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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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亦早已放下了手里的茶具,把已經(jīng)燒開的水壺提到一邊,也把目光投向焦點中心吳耀文身上。 楚行云伸出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吳耀文端起茶海上一杯用來沖刷茶具的溫水,不緊不慢的喝干了,然后把杯子放回原位,繼而又把眼睛垂下,用他渾厚低沉又蒼老的聲音道:“半個多月前,小孫每周都會到我們家去。剛開始我沒有在意,直到一周前,我回家早,當(dāng)時曉霜不在家,家里只有他一個人,門也沒鎖。我發(fā)現(xiàn)他在曉霜房間用曉霜的電腦登錄他們單位的系統(tǒng),擅自轉(zhuǎn)移客戶存放在銀江錢庫的資金。被我發(fā)現(xiàn)后,他承認(rèn)了,并且求我不要聲張出去,而且不要告訴曉霜。曉霜還不知道他私自轉(zhuǎn)移客戶資金的事情,我讓他在被發(fā)現(xiàn)之前把錢轉(zhuǎn)回去,他答應(yīng)我了??墒堑诙熘苣?,他就帶著曉霜去綠丹山,曉霜以為只是去山上玩兩天,就聽他的帶了幾件衣服。但是他不是帶曉霜出去玩,而是帶曉霜出走,他說已經(jīng)弄到了一大筆錢,接下來找個地方重新開始就好。曉霜很害怕,就求他回去,但是小孫不同意,曉霜想到一個辦法,騙他中途下車買水。因為她失眠,所以隨身帶著安眠藥,她把安眠藥放進水里讓小孫喝了下去,然后給我打電話。她還沒學(xué)過開車,就讓我上山去接她,我把小孫的車從山上開回來。先把曉霜送回家,然后把車開到了小孫租住的小區(qū)里,我把小孫帶上樓,很快他就醒了。他到底是個善良的孩子,沒有惡心,只是一時被錢財迷了心竅,他答應(yīng)我第二天就把資金全部歸位,如果被單位發(fā)現(xiàn),他就去自首。我叮囑他一番,就回家了,但是第二天,他的電話就打不通了?!?/br> 這是一個全新的故事,一個楚行云始料不及的故事,且不說這個故事的真實性,他首先套入了所有的線索,和已知的時間點核實無誤。 不對,有矛盾。 楚行云問:“你報案的時候為什么不說?” “我相信小孫會迷途知返,如果他能把錢轉(zhuǎn)回去,就能把生活恢復(fù)常態(tài)。而且,他當(dāng)時轉(zhuǎn)錢用的是曉霜的電腦,我擔(dān)心這件事暴露后,會牽連到曉霜。” 這貌似是一個……合情合理,無懈可擊的答案。 “你有證據(jù)嗎?證明你說的是實話?!?/br> 吳耀文說:“有?!?/br> 隨后,楚行云看到他從褲子口袋里拿出一個食品塑料袋包裹的印有華夏銀行字樣的密碼器。每個銀行職員都有的密碼器,他往外掏密碼器的時候帶出了口袋里的一只打火機,楚行云的注意力全在證據(jù)上,沒看到他彎腰從地上撿了一只打火機。但是旁觀的賀丞卻看到了,賀丞不僅看到了,還記在了心上。 楚行云把密碼器翻到背面,果然在背面看到了貼有‘孫世斌’字樣的標(biāo)簽。 這一拳不僅揮空了,而且被對方借力打力打在了自己身上,楚行云覺得有點頭暈。 吳耀文常年從事體力勞動,被歲月壓彎的腰背似乎直也直不起來。此時更是著心懺悔,佝僂著腰低著頭說:“我從小孫家里離開的時候,怕他再一次逃跑,就把這個東西拿走了,對他說他如果逃走,我就把這個東西交給警察?,F(xiàn)在我不確定他是遇到麻煩了,還是逃了,你們查一查這個密碼器吧楚警官,里面應(yīng)該有他轉(zhuǎn)賬的記錄。