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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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楚子苓收了金針,又輕輕活動了一下五指,這才對病人道:“施法已畢,孺人請起?!?/br> 晏妻睜眼,沒看自己的針灸的地方,先看向大巫的手指,見她指尖微紅,但無異樣,才松了口氣:“多謝大巫施法?!?/br> “以后隔日來一次即可,藥也會重新配過,平日要注意保暖,切不可飲冷水吃生食?!背榆叨诘馈?/br> 晏妻一一記下,又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妾知那些污言穢語都是謠傳,只是,只是大巫也是女子,當有個依靠……” 她的話語極為含混,然而楚子苓激靈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趕忙道:“孺人想多了!” 晏妻卻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按在了她的手背上:“世間如田大夫這般的男兒也不多見,大巫若想,哪怕歸隱也是值得的……” 她的手又小又冰,然而撫在手背的力度,卻十分的堅定。明明身為病人,最需要的就是她這個大巫,卻還勸她歸隱,哪怕放棄巫術(shù)也要抓住幸福。 楚子苓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好,旁人她可以瞞住,但是當日遇襲,自己哪還有控制情緒的余暇?怕是瞞不過面前這小女子。而今日看診,必有什么讓她露出了端倪,才讓晏妻敢貿(mào)然說出這樣的話。 遲疑片刻,楚子苓道:“多謝孺人關(guān)心,吾心底自有打算?!?/br> 聽她這么講,晏妻似松了口氣,又小心補了句:“妾不會亂說的,哪怕是夫君也不說,大巫放心。” 那笑容里,似乎多出了些欣慰,就像見晚輩過的幸福時,長輩才會露出的那種神情。她明明比自己還小幾歲呢,楚子苓輕嘆一聲:“孺人也當保重身體,不可思慮過度。” 兩個女人的談話,就像風吹過的漣漪一般,很快就消弭不見。等送走了人,田恒大步自外面走來,一見面就問道:“你的術(shù)法果真無礙?” 他臉上混雜著擔憂和憐惜,也有種說不出的親昵,楚子苓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角不由自主翹了起來,興許眼中也有輕柔愛意,相愛的兩人,怕是要用盡氣力才能在旁人面前掩飾。 走上前去,她輕輕拉住了田恒的手,搖了搖頭:“無礙的,這本就跟鬼神無關(guān)?!?/br> 田恒握住了她的手,似檢查傷勢一般看了半晌,才道:“那治病的是什么?只是針刺嗎?” “不是隨便刺的。”楚子苓思索了片刻,解釋道,“人有經(jīng)絡竅xue,如天道循環(huán),春秋往復,自有其規(guī)律。生病就是壞了這循環(huán),外邪內(nèi)滯,無法按照天理運轉(zhuǎn),只有用針藥這樣的外物進行調(diào)節(jié),方能達到治病之效?!?/br> 這時代還沒有老子,沒有莊子,也無法解釋“道”和“陰陽五行”的原理,然而田恒卻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遵循天理,似也近巫。” 楚子苓笑了:“是自巫而來,卻不假鬼神,只借人力。億萬次嘗試,千百年存續(xù),演化出流派理論,去蕪存菁,代代相傳?!?/br> 那女子的笑容中,有些自豪的,足以閃閃發(fā)光的東西。田恒不由收緊了手掌,握住了她的手:“那該怎么稱呼此等人呢?” “醫(yī),我是個醫(yī)者?!背榆叩吐暤?,“凡大醫(yī)治病,必當安神定志,無欲無求,先發(fā)大慈惻隱之心,誓愿普救含靈之苦。此乃吾輩所愿,亦吾之志?!?/br> 這是她第一次真正向這個時代的人提起《大醫(yī)精誠》,然而聽到的那人,沒有嘲諷,也無漠視,只是定定道:“就如宋之靈鵲?” 