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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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遠侯還是躺在床上,滿臉的病態(tài),不過今日卻比前幾日有精神多了,一看見女兒和外孫女進來,就樂呵呵的笑。 每回只要莊姝槿來,定是要親手喂父親的。家里丫頭婆子那么多不用,她倒要自己動手。 “還是大哥貼心,知道父親喜歡野味?!鼻f姝槿微笑著,喂老爺子吃了大半碗。 “這可不是你大哥送來的?!崩戏蛉艘苍诤戎鴾f:“你父親稀罕這些,你大哥送來的昨兒就吃完了,這是人家蔣大人送的?!?/br> 莊姝槿一怔,蘇清嬈眼睛一亮,心道蔣叔叔什么也沒說,倒是來實際行動了。 又是給她們送兔子,又是給外祖父母送野雞的,這不是比說了什么話更靠譜嗎。 二老相視一笑,皆有些惋惜,這么多年來,那孩子都是把他們當岳父岳母來孝敬的。如今退了婚事,反倒還一如既往地對他們。 莊姝槿猶豫了下,想說點什么,外頭管事來報,說蔣大人來看望老爺夫人了。 第19章 蔣溪橋進來的時候,莊姝槿也留在房間。 蘇清嬈以要讀書的借口離開了,走之前朝母親眨了眨眼睛,會心地一笑。 兩位老人樂見其成,蔣溪橋陪老爺子說了一刻鐘話后,后者就面露倦意,說得休息了,老夫人便讓女兒陪蔣溪橋去花園逛逛,別怠慢了貴客。 殊不知二人前腳一走,老侯爺就拿起了枕邊的書。 老夫人嘆一口氣,一手把他的書抽了出來,說:“對眼睛不好,我給你念?!?/br> 老爺子一臉是笑,“還是夫人貼心。” 莊姝槿本就是個安靜內斂的性子,現跟心儀的男子走在一起更是不會說話了,顯得有些拘謹。 那蔣大人也好不到哪兒去,緊張得目光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但如果莊姝槿此時有勇氣看他一眼,便會發(fā)現他無處安放的目光里,堆滿了笑意。 兩人到底身份有別,身邊帶著隨從侍女,一路走著沒有一句話,就好像真的是來賞花的,弄得蔣家護衛(wèi)和莊姝槿的丫鬟新枝都挺尷尬。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蔣溪橋終于鼓了鼓勇氣,張了張嘴卻不確定該如何稱呼對方,夫人?小姐?太生疏了。直呼其名,太冒犯了。 “姝槿小姐……”蔣溪橋想了想,覺得這么叫比較妥當。 莊姝槿微微一顫,心里不是不期待的,可是等了好半響,卻聽不到他的下文。 蔣溪橋從袖里掏出一個包得整齊的牛皮紙袋,小心地把它攤開,倒也不別扭矯情了,直接遞給她,說:“在下剛才經過街市,看到石蜜便買了幾顆,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還望你收下?!?/br> 他的護衛(wèi)瞥了一眼那張紙袋,漠然地收回眼睛:胡說,明明是特意去買的。 莊姝槿看著面前,大大小小十幾顆的糖,不覺看了眼他,又迅速地垂下眸子,也不知怎的,耳根悄悄爬紅。 他當她是小孩子呢,竟給她買糖。莊姝槿不禁掀了下唇角,這糖還沒吃,她竟覺得心里泛起了絲絲甜意。 蔣溪橋以為她不愿意收,連忙道:“蘇姑娘應該會喜歡,你就當是我這個長輩給她買的。” 莊姝槿笑了一下,漂亮的鵝蛋臉上微微泛著紅暈,說:“好?!彪p手接過了那一包糖。 花園里,各色各樣的花兒開得極艷,卻不及美人一笑。