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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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惑眉毛皺得能夾死蚊子。 他蹬上馬車一看,車篷里坐著個比他還懵逼的小姑娘,頂多20吧。 車廂上,還掛著一幅圓框油畫,畫著一只餅?zāi)樀呢垺?/br> 馬車夫不由分說把他推進(jìn)車篷,一邊關(guān)門一邊說:“這一帶天氣不好,尤其這個季節(jié)?!?/br> 他跨坐在車頭,拎著韁繩朝遠(yuǎn)處望了一眼說:“那邊黑云已經(jīng)過來了,再晚一點恐怕要下雨,先生夫人坐穩(wěn)了,咱們得快一點兒,才能趕在雨前到莊園?!?/br> 車篷內(nèi)其實很寬敞,正對車門的座位鋪了精美的軟墊,兩側(cè)還加固了扶手,那陌生姑娘就坐在那里。她身邊還有足夠的空間,再坐一個胖子也綽綽有余。 姑娘愣了半天,拍了拍身邊說:“那個……你也是考生?那坐這吧。” 沒等游惑開口,她又連連搖手說:“你別誤會啊,我沒有要占你便宜的意思。我也剛上車,比你早兩分鐘吧,那個馬車夫張口就是一句夫人,嚇我一跳。我跟他理論半天了,沒用,就不改。” 游惑“嗯”了一聲,淡淡說:“系統(tǒng)搞的鬼吧?!?/br> 他依然沒有在她身邊坐下,而是坐在側(cè)位上,和她保持著禮貌又陌生的距離。 這姑娘也不是考第一場了,見識過系統(tǒng)的德行。 不過還是咕噥了一句:“什么破系統(tǒng)還幫人已婚……” “對了,這邊有面包和酒,你要不要吃一點?你看起來好像是不太舒服……” 那是一個銀桶,里面放著硬邦邦的面包,兩串葡萄,還有幾個銀酒壺。 游惑覷了一眼:“你吃了?” 姑娘搖了搖頭:“我不餓,在休息處吃飽了來的?!?/br> 游惑點了點頭。 他有些心不在焉,又掀開窗戶看了一眼。 “你在等人?”姑娘問。 游惑抵著窗戶的手指頓了一下,片刻后應(yīng)道:“嗯。” *** 可惜,馬車夫沒有要繼續(xù)等的意思。 這條路也沒有再來人。 遠(yuǎn)處雖然有黑云壓過來,頭頂?shù)奶枀s依然熾烈。 這里已經(jīng)是仲夏了,陽光涂抹在樹梢,將綠色照成白。 游惑在車?yán)镒艘粫?,才驟然意識到熱。 好像之前都沒回魂似的。 他脫了冬裝外套,只留了一件白色t恤。 姑娘說:“我這座位底下有個箱子,可以把外套塞進(jìn)去。” “謝謝?!?/br> “我叫周祺,你呢?” “游惑?!?/br> 周祺“哦”了一聲,發(fā)現(xiàn)對方話是真的少,也不打擾了。 她支著頭看向窗外,不久便出了神。 馬車行了大約半小時,車夫喝了幾聲,轉(zhuǎn)頭說:“一會兒會穿過城鎮(zhèn),還要接一對客人?!?/br> 游惑睜開眼,眼里毫無困意。 這是他第一次在進(jìn)考場的路上沒睡著。 聽見車夫的話,他又挑開了窗。 這是某個邊陲小鎮(zhèn),房子多是石制的,女人穿著舊世紀(jì)累贅的裙袍,男人則是灰白色的布衫,領(lǐng)口恨不得開到肚臍。 明明是白天,鎮(zhèn)子里卻并不熱鬧。 人們表情木然,眼珠暗淡,臉頰瘦削透著病氣。 他們瞥一眼馬車,就匆匆關(guān)上了門窗。 馬車在鎮(zhèn)子里繞了個彎,在某個樹林邊停下。 