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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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著腮幫上的血跡,抽著氣說:“還他媽挺疼的?!?/br> 眾人陸續(xù)回神,當(dāng)即遠離鏡面,敏捷地躲過過各種角落,把鏡子搬成面對面。 砰—— 擊打聲戛然而止。 落地鏡的表面突然像水一樣蕩開漣漪,一只修長好看的手伸出來抓住了鏡框,然后是長腿…… 游惑打頭鉆了出來,接著是楚月,殿后的是秦究。 薩利的肚子像抽了氣的球,瞬間癟下去。 他長長嘔了一聲,兩眼帶淚地癱在沙發(fā)上。 吳俐指著他,用一種學(xué)術(shù)探討的語氣對舒雪說:“學(xué)到七分,醫(yī)生都看不出來你是假的?!?/br> 舒雪:“……我不?!?/br> 對于這三位的歸來,眾人很高興,也有一肚子的話要商量。 “哥,今天有個巨恐怖的事兒你——” “等會兒說。” 游惑打斷了于聞的晚間新聞。 他腳步?jīng)]停直奔樓梯,經(jīng)過的時候甚至帶起了風(fēng)。 仗著腿長,他一步三個臺階,再加上緊皺的眉頭和冷冰冰的臉,嚇得于聞大氣不敢出。 轉(zhuǎn)頭一看,楚月臉色也很差,活像誰讓她過年討債一樣。 “出、出什么事了?”于聞用氣音悄悄問。 其他人也很懵。 這話剛問完,游惑已經(jīng)幾步上了二樓。 他一把推開房間門,又忽然想起什么般退回來,扶著欄桿繃著臉沖樓下說:“吃的在哪個柜子?” 于聞:哈??? 眾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秦究抬頭說:“衣櫥左手第二個。” 游惑扭頭就進了房。 不一會兒,他拎著一個大袋子下來了。 人還沒走近,先從里面翻了什么東西出來,拋向了沙發(fā)這邊。 秦究抬手“啪”地接住,轉(zhuǎn)頭遞給了楚月。 楚月臉上陰云盡褪,咕噥道:“謝了,可算活過來了?!?/br> 眾人定睛一看—— 壓縮餅干。 ??? “我靠……”于聞?chuàng)嶂乜冢骸拔乙詾槌鍪裁慈嗣P(guān)天的大事了。那個……哥,你們這什么情況???” 游惑把大袋子往茶幾上一擱,拆了一根能量牛rou條。 他聽見于聞叫哥,“嗯”了一聲抬起頭,卻發(fā)現(xiàn)于聞是對著秦究說的。 游惑叼著牛rou條:“?” 秦究挑了一下眉。 于聞?chuàng)狭藫项^說:“我哥看上去挺餓的,我就不抓著他說話了。那個……哥——” “我不姓那?!?/br> 于聞憋了半天,總算把語氣前綴去掉,說:“哥?!?/br> “……” 老于臉疼。 他用紙巾擦著血珠,看著他不孝的蛾子把外甥的男朋友認成哥。 游惑對于稱呼被占毫不在意,他在秦究旁邊坐下,悶頭吃起了牛rou條。 即便很餓,他也不會給人狼吞虎咽的感覺。牛rou條有點硬,他臉側(cè)的骨骼一下一下動著,斯文中透著干脆利落的氣質(zhì)。 他和楚月確實餓狠了,提不起勁說話。 就這么安安靜靜地吃著東西,聽秦究給眾人解釋情況。 “嚴格來說,這么長時間不吃東西,餓是正常的?!眳抢f:“但也不排除其他情況?!?/br> 眾人不約而同看向了薩利。 這次考試,他們印象最深的就是薩利的肚子。 這個小鬼總在“撐得要炸”和“餓得要死”兩種極端狀態(tài)間徘徊,比如現(xiàn)在,鏡子里空了,薩利的肚皮也跟著癟了,他扁著嘴一副想吃不敢吃的模樣。 “不會被這小鬼同化了吧?”于聞有點慌。 “有可能?!背鲁酝耆龎K壓縮餅干,那種燒心的饑餓感才稍稍緩解。她說:“我們?nèi)齻€剛剛在鏡子里聊過這個,確實有可能存在同化的問題?!?