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為了不引起注意,葉國禮半路上特意換了輛不起眼的車。 馬家駒正好看過來,一眼瞧見陳元,不免愣了一下: “陳元,怎么是你?” 兩人長輩有交情,馬家駒和陳元也算是發(fā)小。 作為律師界的大腕,從來都是只有轟動的大案要案,才能請得動陳元,怎么今日會到這么一個小小的派出所來? “我今天來,應(yīng)該是和你的目的相同?!标愒挂查_門見山,邊伸手和馬家駒握手邊道,語氣中卻是有些暗示之意—— 方才在車上時,陳元才知道,葉國禮之所以這么雷霆震怒,卻是這次被抓進(jìn)派出所的不是旁人,竟然是葉國禮的親女兒。 陳元當(dāng)時心里就一咯噔—— 前一段時間,葉國禮突然聯(lián)系他,言談間有修改遺囑的意思。 陳元那會兒讓還有些奇怪,怎么葉國禮突然興起改遺囑的心思,也是方才才清楚,竟然是突然冒出個親生女兒來。 一開始還以為是不是私生的,聽葉國禮解釋才知道,根本就是原配聶夫人所出,卻是一出生就被抱錯了。 當(dāng)即明白,葉家愧疚之下,怕是正準(zhǔn)備好好補(bǔ)償這位大小姐呢,結(jié)果倒好,卻是被人給冤枉送進(jìn)警察局了! 以葉家的影響力,親生女兒真是犯事了也就罷了,結(jié)果如果真是被人冤枉的,必然不肯善罷甘休。 馬家駒瞇了瞇眼睛——能讓陳元這么緊張,請陳元出來的這人怕是能量非凡。往另一輛路虎車上看了看,卻是什么也瞧不見。心里卻是轉(zhuǎn)過一個念頭——難不成下藥的其實是哪個豪門大小姐?所以才會這般妄為! 臉色就是一肅,直接搖了搖頭: “咱們雖然是發(fā)小,可公是公,私是私,公私可是不能混為一談。你的委托人要是沒犯罪,我自然會把她平平安安送出去,可若是犯了罪,誰來了,都不管用……” 話音未落,忽然聽見二樓那邊一片喧嘩。然后臨著路那邊的玻璃一下被人打碎,一個頭發(fā)蓬亂的女人被人推著從里面探出頭來: “你快后退,不然,我就把她推下去!” 馬家駒神情愕然—— 什么人這么大膽?竟然敢到公安局劫持人質(zhì)? 當(dāng)下從身上拔出槍,大踏步往樓上而去。 被撇在后面的陳元還在發(fā)愣,身后的車門也忽然打開,葉國禮一下從車上下來,跟在馬家駒的后面拔足狂奔—— 旁人或許不知道,葉國禮卻一下聽出來,方才那個女子的聲音可不正是女兒葉青? 明明女兒一直不聲不響的,最是個不愛惹事的性子,這是被逼到什么地步啊,會做出這樣的事? “葉叔——”陳元已是目瞪口呆——葉國禮可是葉氏財團(tuán)的當(dāng)家人,什么時候這么不顧形象的狂奔過? 難道方才那女子…… 卻是冷汗都下來了,忙跟著葉國禮就往前跑: “葉叔,你等等我——” 而此時馬家駒已經(jīng)沖上了二樓,手槍直指葉青: “放開人質(zhì)……” 下一刻卻是一怔: “丁科?” 卻是丁鳳軒正拿著一根電棍神情猙獰站在葉青前面幾步處。 一眼瞧見馬家駒,丁鳳軒一慌,手里的電棍都拿不住了,直接掉到地上。 葉國禮跟著跑上來,正好瞧見衣服上全是灰塵,更甚者身上還沾有血跡的女兒,一時目眥欲裂,直接越過馬家駒就往前沖。 “你是什么人?”馬家駒忙想去拉,卻被隨后趕來的陳元死死抱住胳膊,葉國禮則趁這個機(jī)會,旋風(fēng)一樣的沖過去,一把扯住丁鳳玉,往旁邊一甩,“青青,你怎么樣?跟爸爸說,誰把你打成這樣?!” “什么怎么樣?”丁鳳軒這會兒也回過神來,忙收斂心神,沖著馬家駒道,“呦呵,小的襲警不說,還劫持人質(zhì),現(xiàn)在老了也來了,正好,家駒,把他們?nèi)甲テ饋?。?/br> “你們無權(quán)抓我的當(dāng)事人?!标愒锨耙徊剑瑩踝●R家駒,神情嚴(yán)肅,“我的當(dāng)事人一向遵紀(jì)守法,會這樣,一定是被逼所致?!?/br> “不錯?!比~青抬頭,視線不躲不避的看向馬家駒,“你是能當(dāng)家的人嗎?這兩個人,” 說著,抬手指向丁鳳軒姐弟,“他們的親戚趙可給同學(xué)下藥,卻要逼我?guī)椭斪铩N也煌?,他就拿電棍打我,我也是沒辦法……” 葉國禮怎么也沒有想到,身為葉家大小姐的女兒竟然會遇見這樣的事,頓時眼睛都紅了。 第27章 “凈他娘的胡說八道……”別看葉青步步退后, 卻是一點兒虧也沒有吃,反倒是丁鳳軒和jiejie丁鳳玉, 被葉青揍的不輕。 好容易把人擠到一個角落里, 沒想到葉青還能沖出來不說, 還抽冷子劫持了丁鳳玉。 親眼瞧見葉青揪著丁鳳玉的頭發(fā), 直接把窗玻璃撞碎的一幕,丁鳳軒簡直嚇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眼前這個, 根本不是個普通的大學(xué)生, 瞧著分明是練家子。 