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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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院門口只剩下四個鏡像人, 只需再抽幾下, 依葫蘆畫瓢把他們送進(jìn)門里,他們就會像之前的同伴一樣, 被三根箭矢釘死當(dāng)場。 可就在這時, 其中一個少女模樣的鏡像人往右弓身,作勢要跑。就像之前的無數(shù)次掙扎一樣。 啪—— 皮質(zhì)的包線抽在她即將落腳之處, 在地上抽出一道白痕。 不論是速度、力道還是威懾力都無可挑剔, 卻抽了個空。 因為少女在做出那個動作后, 一個急剎,轉(zhuǎn)頭出現(xiàn)在了截然相反的方向。 假動作? 這些鏡像人居然學(xué)會迷惑人了? 躲藏的學(xué)生愣了一下,突然毛骨悚然。 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他不知道那兩位先生有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反正他看得一清二楚。 那個少女做了一個假動作, 給自己爭取到了一次攻擊的時間, 下一秒就消失了。 學(xué)生愣了一下,匆忙在四周圍找尋。 忽然,幾顆細(xì)碎的石子撲簌簌掉下來,彈在學(xué)生頭頂。 他“ouch”一聲抬起頭。就見那個脫身的鏡面人趴在屋檐上,勾著長長的脖頸探出頭來,自上而下地往屋里看。 接著, 她又像貓頭鷹一樣脖子不動,整張臉翻轉(zhuǎn)過來看向?qū)W生,露出了細(xì)密的牙。 學(xué)生嚇瘋了。 他張開嘴卻叫不出聲音,順著石柱癱滑下去。 嗖,一柄彈簧刀橫飛過去。 鏡像人猛地一縮脖子,以一種奇詭的姿勢扭曲著,這才堪堪躲開刀刃。 她不再覬覦美食,手腳并用翻到一邊,就像爬行動物長了一張少女的臉。幾個眨眼間,她已經(jīng)到了街的另一頭,從屋頂一躍而下,鬼魅一般投入灰霧。 那條長直的影子很快就消失了。 游惑把一個鏡像人抽進(jìn)屋交給楚月他們,又勾住另一個離得近的,強(qiáng)力拖到窗邊。 這個鏡像人塊頭大,力氣更是嚇人,抓人的力道能把骨頭碾碎。 游惑一邊避讓,一邊用手肘搗碎殘留的玻璃,抵著窗框借力一送,帶著鏡像人翻進(jìn)大廳。 地上全是碎玻璃,他就像沒看到。 他撐地就是一個翻滾,膝蓋壓著鏡像人,兩手鐵鉗一樣扼住脖子。 “a你讓一點!”楚月叫道。 他們翻進(jìn)來的角度太刁,楚月的弩頭只能瞄到他,瞄不到被他壓著的人。 可只要稍微一動,那個鏡像人就會反擊。 游惑沒讓,偏頭叫了一聲:“gi!” 秦究跳進(jìn)來。 他把手里捆緊的鏡像人扔給楚月,一把抓住地上的箭矢,將箭狠狠扎在對方胸口。 鏡像人的臉扭了180度,對著游惑的手腕張開嘴,露出密密麻麻的牙齒。 游惑厭惡地皺起眉。 在對方咬下去的瞬間,秦究又抓了兩根箭。 他一把揪住對方的頭發(fā),迫使對方仰起臉來。 “我同意你咬他了么?”秦究問完,把那兩根箭也扎了下去。 大塊頭瞬間僵住,灰藍(lán)色的眼珠迅速蒙上一層白翳。 秦究丟開他的頭發(fā),那個沉重的腦袋“咚”地一聲砸在地上。 他站起身,垂下手指碰了碰游惑的臉。 游惑喘了幾口氣,抓著他的手借力站起來,活動著泛酸的肩膀和手臂。 他踢開大塊頭擋路的手,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門外說:“還是跑了一個?!?/br> “跑不掉,下次一樣抓回來。”秦究按住他的肩頸肌幫他放松。 游惑余光看到他手掌側(cè)面一片血色。 “怎么弄的?”他避開傷口按住秦究。 秦究不太在意地擦了擦:“可能抓箭的時候蹭到了玻璃?!?/br> “還有脖子這邊。”游惑說。 秦究伸手摸了一下,果然摸到一片殷紅。 他沖被捆的那個鏡像人努了努嘴,說:“這位拽住電線不松手,我就順手把他綁了,掙扎的時候抓了一下。” “別用手!我去拿藥?!睏钍嬲f。 “我還有一點消毒酒精。”吳俐跟著她上了樓。 最后三個鏡像人也很快癟了下去,變成薄薄一片貼著地。 