我為了保護女兒而隱瞞了事實,我必須向你們道歉,對不起,楚警官,我明白我的私心妨礙警方辦案,你們有權(quán)以妨礙偵查人員查案的罪名拘留我,我現(xiàn)在就可以和你們回警局,同時也拜托你們一定要找到小孫,無論是判是罰,請把他安全無恙的找回來,曉霜很擔(dān)心他,拜托你們了。” 楚行云并沒有把他送到警局,因為和此時‘遲來的真相’相比,吳耀文事出有因的隱瞞事實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孫世斌還活著,那就說明他和傅亦在天臺上的猜想全都錯了。 頭一次感受到‘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挫敗感,眼見著事實已經(jīng)擺在眼前,或許是懊惱自己的判斷失誤,從而錯怪了他心里的菩薩,楚行云心里總有些不安 。 吳耀文走了,剩下楚行云和傅亦相顧無言。 傅亦難得露出挫敗氣餒的表情,攤開雙手問楚行云:“就這樣?結(jié)束了?” 楚行云把密碼器扔到他面前,緊鎖著眉拿出手機給喬師師打了個電話,那邊做賊似的接起來:“我正準(zhǔn)備給你打電話呢,你猜是誰和周思思里應(yīng)外合把出版社的錢從銀行——” “孫世斌?” 喬師師:“皇帝不出門,洞悉天下事啊您?!?/br> 答案如此輕易的得到確認(rèn),楚行云心里七上八下的掛了電話,扶著腦門焦頭爛額道:“這他媽的怎么……又纏到一塊兒去了,孫世斌和那個放炸|彈的孫子是什么關(guān)系?誒!那天跟蹤你的那人,是不是就他們兩其中一個?” 傅亦說:“不,這應(yīng)該是兩樁不相關(guān)的案子纏到一起了,放炸|彈的人和周思思是一樁,孫世斌和周思思又是一樁,兩樁案子之間或許并沒有什么聯(lián)系,只是——湊巧?” 說完緊緊皺了一下眉,他和楚行云一樣極其的討厭‘湊巧’,巧合這兩個字稍有不慎用錯了地方就可能會被對手利用,掩蓋真正的事實和真相。 楚行云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現(xiàn)在的重點就在找出周思思在5月6號那天到底去哪兒了!” 他們兩個人討論案情,賀丞在旁閑來無事,順手拿起楚行云放在矮幾上的資料翻看。發(fā)現(xiàn)是吳耀文的檔案,上述記載的種種事跡都不足以打動他,直到他翻到其中一頁履歷時才把眼皮掀開,以示重視:“大專學(xué)歷,執(zhí)業(yè)律師?”說著看向楚行云,斜著唇角好似在說風(fēng)涼話:“這位恐怕又是一個為法制服務(wù)不成淪為法制犧牲品的反叛者,你遇到對手了楚隊長,對手不禁巧言善辯,而且還有高等法律知識,你知道什么樣的人最可怕嗎?起了惡心的老實人最可怕,更可怕的是他還善于武裝自己,具備和警察抗衡的膽識和智慧?!?/br> 楚行云涼颼颼的看他一眼,伸手指著門外:“再胡說八道你就出去?!?/br> 賀丞眼睛微微一瞇:“我說的不對?” 楚行云一臉莊重肅穆的看著他:“你知道他為什么放著大好前程的刑辯律師不做,跑去飼料廠做苦工嗎?因為十三年前他在家鄉(xiāng)給一對失去兒子兒媳和孫子的老夫婦辯護,煤老板的兒子酒后駕駛撞死了小夫妻一家三口,反被被告抹黑吸食毒品,應(yīng)當(dāng)承當(dāng)全部責(zé)任。當(dāng)時尸檢報告都出來了,夫妻兩人全是陽性,是煤老板從中做的手段,檢察院和法院配合他們打組合拳,把原告老兩口一口咬死,不斷上訴要求再審的吳耀文被法院聯(lián)合整個律師行業(yè)封殺,并且吊銷他的律師執(zhí)照。