/br> “可是為什么呢?” “因為我們也算鏡子里的人?!鼻鼐空f,“生活在鏡子里,又能從鏡子里爬出來。這個過程跟這兩個小鬼很像?!?/br> 眾人臉色一變,氣氛頓時有點凝固。 被這薩利同化可不是什么美事。 “不過也不一定?!鼻鼐坑终f:“畢竟我們?nèi)齻€都在鏡子里,經(jīng)歷差不多,但只有他們兩個覺得餓,我沒什么感覺。” “唔……”眾人相視一眼,表情變得有點古怪。 游惑咽下最后一口,又去廚房接了一杯水這才對于聞?wù)f:“你這什么表情?” “你們在鏡子里不是可以看到我們嗎?”于聞?wù)遄弥f。 “嗯,怎么?” “那我們早上在這邊討論的事情,你們不知道?” 游惑頓了一下,喝了一口水說:“起晚了沒注意。什么事?” 于聞有點遲疑,倒是楊舒自己開口說:“昨晚我夢游了,站在房間門口拍皮球?!?/br> 游惑:“拍什么?” “皮球?!?/br> 楊舒指了指舒雪說:“挺可笑的是不是?我本來還不信,但小雪拍到了視頻。而且后來我發(fā)現(xiàn)自己手指上沾了一點灰,所以……” 她沉著臉說:“我也同意你們剛剛的猜測,應(yīng)該就是被同化了?!?/br> 吳俐緊跟著說:“我本來不想提,因為有可能有主觀因素在里面,不過我今天一天也有點餓,在吃了一點東西的情況下?!?/br> 她碰到事情喜歡做歸納總結(jié),試圖找個規(guī)律出來。 “我個人認為,進過鏡子的人,多少都會受到同化影響。但輕重不同,可能有體質(zhì)原因在里面,不過影響更大的應(yīng)該是時長。誰在鏡子里呆得久,誰的反應(yīng)就會更強烈?!?/br> 比如吳俐自己只會覺得吃不飽。而在鏡子里呆了一夜的游惑和楚月,就饑腸轆轆見誰都想吃。 “這對兄妹的表現(xiàn)不一樣,所以我們被同化的狀態(tài)也不同。我被薩利同化了,表現(xiàn)就是饑餓,小楊被雪莉同化了,表現(xiàn)就是拍皮球。” “你們?nèi)齻€在里面呆得最久,同化不可避免?!眳抢粗鼐空f:“如果你沒有表現(xiàn)出饑餓,那可能……” 可能就是拍皮球了。 秦究:“……” 大佬表情太過可怕,其他人眼觀鼻鼻觀口,根本不敢動。 唯獨游惑一臉淡定地在拆巧克力,拆著拆著突然笑了一聲。 他掰了一塊遞給身邊的人,嘴角的笑意還沒收:“給,安慰?!?/br> 秦究看著他翹著的嘴角,接過巧克力沒好氣地說:“行吧,能逗笑了也算不虧?!?/br> 不過這些都還只是猜測,具體是不是真的有待印證。 他們用幾個滿電的手機開了錄像,架在幾處角落,試著拍點更清晰的東西。 晚上9點,考場生物鐘再次起效,眾人回到各自房間,很快就睡了過去。 于聞假期熬夜慣了,是個標準的猝死黨。 他的生物鐘在考場上時靈時不靈,運氣好就是一覺到天亮,運氣不好……一旦半夜醒了,就會越來越精神,不到天亮都別指望睡。 這天夜里,他的運氣就非常不好。 凌晨3點左右,他半夢半醒間聽到了規(guī)律的響聲。 他第一反應(yīng)是籃球隊又要訓(xùn)練了,聽聽這運球的聲音,肯定是他們隊長。 直到他們隊長的球越運越近,有點震耳。 于聞咕噥了一句“我一會兒就上場”,然后翻了個身。 幾秒之后,他一個激靈,倏然睜開眼。 訓(xùn)練個屁! 夢里的隊長! 就見他床邊站著一個人,身材高而精悍。他的袖口卷到了手肘,手腕動作間,小臂的肌rou線條特別流暢。 窗外,后院的墻燈照進來,他半邊臉在光下,半邊臉是陰影,垂著眼皮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于聞當(dāng)時就癱了。 秦究在他面前拍皮球…… 他腦中飛速閃過三個想法—— 這拍得像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