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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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云糯糯微微瞇了瞇眼睛,十分好奇的問她:“夜里什么時候呀?” “很晚了,我半夜想上廁所,然后從窗戶口看到的?!蓖墟氛f到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臉色略有一些難看:“jiejie,你晚上可千萬不要出來,一定不要出來哦!” 云糯糯更好奇了,可是不管她怎么問,童招娣都不再回答了,反而因為追問太多的緣故,她顯得有些害怕。 “去玩吧。”云糯糯不再詢問,讓童招娣離開以后,才回頭詢問師兄:“有沒有覺得哪里不對勁?” “不對勁的地方太多了,我準(zhǔn)備找個時間,翻墻進(jìn)去瞧瞧?!痹拼箤τ诖鍠|頭的第二間房子也是很感興趣的,不過現(xiàn)在顯然不是進(jìn)去探查一下的好時機(jī)。 他們兩個好不容易從山外進(jìn)來,現(xiàn)在正是最疲憊的時候,急需要好好的休息一夜,反正時間還有很多,他們兩個人并不是很著急。 兩個人在外面逛了一會,還是沒有看到什么村民之類的,這個時候天色已經(jīng)完全的黑了,整個村子被黑暗籠罩在其中,家家戶戶都點(diǎn)起了燈火,屬于白幟燈的亮光,被窗紗之類的東西隔絕著,只隱隱透出一些微微的亮。 四處都十分的平靜,看起來也沒有什么特殊之處,但是云糯糯就是感覺處處都透著詭異,像是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之前的平靜。 沒什么好溜達(dá)的之后,云糯糯就準(zhǔn)備回去睡覺了,她是真的很累,腳底板疼的很,正準(zhǔn)備回去的時候,迎面走過來一個老奶奶。 老奶奶看起來年紀(jì)已經(jīng)很大了,頭發(fā)花白,手里拄著一根拐杖,她眼睛好像已經(jīng)有些不好用了,尤其是在夜色當(dāng)中,走路的時候都要拐杖先往前探一探,確定自己面前是安全的,才慢慢的伸出腳。 云糯糯下意識的扶了她一把:“老奶奶去哪兒?。课宜湍阋怀贪?。” “不用。”老奶奶瞇著眼睛,小聲的囑咐:“娃娃呀,這么晚了怎么還在外面呢?快回去吧,回家里去,晚上外面有吃人的妖怪呢?!?/br> 她說的話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樣,只有嚇唬小孩子不要亂跑的時候,才會這么告訴小孩子,外面有吃人的妖怪哦。 可是老奶奶的態(tài)度十分嚴(yán)謹(jǐn),一點(diǎn)又不像是在開玩笑,她略有一些著急的勸說,手里的拐杖敲得梆梆響:“快回去吧,快回去,太危險了?!?/br> “奶奶,我送你回家之后就回去?!?/br> “不用,我自己能找著地方,馬上就要到家了?!崩夏棠叹芙^了她,繼續(xù)自己摸索著往前走,一邊走還一邊喊:“快回家呀,別在外面了。” “先回去吧。”云垂拉了一把云糯糯,童招娣和這個老奶奶,都在反復(fù)的勸他們晚上的時候不要外出,那么說明晚上的時候外面肯定是有什么東西的。 第一天晚上還是不要冒太多的險為好。 這個時候中年婦女已經(jīng)站在門口喊了:“兩位客人你們在哪呀?快回來吧,已經(jīng)很晚了,晚上不要在外面多停留啊。” 瞧,已經(jīng)有第三個人站出來,讓他們晚上不要在外面停留了。 