他能明白的!楚子苓的心也顫動了起來,就如被人撥亂了心弦。 田恒卻已伸手,把人攬在了懷中:“不該讓你留在宮墻之中?!?/br> 靈鵲是天上飛的吉鳥,又豈能囚在深宮?好在,如今他們還有機會,總有一天,能相攜離去。 靠在那人胸前,聽著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聲,楚子苓輕笑一聲:“那無咎的邑田就要早作準備了?!?/br> 田恒也笑了:“屆時生一對孩兒,男的隨我習劍,女的隨你學醫(yī)?!?/br> “男孩也能學醫(yī)的。”楚子苓不由反駁。 田恒嗤笑一聲,把人揉進了懷中:“你是教的那個,全聽你的。” 楚子苓伸手環(huán)住了對方的腰,沒有更進一步的親密,然而那脈脈流淌的東西,足能讓人心神安定。也許有一天,她也會收幾個徒弟,把自己所知所學傳播下去,直到世間行走,不用再打“巫”的頭銜,“神醫(yī)”二字足矣。 那一日,終會來臨。 ☆、第130章 第一百三十章 “晏大夫已連續(xù)三日入宮, 密奏數(shù)次,公子環(huán)那些附庸也聞風而動。家主,可要行事了?”心腹低聲問道。 這幾日, 譚府上下都緊盯著晏弱的動作, 連他出入田府之事都看在眼里。接連密奏, 還煽動其他親楚派與他共諫,怕不是要蒙蔽君上, 徹底打壓支持公子彊的親晉派, 這些人哪還能坐得住? 譚炎面色冷峻, 微微頷首:“明日上朝, 讓諸人提一提此事吧?!?/br> 沒了計衡這個擋箭牌, 譚氏聯(lián)絡其他盟友,付出的可就要多上數(shù)倍了。這次不動則以,動就要大張旗鼓,方能讓齊侯對晏弱生出猜忌, 絕了親楚的心思。若能對公子環(huán)生出疑慮,更好不過! 頓了頓,他又補了一句:“此次專攻晏弱, 不可牽扯那田巫,以免旁生枝節(jié)?!?/br> 這可是小心到了極處,下面心腹對視一眼,唯唯稱是。 第二日朝會, 那田巫果真未曾上朝。譚炎心底松了口氣, 面上卻更端正起來, 今天他們可是要“為君上分憂”的,哪能不莊重肅穆? 果不其然,一上朝,就有親楚的大臣出列:“去歲楚軍大勝,晉侯避之,今歲怕是要再起戰(zhàn)端。君上當早日擇定使臣,出使楚國,互通有無,聯(lián)軍出戰(zhàn)?!?/br> 這諫言頓時引起一片嘩然,立刻有幾個親晉的大夫出列,駁斥道:“楚雖強,也不可連年作戰(zhàn)。去歲晉侯養(yǎng)精蓄銳,今歲若是發(fā)兵,怕是楚亦不能敵。況且楚在千里之外,而晉在吾腹側(cè),一旦交鋒怕是要長驅(qū)直入,兵臨城下,豈能因小利而忘大害?” “此言差矣!遠可交,近則攻,晉侯不仁,當初答應救宋,卻一年未曾出兵,坐視宋國斷糧投楚,去歲又眼看魯衛(wèi)被楚攻破,簽城下之盟,如此作為,哪有半點信義可言?” 眼見齊侯的眉心一跳,似有認同之意,譚炎立刻出列奏道:“衛(wèi)侯新喪,楚便發(fā)兵,又談何仁德?不過是兩虎相爭,晉近而楚遠罷了。下臣以為,朝中君子畏晉,故言親楚,便如晏大夫一般,會盟之時也想出逃,如何成事?” 這一竿子直接戳到了立在一旁的晏弱,立刻讓不少人看了過來。當年先君命高固、晏弱、蔡朝、南郭偃四人使晉,結(jié)果高固逃了回來,其他三人沒能逃脫,被晉人抓住,虧得有人求情,才得以出逃?,F(xiàn)在晏弱重新得齊侯重用,可不就有這個抹不掉的黑點了嗎? 然而如此尖刻的話,也沒讓晏弱動容,他只淡淡道:“奉君命豈敢惜身,譚大夫言過其實?!?/br> 譚炎可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立刻道:“那你為何在君前讒言?是怕再次使晉嗎?!” 這話不可謂不鋒利,只要答得不好,必會惹齊侯動怒。然而晏弱抬眸敲了他一眼,突然問道:“譚大夫因何指吾?可是因為吾與旁人交善?” 他怎敢問的如此直白?譚炎僵了一下,趕忙辯解:“這跟旁人又有何關(guān)系?小臣不過是為君分憂……” 他的話被打斷,晏弱頷首:“不錯,吾也想為君分憂?!?/br> 這話什么意思?譚炎木愣愣的轉(zhuǎn)頭,卻見齊侯已經(jīng)不善的望了過來,沖他冷聲道:“晏卿也諫寡人親晉?!?