甚至丁鳳軒瞧著, 年紀(jì)這么大點兒,就這么心狠手辣, 說是個剛上大學(xué)的黃毛丫頭,怕是沒有一個人會相信。 如果說之前還恨得想把人逮過來揍個死去活來,以消心頭之恨,瞧見馬家駒后,卻如同被兜頭潑了盆冷水似的, 瞬時清醒過來—— 真讓馬家駒知道自己做過什么,被開除公職都是輕的! 方才被葉青揍得,渾身上下,簡直和散了架一般。 丁鳳軒這會兒卻是一點兒不敢抱怨,趕緊收起兇神惡煞的模樣,換上一副憤怒的表情: “馬隊你來的正好, 趕緊把人抓起來!” “你別聽她一派胡言!” “這也幸虧是我撞上了, 不然怕是會出人命!” “小小年紀(jì), 性情暴虐,竟然把人照死里打不說,還襲警又劫持人質(zhì)……” 邊說邊拼命的沖地上捂著頭呻、吟的丁鳳玉使眼色—— 既然沒弄上葉青的指紋,那丫頭又不肯合作,想要栽贓的事兒是徹底行不通了,眼下只能先求自保。 馬家駒皺了下眉頭,這女生還真跟投毒案有關(guān)? 瞧著丁鳳軒的眼神不免帶了些審慎的意味—— 按理說丁鳳軒負(fù)責(zé)的是后勤,和刑偵一點兒邊也沾不上,怎么會比自己跑的還快不說,這會兒又和嫌疑人在一處? 丁鳳軒被馬家駒看的直發(fā)毛,見丁鳳玉還不開口,忙上前裝作去扶,卻是偷偷掐了丁鳳玉一下: “姐,有什么事,你就說給馬隊聽……是可可糊涂,交了這樣的朋友……” 丁鳳玉激靈靈打了個哆嗦,瞬時明白了丁鳳軒的意思—— 女兒算是救不成了??刹荒茉侔训艿苷圻M(jìn)去,更別說,還得想法子自保呢! 又想到女兒這場牢獄之災(zāi)這回怕是免不了了,簡直恨不得死了才好,方才被葉青揍的太厲害,舊恨新仇之下,當(dāng)下就放聲大哭起來: “是我沒教好女兒,做出這樣的事……” “可我女兒她冤枉啊……” 說著一指葉青: “這些年,我女兒是怎么對你的?” “你一個鄉(xiāng)下來的窮丫頭,吃沒吃,穿沒穿,可可看你可憐,給你捎吃的,給你送穿的,我就沒見過比你更狼心狗肺的人了……” 說著又轉(zhuǎn)向馬家駒: “領(lǐng)導(dǎo)啊,可可之所以會給同學(xué)下藥,全是這個叫葉青的慫恿的啊……” “是她跟我女兒哭訴說受了委屈,說溫寧欺負(fù)她……可可是個傻孩子,就想著給她出出氣……放在茶杯里的也不是毒,是激素類的藥物……” “激素?”馬家駒忙拿出手機(jī),撥打醫(yī)院那邊的電話,“你把藥名說一下……” 醫(yī)院那邊的電話很快接通,馬家駒隨即把藥名說了一遍。 電話那邊靜了一下,下一刻傳來醫(yī)生有些疑惑的聲音: “……犯人承認(rèn)了?可激素怎么有這么大的破壞力……這得是放了多大劑量啊……好了不跟您說了……” 只要能對癥治療,三人自然很快就能脫離危險。 馬家駒長吁口氣。 丁鳳玉明白,女兒的罪名這就算是定了,一時對葉青更加恨得要死——方才那番話雖然是臨時想起來的借口,可丁鳳玉越想越覺得就是那么回事兒。 畢竟,溫家和自家關(guān)系好,趙可和溫寧也是好朋友,無緣無故的,可可怎么會想著去害溫寧? 除了是葉青挑唆的,還真是想不出其他理由。 當(dāng)下接著道: “我一聽說這檔子事,就趕緊找了來,沒想到,就被葉青瞧見了……” “她跟我說,愿意替我們家可可頂罪,只是我得答應(yīng)她些條件……” “說什么要中都戶口,還要一套房子,還要我們送她出國……” “我們是不想女兒坐牢,可這么多東西,擱一塊兒,可不得上千萬?我們家怎么可能出得起?” “我就說她,是窮瘋了吧,坑了可可不算,還想讓我們傾家蕩產(chǎn)?我這女兒做了錯事,就自己承擔(dān)責(zé)任,也算是吃個教訓(xùn)……” “誰想到,她就發(fā)了瘋似的打我……” “我聽可可說,別看葉青窮,老想吃好的喝好的……就在昨兒個,還騙著我女兒說想吃雞了,硬是把我做的當(dāng)歸雞要走了一大半……我們家可可是怎么對你的啊,你就這樣來坑我們,你就不怕天打雷劈……這樣貪慕虛榮道德敗壞的女孩子,還能有什么壞事兒是她做不出來的……給人做小三兒不算,還想把我們家都給坑了呀……” “把她說的話全錄下來!” 葉國禮神情陰森—— 這女人腦子有坑吧?自己的女兒,堂堂葉家大小姐,會為了千把萬,就主動替人頂罪?可不管她是因為什么這么說,一個誹謗罪是絕跑不了的。 旁邊陳元也是眼珠子都快掉了—— 這一定是自己本世紀(jì)聽到的最大的笑話了。乍一聽,這女人倒也說的頭頭是道,怎么越說越跟天方夜譚似的。那可是葉家大小姐啊,一年的零花錢說不定都不止千萬! 如果說葉青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還情有可原,可聽葉國禮的意思,分明早在半年前,就已經(jīng)身份大白了。 不是葉澤出事,葉家早把這件事公布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