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異界之穢土轉生系統(tǒng)、非限制地球、黎明前夕、寫書封神系統(tǒng)、變身在美漫、豪門女配是神醫(yī)、商業(yè)制霸世界威力增強、最強呂布之橫掃千軍、買房!囤地!發(fā)家!致富!、白富美的貼身兵王
“嗯嗯,這話說的倒是對。”老爺子背著手,努著嘴,嘴上的胡須跟著他的思想一起一伏,“想去就去吧,大城市闖一闖也好,但是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頭可要注意安全,找個條件好的地方住,貴不怕,房租爺爺給你拿?!?/br> 老爺子想起之前看報紙,說青年人什么‘北漂’啊,‘滬漂’啊,那日子過的可苦,住地下室吃方便面。一想二丫過這樣的日子,老爺子就不落忍,恨不得打個包跟著孫女去。 “不要你拿,我有錢?!?/br> 杜嵇山呵呵笑,“你那幾個錢自己留著吧,留著將來有‘大場面’的時候派用場?!?/br> 手腳麻利地收拾好箱子,頭發(fā)束起來綁著一個揪,像當年去上大學那樣,二丫提著小箱子站在門口和爺爺擁抱。 “爺爺再見。你在家要注意身體,按時吃藥,少喝酒,等我在虬城把事情辦完了,就回來看你?!?/br> “再見……再見……” 于是在雁城初秋某個晴朗的早晨,二丫拎著一只箱子,抱著一個花盆,就這樣咣當咣當坐著火車,奔虬城去了。 火車路過沈陽,路過山海關,路過北戴河,有人上車,有人下車。 有個年輕的姑娘靜靜坐在窗邊,眼中充滿了對目的地的遐想和期盼。 她抱著一盆蘭花,就是她最值錢的家當。 對面的大媽慈眉善目地打量她:“姑娘,去虬城上學???” 二丫唇角微翹,乖巧又俏麗:“是!” “哎呦一看學習就好,虬城哪里啊?我孫女也在上學,我和老伴去看她?!?/br> 二丫抓抓耳朵,隨口扯了個學校的名字,有點心虛。 她騙她爺爺說自己去虬城學習,找哥哥,其實她的目的壓根就不是這個。她想去虬城找的人,說出來要驚掉家里人的下巴。 火車隆隆前行,掠過窗外一片片農田和綠樹。 二丫嘆息,趴在小桌上怔怔望著窗外,烏黑明亮地眼睛映著外面的山,外面的水,手指在玻璃上輕輕描。 一筆一筆,一劃一劃,漸漸在心里勾勒出一幅圖畫。 列車停軌,二丫抱著蘭花,拎著箱子從車上下來,腳輕踏上虬城的土地,深深呼吸。 這一腳。 一腳邁進花花世界紅塵地。 一腳攪入濁浪翻滾溫柔鄉(xiāng)。 她從未見過的人,從未知道的事,紛紛在一刻以排山倒海之勢向她接近,且看那個曾用一朵野花敲開城門的垂髫小兒,是如何站在巍峨山峰以她不變應萬變笑迎千軍萬馬。 …… 衛(wèi)蕤開著車,心里納悶:“上周找你你怎么不出來?” “關禁閉?!?/br> “嘖,不至于吧,剛幾個月啊就犯這么大錯?跟人打架了?” 小胡爺望著外頭,兀自思索著,沒答話。 這地方,有點眼熟。 衛(wèi)蕤知道他前陣子被拉到山里集訓了,一時很多想找他做的事都因為人沒在耽擱了。 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來,興沖沖地等到周末去找他,卻被告知人出不來了。 衛(wèi)蕤托相熟的朋友進去打聽,在學校外面戴著墨鏡氣勢滔天:“怎么就出不來了?不是說周末可以外出嗎!”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聽說是遇到負責他們這次培訓的參謀長帶人查寢,他沒在,問干什么去了也不說,直接就給關起來寫檢查了。” 衛(wèi)蕤像聽了什么天方夜譚,墨鏡用手指往下一推,露出眼睛:“人沒在是什么意思?” “就是夜不歸寢唄?!?/br> 其實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培訓這段時間,也有學員因為單位或者家里有急事請假回去的,問題嚴重就嚴重在胡唯走的時候沒報告。 還是翻墻出去的。 宋參謀長把辦公室門關上,挨近了胡唯:“現在這屋也沒別人,孩子,我跟你爸爸是好朋友,論關系你得管我叫聲叔兒,你跟叔說,昨天晚上你干什么去了?有啥急事非得翻墻出去?” “知道你是偵察兵出身,大名鼎鼎的527嘛,哎,你教教我你是怎么躲一樓哨兵的,院里糾察一撥一撥的巡邏,怎么就沒碰上你呢?” 胡唯站的直溜溜的,姿勢態(tài)度挑不出一點錯處,就是不開口。 老宋同志手一背,呦呵,還挺有性格。 “哦,我猜是手壞了,感染發(fā)燒了,半夜去找大夫了?!?/br> 胡唯一咧嘴,訕笑:“對,手壞了,去醫(yī)務室換藥了。” “換藥還用翻墻!”老宋眼珠一瞪,“當自己在地方大學呢?這是什么地方?說走就走說回就回?無組織無紀律反了你還!” 