/br> 什么?別說是譚炎,殿上不少人都大吃一驚,連有些親楚之人也不可置信的看向晏弱。他不是跟田巫交善,乃公子環(huán)這邊的人嗎,怎會如此進言?! 大殿之上,頓時嗡嗡一片,然而譚炎哪還能聽到,額上汗都下來了,他結(jié)結(jié)巴巴道:“這,這怕是有些誤會……” 齊侯此刻哪還不明白晏弱剛才所說“旁人”又是指誰,不由勃然大怒:“寡人問政,又豈是讓爾等謀私的?!親楚還是親晉,關(guān)乎齊之命脈,寡人還沒死,爾等就想作亂了嗎?” 若不是以為晏弱和田巫親善,是扶持公子環(huán)一脈之人,譚炎又怎可能直接猜他親楚?討論國事時,把心思放在兩位公子之爭上,不是私心又是什么?!比起這等小人,說親晉有利于國事的晏弱,和不愿諫言,只言國事比家事更重的田巫,才是真真正正的謀國之人??! 哪還管譚炎辯解,齊侯大袖一揮:“把他拖出去,若有人再敢以私心亂國,寡人必不輕饒!” 哪有反抗的余地,兩名親衛(wèi)拖著譚炎的袖子,把他扯了下去。站在一旁,晏弱冷眼觀瞧那人冠簪跌落,惶恐不已的模樣,不由心底暗嘆一聲。些許謀劃,卻能起到如此效果,著實讓人驚駭。不過這應當只是開始,說不好田恒下來還要如何報復呢。 被人硬拽出了大殿,譚炎跌坐在地,只有余暇扶住歪斜的高冠。他渾身都在發(fā)顫,這次可是親身上陣,誰料想會被人陰害一把。既然打了親晉的主意,晏弱為何還要頻頻光顧田府,又為何會跟那些公子環(huán)親信攪在一起?怕是一開始就是要引他上鉤??! 然而此刻,再怎么忿恨也晚了,譚炎掙扎著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向?qū)m外走去。他這次被君上厭棄,趕出朝堂,怕以回天乏術(shù)。如今重回朝中已是毫無希望了,要不要重抄舊業(yè),聯(lián)絡公子彊,對公子環(huán)下手呢?或是鼓動公子彊投靠晉侯,屆時攜晉國之威,入主朝堂…… 腦中紛亂,他攀上了車駕,渾渾噩噩向家中趕去。 還未散朝,消息就傳了出來。最為吃驚的,還是身處內(nèi)宮,不理正事的聲姬。怎么晏大夫也說要親晉,難道大巫不支持自己了? 慌了神,聲姬剛忙裝出一副害病模樣,讓人去請大巫。一看前來相請的寺人,楚子苓便知聲姬是個什么心思,哪能置之不理?立刻動身趕到宮中。 見到了人,聲姬就跟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惶急的撲上前來:“大巫,為何又改了主意投晉?公子彊可是在晉國啊,若是齊晉結(jié)盟,晉侯扶持公子彊,環(huán)兒可如何是好?!” 被聲姬抓住了的手臂,楚子苓輕輕一掙,避開幾分,極是冷靜的答道:“夫人可忘了當年桓公繼位之爭?” “桓公?”聲姬一愣,就猜出了對方話中的意思。當年公子糾和公子小白爭位時,魯國可是支持公子糾的,結(jié)果還是讓公子小白搶了先手,歸國登位,就成后來的齊桓公。然而魯國和晉國怎能相比? 聲姬急道:“魯弱而晉強,說不定晉侯會如當年晉襄公一般,扶持鄭穆公呢?” 當年鄭穆公公子蘭就是在晉國為質(zhì),還做到了大夫,結(jié)果鄭文公身死后,晉襄公就扶持他回國,以庶子之身當上了世子,繼承大位。若是公子彊也如此cao作,豈不壞了大事?! 楚子苓眉峰一挑:“鄭乃小國,焉能同齊相比?夫人何必cao心外事,如今君上康健,還不知多少年才要輪到公子登位,只要公子環(huán)能安穩(wěn)居于國中,自能近水樓臺先得月?;\絡人心,結(jié)好卿士,討君上歡喜,豈不比身在異國之人要穩(wěn)妥許多?” 聲姬愕然,她還真沒想過大位不用爭搶,然而仔細想想,似乎也有些道理?當年爭位還不是諸公子都不在國中?只要她的兒子不用出國為質(zhì),自有大把時間跟君上親近。那如此一來,齊國的安危,似乎比爭權(quán)要重要多了? “那親晉之事又當如何?”聲姬遲疑著問道。 “晉國已有質(zhì)子,親晉便不必再交質(zhì)。若是親楚,該送何人當質(zhì)子呢?”楚子苓反問道。 “啊!”