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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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了特訓營后,最怕的就是這個項目。 他們退到場外,一邊擦汗一邊屏息看著場內(nèi)的兩人。 就聽高齊一聲令下,一百多個轟炸口同時開閘,把訓練場轟成了滿臉花。那一瞬間,真的有種槍林彈雨的味道。 學員們面容緊繃,相比之下訓練官們就不那么緊張。 因為他們曾經(jīng)見識過比這跟密集的轟炸,系統(tǒng)核心數(shù)以千計的攻擊點都沒能絆住他們的腳,何況眼下區(qū)區(qū)一百個。 場內(nèi)的人動作迅敏,每一個反應都像是算好了的,落腳永遠在炮火之前。 當他們到達終點,敲下“停止攻擊”的按鍵,場外所有人都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時間。 1分42秒。 游惑原地平息了一會兒,接過高齊遞來的水,拎著其中一瓶從肩膀遞往身后。一副習慣又平常的樣子,好像他跟身后那位軍官經(jīng)常這樣,已經(jīng)默契到了不用說話也不用眼神示意的程度。 他慢慢喝了兩口水,走到之前叫囂的學員面前,伸出瘦白好看的手說:“說好的,頭拿來?!?/br> “……” 學員們驚成了一排棒槌。 這位總教官抬起薄薄的眼皮,淺色的眸子掃過眾人,還要再開口。結(jié)果秦究兩手扶住他的肩膀,把他從學員面前推走了:“行了大考官,嚇唬一下可以了。” 秦究話語帶笑,那座冰山教官居然真的就被推走了。 學員們驚疑不定地看著他們的背影,片刻之后長長出了一口氣。 高齊撐著門,用下巴指了指訓練場說:“中場休息結(jié)束了,可以繼續(xù)了嗎?” 學員們灰溜溜地滾了進去。 秦究搭著游惑走遠了,又突然聽見后面一陣鬼哭狼嚎。 他轉(zhuǎn)頭看向訓練場的方向,問說:“怎么比之前叫得還慘?” 游惑淡淡地說:“我讓高齊留了五十個轟炸口,把晚上的訓練項目提前了,讓他們造反?!?/br> 作為總教官,游惑在特訓營里有單獨的住處。而作為跟他平級的客人,秦究的房間就在他隔壁。大概也是高齊有意安排的。 他們在訓練場上惹了一身泥,當然要回去洗澡換一身衣服,洗著洗著就糾纏到了一起。 …… 游惑仰著頭,手指抓著浴缸邊緣,水從里面滿溢出來,順著邊緣流淌滴落,滿地潮濕。 他長直的腿倏然繃緊,鼻息急促地喘了幾聲。 浴缸邊緣的手指難耐地收了一下,忽然抵住秦究的肩膀,又抓住對方后頸的頭發(fā),然后抬頭吻了上去,聲音就被悶進了吻里。 他們從浴室糾纏到床上,秦究抓住他的手,交握著手指,游惑在他推壓的動作里瞇起眼睛,眸子里漫上一層曖昧的霧氣。 訓練場上都能保持平穩(wěn)的總教官在這種時候破了例,汗液長流。 第166章 秋┃世界燦爛盛大,歡迎回家 第二天, 研究室的核心機房就布置妥當了, 第一批專家和研究員將很快入駐進來,屆時, 以系統(tǒng)核心盤為基礎(chǔ)的新項目將正式開始。 負責清掃的人把運輸用的包裝收好帶出去, 游惑和秦究卻留在了機房里。 他們面前亮著一塊特殊的屏幕, 兩個人影蹲在屏幕底下忙碌。 高齊弓著腰抓住一個金屬柄,對另一頭的人說:“922你抬一下那個底盤。” 聞遠愣了一下, 在s大隊里, 喊他名字的人很多,叫這個代號的只有秦究一個。現(xiàn)在冷不丁聽見另一個人這么叫, 忍不住有點感慨。 剛離開系統(tǒng)的那段時間, 他們試著摒棄這些數(shù)字, 改喊名字。其他人還好,他們這群人之間卻總不能習慣。 