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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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星星開心咧嘴:“對!自己的女人自己養(yǎng)!” 一聲悶悶地:“排長?!?/br> “說。” “跟女孩子親嘴,啥滋味啊。你心里緊張不?” 胡唯驚奇,胳膊支起身體:“你還沒親過人家哪?” 杜星星把頭埋進被子里:“就親過臉?!?/br> 胡唯重重躺回去,抑制不住地樂,樂夠了,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那滋味怎么說呢…… 小胡爺也詞窮。 反正—— 挺好。 月亮爬地高高的。 胡唯和杜星星都楞楞的發(fā)著呆,毫無睡意。 “排長,我一直想問你,那天來咱屋里看你的首長,是你爸爸嗎?” 關于胡唯,杜星星一直是崇拜又懷著疑問的。 倆人一間房,同吃同住了幾個月,又一起進過山,他為了自己手上還留了那么一道疤,杜星星從心底里感激他。 他人聰明,無論是考試還是作業(yè),始終都排前幾名;可只有一點,胡唯話少,從沒跟人提起過他的家庭,說起自己的私事。 這樣的人,難免帶著些神秘色彩。 杜星星也聽過班里關于胡唯的一些傳言,尖子嘛,放到哪里都是惹人非議的。 有人說胡唯在雁城是擠掉他好哥們,走后門才爭取到的名額;有人說,這小子嘴上話少,心眼其實比誰都多,精著呢。有人說,那天看見有人來找他,他爸爸是大官,要不老宋怎么會明里暗里關照他。 說了那么多,杜星星聽了心里不是滋味。別人洗著襪子笑話他:“杜星星,還幫人家說話呢?壓根都不是一個檔次,你也不問問他能不能瞧得上你?!?/br> 杜星星想說排長才不是你們說的那種人,可老實憨厚的星星吭哧了半天也說不出句反駁的話,最后生氣地回了宿舍。 “你聽別人說什么了?” 杜星星擔憂地扭頭望著他:“他們說你的那些話,你也聽見了?” 胡唯不在乎這個:“愛說什么就說什么唄?!?/br> 杜星星氣惱:“可你明明不是那樣的!” 片刻沉默。 胡唯將自己的身世低低說出來。 “你那天看見的人,是我生父?!?/br> “生父?你還有別的爸爸?” “對,我還有個繼父?!?/br> 這下算是破案了。 難怪,杜星星在宿舍聽他跟人打電話時的態(tài)度,就不像那天對著自己生父那樣冷漠。 “我生父是軍醫(yī),就是那天來宿舍看我的人。我媽在我不大的時候和他離婚了,帶著我嫁給了現(xiàn)在的繼父。后來——” 胡唯靜了靜。 “后來,我媽意外沒了,我就一直和繼父生活在一起?!?/br> 杜星星沒想到他是出身于這樣復雜的家庭背景,“那,你怎么不跟你生父在一塊?” 呵,這個問題胡唯也想知道。 小胡爺幽幽嘆息:“誰知道呢?可能過著過著就把我給忘了吧?!?/br> 這樣自嘲的話,聽的星星心里不是滋味兒。 “排長,我覺得你爸爸是有苦衷的。” “你說哪個爸?” “就是首長,他那天來你宿舍,一直幫你打掃衛(wèi)生,整理床鋪,還說讓我和你互相照顧。從來沒有首長那樣跟我說過話,我接觸最大的官,就是我們連長。他要是真把你忘了,是不會來看你的。” 胡唯咧了咧嘴:“都跟你說了他不是什么首長,文職,搞醫(yī)的?!?/br> “文職,文職也是入伍的年限比你我長,也是老兵。排長,你為啥不問問他當時為什么不來找你?” 問?怎么問?傲氣的小胡爺哪能舍得拉下這個臉來問! 越想心越煩,胡唯挺尸似的一蹬腿:“不想了,拉燈睡覺!” “排長……” “再說話讓查夜的給你拉走了啊?!?/br> “已經(jīng)拉燈了?!?/br> 靜悄悄的宿舍開始響起輕微的呼嚕聲,夜正酣。 二丫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每天都樂呵呵的。 