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本為她尋的都是品性上乘有潛力之人,竟是沒想到,她自己更愿意入宮?!本傍欁砩掀桨咨n老了幾分,嘆言。 景鴻對每個兒女態(tài)度不同,但都不會虧待任何一個,他不看重一時的地位權(quán)利,他看的是潛力,他知曉二女兒自小就有些自傲,凡事喜歡爭個高下,現(xiàn)在倒好,直接看中了那重重深宮,三女兒丟了命都要逃出去,偏偏二女兒如此想去。 景菀也是出奇的沉默,也不知該安慰些什么。 是不是還應該感謝景蔓? 她已經(jīng)逃出來了,都打算讓宮女頂上,若不是她求,景薈蕪也不會想讓她上。 可是若不是她逃出來,景蔓也沒那個機會頂替她。 “罷了,她已經(jīng)進宮了,不再有機會出來,為父找人在宮中為她打點一二,讓她好過些罷?!?/br> 景鴻疲憊的擺了擺手讓他們出去,她自己選的路,已無力回天,許在她眼里,深宮不似他們眼里那般不好。 那便隨她去吧,任她們在后宮如何折騰,反正他和皇上守著一件事,總歸不會喪了命。 景菀福了福身,與景正司并肩出了書房。 兩人皆無言,互相看一眼,從未覺得如此復雜過。 景正司心里有些燥,與她并肩走了一段,想如往日那般無所顧忌的言語,卻還是受了這件事的影響,開口比往日的語調(diào)都沉些。 “這事你如何想的?!?/br> 景菀意外的瞧了他一眼,往日他最看不慣她了,雖是性別不同不好找自己麻煩,可那眼里總是充斥著不屑,今日卻主動與她說話了。 再想到他今日回府到現(xiàn)在的神情,景菀不由側(cè)目打量,他生得不差的,承了爹的身量,樣貌也有五六分相似,那雙眼睛卻生得像極了紀氏,桃花目,天生帶了風流的模樣,往常總是挑目看人,今日卻沉眉凝目,這樣瞧著才與爹爹兄長有幾分神似。 “問你話呢看什么看?!本罢静煊X到視線后皺眉不耐道。 那兩三分沉穩(wěn)頓時消失不見,景菀也不在乎他的態(tài)度,轉(zhuǎn)回了目光勾唇:“如何想?我能如何想?出了來便是好的?!?/br> “可是景蔓替你進去了!”許是對她態(tài)度不滿,景正司停了腳步,有些怒。 景菀不懼,反而向他走了一步,更靠近了一些,語氣依舊那般溫柔,“你要知曉,若不是景蔓主動,姑姑不會將主意打到她身上。” 景菀的動作話語對他來說無疑是挑釁,景正司握緊了拳頭,想發(fā)火,想吼她,可是他知道,是事實。 “你只是,不愿相信,也不想明白你所聽所知那些東西,景正司,你玩鬧了十幾年,該收收心了?!?/br> 年紀比她小,個子卻比她高出了半個腦袋,景菀微仰著頭,目光如平日溫柔,只是里面摻雜的嚴肅讓景正司覺得很不一樣。 景菀說罷,將目光收回,輕笑一聲,也不顧他微愣在原地,轉(zhuǎn)身繼續(xù)由若梨扶著她回去。 有些話說一次就夠了,若是無用,說再多又有何用。 她只是希望不希望旁人提起威遠侯府,還會提起那個四子如何花天酒地,玩鬧也該有個時限,紀氏教導他的那些觀念,也該破除了。 景菀斂了眉,步子緩緩進了自己院子。 疲憊的坐下,身子本就有些不爽,回府接旨時跪了許久,她的腿又疼了,可是咬咬牙也回了院子,罷了,讓若梨給她熬熬藥罷。 隨后的日子,景菀在院子里修養(yǎng),他道過兩日來給她送藥,她以為是他親自來,卻不想到了第二日,他派的衛(wèi)哲給她送玉忝膏來,說是有事脫不開身,下回再來看她。 景菀便也應了,他并不是那些閑散之人,身上有各種政事壓著。 景菀便將他給的與玉忝膏擦了,一日后,那些細細的刮痕皆好,只有手腕上被她用割的刀痕還需再擦幾次。 ###### 京城中的某個茶館。 有一桌極為安靜,有一明艷姑娘坐于右邊,她雙手搭于桌上,握著一個茶杯,雙眸瀲滟的看著對面的男子。 他對面的男子面色冷漠,單單的坐著,看著隨時能走似的。 “何事?!苯械_口。 阮盈秋莞爾一笑,“許久不見,你可還好?” “有事便說?!?/br> 還是這么冷漠無趣。 阮盈秋暗地里癟癟嘴。 “敘敘舊不行么?!?/br> “......” 阮盈秋沉默,內(nèi)心咆哮,每次與他說話都很考驗她的耐心。 “之前見面你還假裝不認識我,真是太過分了,我還欠你一句道歉啊。”阮盈秋低低道。 “......”姜尚不發(fā)一言,眼里看不清情緒。 阮盈秋暗自搖頭,其實她也本想裝不認識,將這事拋于腦后,可是為了小姐妹兒,為了幫她解決糟心事,還是試試看吧。 過后要向菀兒要好處!一定! 作者有話要說: 元宵節(jié)快樂! 你們在干什么呀!芍子在吃飯! (因為這幾天家里有事,現(xiàn)在才歇下來,對叭起!(低頭瑟瑟發(fā)抖)明天后天雙更?。?/br> 第四十五章 靜了靜心, 阮盈秋微彎的眉眼松了下來,明眸閃爍, 語氣喃喃。 “那次, 真的對不起?!?/br> 入耳的聲音輕顫有些不自在,姜尚這才抬了抬眸,聲音涼?。骸吧匣卣f過了?!?/br> “那可是一刀,一句對不起太輕了?!彼龔埧诒阏f道。 也不知是隨口一扯, 還是埋在心底想了很久。 “你想做何?” 阮盈秋皺一下眉,眸子有些放空,她也不知曉要如何做, “你...可有什么心愿?” “沒有?!?/br> 油鹽不進, 這可難辦了,阮盈秋皺著眉, 輕聲問道:“那我要如何做你才能不生氣?” 生氣? 姜尚淡漠的眸子掀了掀,有些莫名,“沒有生氣。” 阮盈秋詫異,又有些好笑, 那無波無喜的語氣硬邦邦的, 還有些無趣,只暗自搖了搖頭,“那我便當你不生氣好了, 那我們算朋友么?” 知曉自己有些得寸進尺,捅了人一刀,人家不反捅已是寬宏大量, 自己卻還想做人家朋友,罷了罷了,就當自己嘴瓢了。 她上回不是說與他兩清了,今后再無瓜葛,今日突然來尋他實是 朋友?他沒有朋友。 姜尚沉默未答,阮盈秋只當他是無聲拒絕,心中有不止的失落,可她是個心大之人,也不多想,就放棄與他套近乎了。 不如直接說出來罷了。 破罐子破摔,阮盈秋與他對視道:“其實我有事求你,那日我其實看見你將一塊玉佩給那個男人了。” 姜尚面色一變,有些危險的看著她,阮盈秋向來很會瞧人眼色,見他如此便趕緊道:“我只是想要那個玉佩而已,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姜尚面色未緩,只沉默的看著她,明顯不喜人知曉他做的事。 “那玉佩是真的很重要,你能不能...” “不能?!苯幸豢诨亟^。 阮盈秋抿了抿唇,小心開口:“用等價的東西交換行么?” “自己去找?!?/br> 就是因為沒看清那男人的面容啊,不然她怎么會迫不得已來找他。 可他拒絕的干脆,她一點辦法都沒有,軟硬不吃那還有什么辦法。 姜尚看見面前的姑娘神色幾經(jīng)變化,像是在思量什么。 她沒有在鄉(xiāng)下時那般明媚無懼,她現(xiàn)在很怕他。 在京中幾次交談,她都在怕他。 忽是很無趣,讓他枯寂的內(nèi)心更是凄清。 “那便罷了,多謝姜公子今日賞臉出來,知曉你平日忙,那我便不打擾了,告辭?!?/br> 決定讓景家人自己想辦法,阮盈秋想好后,覺得沒有東西可求,他又說不生氣不在乎,那就不用多待了。 說罷,她向他輕笑,起身,華裙隨著她起來,蕩開一個弧度。 “替誰找。” 她已起身正要走,猝不及防聽他開口。 腳步停下,側(cè)眸疑惑,抱著幾分可能的答道:“威遠侯府四少爺?!?/br> 他沉默,男人? 說罷阮盈秋也覺得有些怪怪的,解釋道:“我與府里三小姐玩的好,她被侯爺派了找玉佩的任務?!?/br> 姜尚面色微緩,點頭。 阮盈秋復又坐下,明眸看著他勾了個笑,道:“莫非姜公子改主意了?” 她言語中帶笑意,似不在意他的回答了。 倏然,他起身邁步而走。 剛坐下來的阮盈秋愣了愣,起身道:“你去哪?” “可還要玉佩?”冷漠的男人停下腳步回身道。 “要!”裙角與桌邊一撞,打了個旋,阮盈秋跟上男人的腳步。 ...... 市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