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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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丞也在望著他所在的方向,車頭近光燈迅速的閃了兩下,然后開上主道,駛離了市局。 傅亦來到窗前,問:“他自己一個人安全嗎?” 楚行云眉心緊鎖,諾有所思道:“有保鏢跟著。” 手機忽然響了一下,他以為是賀丞,卻是一個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上面寫著——楚警官,救命,外灘二十八號。 楚行云目光驟亮,立即把電話回撥,但是已經(jīng)無法接通,看來電話卡被拔出來了。 肯定是吳耀文,是吳耀文發(fā)來的求助信號,那就說明同時追蹤吳耀文的不止警方,還有另外一伙人,所以吳耀文才會向他求助。 “所有外勤,跟我走!” 第66章 捕蝶網(wǎng)【34】 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未知號碼。 賀丞在一個亮起紅燈的路口前剎車,接通了電話。 手機里傳出兩聲古怪的低笑聲。 賀丞眉心微微一挑,唇角撇出一絲冷笑:“是你?!?/br> 夏星瀚道:“賀先生以為我已經(jīng)死了吧?!?/br> 賀丞笑:“如果你死了,我會第一個知道?!?/br> “但是現(xiàn)在我一時半會死不了,我們的游戲還沒完呢?!?/br> “你想怎么玩?!?/br> “第一步,把你的手機扔到路邊垃圾桶里?!?/br> 賀丞像是被一個孩子提出無理的要求給逗樂了,斜著唇角笑的很滲人:“我為什么要聽你的?” 那邊傳來紙張嘩嘩嘩翻動的聲音,然后夏星瀚聲情并茂的朗讀道:“他是我的家庭教師從老家?guī)淼闹蹲?,從小住在我們家,和我感情很好,直到那件綁架案發(fā)生以后,我們的關(guān)系不如從前,我并不是有意報復(fù)他,我只是不敢再接近他,我怕被他——” “閉嘴?!?/br> 夏星瀚住了口。 前方的路口已經(jīng)開始同行,但是福特suv堵在道路間不移不動,排在他后面的車輛響起此起彼伏的鳴笛。 賀丞忽然向右猛打了一把方向把車輛甩到人行道,險些撞上路基石。 “這些東西,是誰給你的?!?/br> “你是說這些心理病例日記錄嗎?” 夏星瀚笑說:“我可是黑客啊賀先生,入侵一個心理醫(yī)生的電腦還是恨容易的吧,雖然我不是很了解你,但是我猜你應(yīng)該不想看到自己的心理狀態(tài)被放在網(wǎng)頁上,供大家下載瀏覽,當做茶余飯后的笑話來談?wù)摪?。?/br> 何止是不愿意,賀丞絕對不會容忍這些東西流傳出去,他不會像任何外人展露自己真實的內(nèi)心,除非把他的身體活活劈開。 “你讓我扔了手機?” 賀丞問。 “扔掉手機,然后去海洋博覽館,就你自己一個人,如果你不按照我說的做,我一按下發(fā)送鍵,這些文件可就面世了,我能看到你哦賀先生,我喜歡你今天穿的襯衫,和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穿的是同一件呢,現(xiàn)在我迫不及待的想再次見到你?!?/br> 賀丞掃視四周銅墻鐵壁般的高樓,夜色闌珊而燈火通明,隨時隨處都有可能隱藏著一雙眼睛,在監(jiān)視他的一舉一動。 夏星瀚低笑一聲:“不要東張西望了,你現(xiàn)在只能聽我的,快把手機扔到路邊垃圾桶,然后甩掉你的跟屁蟲,到海洋博覽館來?!?/br> 賀丞的確沒有選擇,夏星瀚手中的把柄比他的性命還重要,他絕不允許他的心理病癥流傳外露,這對他來說太殘忍,無異于再次把他推入當年求生不得而求死不能的絕望又無助的境遇,就算泄露后來襲的不單單只有惡意,但是撕開心里的傷疤流出的鮮血,吸引的全都是渴望他人血液和悲傷的洪水猛獸。 他想做的,只是讓自己免于被啃噬的根骨不剩。 甩掉保鏢并不難,銀江市的晚高峰哪里容易通行他很清楚,只需多繞幾個彎,初來乍到的海軍隊員不是他的對手,半個小時后,他來到了夏星瀚所說的額海洋博覽館。 是巧合嗎?海浪博覽館今日閉館修整,拱形高層建筑暗的一絲光都沒有,門衛(wèi)室也緊閉,里里外外漆黑一片,沒有一個人。 