于是兩個人趕緊回去了,中年婦女還特意的端了果盤過來,當(dāng)然果盤里面只有兩種水果,都是自己種的。 “熱水在門口,有什么事情叫我們,兩位客人記得早點(diǎn)睡覺,晚上可千萬不要出去?!?/br> “知道了。”云糯糯接過了果盤,中年婦女就走了出去并且關(guān)上了門,她托著下巴,仔細(xì)的聽外面的聲音,這個時候外面已經(jīng)靜悄悄的了,偶爾能夠聽到家里幾個人的交談。 畢竟像這種破舊的老房子,隔音的效果實在是不怎么好,間或還會有嬰兒的哭聲響上一兩下。 到底是哪里不太對呢? 云糯糯感覺自己的小腦瓜都快想炸了,云垂在旁邊啃著水果,突然道:“你說也稀奇,一般人家都是重男輕女,這家人重女輕男,還挺少見的哈?!?/br> 云糯糯終于知道哪里不對勁兒了!像這種大山里面,重男輕女是最常見的情況之一,不重男輕女的家庭也是有的,但是鮮少有家庭是像這個家一樣。 還是個嬰兒的兒子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哭鬧,父母都不管,只讓女兒先吃飯。 就好像只有女兒是親生的,兒子是撿回來的似的。 可如果真的不想要一個兒子的話,為什么要給女兒起名叫做招娣? 招弟招弟,招來之后又不想要了嗎? 這未免太奇怪了。 但奇怪歸奇怪,云糯糯他們兩個這一次過來,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調(diào)查秦升的事,所以云糯糯也沒有想太多,和自家?guī)熜钟至牧艘粫禾熘螅豌@進(jìn)了被窩里面。 怎么說也是跟師兄在一張床上睡覺,哪怕中間是隔開的,云糯糯也挺不好意思的,所以根本沒有脫衣服,只是把外套脫下來了。 她鉆進(jìn)了被窩里之后,還把阿啾也從包包里面拿了出來:“阿啾,晚上就拜托你了。” 畢竟是在外面,誰也不知道晚上會發(fā)生什么事,找個人巡夜是很必要的,他們?nèi)齻€里唯一不需要睡覺的就是阿啾,巡夜這么重要的事情當(dāng)然是交給阿啾啦。 云糯糯因為太過疲憊的緣故躺下就睡著了,大概到了半夜,她突然聽到了一個哭聲,好像就在耳邊一樣,特別的尖銳。 云糯糯猛然睜開了眼,一片漆黑當(dāng)中,她什么也看不見。 第47章 云糯糯迅速的爬起來, 從枕頭下摸出手機(jī)打燈,她轉(zhuǎn)頭去搖醒了云垂:“師兄師兄, 你有沒有聽到很奇怪的聲音?” 云垂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搖醒之后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什……什么?” 那尖銳的哭聲好像就在耳邊一樣, 又帶著一點(diǎn)虛無縹緲,云垂睡著的時候根本沒聽到,醒過來之后被云糯糯一提醒,也聽到了。 夜里寂靜的很,外面都沒有什么聲音,只有那隱約的哭聲,一直在他們兩個人的耳邊回蕩。 “這個聲音有點(diǎn)奇怪?!痹拼谷嗔巳囝~頭, 努力的讓自己更清醒一些,他之所以覺得這個聲音奇怪,并不是因為這個聲音顯得有些詭異, 而是因為這個聲音傳出來的位置有點(diǎn)奇怪。 聽起來好像很遠(yuǎn),仔細(xì)聽又挺近, 云糯糯也在努力的側(cè)耳傾聽, 聽了很久以后, 她突然拿著手機(jī),從炕上面跳了下來。 “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云垂也摸出了自己的手機(jī)照明,他打著燈去尋找屋里燈光的開關(guān), 這邊的屋子里面,開關(guān)還是那種很老舊的拉線式開關(guān),云垂摸索了半天, 才找到那條線,扯了一下之后發(fā)現(xiàn)隨著咔嚓一聲響,燈泡并沒有亮起來。 