蔣溪橋微微愣神,想到了多年前……自己還是一窮書生的時候,寄居在莊府。 那個名動天下的美人每天都托他在外面幫她東西,今兒買油酥餅,明兒買甘蔗餳,他們每天約在花園見面,每次都是把東西交給她他便匆匆離去。年少懵懂的他不解風情,說,小姐派婢女去我那兒取便可,不必親自過來。當時莊姝槿低著頭紅著臉,悶悶地說,你怕是讀書讀傻了。 就是在這片花園里。 此時此刻,她那一笑,叫那枝頭上的牡丹都黯然失色了,仿佛還是那個十五歲的少女。 莊姝槿見他看著他發(fā)怔,臉不由地更紅了幾分,微微側過身去,裝作一副專心地賞花的樣子。 她轉身的動作提醒了蔣溪橋,后者自覺失禮,想道歉,可是對方好像很認真地在看花兒,他笑了笑,沒有出言打攪。 二人渾然不知,不遠處大太太柳氏經過花園,瞧見了他們。柳氏皺了皺眉,心道,那兩人不是婚都已經退了,怎么還走到了一起? ———— 蘇清嬈在自己的院子,認認真真地讀書。 《三字經》她已經學了一大半,會背會寫,且能通曉它的意思。 “姑娘學得真快,再過半個月,興許就讀完了呢?!?/br> “是啊,我聽說塾里的學童讀《三字經》要花半年的時間呢,姑娘三個月就能讀完,可見天資聰穎?!?/br> “沒錯,姑娘雖然起步晚,但假以時日一定能夠成為大才女!” 斷月飛鳶兩個丫頭在一唱一和地拍蘇清嬈的馬屁。 雖然知道對方是拍馬屁,蘇清嬈還是很開心的,她現在要更加努力地讀書,若不是外祖父身子不好,她非得把碧風堂當成私塾。 外祖母雖然沒有外祖父那么知識淵博,但是教《三字經》這種淺顯的,也是綽綽有余了。 蘇清嬈剛才在回來的路上認真地想過了,娘親心里總有道難跨過去的坎兒,她覺得自己現在不識字,不能像大家口中傳的那樣,像從前一般和蔣大人賞雪賞月吟詩作對。 那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們可以從頭再來。蘇清嬈心里想著,娘可以和她一起學習。外祖父說過的,學無止境,活到老學到老。再說娘還這么年輕,只要肯學,還怕以后不能和蔣叔叔吟詩作對嗎。 蘇清嬈在宣紙上寫了三個字,她的字寫得雖有些稚嫩,但也是工工整整的。 她首先學會的是自己的名字,然后又讓外祖父教她寫母親的名字。蘇清嬈想,等會兒她就先教會娘寫自己的名字。 她本想等娘回來就去木槿院找她,沒想到娘卻自己過來了。 莊姝槿把那張牛皮紙袋擱她桌上,說:“……你蔣叔叔送給你的?!?/br> 蘇清嬈眼前一亮,糖?說來,她自從來到京城,還從沒吃過糖呢。以前家里窮,但每回去鎮(zhèn)上娘都會給她買兩顆糖吃。她每次都說怕吃多壞了牙,分給娘一個。 娘其實喜歡吃糖。 蘇清嬈在某些事情上還是很機靈的,一眼就看穿了對方的用意,還很直白地揭穿了:“娘,是不是蔣叔叔送給你的,但是他不好意思,所以拿我當借口?” “……”果然莊姝槿又紅了臉。 蘇清嬈笑了起來,撿起了一個糖,實在饞的很,又多撿了一個,才將紙袋包好,送還母親,說:“女兒不能奪娘親所好?!?/br> 莊姝槿嗔瞪她一眼:“讀了幾天書,愈發(fā)油嘴滑舌了?!?/br> “對了!”蘇清嬈拉著娘坐下來,拿筆給她,指著自己剛才寫的“莊姝槿”三個大字,說:“娘,這是你的名字,你學著它,寫下來。” “……這……”莊姝槿為難了,拿筆的手顯得特別笨拙,也不知該如何下筆。 “娘,你就不想讀書認字嗎?”蘇清嬈認真地問。 莊姝槿有點不自在,赧顏道:“娘都這么大的人了……” “外祖父說花甲老人還去參加童生試呢,娘為什么不可以讀書認字?”蘇清嬈又跟娘講大道理,但其實她也不懂什么道理,都是從外祖父那里聽來,然后就用自己的話說出來。 