這樣來來回回拗了很久,最終又陸陸續(xù)續(xù)叫回了代號。 他們都是彼此關(guān)于那段經(jīng)歷的見證者,只要還在見面, 就注定還會想起以前, 會想起曾經(jīng)在系統(tǒng)里的日子,想起見過的人, 做過的事。 但是沒關(guān)系,一切經(jīng)歷不論好壞都有價值, 至少組成了他們完整的人生。 聞遠從怔愣中回神, 把底盤托起來,叫了一句“老大”。 秦究俯身, 從側(cè)面把核心盤裝進去。 “好了?!庇位笾钢聊徽f。 他們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聞遠看著屏幕,在cao作臺上敲了一氣。其他人站在一旁,沉默地等著。 系統(tǒng)的世界被瓦解之后,曾經(jīng)那個總給人帶來噩夢的“靈魂”便消失了,一并消失的還有154。他雖然和系統(tǒng)本體分離了,卻仍然依存于那個構(gòu)造出來的世界,同生存、同消亡。 但游惑他們不信這個邪,他們始終認為,真正被干擾毀滅的是系統(tǒng)本體的主控臺,以及系統(tǒng)本體的“核”。154也許會被波及,但不至于完全消失。 他們嘗試過很多辦法,找過很多專家。但每一次的結(jié)果都大同小異,就像聞遠說的:如果154還在,這個存留下來的核心盤應該會是他的棲息地。 他們給核心盤內(nèi)部傳遞過很多次信息,多到幾乎數(shù)不清,卻始終沒有得到回應, 其實還有一種可能,他們一直不愿意去想—— 當初在系統(tǒng)內(nèi)核被毀的時候,廣播里說了一句“檢測到修正程序”,而那一刻,真正的修正程序還在游惑他們手里。一定有什么人模擬了“修正程序”,跟系統(tǒng)的“核”融合在了一起,才真正終結(jié)了那些噩夢和悲劇。 那么……還有誰能模擬“修正程序”呢? 只有154。 有時候,聞遠會在夜里突然想起那一幕,系統(tǒng)的聲音在他腦中盤旋不息,不斷重復著那句話,重復久了,會慢慢變成154的語氣。 然后他就再也睡不著了,不管白天訓練有多累,他都難以平靜地沉入睡眠里。 有一次他好不容易在快天亮的時候睡著,又不幸夢到了那一幕。夢境一點也不還原,添油加醋了不少東西。 他夢見154占據(jù)了系統(tǒng)的咽喉,用沙沙的廣播聲對他們說:“我最后再送你們一程吧,不枉做了幾年損友。” 他驚醒之后在床上坐了很久,心想,他這輩子可能再也碰不到這樣的損友了。 聞遠動作頓了一下,解釋說:“我之前打過申請,把核心盤的動態(tài)關(guān)聯(lián)到了手機上。昨天晚上它突然有一點動靜,所以今天想來看看是怎么回事?!?/br> 他最后敲了一下鍵盤,屏幕終于完全亮了起來,顯示系統(tǒng)核心盤開啟了最簡模式,旁邊是一些最基本的cao作按鍵,諸如啟動、關(guān)閉、搜尋資料庫信息。就像一臺死板的電腦。 聞遠熟門熟路地進了幾個界面,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東西。最后他又切進了監(jiān)測界面,指著昨晚凌晨的一個小波峰說:“看,昨晚2點多的事。” 高齊問:“這個突然波動一下是什么意思?” “這個核心盤一直是低頻運行模式……就好比手機待機,沒有真正關(guān)掉,為了保證它后續(xù)的平穩(wěn)性?!甭勥h解釋說:“這個波動就是指核心盤在那一刻沒有保持原本的模式,就好比你待機的手機突然收到一條消息,亮了一下。” 高齊說:“那不是好事嗎!” 聞遠點了一下頭,沉默片刻說:“是,我昨天后半夜一夜沒睡著。但我擔心這是因為最近頻繁移動它導致的不穩(wěn)定。而不是……” 他停了一下,低聲飛快地說:“而不是154存在的證據(jù)?!?