既然如此他也就沒有強(qiáng)求了,跟著從炕上下來,給云糯糯打燈,云糯糯沿著坑的邊緣,用燈光一點(diǎn)一點(diǎn)照,最后終于找到了一塊長方形的木板,外面還用木棍頂著。 炕是要燒的,所以必須有一個入口處往里放柴火,現(xiàn)在用不著這個炕的時候,炕就暫時的封住了。 “師兄,幫我一下。”云糯糯賣力的掰了半天,也沒能夠把這塊木板挪開,這木頭死沉死沉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木材。 云垂搓了搓手掌,把木板給搬開了,云糯糯拿著手機(jī)上面自帶的手電筒往里一照,里面趴著一個嬰兒,正在不住的哭泣。 嬰兒渾身上下的皮膚都是黑漆漆的,這種黑漆漆并不是蹭上了灰的黑,而是被燒焦了的焦黑,它渾身上下唯一發(fā)白的地方,大概就是眼白了吧。 木板一挪開,嬰靈就想從里面鉆出來,云垂在正后方也能看到這情況,見事不好直接把木板又拍了回去。 詭異的哭聲再一次的在他們耳邊響起,伴隨著木板被抓撓的聲音。 云垂松了一口氣,用腳頂住木板,省得里面的東西鉆出來:“怎么會有一只嬰靈在炕底下?” “被燒死的吧。”云糯糯摸了摸木板,是極好的材料,常用來打造棺材用,說白了,這是一塊棺材板。 云垂聽完這句話之后反而沉默了,他是個孤兒,許多孤兒院的條件很差的,他在孤兒院里日子過得特別差,沒忍住自己偷偷跑了,是師父把他撿回去的。 所以成年之后,他捐了許多錢出去,想要幫助那些情況跟他相同的孤兒,也聽說過很多這方面的事情。 拋棄孩子概率最高的,并不是貧窮的大山里,因為大山里有另外一種處理孩子的辦法,許多許多孩子剛剛出生,就被放進(jìn)水缸里溺死,甚至許多地方有一個專門丟棄死嬰的坑洞。 哪來的這么多死嬰?還不是人為制造出來的嗎? 而剛出生的嬰兒當(dāng)中,被丟棄的大部分都是女孩,小部分才是男孩,而被丟棄的那小部分男孩里,非殘即病。 現(xiàn)實就是如此的可悲。 所以云糯糯說,那個出現(xiàn)在炕底坑洞里的嬰靈是被燒死的,云垂就已經(jīng)大概的腦補(bǔ)出了全過程。 剛剛出生的嬰兒,正好出生在一個隆冬,屋子里熱騰騰的,因為炕被燒得暖暖的,這個剛剛出生的孩子,并不得家人的喜歡,于是剛剛離開母體的它,被殘忍的丟進(jìn)炕洞里,燒的吱吱作響。 等到第二天,幼嬰的骨灰和煤炭的灰燼摻合在一起,被隨意的傾倒進(jìn)河水里。 它在來到世界的那一天,就離開了這個世界。 云垂忍不住長長的吐出一口冷氣,那從心底泛上來的冷意,讓他有一些無所適從,畢竟成年之后就在大城市當(dāng)中工作,這種情況是極少見的,只有這種偏遠(yuǎn)的山區(qū),人性愚昧,才更容易滋生出這么殘忍的行為。 現(xiàn)在唯一的問題是,死在炕洞里的這個嬰靈,跟著家人有沒有關(guān)系? “應(yīng)該不會吧?”云垂猶豫了一下然后道:“你看,這家人對童招娣不也挺好的嗎?” “把那個木板再打開一下?!痹婆磁床恢老氲搅耸裁矗胍M(jìn)行求證,云垂默默的又把木板給打開了,里面的鬼嬰好像等待已久,木板打開的那一瞬間,它就嗖的一聲鉆了出來。 然而還沒有來得及慶祝自己獲得了自由,同樣等待已久的阿啾已經(jīng)嗖的鉆了出來,一把按住了它,阿啾的實力比它高很多,一巴掌把它拍在地上之后,它就動彈不得了,只能一直發(fā)出很凄厲的聲音,然后不停的掙扎。 