賀丞來過一次,去年博覽館開業(yè)剪彩,召開新聞發(fā)布會,他也在邀請名單內(nèi),在經(jīng)理的帶領(lǐng)下把博覽館參觀了一遍,所以他知道正門旁的小側(cè)門可以直接進入后場。 他走入無人看守的大門,在夜幕的掩蓋下徑直走到側(cè)門前,在地上發(fā)現(xiàn)一串鑰匙,推開門,一條走廊直通后場內(nèi)腹,兩旁亮著幽暗的壁燈和應(yīng)急燈。 他關(guān)上門,在幽閉的走廊里步行,皮鞋踏在光潔的玻璃地面上發(fā)出與周遭沉寂空曠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腳步聲,因走廊四壁封閉,所以回聲深遠,出了僅供一人通行的通道,回音剎止。 直到從走廊里出來,賀丞才想起剛才的路通向表演場,他此時所處的位置,就是海洋動物表演場,只是此時既沒有海豚海獅,也沒有馴獸員,更沒有觀眾,四面臺空蕩蕩的,頂棚上亮著幾盞白熾燈,燈光打在他一個人身上,使他看起來就像是登上舞臺中心的演員。 賀丞低頭看了一眼腳邊的水池,水池很深,水被排了干凈,往日用作表演場地的水池此時看起來就像一個干涸的水坑,如果他不慎跌入,光滑的四壁和底部堅硬的水泥地將形成一個囚籠般的困境。 賀丞脫掉西裝外套扔在地上,昂首往觀眾席高處的控制臺上看過去,揚聲道:“夏星瀚?!?/br> 夏星瀚的聲音被頂部的揚聲器送出來,經(jīng)過話筒擴音,且回蕩在四面八方空無一人的場館里,讓人無法辨別聲音究竟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好像四面八方都站滿了人,每個人都盯著像個獵物般走入陷阱之中的賀丞。 夏星瀚輕聲笑道:“希望你遵守了約定,賀先生,其實你帶別人來,我也不怕,因為我就沒打算活著走出這里,我如果死了,肯定帶著你一起,但是我覺得你不敢殺我,因為你的病例已經(jīng)被我掛在了各個網(wǎng)頁,只是現(xiàn)在還是隱藏文件,如果過了今晚,我沒有取消,那些病例就將變成一本膾炙人口的小說,你會更出名呢賀先生。” 賀丞試著尋找他的位置,發(fā)現(xiàn)他或許并不在這里,他躲在任何一個隱蔽的角落里,觀察自己的一舉一動,就像上次在開發(fā)區(qū)一樣,躲在暗處發(fā)布指令。 “你想讓我做什么?” 賀丞率先問道。 “看到燈箱上的手機了嗎?拿起來,里面只有一位聯(lián)系人,把電話撥出去,先向她道歉?!?/br> 場邊的四只燈箱其中一個頂部果然放著一部手機,賀丞拿起來又回到燈光下,翻了翻通訊里,找到他說的聯(lián)系人,沒撥通就想的到此時在電話的另一端等待接通他電話的人,是陳萱。 他至今仍然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但是他依言把電話撥了出去,片刻后,電話接通了。 “陳萱?” 賀丞嗓音低沉而冷肅,聲線冷淡且沒有一絲起伏,平靜的就像面對數(shù)位公司高管召開會議,語氣里滿是冷漠嚴肅,公事公辦。 電話另一端的女孩兒聽到他的聲音,很明顯的呼吸一窒,氣息隨后就亂了。 賀丞微不可察的垂下眸子,道:“我并不認識陳蕾,但是我應(yīng)該見過她一面,第二天她就死了,如果你覺得我是兇手,我不申辯,因為我提前預(yù)知到她的死亡,卻沒有幫助她,你可以把我當做兇手,我也可以以兇手的身份向你道歉,但不是以我自己的名義,對不起。” 女孩兒高聲嚎叫,讓他把話說清楚,賀丞掐斷電話,把手機扔到一邊,仰起頭看著光芒灼熱的燈管,這些散發(fā)著光與熱的東西,或許會被無法負荷的能量撐破,光芒變成碎片,砰的一聲四散飛濺,到那時,這個世界將變成永夜,光明永遠無法觸及的世界。 即使身處聚光中心,賀丞仍然感覺不到任何光明,即使他眼中盛滿了刺目的光芒,他的心仍舊緊緊封閉著,繚繞在黑夜中。 “你為什么不承認!” 夏星瀚被激怒了,尚未褪去稚嫩的嗓音哭嚷起來,像孩子:“這里沒有別人,只有我和萱姐!對受害者家屬說一句實話,就這么難嗎?!你就這么虛偽嗎?!” 賀丞靜立在耀眼的光芒之下,聞言,極輕的笑了笑,瞇起被光線刺傷的眼睛,笑道:“信我一句話,對你來說,也很難嗎?” “是你殺了陳蕾!” 賀丞豁然睜開雙眼,毫不避視的迎著扎進他眼球里的芒刺,音調(diào)不高,但極其凜冽:“不是!” “我有證據(jù)!” “那個面具嗎?