這時候再看,屋子里簡直滿目狼藉。 那對熒光夫婦縮在墻角,小平頭躲在吧臺后面,東南亞小哥白眼一翻,癱在樓梯后面奄奄一息。 那些鏡像人一旦變得扁平,就像在地上鋪了一塊完整的人皮。他們少說弄死了幾十個,地上層層疊疊,乍一看,簡直觸目驚心。 扎在他們身上的箭滾落在一旁,狄黎踮著腳在人皮中穿梭,一邊想吐,一邊撿起那些箭。 于聞拎著弩,喘了好一會兒才發(fā)覺自己兩手酸痛,抬個胳膊都抖。 “剛剛一直在貓腰亂跑的是你???”他對狄黎說。 “什么亂跑?誰亂跑了?”狄黎抓著滿手的箭說:“我一直在撿箭,這是一級戰(zhàn)斗物資你懂不懂?沒箭你打個屁?!?/br> “噢?!庇诼劺鄣孟翊蠊罚熘囝^拖著調(diào)子。氣喘勻了他才又說:“我說呢,一包箭也就十一二根吧,怎么射來射去不見少?!?/br> 狄黎:“……那就是你腦子的問題了。楚jiejie還跟我說辛苦了小心點,你呢?” 于聞嘿嘿嘿笑起來說:“辛苦了小心點?!?/br> 笑得好特么智障。 狄黎心說。 老于當(dāng)過兵,技術(shù)可以,但畢竟上了年紀(jì)又虛胖,抓著弩倒在一把椅子上歇?dú)狻?/br> 他癱了一會兒,忽然也嘿嘿樂了幾聲,跟于聞如出一轍。 “看來我還算寶刀未老啊。”他有點得意。 “對啊,我都不知道我射箭的速度居然這么快?!庇诼?wù)f:“吃雞的時候要這么溜,我就是絕地雞皇?!?/br> “什么雞黃?”老于沒聽懂。 狄黎蹲在旁邊說:“麻煩雞皇高抬貴腿讓一讓,我把這根掉下來的箭撿了?!?/br> 他們其實有點過度亢奮,也許是因為剛剛二十分鐘高度緊張。 熒光綠最先緩過來,他從墻角爬起來說:“你們太強(qiáng)了吧……剛剛射箭的時候,那速度簡直不是人。” 于聞裝著大尾巴狼說:“夸張了夸張了,我哥他們才不是人?!?/br> 熒光綠看向游惑和秦究的眼神很熱切:“真的……真的太強(qiáng)了,太快了?!?/br> 游惑瞥了他一眼。 出于禮貌,他沒表現(xiàn)出什么,但這種語氣真的讓他很不適應(yīng)。也不知道是太夸張了,還是太rou麻了。 不過…… “是有點快?!庇位蠊緡佒?。 秦究低下頭問:“說什么,剛剛沒聽清?!?/br> “我說是有點太快了,你覺得呢?” 秦究撇了撇嘴,若有所思。 游惑等著他開口,余光又瞄到了他的脖子,殷紅的雪珠又從傷口里滲出來,順著他痩而有力的線條往下滑…… 秦究回神的時候,就看見游惑舔了一下微干的唇縫,神色淡淡地看向別處。 他愣了一下,剛想問對方想什么呢,就聽狄黎輕呼一聲。 “分?jǐn)?shù)變了!” 狄黎擼起袖子,抬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在手背底端到腕骨的地方,有一片刺青似的東西,上面印著他的姓名、準(zhǔn)考證號以及實時分?jǐn)?shù)。 說是實時分?jǐn)?shù),毆打鏡面人的時候其實沒有變化,還是打完這一場才開始結(jié)算。 狄黎之前趁亂給兩個鏡像人補(bǔ)了最后一箭,所以他的分?jǐn)?shù)連續(xù)跳了兩個 3,總分直逼30,非常高。 小平頭他們一聽到這話,第一反應(yīng)是撈起袖子看自己的分?jǐn)?shù)。 不過很快他們就反應(yīng)過來,剛剛他們什么也沒干,并不會有變化。 “游哥秦哥,我可以看你們的分?jǐn)?shù)嗎?”狄黎搓著手,比他自己考試還亢奮:“我剛剛數(shù)了一下,咱們這次一共搞死了27個鏡像人,27個!什么概念?81分啊!” 自從進(jìn)了這倒霉系統(tǒng),他還沒見過這么大的分?jǐn)?shù)! 小平頭勾著頭,如果脖子可以伸長,他這會兒已經(jīng)伸到游惑手背上了。 但他礙于面子,還是沒有顛顛地湊過來。 狄黎沒什么負(fù)擔(dān),一看游惑點頭,立刻圍了過來。 老于父子、舒雪包括剛下樓的吳俐和楊舒都圍了過來,他們的狀況特殊,八個人手上印的都是游惑的準(zhǔn)考證號和分?jǐn)?shù)。 “還真算一個人?”狄黎驚奇地看了一圈。 緊接著,八只手上的數(shù)字慢半拍地有了變化。 狄黎開了個玩笑說:“來,見證奇跡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