聲姬掩嘴輕忽一聲,算是徹底想明白了,“若是不打仗,自是最好!” “不錯,結(jié)好諸侯,不起戰(zhàn)端,才是保全公子環(huán)的良法。”楚子苓定定道。 聲姬眼中閃出了崇拜的光芒:“大巫考量果真周全!” 見她興奮起來,楚子苓趕忙道:“只是夫人也要恪守規(guī)矩,切不可再鬧出‘心鬼’之事?!?/br> 這話的意思可太明白了,聲姬嗤嗤笑道:“妾哪敢再犯?大巫也是,不知女子歡|愉才來怪吾。” 楚子苓:“……” jiejie,你好歹也是君侯的側(cè)夫人,別搞得跟紅杏一樣四處冒頭好嗎?至少等做了太后,再瀟灑浪蕩也不遲啊。 見大巫面露不滿,聲姬好容易止住了笑,倒是長嘆一聲:“說起來,吾的命就不如那夏姬,看看人家,年過四旬還能尋個甘為自己舍家的情郎,真真叫人艷羨?!?/br> 夏姬?楚子苓的面色一下凝滯了,遲疑片刻才道:“這位夏姬是……” 聲姬可沒料到還有不知夏姬的女子,立刻興致勃勃介紹道:“大巫怕是不知吧,這夏姬乃是鄭侯之姐,曾嫁了三次,害了五人,現(xiàn)在又勾搭上了申公屈巫,引他出奔投了晉。聽說晉侯頗為賞識屈巫,還封了他個邢大夫呢。夏姬這后半生也算有了著落。” 八卦興起,聲姬嘰嘰喳喳說起了不知從哪兒聽來的艷史,楚子苓木然的看著她一張一合的紅唇,哪還有心思再聽。屈巫果真如歷史上一般,出奔晉國,拜邢地大夫了! ☆、第131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 許是看到楚子苓面色不太對,聲姬好歹住了嘴:“啊呀, 都妾是聒噪, 說這些陰私污了大巫的耳朵?!?/br> 楚子苓勉強控制著神情, 叮囑道:“今日之言, 還望夫人記在心底?!?/br> 聲姬連忙點頭:“大巫吩咐, 妾豈敢忘?若有朝一日環(huán)兒登上大位,必重謝大巫!” 這承諾, 楚子苓沒有放在心上, 勸說聲姬和公子環(huán)這兩個腦筋不怎么夠數(shù)的人別亂來才是關(guān)鍵所在。如果兩人也裝出忠君模樣,支持齊侯親晉,愛民仁政, 避免戰(zhàn)端, 那么就算公子環(huán)最后無法登基,也能換來國內(nèi)十數(shù)年安穩(wěn)日子,這可比任何權(quán)謀都要重要。 然而此刻楚子苓心已不在這上,只留下一副調(diào)養(yǎng)的藥劑,她便匆匆離開了宮廷。 與此同時, 田恒也沒閑著,私下灑出的暗子,如今已經(jīng)開始傳播一道流言:譚氏心懷叵測,兩度弒君, 如今又打算助公子彊陰謀奪位, 實乃不忠逆臣。 流言這東西, 最是可恨, 然而譚氏敢傳謠,說子苓與人有私,他就不能傳一傳弒君的說法嗎?況且,這可不是傳謠,而是確實發(fā)生過的事情。如今剛被齊侯貶斥,就聽聞這樣的消息,譚炎該作何反應呢?恐怕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自辯,而是出奔吧? 只要譚炎亂了分寸選擇出奔,他就能聯(lián)合公子環(huán)對其截殺了。畢竟譚氏不比其他人,乃是兩度沾染齊侯鮮血的逆臣,人人得而誅之。公子環(huán)只會興高采烈的為“先君”報仇,震懾公子彊一脈的黨羽,卻不會背上爭位罵名,何樂而不為呢? 這一環(huán)又一環(huán)的安排,何愁報不了當年恩師的仇! 胸中暗潮翻涌,就連田恒也不由起身,在小院中踱步,平復內(nèi)心激蕩。正在此刻,就見楚子苓匆匆自外走了進來。他立刻迎了上去:“聲姬那邊,可吩咐到了?” 原本打算說出口的話卡在了喉中,楚子苓頓了頓才道:“都說了,聲姬母子不會擅動的。” “如此最好!”田恒舒了口氣,“只要公子環(huán)無法發(fā)泄胸中怒氣,總要對譚氏出手的。不愁殺不了那人!” 被人陰害,還要笑著裝君子,可不是公子環(huán)的脾性。其他方面不好動手,殺個逆臣還不行嗎?而子苓的勸慰,正是其中一環(huán)! 楚子苓看著面前的男子,已經(jīng)說不出之前打算說的事情了。她能在那人眼中,看到熟悉的火焰,那是仇恨和隱怒,此時此刻,沒有任何事情能比殺掉譚氏更重要。這怒火,田恒已經(jīng)壓抑了數(shù)年,一旦爆發(fā),不達目的絕不會罷休。她能懂他的心思,這時豈能再用屈巫的事情,讓他煩心?