林子里,熟悉的濃霧縈繞其間,游惑目光落在那里。 樹枝撲簌搖晃,濃霧里鉆出來一個女人。 游惑目光直接劃過她,依然落在濃霧邊緣。 馬車夫又走上前去,對那個女人說:“夫人,我來接您去卡爾頓莊園,您先上車?” 說話間,濃霧里又鉆出來一個人。 這次是個男的。 具體是誰沒看清,反正不是秦究。 周祺正趴在車門上往外看,身后突然“當(dāng)啷”一聲響。 她驚了一跳,回頭一看,就見那位叫游惑的大帥哥撒開窗子,小鐵片做的擋板當(dāng)啷搖晃,而他已經(jīng)抱著胳膊閉起了眼睛,對新來的兩位同伴毫無興趣。 唔……看上去心情極差。 當(dāng)然,新來的兩位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男一女剛進(jìn)門,整個車篷就被低氣壓填滿了。 周祺:“……” 自我介紹都不知道要不要做了。 但她是個熱情的姑娘,憋了半天還是禮貌地說了一句:“額……我叫周祺,你們也是考生吧?” 看服裝就知道了。 那個女人看上去三十多歲,剪了短發(fā),很干練。她靠著周祺坐下,說:“抱歉啊,被塞過來考試心情不好。剛剛嚇著你了?我是0——” 她說了一半,忽然卡殼,又尷尬改口說:“我叫趙嘉彤?!?/br> 周祺:“?” 趙嘉彤又拱了拱身邊的男人:“說話。” 那個男人身上還帶著酒氣,頭發(fā)亂得像雞窩,下巴上有一圈青茬,顯得有點頹廢。 他搓了搓臉,抬起帶血絲的眼睛看了周祺一眼,嗓音低啞地說:“1006?!?/br> 周祺:“???” 她愣了一下,突然反應(yīng)過來:“監(jiān)考官?” 趙嘉彤又拱了他一下,他又改口說:“不好意思啊,昨晚到今天沒睡,有點懵。我叫什么來著?” “……” 兩個女人對臉懵逼。 至此,趙嘉彤終于受不了他了,揉著額頭說:“他叫高齊,嗯……我倆都是監(jiān)考官。” 周祺“啊”了一聲:“監(jiān)考官也要考試的嗎?” 趙嘉彤說:“犯了點錯誤,被罰過來考一場?!?/br> 她說著,瞥向高齊,他剛從馬車的銀桶里撈了一只酒壺。 趙嘉彤板著臉把酒壺?fù)屵^來,說:“你能不能有一天醒著?嗯?” 周祺縮了縮脖子。 她剛縮回來,余光瞥見心情極差的大帥哥又詐尸了。 他聽見對面兩位監(jiān)考官的話,終于把頭轉(zhuǎn)過來,睜開了眼睛。 趙嘉彤捏著酒壺,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吵醒你……” 話說一半,她眼珠就瞪圓了。 她盯著游惑的臉,手里酒壺咣當(dāng)一下掉在地上。 酒水潑了一車。 周祺又來了精神:“嗯?” 她看了看游惑,又看了看趙嘉彤,后者半天沒找到詞,只顧著用手肘瘋狂捅高齊。 高齊正悄悄拿第二壺呢。 “就一壺,一小壺!”他護(hù)著手里的酒,抬頭一看。 咣當(dāng)…… 又掉一個。 周祺:“嗯???” 這是什么魔法??? 游惑蹙了一下眉,抬腳讓開亂淌的酒液。 高齊終于憋出一句話:“草特么,考官a??!” 周祺不知道這個“考官a”代表什么,估計來頭不小。 因為這位高齊先生已經(jīng)破音了。 她也就看演唱會能破音。 趙嘉彤也喃喃說:“考官a……我的天,是你么?” 高齊:“你沒死???” 趙嘉彤:“你不是被除名了嗎?” 高齊:“你居然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