/br> 機房安靜下來,只能聽見核心盤輕低的運轉(zhuǎn)聲。 許久之后,秦究說:“核心盤好歹也是系統(tǒng)曾經(jīng)最重要的部分,如果移動一下就會導致不穩(wěn)定,有點說不過去吧?” 聞遠愣了一下,眼睛倏然亮了一些。 他哂笑一聲,說:“也是?!?/br> 就因為這句“也是”,他們開始了漫長的等待和嘗試。 參與項目的專家和研究人員也希望能夠保留有154的痕跡,于是他們一邊完善新系統(tǒng)的構(gòu)架,一邊固定往核心盤深處傳遞問候和消息。 這幾乎成了這群人的日常習慣,雷打不動。 于是春夏秋冬……四季走過了一輪多。 整個項目在第二年的秋天收尾,新系統(tǒng)已經(jīng)基本完成,主要用于訓練場景的構(gòu)架和篩選輔助,不久之后就可以投入使用。 那陣子的特訓營合著深秋的氛圍,有些冷清,因為游惑和秦究帶著所有學員去了南邊進行海上合訓。偌大的地方只剩下負責收尾的研究員,安靜得有點蕭瑟。 聞遠沒去吃午飯,而是帶著專門的清潔劑進了核心機房。出于強迫癥或是……別的什么,他打算把那里稍微收拾一下,畢竟再有一周他就要回s大隊。 下一次再來這里,就要等新系統(tǒng)開機了。再往后……也不知何年何月。 他在機房屏幕前坐了一會兒,然后打開系統(tǒng),往核心盤里傳了一句話,一切都一如往常。 可能是因為要走了吧,他看著傳遞過去的內(nèi)容,忽然覺得太簡單了,他明明有很多話想說的。不止他,還有秦究、游惑、021……所有見證過154存在的人,都有很多話想說。 但并不是單方面的傾訴,他們希望的是交流,是像以前一樣有來有往的交談,閑聊也好,打趣也好,互損也好,只要有回應。 聞遠發(fā)了很久的呆,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屏幕上已經(jīng)刷滿了他發(fā)過去的消息,因為他的手指下意識按在發(fā)送鍵上。 每條消息都是一片空白,沒有內(nèi)容,就好像明明有話,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聞遠驚了一跳,這樣持續(xù)不斷的消息傳遞很容易引起一些程序的紊亂。 他噌地站了起來,噼里啪啦地敲著按鍵,打算撤銷那些空白無用的內(nèi)容,順便在檢查一下有沒有引起混亂。 就在他即將按下執(zhí)行程序的時候,屏幕突然閃了一下。 那一瞬間,聞遠以為自己眼花。 屏幕上的程序還在滾動,瞬間下去幾百行。 他長久地僵立在那里,突然伸手拼命把屏幕內(nèi)容往回拉。 他翻了很久,終于在密密麻麻的字符之間找到了一條消息。那條消息的來源顯示為核心盤本身,消息內(nèi)容只有三個數(shù)字和一個標點: 922? …… 很巧,那天是9月22號,秋分的前一天。 聞遠傻在屏幕前的那一刻,于聞正從哈爾濱某所大學的階梯教室出來,拎著書包一邊回信息,一邊跟同學商量午飯吃什么。 吳俐和楊舒站在北京某個實驗室里,戴著專用的眼鏡,趴在儀器旁記錄數(shù)據(jù)。 狄黎在上海的某棟圖書館里支著頭,手機開了靜音擱在旁邊,偶爾會忽然亮一下。 舒雪換了工作,正走在浙江某個城市的街上。系統(tǒng)里的很多事情她都慢慢記不清了,只記得自己好像做過一個漫長的夢,夢里有人跟她說,如果以后有機會,可以在這個城市里見面。 她會在這個每天經(jīng)過的街角遇見一個有點靦腆的男生,他因為身體緣故休學許久剛回到校園,他會撓著頭被人推上前,尷尬地說:“我叫趙文途,我能……認識你嗎?” 而游惑和秦究剛結(jié)束上午的特訓,跟高齊、楚月他們打了招呼,順著樓梯上到甲板層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