被剝奪律師執(zhí)業(yè)資格后,他三番五次被黑社會sao擾,直到被驅(qū)趕出家鄉(xiāng),后來他來到銀江定居,每月都給那對老夫妻寄生活費,他們下葬的時候還為他們扶館送行,戴孝守靈。老夫妻死后的一切話費都是他承擔(dān)的,與此同時他家里還有臥于病榻的老母親。且不就這個案子斷他的對錯,這樣的一個人,我們可以質(zhì)疑他,但是決不能憑空詆辱他?!?/br> 楚行云口中對善良之人應(yīng)有的尊重和善待,賀丞只能隱隱約約的理解一些。畢竟他周圍的全是一群偽善而虛榮的人,也就是因為如此,他才會這么迫切的需要楚行云陪在他身邊,楚行云是他生活中唯一的光明,在他沉浮在洶涌的暗流中為他指明白與黑的分界線,也讓他免于溺死于黑暗和深淵之中。 楚行云嚴(yán)詞厲色的說完這番話,沒留心他是什么反應(yīng),接著和傅亦討論案情。冷不防胳膊被碰了一下,他扭頭一看,見賀丞把一杯茶端到了他面前。 楚行云眉心一展,很是訝異的去看他,只見賀丞扭著脖子只留給他一個后腦勺,手里捏著杯子又不耐煩的往他眼前送了送。 眼前這杯茶明顯是胡亂泡制的,昂貴的茶葉被熱水澆成了抹布色,還沒嘗就知道味道一定不好。 賀丞自覺說錯話,這是向他賠罪來了。 楚行云挑了挑眉,臉上露出零星的笑容,把茶杯接過去,喝了一口燙嘴的茶水,心道果然難喝。 賀丞好不容易自在了些,坐正身子冷著臉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裝作不經(jīng)意似的道:“剛才他口袋里掉出來的那只打火機,你看到了嗎?!?/br> 楚行云如實道:“沒有,怎么了?” “沒怎么,就是奇怪那種東西會出現(xiàn)在他身上?!?/br> “不是打火機嗎?” 賀丞瞟他一眼:“是打火機沒錯,但是那種打火機是夜店特供,放在前臺找零用的,而且品質(zhì)不次,應(yīng)該是蜀王宮一帶的夜總會?!?/br> 這本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信息,當(dāng)時這種信息出現(xiàn)在吳耀文身上,楚行云覺察出這條信息或?qū)⒁鲂碌木€索,于是吹散茶水表面的熱氣,一股腦全倒進喉嚨,站起身跟傅亦打個招呼就要走。 賀丞跟上他:“我和你一起去?!?/br> 楚行云嘖了一聲:“你跟著我干嘛?該干嘛干嘛去。” 賀丞斜他一眼,不無譏諷道:“你連他的打火機都沒看見,怎么找?你連招搖撞騙的證件都被收繳了,別人憑什么配合你?” 楚行云被他戳到痛處,走在長廊里慢悠悠的扭頭看他一眼:“情報更新的夠及時啊,那你是來安慰我的,還是來落井下石的?” 賀丞挑起一邊唇角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覺得呢?” 楚行云:“我覺得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賀丞臉色一沉,眼神兒一冷,哼笑一聲往前跨大步走了:“我管你的死活?!?/br> 第50章 捕蝶網(wǎng)【18】 吳耀文走出天外樓聚茶莊,站在人行道,湍急的人流中。烈日陽光下,他像一尊被風(fēng)化消磨的殘存不堪的石塑,他皮膚黝黑,面色土黃?;颐擅傻难壑橄駜深w鑲嵌在龜裂的黑土地中的石子,渾身上下充滿了堅實不可擊敗的力量。 