你只看到面具出現(xiàn)在我的書房,你能確定我是它的擁有者嗎?!” “你說清楚!” “面具不止一個,夏星瀚,面具不止一個!” 賀丞死死咬著牙,闔眼平靜呼吸,道:“這是我唯一能告訴你的真相?!?/br> 夏星瀚像是被開水澆了舌頭,聲帶撕裂卻無力:“不止一個?不止一個——蝴蝶公爵不是一個人,除了你還有別人?你們是一個團隊!” 城市的另一端,三浦碼頭外灘今晚依舊熱鬧,一隊警車穿行在繁忙的車流間,楚行云邊開車邊給鄭西河打電話,但是一直沒接通過,鄭西河估計現(xiàn)在沒有線索正在亂轉(zhuǎn),不接他電話是什么意思? 楚行云忽然有一種猜想,鄭西河雖然沒有多么強烈的責任心,但也不會如此怠慢這次的抓捕行動,有沒有可能,他在拖延時間? 他想打給劉蒙打探消息,但是理智告訴他劉蒙需要繼續(xù)潛伏,于是索性棄了鄭西河這條輔助線,打開對講機對各個小組道:“上去兩組從北嶺街背面往南包抄,行動要快,務(wù)必確保目標的生命安全,小高把定位發(fā)到每個人的gps上!” 對講機里傳出一聲聲‘明白’‘收到’。 楚行云把對講機一扔,連超前兩三輛車,風一般向前穿梭。 三浦碼頭渡口,警車陸陸續(xù)續(xù)的停在沙地上,夜晚下的海面漆黑且平靜,咸濕且厚重的海風吹在皮膚上黏膩而潮濕。 “把車燈全打開!” 他揚聲吼道,隨之亮起一束束車燈。 楚行云用車燈給吳耀文發(fā)信號,試著回撥發(fā)短信的號碼,這次雖然可以打通,但是卻被掛斷了。 楚行云心里焦躁不安,他已經(jīng)把警方身份明示,為什么吳耀文仍舊不信任他?到底是不信任他,還是不信任警方? 為了避免讓他的位置暴露,他沒有再次回撥,揣起手機指揮小組分散搜尋。 海風吹得愈加湍急,貌似呼應(yīng)他們的行動,必須快,快! 手機忽然響了,楚行云拿出來一看,是肖樹,思索一瞬,還是接了。 “楚警官,先生失蹤了?!?/br> 楚行云一愣,海風吹得他頭腦昏沉:“賀丞怎么了?” “二十分鐘前先生忽然甩掉保鏢,去向不明,我們找到他扔到垃圾桶里的手機,查到最后一通來電號碼,但是電話線兩端都被加密……” 一個男人忽然道:“肖助理,查到了!” 楚行云忙問:“在哪兒?” 肖樹說:“海洋博覽館?怎么會在那里?這兩天博覽館歇業(yè)整頓,理應(yīng)沒人?!?/br> “你們都別動,我自己一個人去?!?/br> 楚行云把指揮權(quán)交給趙峰,跳上一輛警車再次打開警笛,向博覽館疾馳而去。 既然賀丞甩掉保鏢只身前往,那他就一定有充足的理由,人多勢眾反而容易打草驚蛇,暴露目標從而陷入不利。 他沒去過海洋博覽館,只知道是一家賀丞參股的私館,雖然沒去過,但他知道明確的方向,一路驅(qū)車來到博覽館門前,在路邊的人行道上發(fā)現(xiàn)了賀丞的那輛福特suv,不知已經(jīng)停了多久。 楚行云對這里地形不熟,沒有發(fā)現(xiàn)被賀丞留下的側(cè)門,而是徑直繞到了拱形建筑后門,踹破與地面平行的一扇玻璃窗,然后單手撐在地面跳了進去。 落腳點與窗口的距離比他想象的要高的多,不亞于從二層樓高的距離跳下來,怪不得那扇玻璃沒有加固,原來是離地面太高無法觸及,也沒有傻貨敢從那么高的地方往下跳。 楚行云像是被扔下來的麻袋,原先想好的落地姿勢在發(fā)現(xiàn)自己錯誤的估計了高度后完全成了扯淡,他這么一跳,膝蓋和腳腕都受到了重創(chuàng),不亞于一次小型車禍。 他還沒爬起來,就先觀察身處環(huán)境,發(fā)現(xiàn)自己到了地下三層深海展區(qū),面前滿是水族箱和玻璃墻面,四周只亮著幾盞綠油油的緊急出口指示燈,一條鑲在玻璃墻后的鯊魚被忽然闖入的異客所驚動,龐大的身軀像一個幽靈般無聲的在水墻后劃過。 楚行云身上發(fā)麻,他打小深??謶职Y很嚴重,這些深海生物對他來說是比貞子還恐怖的存在,尤其是此刻光線暗,而海洋生物滿布,讓人感覺身處深海之間,與這些鯊魚共舞。 他從地上站起來,活動一下腳腕,遠離了體積最大的座頭鯨,依靠直覺尋找通往地面的出口,此時他的方向感幫了大忙,即使此地游來游去的海洋生物讓他頭皮發(fā)麻,身上一層層的冒雞皮疙瘩,他還是很快的穿過深海展區(qū)找到已經(jīng)停止工作的扶梯,他踩著扶梯臺階正欲上去,忽然聽到地面之上傳來的被擴音器播送的男聲。 “你必須告訴我全部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