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謝三郎賤兮兮的靠近,問:“你真想變白一點兒?” 木姜支著耳朵,卻還是沒望過來。 謝三藍暗搓搓道:“你嘛,一時之間變白一點兒不大可能,但是你要是想生個白凈的女兒,這倒是有可能,見你與我這么好,我就勉為其難的奉獻一下我的玉體?!?/br> 說罷,木姜臉色都變了。 她瞪了謝三郎一眼,踢了一腳驢肚子,離他遠遠地。 謝三郎噗呲一聲笑開了,他伸手挑開眼角的淚,跟在她身后。 她真是天底下一等一對他好的人,也是最心疼他的人。 往日他這樣說了,總會朝他生氣,氣他將這傷疤若無其事的掀起來,也氣自己為何流有皇家的血脈。 一到這,謝三郎的手總會纏上她的頭發(fā)絲兒:“木姜啊,要是我沒有貶為賤籍,要是你不是皇家的人,要不是這命運曲曲折折將你我玩弄進去,我們豈會遇見,豈會傾心?” 木姜被他說的心軟了,但還是瞪了他一眼。 謝三郎接著湊近去,杵到她耳邊說:“所以啊,快嫁給我,跟我生個女兒出來,不需要多漂亮,不需要多聰明,只需要她能平平安安如常人一樣長大?!?/br> 孩子是說生就生的么? 木姜瞅了他一眼,說:“沒個正形?!?/br> 哈!他要是有個什么正形,她能喜歡上他么? 他笑嘻嘻掐著自己的下巴:“想必姑娘見我生的粉頭玉面,貌如潘安,才高八斗,學富五車,早就對本公子一見傾心,二見生情,無奈見本公子油嘴滑舌,太會說話,只怕遇見了是個調(diào)戲良家姑娘的公子兒,頓生糾結(jié)罷了。” 若是以前,打死謝三郎他都不會說這些話,可在路上他纏著木姜教他念書,轉(zhuǎn)個身就將那些膩的死人的話一句一句的說給木姜聽。 起始,木姜聽得面色潮紅,洶涌澎湃,時過境遷,不論他說什么,端著一張微小的臉望著他:“好!你繼續(xù)!” 直到入了揚州城。 路上小橋連著街道,茶花荼蘼沿著院墻爬到屋檐,謝三郎請了伢子買了間四合院,前面栽花,后面種菜,廊架上攀爬著葡萄藤,到處都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樣子。 木姜將衣服放進柜子里,謝三郎的胳膊纏了過來,他的腦袋貼在木姜的耳朵,輕輕地廝磨。 癢,心里的癢一直傳到指尖。 木姜晃晃他的手:“別鬧。” 謝三郎的左右擺了擺頭,直接拒絕。 木姜只得由他。 陽光穿過窗柩,在地上拉長了人影,木姜由他抱著,看著地上,好似焦不離仲,又好似至死方休。 謝三郎火熱的手貼在木姜的小腹處,暖的她全身熱熱的,耳朵尖的都是紅的。 說起耳朵尖,謝三郎將目光移到她的耳垂。 那年他替她穿了個洞,還將黃果蘭吊在她的耳朵下,可漂亮了。 那年他還說,等她嫁了,他要送她好多東西。 如今,人也在他這兒,心也在他這。 他前所未有的感到滿足。 于是,他輕輕道:“木姜。” “恩。” “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差點兒什么?” “差什么?” “我們還差成親,成了親,你便從蕭氏變成謝蕭氏?!?/br> 木姜皺眉:“好難聽?!?/br> 謝三郎哈哈大笑:“那就叫謝氏?!?/br> 他抱著懷里的至寶,道:“我不能給你榮華富貴?!?/br> 木姜轉(zhuǎn)身,看著他:“我要一世長安?!?/br> “我早已骯臟透頂?!敝x三郎望著她,不愿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木姜伸手,摸上他的臉,吻上他的唇:“那我便至此沉淪,永不翻身?!?/br> 農(nóng)歷十五,是個迎親、嫁娶的黃道吉日。 謝三郎穿著一身紅袍,黑色的頭發(fā)簪在紅色的發(fā)冠里,一雙桃花眼含了三分醉,讓人溺斃在這溫柔之中。 木姜穿著紅色的鳳冠霞帔,從屋子里出來。 因為兩人都喜歡清靜,揚州城又沒有親人朋友,唯一的見證人便是清風、明月與幾顆星子而已。 木姜有些忐忑,還好謝三郎將手伸過去,緊緊握住她。 庭院里,紅燭搖曳,盛開了一屋的大紅色的芍藥搖碎了女兒的緊張。 花香沉溺,謝三郎牽著她的手,一拜天地。 黑夜啊,靜悄悄的將所有的靜謐都騰給這兩個相愛的人。 “皇天在上,我謝辭以生命起誓,此生此生,愿娶蕭妍為妻,尾生抱柱,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