于是胡唯背了有生以來最大的一個處分,被罰打掃樓道衛(wèi)生一周,關禁閉寫檢查,檢查寫不深刻立意不明不能把人放出來。 晚上他拎著拖布在樓道里搞衛(wèi)生,隔壁寢室的戰(zhàn)友打洗腳水在前頭晃晃悠悠走,小胡爺一路擦他一路灑。 胡唯拄著拖布直起腰來:“媽的還沒完了?!?/br> 戰(zhàn)友哈哈大笑,端盆倒著跑:“向偉大的中尉清潔工同志致以崇高敬意!” 前方敵人沒了結,身后又遭人襲擊。 有人照著小胡爺的臀部猛地一拍,胡唯擰眉,立刻有人鬼笑著一把摟住他:“哎,那天晚上你到底干啥去了?” 小胡爺也不反抗了,把拖布桿往墻邊一倚:“你猜我干嘛去了?” “總不能是會姑娘去了吧?” “猜對了?!?/br> 那人亢奮起來:“在哪兒??!” 再度拿起拖布桿,小胡爺任勞任怨地打掃走廊衛(wèi)生?!鞍ァ驮谟医稚希ぶ蠄@的四合院,一溜清代留下的大瓦房?!?/br> “你就吹吧。里頭是不是還有個穿對襟繡花大攏袖的大美人啊,那是你祖上嫁給六王爺的蒙古公主!” 說完,那人一愣:“哎,胡唯,你是虬城人???” “不是啊?!?/br> “不是你怎么知道南園那地方?” 南園是虬城一個甚少人知道的地方,早先一個王爺的宅院,八十年代初還對外賣票收費參觀,后來說是古建筑保護立項目,就把那院子和隔壁的一個公園都圈起來了,再不對外。 胡唯撓撓眉心:“可能……小時候去過吧,記不住了?!?/br> 對虬城的記憶,胡唯也很零散,記得住地名,再問,就已經不是那條路了。 就像現在,衛(wèi)蕤帶著他在他以前住過的家屬區(qū)一圈一圈晃:“這兒呢?這兒也記不住了?” 胡唯目光茫然看著外面那一幢幢樓,搖頭。 “你再好好看看,就這兒,你在這住過好幾年呢。就這個四樓。” “不是這房子了吧?!?/br> “那倒是,快二十年了,早拆了?!?/br> 看衛(wèi)蕤著急的樣,胡唯灑脫一笑:“都多少年的事情了,能不能想起來哪還那么重要。” “那倒是……”衛(wèi)蕤懷著心事嘆息,對他來說不重要,可對小春兒來說,是最要緊最要緊的。 握著方向盤,衛(wèi)蕤瞥了眼倒鏡:“你看這車怎么樣?” 沒什么新意的奧迪轎車,車是新的,配置倒不錯。 “挺好?!?/br> 這挺好完全是敷衍性的,模棱兩可的,胡唯說的時候也沒想這車能跟自己有什么聯系。 誰知衛(wèi)蕤笑著扔給他一把鑰匙,“你喜歡就好。” 接著—— “岳叔讓我給你的。” “他說你在虬城有很多不方便,不能每次出來都坐地鐵,還是有臺自己的車好。” 胡唯把車鑰匙在手里轉了轉,輕描淡寫又投給衛(wèi)蕤。 “怎么?” “你幫我還給他吧,我也沒什么用車的地方?!?/br> 衛(wèi)蕤一想,這車光讓他開出來了,可沒讓他再開回去。于是他又拋給胡唯?!耙粫揖徒o你停在門口,要還你自己還吧,你跟你爸的事,我可不摻和?!?/br> 見胡唯沒再言語,衛(wèi)蕤斟酌著肚子里的話:“這些年,你是不是跟岳叔有什么誤會?” 他信誓旦旦伸出三根手指:“可不是瞎打聽啊,也不是我娘們兒愛管別人家閑事,我爸跟岳叔這些年來往的不錯,逢年過節(jié)還來家里喝酒,他這么多年自己一個人,也挺……” 胡唯打斷了衛(wèi)蕤的話,“他還一個人?” “也沒再找過” “是啊,你不知道么?”衛(wèi)蕤穩(wěn)穩(wěn)地開著車,“你跟你媽去雁城那時,有個醫(yī)療支援的任務,在鈐省,那地方因為污染水源大規(guī)模爆發(fā)傳染病,岳叔當年在的第五防治醫(yī)院不就是主要研究防疫這一塊嗎,他在那一待就是三年,后來出了點事,身體落下了毛病,還因為這立功了,才回來的。” 這些事,胡唯竟然一點也不知道。“什么毛???” 衛(wèi)蕤不打算告訴他,“這事……你自己去問岳叔唄,我一個外人不好說。你要是問了,他一定能告訴你?!?/br> 車精準停在一個古色古香的建筑門前。 “就是這了,我不下去了,你自己進去吧?!?/br> “到底是誰找我?” “我受人之托,你進去就知道了?!?/br> 衛(wèi)蕤完成了這趟司機的使命,開門下車,站在馬路對面緊盯著胡唯進去了,心里還在想:小春兒啊小春兒,人我是給你帶到了,至于這后頭的事情,可全靠你自己嘍。 …… 這是個在繁華街道上類似于喝茶的地方,人很少,每個卡座都有屏風攔著,是個談話的好去處。 在這條街對面,形成強烈反差地,是一片老居民區(qū),樓下鱗次開著便利店,快餐店,十元清倉甩賣店。 二丫在虬城的第一頓飯,就是在這片老居民區(qū)的一樓門市吃的。 她找到了住的地方安頓下來,累的沒精打采,出了街口走了沒多遠,就近找了家面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