云糯糯蹲在旁邊贊許的夸了一下阿啾,然后揪住了嬰靈的兩條腿,還不忘囑咐云垂:“你把頭轉(zhuǎn)過去,不要偷看?!?/br> 云垂:…… 他看個鬼喲! 云糯糯仔細(xì)檢查完以后:“雖然已經(jīng)被燒的黑漆漆的了,但是能夠確定,是個女娃娃。” “女娃娃就更不像是這家的作風(fēng)了,這家分明就是重女輕男呀?!痹拼箛K嘖感嘆,重女輕男也算是比較神奇的了。 “那么這個孩子是哪里來的?”云糯糯瞧著實在沒地方放,確定了一下鬼嬰的性別之后,又把它給塞回了炕底下,用那個棺材板一樣的東西封住。 然后師兄妹兩個人面面相覷,最后云垂提議:“要不在睡一會兒?” 兩個人都還困的嘞,你看過我看你,瞬間達(dá)成了共識,云糯糯躺下的那一瞬間,隱約看到了什么東西,從大門前面走過。 童招娣家里的墻很矮,甚至有一面只是籬笆而已,所以有人從前面走過去的時候,就可以隱約的看到一個腦袋,沿著墻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走過去。 云糯糯剛才就好像看到了這么一個人,有著長長的頭發(fā),從籬笆前面走過去,看樣子好像是往他們隔壁去了。 他們隔壁,不就是秦升所說的那間房子嗎? 馬上就要躺下的云糯糯猛然跳了起來,鞋子都沒穿的就向外面跑去了,把云垂嚇了一跳,云垂趕緊跟了上去。 童招娣家的門,不是那種鎖上的,而是門里面有一個門栓,所以很好打開,云糯糯打開門栓之后就沖了出去,可是外面黑漆漆的,什么都沒有。 童招娣家隔壁的門也關(guān)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絲毫看不出來剛剛有人進(jìn)去過的模樣。 云糯糯甚至趴在那扇門上往里看,透過門縫只能看到里面一片的漆黑,地上長滿了荒草,看起來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人住了的樣子。 唯一讓人覺得與眾不同的,是院子當(dāng)中有一口井。 正常人打井都會側(cè)著打,要么放在后院,要么放在院子的一邊,而這個不一樣,這家里的井,就在院子的正中間,甚至正對著門口。 別說云糯糯了,云垂看完之后都忍不住抽冷氣:“怎么這么想不開……” 井的陰氣是比較重的,這也是為什么哪怕夏天的時候,井水都會比較陰涼的緣故,居然有人敢把井打在正對著大門口的地方。 但是除了井看起來有一點(diǎn)不對勁之外,他們也沒有別的發(fā)現(xiàn)了,兩個人在門口蹲了一會之后,還是選擇回房睡覺了。 “隔壁那個房子肯定是有問題的,我剛才看到了一個人從屋子面前走過,頭發(fā)很長,應(yīng)該是個女人?!?/br> “明天想辦法進(jìn)去瞧瞧再說吧?!痹拼箵狭藫项^:“這晚上山里還有點(diǎn)冷呢……” 兩個人進(jìn)屋的時候,正好看到童招娣站在堂屋門口,她瘦瘦的,好像是因為起夜的緣故,身上只裹了一件外套,外套格外的寬松,讓她瘦弱的身軀顯得越發(fā)像是一根營養(yǎng)不良的竹子。 云垂被她嚇了一跳,大半夜的也沒開燈,她就這么站在門口,正好被藏在門邊的陰影里,還是蠻驚悚的。 “晚上別出去呀?!蓖墟纺樕n白,看起來十分驚慌的樣子:“千萬別出去,外面很危險的!” “我們兩個沒出去,就是上了個廁所。”云糯糯很不客氣的出賣了師兄:“我哥說晚上黑不溜秋的,燈好像壞了,他自己一個人不敢上廁所非要拖著我,我們兩個就在院子里轉(zhuǎn)了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