他立在人行道上,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鋪滿他的面龐,讓他感到眼角酸澀,一直淌到他干裂發(fā)白的嘴唇上。過往的路人都用看待乞丐抑或老年癡呆的目光看著他,然后從他身邊繞開匆匆走過。 他舔了舔粗糙干裂的嘴唇,像民工一樣用手抹掉臉上的汗水,朽木似的眼珠微微一動,抬腳朝著停在路邊的一輛黑色哈弗走過去。 他來到車窗前,敲了敲漆黑一片的車窗,頃刻,車窗緩緩降下一半的高度,坐在駕駛座的男人露出帶著墨鏡的上半張臉。 吳耀文看著那副冰冷,凝黑的墨鏡,欠著腰恭順又謙卑道:“我是吳曉霜的父親,我找江先生?!?/br> 黑色哈弗鉆入車流中,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北嶺街和蜀王宮大道不算遠(yuǎn),只隔了一條步行街,走路二十幾分鐘就能趕到路程,此時午高峰還沒過去,如果開車的話光堵在路上的時間都不止二十分鐘,所以楚行云果斷選擇棄車步行,穿過十字路口徑直的朝東邊走去。 賀丞本來想開車,但是楚行云非要步行,于是也跟著他步行,身后十米遠(yuǎn)的地方跟著兩個便衣保鏢。 楚行云回頭看了一眼混入人群中的兩個保鏢,兩人身材高大皮膚黝黑,面目嚴(yán)肅神情剛毅,走路的姿勢方方正正,連步子都邁的差不多。 “賀將軍的兵嗎?” 他問。 賀丞毫不在意道:“不知道,昨天晚上到的?!?/br> 楚行云瞅他一眼:“你得領(lǐng)情?!?/br> 賀丞彎著唇角笑的很敷衍:“領(lǐng)誰的情?賀將軍?” 賀丞的家庭成員之間關(guān)系有些冷淡,父母早年離異,父親又常年以軍區(qū)為家,這二十幾年來回家的次數(shù)得用一個手?jǐn)?shù)?;氐郊乙姷絻鹤右彩遣桓能妳^(qū)首長雷厲風(fēng)行令行禁止的作風(fēng)。 賀丞小時候身體不好,一直生著病,他爹覺得全是生活環(huán)境太過舒適安逸,才落個病懨懨的身體。為了鍛煉他的體魄,大冬天飄著鵝毛大雪的天氣里把賀丞渾身上下扒的只剩條內(nèi)褲扔到院子里,結(jié)果賀丞大病一場,發(fā)了一個星期的高燒,險些沒有燒死,把楚行云急的差一點跟他一塊兒去了。 他爹還是覺得他嬌氣,從上到下從里到外沒有一點比得上他哥。他哥是賀瀛,長他七八歲,早早的就被送到軍校讀書磨礪。賀丞對他哥的印象本就不深,被他爹總拿來作比較,便逐漸厭惡記恨了賀瀛。 有一年賀瀛回來了,十八九歲風(fēng)華正茂,體貌軒昂俊朗迷人,穿著一身軍裝簡直神氣的不得了,當(dāng)時賀丞才十一,楚行云十五。楚行云第一次見到賀瀛,就感覺自己以后人生找到了方向,在賀瀛回家的那段日子里,像每個大男孩都會有一個崇拜的鄰居大哥一樣對賀瀛崇拜的死心塌地。 賀瀛對家里的弟弟還是比較上心的,在軍校里用坦克的碎零件給賀丞捏了一個神靈活現(xiàn)的小猴子。因為賀丞屬猴,賀丞從小性子就冷漠孤僻,除了楚行云對誰都不笑一下,接了他哥的禮物竟然破天荒的對他笑了一下,還是比較領(lǐng)情的。但是沒領(lǐng)多久,很快就把小猴子鎖在了抽屜里再不想看一眼。 因為楚行云對他不如以前親熱了,有一晚上楚行云過了飯點很久才回來。身上沾染臟污,衣服像被野獸撓過一樣缺一塊兒少一塊兒,臉上青一道紅一道,唇角還留著血,明顯是跟人打架了,而且戰(zhàn)況十分激烈。 楚行云小時候雖然很皮,但是很少跟人打架,今天明顯是造了圍毆。 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都圍過去對他噓寒問暖。個頭最小的賀丞擠不過去,站在客廳呆呆的看著他。 