一個是杜銳說好周末要來她這里看她,一個是就要十一放假了,胡唯有七天的假期。 本來約好周六上午胡唯去找她,二丫一想,杜銳也說好了周六上午來,連忙捂著電話拒絕:“不行不行,我哥上午來,你下午吧?!?/br> “您排的還挺滿?!?/br> “我見不得人啊?!?/br> “不是……”二丫摳著沙發(fā)上的花兒,“我哥那人,看見咱倆在一塊指不定要怎么想。” 她不愿意,那就不去。 掛了電話,還沒一秒鐘,一個陌生的,尾號四個六的號碼就呼進來了。 二丫奇怪:“您好” 沒人說話,二丫看了眼號碼,又喂了一聲?!澳茫奈??” 衛(wèi)蕤陰嗖嗖的聲音響起:“你是杜豌嗎?” 二丫對這句話有陰影,小時候她同學找她,往她爺爺家打電話,接起來也是一個嚴肅男聲。 你是杜豌嗎。 當時二丫正晃著腳丫子看電視呢,聽見這么問,手都抖了。 那端說,杜豌,我是你學校的趙老師,你這次數(shù)學成績沒及格,我要見你家長。 小二丫都快嚇哭出來了,捧著電話筒也沒心情看葫蘆兄弟了,抽著鼻子說趙老師對不起,我家里大人沒在,我保證下回考及格,你別找家長了行不行呀。 正當幼年二丫顫顫巍巍跟老師保證的時候,那端哄地笑開,一幫男孩子的尖銳歡呼聲傳進二丫耳膜,小二丫氣的臉通紅,氣急敗壞跺腳罵:“李奇奇你有病呀!我要告訴你媽去!” “略略略,杜豌沒出息,看見老師嚇放屁?!?/br> 杜嵇山從樓上下來,就看見孫女跟電話機那頭的人喊的臉紅脖子粗,氣的嗚嗚直哭。 老爺子心疼地摟著孫女,給她擦金豆豆。 問她誰打來的,她說是騙子管她要錢。 “不哭了,不哭了,騙子你別理他就得了唄,壞人,打他。”老爺子抓起二丫的手假模假式在電話上打了幾下?!耙院笤墼僖膊唤与娫捔?,不哭。” 杜嵇山一面哄一面想,我家這小丫丫氣性兒也忒大,從那以后,誰要再給二丫打電話,開場白只要是‘你是杜豌嗎’,二丫就生理心理都跟著緊張。 于是,二丫一臉鄭重嚴肅,仿佛報喪似的:“我是——” 那頭衛(wèi)蕤忽然一拍桌子咆哮起來:“讓你二十七二十八兩天來報道你拿我說話當耳邊風吶?你看看幾點了!幾點了!” 二丫重重松了口氣,聽出是衛(wèi)蕤,也囂張地拍案而起:“你讓我去我就去啊!我又沒答應你!” 衛(wèi)蕤氣短:“這么好的工作你哪兒找去?”一思考,衛(wèi)蕤掐腰。“有誰挖你了?” “誰人挖我,我這樣誰來挖我?!?/br> “沒人挖你你怎么不來呢?我辦公室都給你收拾好了!” “哎呀你煩不煩,都說了不想去,我要安心學習。”說完沒等衛(wèi)蕤再講話,二丫直接把電話掛了。 秘書在門口等待:“衛(wèi)總,那個辦公室給您收拾出來了。您看怎么用?” 衛(wèi)蕤咬牙切齒:“給我買一排培育盆兒,我種菜?!?/br> 胡唯想了想,既然上午不能找二丫,那就去辦另一件事。 他展開上次從衛(wèi)蕤那里拿來的地址,開車摸去了翠微街上的一個小區(qū)。 翠微街,聽著就該是郁郁蔥蔥的模樣。 路兩旁種著高大的國槐,一溜臨街的門市店鋪,拐進去,兩三棟半新不舊的樓,文化氣息很濃。 按照門牌號找到一個只有三四層樓高的房子,胡唯把車停好,走進樓道。 202。 岳小鵬剛從南方出差回來,南方這個季節(jié)還是濕熱氣候,車馬勞頓,出了一身的汗,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沖涼。 他正在換衣服,聽見敲門聲,匆匆套上家常的衣服,應了兩聲過來開門。 “誰?。俊?/br> 門外的人沒說話。 岳小鵬疑惑地開了門,瞬間愣在了臉上。 胡唯一身便裝,端端正正地站在門外。 岳小鵬萬萬沒想到他會這個時候來!或者說,他沒想過他還能愿意來!一時嘴唇抖了抖,不知該說什么好。 可這表情看在胡唯眼里,就是意外之中的不歡迎。 “我是從衛(wèi)蕤那里問來的地址,以為您沒在家,正好,把這個還您?!?/br> 一把車鑰匙原封不動的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