要和她離婚,瑪麗琳說的臺詞嗎?! 商行露馬上坐起來,“你們說!” 商星宇拍了拍蕭在的肩膀,說:“我就說我jiejie會幫忙的,其實她嘴上不說,她還是蠻喜歡你的。” 蕭在本來一直是遇事都不太在乎,吊兒郎當(dāng)?shù)囊粡埖哪槪@會被商星宇這一記直拳打的,陡然兩絲紅潮爬上他的臉頰,顯出幾分不好意思出來。 商行露則仰著頭,“???” 活像個被人捉住脖子,馬上就要宰了吃了的rou鴨一樣。 很是不在狀況。 蕭在的那點不好意思馬上褪去,又是一個表情完美的假笑boy。 商星宇把蕭家這兩天的事情,和商行露大致說了一下,反正也不是秘密。 商行露聽完,先是看了一眼蕭在。 少年臉上一點情緒也看不出。 如果不是商星宇才和她說了蕭家的事情,光憑這么看的,商行露一定猜不到。 講真,才大學(xué)畢業(yè)的年紀(jì),她家弟弟還像個二哈,蕭在能如此沉穩(wěn),實在不容易。 但這是這份和年紀(jì)不相符的成熟,讓商行露感慨,豪門真是個吃人的地方。 如果不能迅速成長,那就只有被吃掉的命運。 商行露說:“我知道了,我會去問一下?!?/br> 蕭在不說話,站在原地,有點別扭,一種小孩子不知道如何接受別人好意的別扭。 商行露說:“既然你爸爸都立下那樣的遺囑了,不管是他真心這么想,還是被你后媽逼著立的,現(xiàn)階段你爸爸那邊的律師都不可信任。哦對,目前聯(lián)系你的律師有哪些,名片給我,我找朋友問問?!?/br> 蕭在身上有個專門放名片的夾子,就在他的褲子口袋里。 他的手伸進(jìn)口袋里,卻沒有掏出來。 蕭在看著商行露說:“jiejie,我從豢龍氏辭職了?!?/br> 眼神是以前沒看過的澄凈。 商行露輕輕嘆氣,說:“早該不去了。我大概知道你怎么想的,不就是表演給你后媽看看,你這個人是多么糊不上墻,讓她麻痹大意少管點你唄?!?/br> 還真是這樣??墒恰?/br> 蕭在頓了頓,他想說——如果我不是在豢龍氏碰到你,你也不是已婚身份的話,那你會喜歡我嗎?男女意義上的。 此時商行露略微揚起下巴,陽光透過窗戶照進(jìn)來,在她的側(cè)臉上,投射出極其明顯的明暗分割線。 商行露的眼珠子,黑白分明,看人的眼神踏實,看著你就是看著你,而不是你所代表的其他意義。 蕭在恍然。 他的話沒什么意義。 蕭在呵一聲輕笑出來。 話沒說出來,心里卻爽快了一截。 他把名片夾子遞給商行露,“夾在左邊的那一小沓,都在里面了。” 商行露把它們一一拿出來,拍了照,然后還給蕭在。 蕭在收好名片夾,說了聲謝,就又上樓去了。 留下純種二哈弟弟,腦袋一歪,問:“什么是豢龍氏?” 商行露:“……” 我,應(yīng)該怎么說? 不如說,我,是怎么知道豢龍氏的? 商星宇繼續(xù)問:“到底什么是豢龍氏?為什么你和蕭在都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能這樣對我!” 其實商星宇已經(jīng)嗶度了一下,但他剛剛就聽了個音調(diào),不確定三個字到底是哪三個字,而豢龍氏的豢字,并不常見,所以他不出結(jié)果。 這架勢,不問到,大概就不會罷休了…… 商行露發(fā)虛地說:“就……鴨貨店。蕭在在里面偶爾打工?!?/br> 商星宇:“?。渴捈疫€做鴨rou生意嗎?我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才有鬼了! 商行露白眼一翻,使用轉(zhuǎn)移話題技能,“你,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商行露這里說的事情,其實指的是挖步正金融背后黑料的事情,早在兩天前,她就安排給商星宇去辦了。 當(dāng)然調(diào)查這種專業(yè)的活,自然有專業(yè)人士去辦,她只負(fù)責(zé)付錢,商星宇則負(fù)責(zé)和對方對接,跟一下這個事。 和沈望通過電話后,姐弟兩,準(zhǔn)確來說應(yīng)該是商星宇,已經(jīng)能確定來自姐夫的消息是真的了。 他再不愿意相信是小姑姑和姑父在背后搞鬼,也不得不相信。 那天中午吃飯,姐弟兩又在同一家西餐廳“密會”。 會見很光明正大,談話內(nèi)容很秘密。 其實自己人在背后拖后腿什么的,真的很讓人難辦。 難道要直接發(fā)通稿,兩家斷絕關(guān)系什么的嗎?或者到處喊話,他們說的都不是真的,我們說的才是真的? ……直接解釋要是有用,這個世界上可能就沒有誤會了。 因為人們更傾向于自己“看”到所謂事實,而不是道“聽”途說到某項事實。前者他們會認(rèn)為很真,后者則有很大可能以為是謠言。 商星宇愁眉苦臉的,也暫時沒心情動腦子,問:“怎么辦呀?” 商行露一開始就信了林衡的消息,所以也好好考慮過了。 她說:“比如說打官司的話……” “啊?還要打官司?” “……我只是打個比方!”商行露怒瞪弟弟,“a說自己沒偷東西,檢查方指控a偷了東西,并且讓人證b作出證詞,b說他看到a確實偷了東西。那么這個時候,如何辯論a沒有偷東西?” 商星宇:“……現(xiàn)在大部分地方都有監(jiān)控錄像呢。” 商行露:“你讓我裝一下逼能死嗎?!” “你說你說?!?/br> 商行露翻個白眼,繼續(xù),“如果沒有辦法在物證上做功夫,那首先,我們應(yīng)該質(zhì)疑b的可信度。b如果是個喜歡說謊的大騙子,并且以前也曾在法庭上做過偽證,那不就代表著,b對a的證詞,也有可能是假的呢?” 商星宇只是沉浸到“疼我的小姑姑為什么要做這種事”的悲傷情緒里,說到這里,他要是還不明白,那商行露就真的考慮找國家換弟弟了。 “你的意思是,證明姑父是個說謊精……啊不,是找出姑父以前也使過類似手段的證據(jù)?” “唔,差不多。我猜他這么熟練,肯定不是第一次。而且據(jù)說他們風(fēng)投公司,在面對一個有風(fēng)險的項目時,會拉好幾個公司一起投資,降低風(fēng)險。但步正這次的所作所為,相當(dāng)于是讓大家收手,自己卻投錢,他等著之后云仕被別人收購,然后受益。這不就是放出干擾消息吃獨食嗎?有危機(jī)拉著人背鍋,有利益自己上。這多不要臉?。 ?/br> 商星宇立刻說:“我!知道合適的調(diào)查人員!之前柳和光他mama找調(diào)查人員捉j(luò)ian,效率可高了!” 商行露:“…………” 捉、捉j(luò)ian…… 我這高大上的戰(zhàn)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