楚行云咬著牙埋頭一言不發(fā),問他什么都不說,兩只拳頭攛的緊緊的貌似還想出去再打一架。忽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垂著的眼睛一下子抬起來,一眼對準(zhǔn)了站在不遠(yuǎn)處的賀丞,青青紅紅的臉上忽然涌上一層血紅,紅的耳根在滴血。他扒開人群跑上二樓沖進賀丞的房間把自己的東西全都搬了出來,就此,和賀丞‘分居’了。 賀丞至今都不知道那天楚行云跟誰打架,原因是什么。也是從那天開始,楚行云搬出他的房間,待他也不像從前一樣親密無間,賀丞把這筆賬記在了賀瀛身上,認(rèn)為是楚行云找到了更好的伙伴,所以疏遠(yuǎn)了他。 這僅是他的猜測,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他只在上次楚行云喝醉時問過,答案至今是個迷。 總之,賀丞對他爹,他哥,感情都不深。唯一親近的就是他爺爺,也是相對而言。 賀丞小肚雞腸極其記仇,看樣子還沒從當(dāng)年的陰影里走出來。楚行云見他滿面冰霜激嗆冷笑的模樣,把‘你哥早上還給我打了一通電話問你的情況’這句話一字不落的憋了回去。如果他說出來了,賀丞一定會怒氣更甚,然后冷嘲熱諷道‘問我的情況給你打電話干什么?你們的關(guān)系還真是好!’ 有時候楚行云真是搞不懂,賀丞到底是看不慣他跟賀瀛走的近,還是看不慣賀瀛跟他走的近。 賀丞一直在余光打量他,見他慎思襯度,埋頭不語的樣子,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說:“閉嘴?!?/br> 楚行云:“……我說什么了?” 賀丞靜靜繃著下顎面露冷色,冷颼颼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 楚行云用力抿了抿嘴巴,閉上眼換了一口氣,再度睜開眼時眼睛里盛滿了神父滿懷仁愛寬恕天下般的圣光,說:“好好好,我不說,不說?!?/br> 豈料賀丞不領(lǐng)情,豁然止步,轉(zhuǎn)身直視他,眸子里盛滿針芒,咄咄逼人道:“那你本來是打算說了?” 楚行云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做‘太子爺讓你背鍋,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 “你不讓我說,我就不說啊?!?/br> “那如果我不說呢?你就說?” “沒有這個如果!我他媽的什么都沒說!” “呵,你嘴上沒說,心里肯定在說!” “你管我心里有沒有說,我又沒說出來!” “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說也不要說,想也不要想!” “那你是說我心里想什么還得經(jīng)過你同意?” “我沒這么說,你少上綱上線,我是說你在我面前不能想你剛才想的,更不能說!” “你——你知道我剛才在想什么嗎你就不讓我說!” “我為什么不知道,你想說什么都寫在你眼睛里!” “那你倒說說,我眼里寫什么了?” “我不想說!” 楚行云腦袋一陣悶響,感覺成千上萬只馬蜂排著隊的在他眼前繞圈,繞的他頭暈眼花。在這場‘說與不說’的辯論演變?yōu)槭澜绲诰糯笪唇庵i之前,他抬手終止這場辯論,大著腦袋急忙喊停:“我怎么感覺咱倆說岔了?你說的是誰?” 賀丞如視仇敵般瞪著他,胸膛起伏不穩(wěn)的喘著粗氣,繃著下顎咬著后槽牙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