說服娘親之后,她就像外祖父剛開始教她那般,教娘怎么拿筆、怎么寫字。教會了娘寫自己的名字。 從此,莊老侯爺又收獲一名新學生。 他老人家萬萬沒有想到,他教書育人幾十載,門下學生數百位,自己的女兒竟成了他的關門弟子。 為此,老爺子每天都能多吃一碗飯。 而近日莊府上下氣氛變得有些微妙,那個十二年前就該成為他們家姑爺的人,半個多月前退了婚,可是最近又往他們家跑得極勤。 不知道的人以為好事將近了呢。外面確實也有這樣的傳聞,蔣溪橋幾乎天天去“拜訪莊侯”,莫不是成了好事? 當然,人家蔣大人曾經是老侯爺的學生,學生常來看老師無可厚非。 某日,蔣溪橋走了之后,老侯爺頻頻搖頭,有點內疚地說:“真是讓蔣大人破費了。” 對方是晚輩,上門拜訪自然是帶著禮物的??墒鞘Y溪橋不光是給他們二老送禮,還帶著他們女兒和外孫女的。 蔣溪橋每回送她們禮物都說:“這是作為長輩的送給蘇姑娘的禮物?!?/br> 可是莊姝槿拿回去拆開看,里面卻備著兩份。 有時候是吃食,有時候是些小玩意兒,都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但卻是莊府沒有的。 “溪橋那孩子,分明就是對咱們槿兒還上心,老爺,那你說,他為什么要退婚呢?”莊老夫人有點想不通。 老侯爺皺眉想了想,最后搖了搖頭。 蘇清嬈也在想這個問題,但是外祖父都想不出來的問題,她怎么可能想的通。 所以干脆就不想了,娘的心意才最重要。蘇清嬈看得出來的,娘早就動搖了。 原本歲月靜好,但突然一天莊府來了個不速之客,讓蘇清嬈有一點……煩惱。 是那個前段時間秋獵被封子爵、很狂傲囂張,對皇叔他老人家出言不遜的柳子琰。這是蘇清嬈對他的印象。 柳子琰來莊府,打的是“看望姑母”的名義,卻連家中兩位長輩都沒去拜訪,點名說要見莊府那個生得極漂亮的外孫女。 大太太柳氏對這個娘家侄兒是一點法子也沒有,只好派人去請?zhí)K清嬈。 蘇清嬈討厭那個人,但大舅母既然叫了,就不得不去。 第20章 玉笙園,蘇清嬈給大舅母行了一個禮,微垂著頭,裝作沒有看見那個討厭的人。 孰不知自她出現在這兒,柳子琰的目光便一直在打量她。 柳氏看了眼自己的侄子,有點頭疼。她這侄子是出了名的貪慕美色,小小年紀就已經美婢成群,那天他第一次見蘇清嬈,心都不知道飛哪兒去了。 柳子琰朝蘇清嬈走過去,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她。蘇清嬈低著頭,不想看他。 忽然,柳子琰伸出了食指,勾起了她的下巴。蘇清嬈如觸電一般,后退了幾步避開他的觸碰,皺眉怒瞪他:“你干什么!” 美人的生氣在柳子琰的眼里就變成了害羞。他不但沒有因此收斂,還覺得對方是在欲擒故縱。 柳子琰輕嗤一聲,說:“這才叫美人啊,跟你比起來,別說本公子那些美婢,就連表妹都成了庸脂俗粉?!?/br> 這里說的表妹,當然指的是莊琦。 莊琦就站在一旁,聽到這話又羞惱又委屈,恨恨地瞪著他,都快要哭出來了。柳氏也面露不悅,當著她的面他都敢說她的琦兒是庸脂俗粉。論才論貌,琦兒不敢說是第一,但絕對是排得上號的。 怎么到他的嘴里就成了庸脂俗粉了。 若是別人,柳氏早就攆他出門了。偏偏是自己的侄兒。 柳子琰叫人端了東西上來,是一大盒珠寶首飾,說:“這些就送給你了,好好戴著?!?/br> 蘇清嬈只覺得這個人病得不輕,她沒有理會他,看都沒有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